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段成式与《酉阳杂俎》

段成式，字柯古，晚唐临淄邹平人。出身于官宦世家。六世祖
段志玄，为大唐开国元勋，以千人从李渊，授右领大都督府军头。因
作战英勇，迁左光禄大夫。并为秦王李世民所赏识。李世民即位称
帝，迁左骁卫大将军。其父段文昌，穆宗李恒时代为宰相。工诗，有
文名。

段成式的传世之作《酉阳杂俎》，成书于公元九世纪中期，读书
为什么以“酉阳”二字命名？一说，段成式与其父段文昌因客居荆
州，酉阳之地为荆州所属，故名曰《酉阳九俎》。另一说，是因有大、
小二酉山，曾有古人隐学于小酉山石洞中，洞中多藏奇书。梁元帝
好聚书，曾有赋“访酉阳之逸典”之语。因段成式以所著之书有异乎
世俗，所以取名为《酉阳杂俎》。

《酉阳杂俎》计卷，全书共计20卷，续集30卷。 1千多年
来，该书以内容广博而受到人们的重视。它所记述的中外古代传说
以及神话、故事丰富多采。历代不少文人，也对该书作了各方面的
评价。

明代李云鹄评价《酉阳阳俎》时说：“至于《天咫》、《玉格》、《壶
史》、《贝编》之所赅载；与夫《器艺》、《酒食》、《鲸道》之琐细
迹》、《尸多》、《诺皋》之荒唐；《昆虫》、《草木》、《肉攫》之汗漫，无所
不有，无所不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把该书“推为小说之翘楚”。

《酉阳杂俎》质朴而翔实的文笔，收录了南北朝及唐代的若干
遗文秘籍，记述了有关唐代文籍典故和耳闻目睹之事，以及统治阶
级内部轶事奇闻。对于南北朝及聘使者的应对和礼仪，以及社会习
俗及风土民情亦有较多的记述。还有些内容是涉及中外文化及物
产交流等等方面的记载。鲁迅先生在其《中国小说史略》一书中，评
价《酉阳杂俎》说：该书“或录秘书，或叙异事，仙佛人鬼，以至动植，
弥不毕载，以类相聚，有如类书，虽源出于张华《博物志》，而在唐
时，犹之独创之作矣， …所涉既广，遂多异珍”。该书丰富的资料，
受到学者们的普遍重视，人们对书中的内容亦多所征引。该书对研
究唐代（尤其是中、晚唐）历史和中外关系史有着较为广泛的参考
价值，甚至在某些方面，补了正史之不足。而该书的传奇部分，在中
国文学史上，亦有一定的地位。同时，该书在《艺绝》、《器奇》、《物
异》、《广动植》、《木篇》、《草篇》诸篇中，除记载了有关天象、陨星、
化石及矿藏方面的内容之外， 对于动植物的形态与特性等也有较
多的介绍，这为我国自然科学方面的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资
料。该书在《境域》篇中，对唐代边疆少数民族的习

俗亦作了不少的
介绍，而且还介绍了当时一些外国的情况，这对研究当时中亚及中
东一些国家的历史，亦有可贵的参考价值。在该书的《玉格》等篇
中，还介绍了一些中草药方面的内容。总之，该书内容之广泛，真是
“天上天下，方内方外，无所不有”，成为唐代一部不可多得的类书。

《酉阳杂俎》这部书，不仅在我国历史上受到普遍的重视，有着
较广泛的影响，而且也传播到国外，受到一些外国学者的重视。美
国一位东方学学者劳费尔在他所著的《中国伊朗编》中写道：“段成
式在大约公元 860年所写的《酉阳杂俎》，提供了许多关于波斯和拂
林植物的很有用的材料”。英国著名学者李约瑟在他的《中国科学
技术史》这部巨著中，也多处征引了《酉阳杂俎》中 的一些材料，并
且给予了较高的评价。应当看到，在信息社会，今天研究这部著作
的内容，仍然有着实际意义。

当然，也应当看到，在这部著作中，也有许多“诡怪不经之谈，
荒渺无稽之物”四库全书总目》）。并且杂有不少道、释两家唯心
主义思想以及封建统治阶级的烙印。这些是它的糟粕，因此，对这
部文化遗产，应当批判地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