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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藏医的象数思维

收稿日期:2008-09-03

作者简介:程雅群(1975-),男,安徽安庆人,哲学硕士,律师,主要从事中医哲学、中医法制研究。

象数思维包括象思维和数思维两种。所谓的“象”包括符号之象和事物之象,前者是人为的,如“意象”、“法象”;后者是自然的,如“物象”、“事象”等。所谓的“数”包括定量之数和定性之数,“数”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象”。象数思维是指运用带有直观、形象、感性的图像、符号、数字等象数工具来揭示认知世界的本质规律,通过类比、象征等手段把握认知世界的联系,从而构建宇宙统—模式的思维方式。[1]象数思维是中藏医共同的基础性思维方式之一。世界几乎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方法,不同的思维方法构成不同的民族文化和哲学思想。表现在医学上,则形成不同的医学体系。这种不同,有差异迥然的,如中、西医;有大同小异的,如中、藏医。但不管怎么说,要真正理解某种医学,必须掌握其思维方法,否则不仅在医理上不能深刻理解,在医术也很难取得卓越疗效,故对中藏医象数思维的研究是深入理解中藏医之必要,也是医学与哲学研究之必须。

中医的象数思维

“藏象”学说是中医学的核心。“藏”指藏于人体内的内脏,《周礼订义》云:“正藏五者,谓肺心肝脾

肾,并气之所藏,故得正藏之称”;[2]

“象”指外部征

象,王冰云:“谓所见于外,可阅者也。”[3]

“藏象”之

说,首见于《黄帝内经》,如有“帝曰:藏象何如”,[4]

又有“太阳藏何象”、“少阳藏何象”、“阳明藏何象”之说。[5]后世历代医学对藏象多有不同程度的诠释和发挥。如王冰在“五藏之象,可以类推”经文下注云:“象,谓气象也。言五脏虽隐而不见,然其气象性用,犹可以物类推之。何者?肝象木而曲直,心象火而炎上,脾象土而安静,肺象金而刚决,肾象水而润下。夫如是皆大举宗兆,其中随事变化,象法

傍通者,可以同类而推之尔。”[6]

王氏认为“藏象”是指内在脏腑的功能表象。明代吴昆在《黄帝内经素

问吴注》中对藏象解释说:“象,犹天象之象,可见者

也。”[7]

吴氏倾向于从人体内脏与天象相应的角度阐发对藏象的理解。明代张介宾在《类经》中注释“藏象”云:“象,形象也。脏居于内,形见于外,故曰藏

象。”[8]

张氏确切地指明了藏象是内脏本质与其功能现象的统一体。清代张志聪的《素问集注》,则进一步把“藏象”之“象”解释为“像”,云:“象者,像也。

论脏腑之形像,以应天地之阴阳也。”[9]

此“以应天地之阴阳之象”显然是一种“意象”而不是“可阅者”或“形见于外”的“表象”了。从历代医家所论可见,中医藏象可以理解为以五脏为中心的“象”系统。它强调整体性,突出表现在脏腑与五体、九窍乃至时辰、节令、物候、方位、音律、颜色等的密切联系;强调功能性,突出表现在五脏所包含的功能远远超出五个对应解剖脏器的功能。可见,“藏象”是中医运用取象比类的原理,采用的以象测藏之方法。也就是说,中医“藏象”学说,其思维特点就是象数思维中的象思维。因为象思维的“象”,是取象、比象、象征的意思。如《周易·系辞下》说:“易者,象也。象

也者,象也。”[10]

所谓象思维则是一个由“物象”提炼“意象”、再由“意象”反推“物象”的过程。象思维通过取象比类的方式,在思维过程中对被研究对象与已知对象在某些方面相同、相似或相近的属性、规律、特质进行充分关联类比,找出共同的特征、根本的内涵,以“象”为工具进行标志、归类,以达到模拟、领悟、认识客体为目的的方法。象思维在中医哲学乃至中国哲学的认识论上有独到之意义,藏象学说是中国哲学象思维在中医学上的具体运用,它是构建中医特色和优势的基础之一。

中医既重视象思维,又重视数思维。《黄帝内经》云:“东方青色,人通于肝……其数八”;“南方赤色,人通于心……其数七”;“中央黄色,人通于脾……其数五”;“西方白色,入通于肺……其数九”,

中藏医的象数思维

程雅群

(西昌学院社科系,四川西昌615013)

【摘

要】象数思维包括象思维和数思维两种,中医的“藏象”,藏医的“树喻”体现了象思维;中医的“五行”,藏医的“三因”

体现了数思维。比较而言,中医的象思维简约而抽象,藏医的象思维平实而形象;中医的数思维更重视“五”之数,藏医的象思维更重视“三”之数。象数思维是中藏医共同的思维方式。

【关键词】象数思维;中医;藏医;医学哲学

【中图分类号】B221【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883(2008)04-0077-03

第20卷

“北方黑色,人通于肾……其数六”。[11]相对而言,中医比较重视“五”之数,更多是用“五”数将天人合一。《黄帝内经》云:“天地之间,六合之内,不离于五,人亦应之”。[12]如五行木、火、土、金、水;五方东、中、南、西、北;五色青、赤、黄、白、黑;五味酸、苦、甘、辛、咸;五音角、徵、宫、商、羽;五声呼、笑、歌、哭、呻;五志怒、喜、思、忧、恐;五常仁、义、礼、智、信;五官目、舌、口、鼻、耳;五脏肝、心、脾、肺、肾等。在自然界里,木为东方,色青,味酸;火为南方,色赤,味苦;金为西方,色白,味辛;水为北方,色黑,味咸;土为中,色黄,味甘。在人而言,以五脏为中心,其中肝藏魂,主筋,开窍于目;心藏神,主血脉,开窍于舌;肺藏魄,主皮毛,开窍于鼻;脾藏志,主肉,开窍于口;肾藏精,主骨髓,开窍于耳。且人之五脏与“天”之五色、五音、五声、五志、五常等又构成对应关系。如五脏中的肝脏,五方属东、五行属木、五色属青、五音角、五声属呼、五志属怒、五常属仁……从五行生克论来说,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从五脏的五行生克来说,肝生心,心生脾,脾生肺,肺生肾,肾生肝;肝克脾,脾克肾,肾克心,心克肺,肺克肝。可见中医主要用“五”之数将天人紧密联系为一个“至大无外,至小无内”时空整体。中医更重视“五”之数,与《周易》关系很大。《易学启蒙通释》云:“一与六共宗而居乎北,二与七为朋而居乎南,三与八同道而居乎东,四与九为友而居乎西,五与十相守而居乎中。盖其所以为数者,不过一阴一阳,一奇一偶,以两其五行而已。”[13]“以两其五行而已”,明确指出“五行”是中医更重视“五”之数的主要原因。亦可显见,先贤对“数”的认识,绝不是看作纯粹的数字,而是当作一种特殊的符号系统,一种包括了时间和空间的特殊之象,并运用这种“数”进行比类、象征,而形成独特的数思维。象思维和数思维是不可截然分开的,两者的综合运用构成象数思维。

藏医的象数思维

象数思维在藏医中也有运用,典型体现在“树喻”说和“三因”说上,其中“树喻”体现了象思维,“三因”体现了数思维。

“树喻”是藏医的一大特色,在世界医学史上是独一无二的。树喻的记载,首见于《四部医典》的第一部“根医典”,其内容散见于第三、四、五、六章。如关于人体的生理和病理的。它的图形是共有两棵树干,一干是生理,一干是病理。生理干共有3枝,第1枝为三大因素(“龙”、“赤巴”、“培根”),第2

枝为7种物质(乳糜、血、肉、脂、骨、髓、精),7种物质,第3枝为3种排泄物(汗、尿、粪)。在病理干上面有9个分支,分别代表人体疾病的根源,发病的原因,疾病发生的途径,疾病发生的部位,病变的具体位置,发病的规律与年龄,地区、季节等的关系,疾病的结果与致死的原因,疾病的转化,疾病的归类等。

每个个支上又有不同数量的叶,以及花、果,喻意亦各个不同。第1根的叶片共有88片叶子、12个分枝、两干、两花、两果。再如疾病的诊断,同样是以“树喻”的形式来表达的。共有1根、3干、8枝和38片树叶,3干分别代表望诊、触诊和问诊。望诊干上共有尿诊和舌诊2枝,尿诊和舌诊枝上各有3片叶子,详述其检查内容。触诊干上共有“龙”病、“赤巴”病和“培根”病3个分枝,每枝上各有1片树叶。问诊干上也有3个分枝,分别代表“龙”病、“赤巴”病和“培根”病等。又如关于藏医的治疗,共计l 根、4干、27枝、98叶。4干分别代表藏医的治疗饮食、起居、药物和外治疗法四个方面。从第1干即饮食树干上共分出3枝,分别代表“龙”、“赤巴”、“培根”病的饮食。在第2干即起居干上,共分113枝,分别说明“龙”、“赤巴”、“培根”的起居应当注意的事项。“赤巴”的——枝有叶2片,要求在阴凉处,安心静养;“培根”的一枝也有叶2片,要求住在温暖处,经常散步。在药物治疗上,共有15个分枝,其中关于药物的性味的叶片有18片,驱邪药的叶片共计23片,而赶药叶片共9片,因而此干上共有树叶50片。在外治法治疗干上,共有治疗“龙”、“赤巴”、“培根”的干各一枝,分别用涂油、按摩、灸法、温烫、药浴、放血疗法和发汗进行治疗,因而共7片叶子。《四部医典》的这3幅“树喻”,总共有3根、9干、2l 枝、224叶,还有2花2果。从上可见,《四部医典》的“树喻”,就是以树为“喻”,即以树生命规律来解释人的生理病理,养生保健,疾病防治等,因此绝不是“看图说话”那么简单,相反具备极大寓意和甚深智慧。可以说,在藏医体系中,“树喻”之地位一如中医的“藏象”。而它的原理“比兴详分类”,则和中医“取象比类”相似或雷同。就“树喻”的思维而言,同样是象思维在医学上的具体运用;就其特色而言,则更为形象平实。

“三因”是藏医分析人体生理、病理及治疗方式的主要理论。藏医认为:人体存在隆、赤巴、培根三种要素,这三大因素支撑着人之生命。隆的特性是粗糙、轻浮、寒冷、细微、坚硬,能使呼吸运行,增强体力,五官功能正常,意识清楚,接种传代。赤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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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期特性是滋润、锐利、湿热、轻浮、恶臭、下泻,能产生

热能,促进消化,引起食欲,开胃进食,使人容光焕发,长气色,壮胆量,生智慧。培根的特性是润滑、清凉、沉重、迟钝。能供给养分,保持水分,滋润皮肤,坚固骨节,产生睡眠。三因各有其颜色:隆的颜色在尿液中是蓝色,赤巴是金黄色,培根呈现紫色。[14]三大因素相互依存,互为一体,决定着人的生理和病理。藏医还将人的脉性分为阳性脉、阴性脉与中性脉三种。阳性脉的脉象洪而弦,阴性脉的脉象细而数,中性脉的脉象长而缓。[15]有民间藏医认为人有父脉、母脉、子脉三种;史诗《格萨尔》中同样说人有三脉。关于人的性别,藏医明确地指出:应分为男性、女性和中性三种人。观察病人要从三色看,即皮肤眼睛与指甲;毛发要分头发、眉毛与汗毛。藏医认为病因有三种:贪、嗔、痴;病性有三种:龙病、赤巴病、培根病;疾病预后有三种:潜伏、发作、痊愈;病理有三种:增长、耗损、紊乱三种;病程有三期:初、中、后期;诊断方法是三诊:望、触、问;药味是三味:甘、酸、咸;养生要三养:身、语、意等等。[16]此外,藏医的用药,也以“三”为本,如三辛(荜茇、胡椒、干姜),三盐(硇砂、光明盐、藏红盐),三温(肉豆蔻、小豆蔻、草果),三茵陈(印度茵陈、尼泊尔茵陈、藏茵陈),三果汤(余甘子、诃子、毛诃子),三木

棉花(木棉花瓣、木棉花丝、木棉花萼),三黄汤(大

黄、黄柏、姜黄),三红(茜草、紫草、紫草茸),三角(犀角、狍角、鹿角),热三药(绢毛毛莨、银莲花、铁线莲),清道三药(荜菠、胡椒、干姜),开导三药(硼砂、丁香、橡实),解毒三药(斑蟊、甘草、小蜀葵子),三药引(蜂蜜、蔗糖、白糖),三黑药(硫黄、菖蒲、麝香),三红花(藏红花、尼泊尔红花、唐特青兰),三味药(硫磺、雄黄、姜活根),君臣三味方(冰片、竹黄、红花)等等。藏医“三因”说,其哲学渊源于藏传佛教的“三因”说,是藏传佛教三因说哲学思想在医学上的具体运用和典型体现。中医“五行”说,则主要渊源于先秦之阴阳家的哲学思想。中藏医在数思维上比较可见,中医更重视“五”之数,藏医则更重视“三”之数。但不管是三之数,还是五之数,都是数思维在医学上的具体运用,反映了中藏医哲学思想、思维方式在象数上的“大同”而“小异”。

综上可见,象数思维是中藏医共同的思维方式。藏医“树喻”与中医“藏象”相类,是象思维在中藏医上的具体运用;中医“五行”与藏医的“三因”相类,是数思维在中藏医上的具体运用。象数思维是中藏医共同的思维方式。比较而言,中医象数思维与《周易》关系密切,藏医象数思维与印度佛教关系密切。

注释及参考文献:

[1]张其成.中医哲学基础[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4.[2]崔富章.四库提要补正[M].杭州:杭州大学出版社,1990.[3]傅维康,吴鸿洲.黄帝内经导读[M].成都:巴蜀书社,1988.

[4][5][6][11]周显忠,陆周华.黄帝内经附白话全译[M].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7]吴昆注.内经素问吴注[M].济南:山东科学技术出版社,1984.[8]王洪图.内经[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0.

[9]王洪图.黄帝内经研究大成[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7.[10]周振甫.《周易》译注[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12]陆拯主.近代中医珍本集[M].杭州: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1990.[13]崔富章.四库提要补正[M].杭州:杭州大学出版社,1990.

[14][15][16]宇妥·元丹贡布.四部医典[M].马世林等译,上海:上海科技出版社,1987.

On the Logic Thinking of Pattern ,Symbol and Number in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Tibetan Medical Sciences

CHENG Ya-qun

(Social Science Department,Xichang College,Xichang,Sichuan 615013)

Abstract:The logic thinking of pattern,symbol and number contain two parts,namely,logic thinking of pattern

and symbol and numeric logic thinking.Zangxiang (outside symptom of abdominal organs)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Shuyu (using the law of life of tree to explain the phenomena of human physiology and pathology)in Tibetan medicine embody logic thinking of patter and symbol;Wuxing (the five elements)in traditional Chinese

(下转83页)

程雅群:中藏医的象数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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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期[3]孟雁北.反垄断法视野中的行业协会[J].云南大学学报法学版,2004,3:23.

[4]刘思达.行业利益、公共利益与政府管制的逻辑[EB/OL]..https://www.wendangku.net/doc/128335672.html,/lawyers/article/editor_print_article.php?editorArticleID=54

[5][德]迪特尔·梅迪库斯.德国民法总论[M].邵健东译.北京:法律出版社,2001:840.[6][英]约翰·亚格纽.竞争法[M].徐海、盛建明、席文红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2:120.[7]王晓晔.欧共体竞争法[M].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2001:119.[8]夏立民.行业协会反垄断法规制的法律思考[J].法学杂志.2006,6:58.

[9]各国反垄断法汇编组选编.各国反垄断法汇编[Z].北京:人民法院出版社,2001.

Regulation of the Guild ’s Restricting Competition by Competition Law

ZHANG Wei

(Law School,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Fujian 350007)

Abstract:Guild,which is organized by operators of the same business and is on the behalf of the operators at

the same time,has played a positive role in maintaining fair competition.However,it probably passes a solution to restrict competition for the members’interests.The methods could be various,from direct ways to indirect means.Therefore,it is necessary and important to regulate guild’s activities by competition law.

Key words:Guild;Restrict Competition;Regulation

(责任编辑:李

进)

medicine and Sanyin (human physiology,human pathology and relevant treatment )in Tibetan medicine embody numeric logic https://www.wendangku.net/doc/128335672.html,paratively speaking,the logic thinking of pattern and symbol in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s concise and abstract.And that of Tibetan medicine is practical and vivid.The numeric logic thinking of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ays more attention to the number 5;and that of Tibetan medicine pays more attention number 3.The logic thinking of pattern,symbol and number is a common mode of thinking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Tibetan medicine.

Key words:Thinking of Pattern;Symbol and Number;Chinese Medicine;Tibetan Medicine;Medical Philosophy

(责任编辑:李

进)

(上接79页)

张威:竞争法对行业协会限制竞争的规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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