三十八军17师起义前后刘侠僧

刘侠僧回忆国军38军17师故县起义

三十八军十七师故县起义前后

刘侠僧

一九四五年七月十七日，三十八军十七师经过十多年的流血牺牲，完成了党交给的光荣使命，并获得党中央允诺起义了！回到了党的怀抱，加入了人民的大家庭。当时起义的工委几位负责人梁励生、徐又彬、朱曼青三同志都已先后去世。他们几位对部队起义的功绩是不朽的，值得永远纪念的。由于当时环境所制，起义的全部情况，难以具体说清，现仅就我接触的情况陈述于后：

一、当时的形势

第二战场已接近尾声，日寇已到穷途末路，战场上首尾不能相顾。抗日战争已到最后阶段，敌后解放区迅速扩大，人民军队力量不断加强，抗战形势一片大好。

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反动派，一贯执行假抗日，真反共的反动政策，准备夺取抗战胜利果实。要独吞胜利果实，就得清除杂牌，消灭异己，准备全力对付解放军和革命根据地；他们蓄谋已久要报“西安事变”之仇，所以不得不首先向杨虎城的原部，第四集团军，三十八军所辖部队开刀。

国民党反动派在八年血战中，绞尽脑汁，使尽各种毒辣手段，把这支抗日人民武装派往最艰苦的第一线，利用日寇之手消灭这个部队，未能实现；又用派进来，分化瓦解，拉拢腐蚀，离间收买等卑劣特务手段，皆告失败；最后用调虎离山之计以明升暗降的恶劣手段调走部队的老领导，派来亲信，反共顽固份子来扼杀消灭这个革命部队和我们地下党的组织力量。仅在1944年所采取的一连串的恶劣手段有：

1、1944年3月之前国民党反动派，藉调三十八军军长赵寿山同志去重庆“受训”之机，即任命反共份子张耀明及随带部分军官，来接替三十八军的工作，不等赵寿山军长回部队移交，他们已经到任，向部队开始了破坏活动。

2、张耀明首次召集部队连以上干部“训话”时，就大肆漫骂共产党，公开指出“部队有嫌疑份子，共产党员不少”，并突然提出：“谁是共产党员举手”，“谁报告共产党员尝钱多少多少”，“谁杀了共产党员提升三级”等等反动言词，气焰十分嚣张。

3、部队形势恶性循环化后，工委书记蒙定军同志，工委负责人郝克勇（范明）同志先后革命离开部队返回西安和延安工作；前方工委工作以后由梁励生、徐又彬、朱曼青三同志具体负责。

4、五十一团一营营长尤继贤（共产党员）同志，因集合迟到五分钟，被张耀明当场宣布“撤职”。

5、五月间，中原会战时，张耀明借机造谣栽赃陷害梁盛生同志，说他的三营“没有守住韩城镇（洛阳以西）”要枪毙梁励生同志，因大家都知道梁励生是个老同志，党的负责人，十七师大部军官提出抗议，又经姚警尘同志报告给孙蔚如总司令，孙即向张耀明提出批评说：“战争时期，正在用人，不能胡来！”迫使张耀明不得不改为“戴罪立功”，而了事。

6、1945年6月间，国民党反动派，以整编为名，命令三十八军和九十六军事编为三十八军，辖十七师，五十五师，一七七师，把两上军仅有的十四个团缩编为九个团，指明编散刘威诚同志所领导的五十一团，调刘威诚同志去十七师当师副。

7、蒋介石把我们党培养多年的这一支革命部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在进攻中原解放区之前，立即把他消灭掉，1945年7月上旬蒋介石又使出明升暗降的贯技调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孙蔚如去第六战区任司令长官。

由于当时反共份子张耀明气焰极为嚣张，明目张胆地大喊大叫“反共反共”，声言“要立即抓共产党员”闹得部队到处议论纷纷，人心慌慌，所有共产党员义愤填膺，怒不可遏，要求严惩反革命份子张耀明，准备行动！“物极必反”这是历史规律，起义的条件已经成熟，时机已到。

二、党中央派人前来

1945年初，党中央根据当时的形势，及时地从延安派周仲英、张西鼎两同志到前方，整顿三十八军党的组织，对部队进行思想教育和形势教育，大大地提高了部队思想觉悟和素质，这对部队以后的义举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我当时从陕西回到前方见了徐又彬同志，谈过这方面的一些情况。周仲英、张西鼎两同志来后就住到十七师、三十五师党员营长处，后因张耀明风言要抓捕嫌疑分子，迫使周仲英同志渡黄河到了太岳军区，张西鼎同志转移到陕州国民兵团尤继贤同志处。

三、起义前的准备工作

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孙蔚如调离时，于七月十号前后召集营长以上干部去总部芦氏县送别时，我路经老虎头四九团三营，见到梁励生，朱曼青同志，梁对我说：

“我不去了，去了可能凶多吉少；”我说：你最好不去，免出意外。梁又说：“你去看看情况，回来时，一定来我处，有事商量；”我答：一定来。

（一）鲤鱼铺会议（或叫老虎头会议）：

老虎头下边有一小村庄叫鲤鱼铺，四九团三营营部就驻扎在这个较荫蔽的小山村。我从芦氏返回到三营营部时，工委的三个同志全在，雷展如同志也赶到了；首先谈了芦氏送别情况，紧接着由梁励生主持，研究讨论起义行动题。参加会议的就是梁励生，朱曼青，徐又彬工委三位负责人外，还有雷展如和我共五人。会只开了多半天时间；回忆所讨论研究的主要题如下：

1、对当时的形势作了详细的分析，并传达了鱼化龙由后方带来的上级批示精神决定；速作准备，举行起义，再不能犹豫等待，时机已成熟，对我们起义作常驻有利；梁最后的决心是：“大家要提着头干到底！”

2、统一了对部队公开动员时的口径，要以拥护孔从周师长领导我们去敌后打游击为号召，先杀陕奸张耀明，举行全军起义。

3、党内分工：

（1）梁励生同志负责全面，朱曼青同志驻鲤鱼铺具体协助掌握全盘。

（2）范蠡镇四九团团部和一、二营及军部各直属部队统由一O五团团长（原四九团副团长）崔治堂同志指挥，由梁励生同志具体通知。

（3）五十团由徐又彬同志负责，并以三营营部为指挥部，指挥故县镇所驻各部队，解决师部及其直属连队，命五十团陈嘉谋营以换防为名进驻娘娘庙附近，严密监视王遂庆独立团。

（4）五十一团由雷展如同志负责，由朱曼青同志通知程建家同志协助，并督促刘威诚同志联系孔从周师长一起行动。

4、对连长以上的干部思想动态情况，作了较细的分析研究，认为：大部分同志都是好的和比较好的；对极少数有问题的，要严加防范免生意外。

5、由朱曼生同志联系有关同志，负责草拟行动时的标语口号。

6、积极筹备粮秣给养（最少准备五天）各部队所有械弹被服一律带走，不得遗弃。并说服辎重营营长史振清随部队一起走，万一他不愿走，可把辎重营的骡马交由各连队带走。

7、起义胜利后，军事上拥护孔从周师长和刘威诚同志指挥，对张复振同志妥为保护，暂不告知，起义胜利后一块行动。

8、几项具体政策规定

（1）对代师长李维民不能带走行动之前先监视起来，不能离开他的房子，并防止其他人接近，待起义胜利后，将他的枪、马、护兵全给留下。

（2）对国民党派来反动的政工人员和军校分派来的反动军官，必须集中起来，严密监视带走，等到适当时机，对表现好的，“愿留者留下”，其他可发路费放走。

（3）部队行动时，严格注意纪律不能抢东西，不能放枪，不能乱杀人，如影响起义行动，或有破坏起义活动者，必须坚决处理。

（二）回到故县镇后的几件具体工作

鲤鱼铺会议结束后，在返故县镇的路上，又彬同志向我提出：“你是营长，以后在军事布置方面要多考虑。”回到故县镇先召集三营几个党员连长开个会，你先说明情况，再表示一下决心，对他们起个动员作用。我认为很有必要，所以回到营部的当天下午，立即召集七连连长陈光舜，九连连长赵廷仁，机枪连连长何振宣来营部开会。（因八连正在组建，仅调来连长和十几个班长，故未来）。

1、表决心会：三个连长来营部后，徐又彬同志即让我先谈。我谈了些情况，大意如下：党派我们到这个部队，坚持了多年工作，为的掌握这支武装力量；现在赵军长调走了，孙蔚如总司令也调走了，张耀明已明目张胆的，大喊大叫要杀共产党员，我们党员都有生命危险。工委决定部队起义，这次行动都要痛下决心，思想上精神上都要有充分的准备，应当提着头去干。我说完后，大家都笑了，并不感到意外，都有同感，都想回到娘的怀抱去。接着又彬同志谈了些情况大家应当注意和准备的一些问题，大家也都谈了一些问题和情况即散会。

2、徐又彬同志住到三营营部，即考虑五十团和师直整个行动计划问题。起义时间决定后，徐又彬同志召集我和刘汝和同志一块研究一下布置：（1）师部以警卫连为主，统由刘汝和同志指挥（刘是五十团团副），连长郝世英协助，解决通讯连卫生队及各科处室的部队，并由刘汝和亲自带警卫连马佐民排包围代师长李维民住所，限制其自由。

（2）师部工兵连连长峦金山和李维民是同乡，关系密切，忠实亲信；峦金山是个行伍出身，思想顽固，对付这个人，总得要有一个有经验，有能力的连长去解决。经考虑决定三营七连连长陈光舜同志带七连去完成这一任务；另调赵守杰同志和警卫连一个班配合行动。这一行动统由单线领导人刘汝和同志具体负责通知。（注：这一任务的完成，陈光舜同志已撰文刊登在兰州军区（《党史资料通讯》1984年第4期上）。

（3）师部搜索连连长李光裕，原与徐又彬同志和我在集团军总部干训班学生队共事几年，那时表现尚可，故而在起义之前准备将他列为争取对象，又派魏世英同志前去，从侧面交谈，观其态度，结果李的态度异常狡猾，对部队到敌后打游击，含有恶意。所以在行动时，由搜索连的三个党员排长，韩力平，席尚儒，

赵侠凌，根据具体情况，果断、迅速处理，不能打枪，掌握时机，将部队安全带走。

（4）三营机枪连，由连长何振宣同志负责，警戒团部直属部队，命令各连，排部队在原地集结待命，不准乱跑，乱动；另派专人暗中监视三营副营长赵锦堤，步炮连连长高岗的行动（这两人当部队到达娘娘庙的晚上都潜逃了）。

（5）三营九连连长赵廷仁同志带全连警戒辎重营和洛河北岸，迎接五十一团渡河；五十一团七连连长程建蒙同志首先率部队过河，配合五十团行动。

五十一团一营营长陈居辛同志率部过河后，立即对五十团一营营长雒启仁和辎重营营长史振青进行工作。

（6）一、二营的行动情况具体由徐又彬同志负责。

布置完后，部队按总计划，立即开始行动之时，徐又彬同志有个想法，拟让我将情况告知给团长张复振同志；我认为部队开始行动，尚无结果，不好通报，等我方的情况基本解决之后再去较妥。时间不长各方情况进展都很顺利，捷报接连而至，这时，担心团长着急，我即去团部，将行动的情况向团长简单的作了汇报及解释。当时他表示尚好。我无暇久待，出来后又唤来几个警卫员，作了要保证团长人身绝对安全地布置。

我返回营部，徐又彬同志提出，要我去看一看累辎重营营长史振青和一营营长雒启仁的情况和他们谈谈。二话没说带了几个警卫员先到一营雒启仁处，经谈。雒因老婆快要生产，本人有吸大烟恶习，对到解放区去参加革命的思想没有准备，革命的艰苦生活吃不消，表示不愿随部队一起走。经反复动员，本人也痛哭流涕，请求大家谅解他的难处等等，因此也就同意了。紧接着急奔史振青驻处，一进门，陈居辛同志和史正在谈话；史振青也有很多顾虑，不愿随部队前往，但他表示，辎重营的骡马全让带走，并在箱子取出几支手枪献出。表示支持部队起义活动。谈话完，天已亮了，各部队都已胜利地完成了任务。

工委负责人梁励生同志带四九团三营已全部到达故县。徐又彬同志把故县各部队执行任务的简单情况向梁励生谈了，梁即带部队向娘娘庙进发。

这时刘威诚同志已率五十一团全部渡过洛河到了故县，部队集结完后，我和徐又彬等同志一同去见张复振同志，我说：团长：咱们走吧，张复振同志悦色显露，带上手枪一同走向革命队伍的行列，踏上革命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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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他的说法，17师起义主要是营连长下级军官策动的，和该师师团长上层关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