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走出的“阿里山神”——吴凤

平和走出的“阿里山神”——吴凤

作者：周颖

来源：《闽南风》2010年第06期

“壶嗣村”,福建省漳州市平和县大溪镇的偏僻一隅,地小弹丸,田亩几百,人口数千,山瘠木少,其貌不扬。然而,“平和壶嗣”却名扬九州,声响八闽。

台湾“阿里山神”,浩气凛然、舍生取义,300多年来盛誉不衰,他是“仁”与“和”的象征,备受台湾人尊仰,成了人们岁岁顶礼膜拜的“人间神”。

宝岛台湾、平和壶嗣,两地隔海相望,却因一个人造就了彼此难以割舍的情缘,他,就是吴凤。

吴凤(1699-1769年),字元辉,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正月十八诞生于漳州平和县壶嗣村,五岁随父母到台湾,定居在嘉义县竹崎乡阿里山麓番仔潭庄。

阿里山有大小番社四十八社,每社数百人,番人生性凶猛,动辄杀人,所以汉人不敢前往。吴凤少年时经常随父到番社经商,有较多机会接触番族,渐渐地懂得番语,熟悉番俗,加上他随父习医,十多岁就常跟着父亲到阿里山为民治病,很受番民的敬畏。

缘起:番人有恶习杀人祭神

清代台湾开发中,处理汉番矛盾,融合汉番关系,始终是个重大问题。清政府采取“抚番”政策,设置通事(官职)与番族联络交往。吴凤的经历和素养,使他成为阿里山通事的最佳人选。康熙六十一年(1723年),时年24岁的吴凤出任阿里山通事。吴凤忠于职守,处事公平,为了当地高山族和汉族的友好相处,他对高山族做了许多感化工作,使高汉两族的贸易交往日渐频繁,吴凤也深受番人信赖。但有一件事,始终是吴凤的一块心病。原来,番人每逢稻谷收获的季节,必定要举行“粟祭”的仪式,仪式中有一个传统的恐怖陋习,族人要下山杀害异族(汉族)人,此谓“出草”,“出草”后把猎取的头颅作为“粟祭”的祭品摆上供桌,请求神明保一方平安,岁岁丰收。就这样,不少往来于山界或误入山界的汉族人遭到了无辜的杀害。

拯救:骷髅代替“祭品”平静40余年

吴凤知道,“出草”的恶习是山民愚昧无知造成的,他下定决心,一定要革除掉这一恶习。

吴凤任职的第二年,稻谷快登场时,阿里山的番人又催着吴凤要“粟祭”的祭品(头颅)。于是,吴凤耐心劝大家戒俗,但嘴皮磨破好话说尽了,酋长还是置之不理。吴凤好不容易待到酋长等人酒酣耳热之际,奉劝酋长用康熙六十年平定朱一贵之乱时当地砍杀附逆造反者的40多个骷髅作祭品,一年用一个。最终,族人听从了吴凤的劝告,从此阿里山停止“出草”40余年。

斗转星移,一晃40多年过去了。老酋长去世,他的儿子奥哥被推举为酋长。至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粟祭”用的积存骷髅用完了。族人们纷纷找奥哥恢复“出草”。奥哥想到了父亲的遗言:“凡事得听吴凤爷的话”,于是与吴凤商量如何是好。吴凤建议用牛头祭神,奥哥同意了,于是又用牛头祭神三年。

感化:舍身易俗“忠王”不衰

三年过去了,阿里山的许多青年人认为吴凤什么都好,只有一件事做得不好,就是不许他们“出草”。这时又恰巧番社发生瘟疫,死了很多人,大家都认为是没有人头祭神,神灵惩罚所致。新酋长无奈,领着气势汹汹的族人找到吴凤,大家声言一定要杀人谢神以消灾。

吴凤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翌日,他召集了山民代表,严肃而沉痛地说:“我任职40多年,不曾

有一事亏待你们,大家须知杀人犯法,况且杀了好人祭神,神不但不保佑,反而会发怒降下灾难。如今,我既然和你们有约在先,就只准你们杀1人,此人穿着红衣围着红巾,明天将在官厅面前徘徊。但这一次…出草?过后,你们不准再伤害其他人。”族人们听了便欢呼而去。

第二天早晨,吴凤束装如约,走出官厅时,即被预伏的射手射倒。山民一拥而上,揭开红巾一看,才发现死者竟是他们奉若神明的吴通事,顿时愕然失措,悲痛至极。各社酋长闻知,纷纷奔来抚尸号哭,无不忏悔。

吴凤的大仁大义终于感化了番人,大家立誓不再杀人祭神,并埋石立碑传示子孙,自此彻底革除杀人的恶习。后来,高山族还与汉族同耕共织,甚至通婚。后人仰慕吴凤遗德,于嘉庆末年在吴凤生前理事的地方建起一座“阿里山忠王祠”——吴凤庙,每年吴凤忌日,汉族与高山族联合举行盛大祭典,至今不衰。

精神:“仁心和魂” 两岸共敬仰

“秉浩然气,以救世心,为生民定命,立德立功同不朽;捐百年身,树千秋业,受万家尸祝,其人其

事永流芳”。在台湾,蒋介石先生曾为吴凤庙题匾额“舍生取义”,严家淦先生为吴凤新坟题写墓铭,吴凤生活、任职过的地方被命名为“吴凤乡”,中学改名“吴凤中学”,吴凤事迹编入中小学课本,吴凤成仁日被嘉义县政府定为“公务员节”。而在平和壶嗣,吴氏宗亲筹建的“吴凤史迹陈列馆”也在2009年11月19日开馆,吴凤后裔首次扶鸾吴凤神像回归故里授香,认祖归宗,海峡两岸吴氏宗亲公祭“阿里山神”。

如今,在外打拼的吴氏宗亲,每每有人问及来由时,他们都以称出自“壶嗣吴”为荣,特别是渡台者,尤以来自大陆“壶嗣吴”为荣耀。吴凤是壶嗣吴氏的骄子,是平和壶嗣东渡开发台湾的领头羊带头雁,是福建漳州的伟大历史人物,是闽台两岸共同尊仰的人间神,其“仁心”光前裕后,“和魂”光辉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