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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常平仓研究(孔祥军)

收稿日期:2009?08?02

作者简介:孔祥军(1979-),男,扬州大学社会发展学院讲师,史学博士三研究方向:中国古代史三

① 可参看‘通典“卷十二‘食货十二“ 常平”条三 ② 本文所引‘宋会要辑稿“为1997年中华书局影印本,标点由笔者酌加三下文所引诸文献,凡为影印本者,皆由笔者试加标点,一同此例,概不赘注三

③ 迄今为止,学界对于两宋常平仓尚未进行全面深入的研究,只是在研究王安石青苗法和北宋提举常平官制度时略加涉及,前者如‘论王安石对宋代常平仓的改革及影响“(‘烟台大学学报“2002年第1期)二王文东‘宋朝青苗法与唐宋常平仓制度比较研究“(‘中国经济史研究“2006年第3期);后者如贾玉英‘宋代提举常平司制度初探“(‘中国史研究“1997年第3期)二宋炯‘宋代提举常平司的沿革与财政体系的变化“(‘安徽史学“2002年第1期)等三

④ 据‘玉海“卷一百八十四 淳化常平仓”条; 真宗景德三年正月戚纶上封事,请于京东二京西二河北二河东二陕西二淮南二江南二两浙各置常平仓”[4]3378,则上封事者为戚纶三

第9卷 第4期

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9(4)VOL.9,NO.42009年12月

Journal of 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Edition)

Dec.,2009

两宋常平仓研究

孔祥军

(扬州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江苏扬州225002)

摘 要:宋初,常平仓作为政府至关重要的国家粮食储备机构,在平抑粮价二赈灾救荒等方面发挥了十分积极的作用三此后,又在熙宁变法中,实际上承担了政府推行青苗法的主要工作,并与政局变动相沉浮,屡有变化,成为两宋国家粮食经济管理的最重要制度三本文在细致钩辑传世文献二广泛采撷新出文献的基础上,试从其建置沿革二职事功能二积弊贻害等方面全面深入地进行研究,冀将两宋常平仓的基本面貌复原清楚,为学界进一步探究两宋粮食储备规范和管理制度等问题提供参考三关键词:常平仓;农业经济史;宋史

中图分类号:K2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 7465(2009)04 0102 07

常平仓创设于西汉宣帝五凤四年(前54年),据‘汉书“卷八‘宣帝纪“: (五凤四年)大司农中丞耿寿昌奏设常平仓,以给北边”[1]268,又‘通典“卷十二‘食货十二“: 汉宣帝时,岁数丰穰,谷至石五钱,农人少利三大司农中丞耿寿昌请令边郡皆筑仓,以谷贱时增其价而籴以利农,谷贵时减价而粜,名曰 常平仓’,人便之三”[2]287则西汉常平仓缘于防止丰岁谷贱,其主要职能在于利用籴粜谷粟这一杠杆进行粮价调节,丰年防止谷贱伤农,饥年平抑粮价惠民,收效甚著三此后历朝,兴废随时,而其基本职能不改三①据‘宋会要辑稿四食货五三“记载宋太宗淳化三年六月颁诏: 京(几)[畿]大穰,物价至贱,分遣使于京城四门置场,增价以籴三令有司虚近仓贮之,命曰 常平’,以常参官领之三岁歉,

减价以粜,用赈贫民,以为永制三”②[3]5722则是年京畿丰收导致了谷价大贱,为了维护粮价稳定,保护农民利益,政府于京城设场增价收籴,待饥年减价出粜,从此揭开了两宋常平仓演变的序幕三此前学界对此研究颇显不足③,下文试对两宋常平仓的建置沿革等问题进行系统的探讨,冀得原貌,以为弥补三

一二建置沿革

太宗淳化三年始置常平仓时,其覆盖范围仅仅限于京畿地区,真正在赵宋全域范围开展建设常平仓的工作,直到宋真宗景德三年才开始:

真宗景德三年正月,上封官④请于京东二京西二

2

01

河北二河东二陕西二淮南二江南二两浙各置常平仓①三惟沿边州郡则不置三以逐州户口多少,量留上供钱一二万贯,小州或二三千贯,付司农寺系帐,三司不问出入,委转运司并本州选幕职州县官清干者一员专掌其事三每岁秋夏,加钱收籴,遇贵减价出粜三凡收籴,比市价量增三五文,出粜减价亦如之,所减仍不得过本钱三(‘永乐大典“卷七五〇六引‘宋会要“)[5]3346

(真宗景德三年正月)先是,言事者以为水旱灾沴,有备无患,古有常平仓,今可复置三请于京东西二河北二②河东二陕西二江淮二两浙计户口多少,量留上供钱,自千贯至二万贯,令转运使每州择清干官主之,专委司农寺总领,三司无得辄用三每岁夏秋,准市估加钱收籴,贵则减价出粜 于是,司农官吏创廨舍,藏籍帐,度支别置常平仓案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十二)[6]1384-1385

两段引文将北宋常平仓创设时的基本面貌叙述得非常清楚三其最初宗旨是为了仿效古代常平之法,维持粮价稳定,储备赈灾物资;操作方式是由政府选派专员,于每年夏秋,择机比市价量加三五文向农民收购粮食,若遇灾荒粮价飙升则开仓减价出售,价格不得低于本钱;收购本钱由地方政府从上供中央的财政收入中支取,具体数额依据地方人口多少为定,大州多至一两万贯,小州两三千贯不等;最初推行范围是在京东二京西二河北二河东二陕西二淮南二江南二两浙诸路,同时于京畿二诸州二诸县分别建仓③;管理人员委托各路转运司从州县地方官吏中选择,机构编制直属司农寺,账目单列,中央财政总管三司使(盐铁二户部二度支)不得干预,但须向度支使备案三可以看出,此次推行规模宏大二思虑周详,为两宋常平仓长久地发挥效能奠定了较为敦实的基础三

其后,真宗又不断地推进了常平仓建设三首先是对各地州仓储备数额进行了规定,天禧二年诏: 诸州常平仓斛斗,其不满万户处,许籴万硕;万户已上二不满二万户,籴二万硕;二万户已上二不满三万户,籴三万硕;三万户已上二不满四万户,籴四万硕;四万户已上,籴五万硕三”[3]5722-5723天禧四年又将常平仓推广到川峡二荆湖二广南地区,八月六日诏: 益二梓二利二夔州二荆湖南北二广南东西路并置常平仓三”[3]5723④于是,常平仓次第覆盖了北宋疆域的主要地区,⑤其运行也在仁宗二英宗两朝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阶段三直至宋神宗即位,推行新法,常平仓法也因之面目全非,被迫扮演了熙宁青苗法的主角三

北宋青苗法可溯源于仁宗皇佑年间⑥,据‘文献通考“卷二十一记载神宗熙宁初王安石动议推行青苗法,为苏辙力谏而止三而河北判官王广廉曾 奏乞度牒数千道为本钱,于陕西转运司行青苗法,春散秋敛,与安石意和”,其时 请施之河北,安石遂行之四方,苏辙以议不合罢三”[7]209而常平仓制度也因之而遽变:

(熙宁二年九月丁卯)制置三司条例司言: 兼事初措置非一,欲量诸路钱谷多寡,分遣官提举,仍先次于河北二京东二淮南三路,候其有绪,即推之诸路 其法给常平广惠仓钱,依陕西青苗钱法,于夏秋未熟已前约逐处,收成时酌中物价,立定预支每斗价,召民愿请三仍常以半为夏料,半为

301

第4期孔祥军:两宋常平仓研究

①②③④⑤

⑥北宋仓窖的建造形制,过去学者一直不甚了了,天一阁藏

明钞本北宋‘天圣令“的发现,为学界提供了第一手资料三据‘仓库

令“第二十三第一条: 诸仓窖,皆于城内高燥处置之,于仓侧开渠

泄水,间种榆柳,使得成阴三若地下湿,不可为窖者,造物贮之,皆

布砖为地三”又第三条: 诸窖底皆铺稾,厚五尺,次铺大稕,皆以小稕揜缝三着稕讫,并加苫覆,然后贮粟三”[8]277可于此概见之三原本无 河北”,中华书局本校勘记云: 请于京东西河东

陕西江淮两浙计户口多少各本同三按宋会要食货五三之六二通考

卷二一市籴考二宋史卷一七六食货志于 河东’上均有 河北’二字三”[6]1396据补三

京畿常平仓已见上文所引,据‘宋会要辑稿四食货五三“: (真宗大中祥符)六年十一月,三司言: 司农寺请以开封二祥符两

县常平仓并为在京常平仓 ’从之三”[3]5722则真宗大中祥符后,开封二祥符两县仓并入在京常平仓,又可见其时有诸县常平仓三又‘宋会要辑稿四食货五三“: (天禧)四年五月,判司农寺张士逊言: 诸州常平仓斛斗,自今每遇出粜,望委本州通判每日在仓提举,多方约束,以绝奸幸,使贫下缺食之人市籴不至艰阻三’从之三”[3]5723则可见其时有诸州常平仓三

据‘续资治通鉴长编“: (天禧四年八月乙酉)工部郎中姜遵言,陕西二利二夔等路州军,多无常平仓,或岁歉赈粜,即发军粮,望令创置,量民数蓄谷三诏可三”[6]5723有陕西,而据上文所引陕西已于景德三年遍设常平仓,且‘宋史四食货志“亦云: 天禧四年,荆湖二川峡二广南皆增置常平仓三”[9]4276可知‘长编“此处 陕西”显误三今人梁太济,包伟民撰‘宋史食货志补正“于此偏信‘长编“[10]253-254,百般弥缝,惜不可从三

据‘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六十八 青苗上”条: (熙宁二年)闰十一月,条例司奏差官提举诸路常平广惠仓,兼管勾农田水利差役事三河东二湖南二梓州二利州二夔州各二员,江西二湖北二成都府二广东二广西二福建各一员三”[11]2202则至迟于宋神宗熙宁二年前福建路已设常平仓三据‘续资治通鉴长编“: (熙宁五年五月)癸巳,司农寺丞蔡天申请河东经略安抚司亦置常平仓,其条约并如陕西三上批: 麟二府二丰三州蕃户,方之陕西诸路,尤为贫乏,宜依天申所请,于近赐陕西綢绢数内拨令赐泾原二鄜延路五万匹,为河东本钱三’”[6]5659则熙宁二年北方边境地区的泾原二鄜延二环庆二秦凤二河东等五路创设常平仓三 (熙宁七年正月辛亥)司农寺请下广西安抚司依泾原等五路置常平仓,从之三”[6]6069熙宁七年南方边境地区广西路设立常平仓,至此北宋常平仓已在全境遍设三据宋人彭百川‘太平治迹统类“卷二十二 熙宁元祐议论青苗”条记载: 皇佑五年三月命陕西转运使李参专制置解盐 自军兴,戍兵苦食不足,参视民缺时,令隐度谷麦之入,预贷官钱,麦熟则偿,谓苗钱三数年兵食稍有余,后青苗法始诸此三”[12]388

秋料三”并从之三(‘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六十六 三司条例司”条)[11]2132-2134

(熙宁三年三月)制置三司条例司言: 今豫俵青苗价钱,但约熟时酌中物价三若熟时物贵,即许量减市价纳钱三然则未定合纳实数,故约束河北不得过三分;京西二陕西等路不过二分而已 ”(‘宋会要辑稿四食货五三“)[3]5724

根据引文,熙宁二年九月后,常平仓的基本职能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三由粜籴谷粟二稳定粮价,从而惠益百姓的福利机构,沦为了替政府放贷获利二搜刮民脂的敛财工具三①具体而言,政府新设常平提举官专门董理,以常平广惠仓籴本作为本金,在夏秋两季预先估定每斗粮食的价格,折钱放贷给百姓,待到收成时百姓上缴相当于本息数额的粮食或是钱款,河北地区收三分利,京东二淮南等地区收两分利,其后迅速推广到了诸路②三此法全失常平故旨,深为时人后世所诟病③,神宗本人也逐渐意识到了此点, (熙宁七年九月壬子)上以诸路旱灾,常平司未能赈济,谕辅臣曰: 天下常平仓,若以一半散钱取息,一半减价给粜,使二者如权衡相依,不得偏重,如此民必受赐三今有司务行新法,惟欲散钱,至于常平旧规,无人督责者三大凡前世法度有可行者,宜谨守之,今不问利害如何,一一变更,岂近理耶?’”[6]6256故于熙宁九年八月九日下诏: 陕西等五路提举常平仓司,具降指挥 令诸常平存留一半钱,遇斛斗价贱,许趁时收籴’三”[3]5725元丰元年神宗再降诏旨,申述此意,遂成定制,常平仓才不至尽失本来面目三

此后,北宋政局步入所谓新旧党争阶段,常平仓法亦随之摇摆不定,进退往复,而斗争的焦点在于青苗法的存废三元祐新政,厘革弊法,据‘皇朝编年纲目备要“卷二十二哲宗元祐元年二月 罢提举常平官”[13]531,又罢青苗法, (元祐元年闰二月丙申)诏: 诸路提举官并罢 至提举官累年积蓄钱谷财物,尽桩作常平仓钱物,委提点刑狱交割主管,依旧常平仓法三”④[6]8877常平仓得以恢复旧制三然而事不经久,哲宗亲政后,标榜绍圣,重行新法三据‘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十乃奸臣蔡京首倡其事: 今欲乞下有司检点熙宁二元丰青苗条约,参取增损,适今之宜,立为定制,以幸天下 诏并送详定重修敕令所三”[14]475-476绍圣二年九月详定重修敕令所言: 府界二诸路应缘常平敛散等事,除今来申请之外,并依元丰七年见行条制,其给纳常平钱有所抑勒,令提举司觉察奏劾三” 从之三”[14]483,常平仓法重又回到了半为粜籴二半为敛财的元丰旧态三哲宗元符三年常平仓法又经一变,十月二十八日,前京东西路提刑郑仅奏: 欲民不流,不若多积谷;欲多积谷,不若推行折纳二粜籴之法三视民口多寡,使县常有三五万斛,州常有三五万斛,小饥则平价粜与下户;中饥则粜及中户而贷下户;大饥则粜及上户而贷中户,甚则贷及上户三官不虚费,而民实受惠,自不流徙 ” 从之三”[3]5726此法将出粜与放贷迭加配合,根据饥馑严重程度决定如何操作,虽然较之既往更加繁复,但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青苗法的危害,防止了强迫贫民受贷,控制了钱货恶性流通,起到了遏制兼并的作用三

401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9卷

虽然改革派一直强调: 今新法兼存旧法,但以旧法广储蓄,抑兼并二赈贫弱之方未备,又无专领官司,致粜籴之时百端奸

弊,贵价籴入,经数十年后,出粜不行,无补振救,故须约‘周礼“赊

贷,增立新法,专置一司,即非违旧制也三”[3]5724只不过是为了减少

变法阻力的表面文辞而已三熙宁三年三月壬戌朔,北宋名臣韩琦

言: 今乃乡村自第一等而下,皆立借钱贯陌,三等以上更许增

数,坊郭户有物业抵当者依青苗例支借三且乡村三等并坊郭有物

业户,乃从来兼并之家也三今皆多得借钱,每借一千令纳一千三

百,则是官放息钱,与初抑兼并二济困乏之意绝相违戾,欲民信服,

不可得也 ”[11]2206,可见此次变革常平仓制度纯为放贷取息,

与旧法本意绝不相同三对常平仓职能演变的具体讨论,可参看下

文三

‘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六十八 青苗上”载: (熙宁三年三月壬戌朔)韩琦言 初诏具于京东二淮南二河北三路先行

此法,俟成次第,即令诸路施行三今此三路方忧不能奉行,而遽于

诸路遍差提举官,以至四川二广南亦皆置使 ”[11]2206,据此可

知,熙宁三年时诸路常平仓已遍改旧制三

‘永乐大典“卷七五〇六引‘九朝纪事本末“载司马光剳子: 熙宁之初执政以旧常平法不善,更将籴本作青苗钱散于人户,

令出息二分,置提举官以督之三丰岁则农夫粜谷十不得四五之价,

凶年则屠牛卖肉二伐桑卖薪,以输钱于官,钱货越重,谷值越

轻三”[5]3351又‘文献通考“卷二十一: 按青苗钱所以为民害者三,

曰:征钱也二取息也二抑配也三”[7]208此为宋元人言三当代学者汪圣

铎在‘两宋财政史“中指出: 青苗法的实行根本不能达到 去其疾

苦二抑兼并’的目的,相反却往往有 助兼并’增疾苦的效果 青

苗二免役等法官府向百姓一律敛取现钱,这对百姓也是一种灾

祸三”[15]63-64此为今人言,并可参看,此类言论甚多,聊举数例,以概

其余三关于青苗法的讨论超越了本文讨论范围,此处不再赘述三

其间颇有曲折,朝廷曾一度恢复青苗,‘续资治通鉴长编“

元祐元年四月乙卯载左司谏王岩叟言: 伏睹闰二月八日圣旨,提

举官累年积蓄钱谷财物,尽桩作常平仓钱物,委提点刑狱交割主

管,依旧常平仓法三臣谨按常平仓法,谷贱则增价以籴,谷贵则减

价以粜,真所以惠百姓;搢绅之议,谓是朝廷复此旧法,遂罢出息二

分之法矣三今见四月二十六日敕旨,再立常平钱谷给敛出息之法,

中外之人,莫不复疑朝廷以利为事,而惜为陛下谋者失弛张之宜

也三”[6]9131则即使是在所谓元祐旧党执政期间,对此亦有不同看

法,其后在苏轼二司马光等贤臣的极力主张下,朝廷方于元祐元年

八月辛卯正式下诏: 常平籴便依旧法,罢支青苗钱三”[6]9366然据

‘宋会要辑稿补编“: (哲宗元祐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户部言:

左司谏王岩叟言:赈济人户,必待灾伤放税七分以上,方许贷借,

而第四等以下方免出息,殊非朝廷本意三乞如旧法,不限灾伤分

数,并容借贷, 应州县灾伤人户阙乏粮食,许结保借贷常平

谷三’从之三”[16]812则青苗虽废,放贷收息之法似仍于灾荒时执行三

高宗建炎二年又罢青苗, 青苖敛散,永勿施行”①[17]289,并对常平仓法做了进一步调整三据‘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百六十一政府将 城市空闲官田及户绝二房廊白地,亦令常平司拘收”[18]247,充作常平田②,租给佃户,从而将所收租课作为常平仓储备的物资来源之一三 淳熙十六年闰五月十一日,浙西提举史弥正言: 浙东路见出卖常平户绝等官产,如临安一郡,岁支米八千余石三今若尽卖常平田产,则租课不复可得 所谓水旱之备,全无指准 ”[3]5894可见常平田租在南宋中期已经发挥了重要作用三此后,直至宋末,常平仓法似再未有剧烈波动三

二、职事功能

真宗二仁宗二英宗三朝,常平仓主要职能为籴粜谷粟二平抑粮价三真宗大中祥符九年十二月,诏: 江南二淮南诸州军谷价稍贵,民颇阙食,令本路转运司以常平仓斛斗减价,一斗已下零细出粜三”[3]5722,是为谷贵粜米三仁宗至和二年三月癸未诏: 诸路久不雨,民颇艰食,宜令转运二提点刑狱当职官司,出常平及军粮借贷之 ”[6]4326是为旱灾放粮三据‘宋史四食货志“记载,天禧五年天下常平仓籴十八万三千余斛,粜二十四万三千余斛[9]4276可见籴少粜多,旨在放粮,确为一项惠民政策三

熙宁变法后,常平仓面目全非,上文已经述及三然其旧职并未全废, (熙宁七年三月甲子)上批: 闻都下米麦踊贵,可令司农寺发京仓常平麦,不计元籴价,比在市见卖之直量减钱出粜三’时米价斗钱百五十,已诏司农寺以常平米三十二万斛二三司米百九十万斛,平其价至斗百钱,至是又减十钱,益置官场出粜,民甚便之三”[6]6137在常平仓的有力调控下,京城米价由每斗一百五十钱,降至九十钱,降幅达40%,可谓成效显著三不仅如此,政府甚至直接拨粮给地方常平仓用于赈灾, (熙宁六年十月丙戌)赐两浙二淮南东路常平米各五万石,付转运司以赈饥民三[6]6025” (熙宁六年十月丙申)赐江南东路常平米七万石,赈济灾疫三”[6]6031随着变法深入,青苗敛课逐渐成为宋廷的主要财政收入之一③,常平仓的职能也随之而多样化④: (一)兴修水利三熙宁五年九月壬子诏: 司农寺出常平粟十万石,赐南京二宿亳泗州募饥人浚沟河”[6]5796,熙宁六年十二月癸未 赐淮南西路转运司常平米三万石,募饥民兴修水利三”[6]6059用常平米招募饥民兴修水利,既为救荒,亦可兴事,可谓一举两得三

(二)修筑城寨三熙宁八年正月甲寅鄜延路经略司赵卨言: 涉春以来,下户尚多阙食,今堡寨成堑未兴工者凡四十余万工,愿于常平省仓支钱二米二万贯石,募贫民以充役三” 从之三”[6]6320 (元丰元年正月戊辰)赐度僧牒百,付京东路转运司,拨还徐州筑城二兴置木岸等所借常平钱三”[6]7018此与前项职能事异质同,故其时政府也往往将之联系起来三熙宁八年三月庚戌神宗御批: 闻京东徐单沂州二淮阳军比岁灾伤,虽今夏丰熟,百姓尚饥,可赐米万石,责监司以时募民修水利及完浚城堑,庶人不乏食三”[6]6361-6362

(三)支为军用三神宗刚毅,即位后一改前朝防御为主的外交政策为积极进攻三熙宁三年开始宋与西夏的战争,战事倥偬,常平仓钱谷也多为挪用三熙宁五年八月乙酉,赐河北常平司内藏库钱五十万缗, 于近边或沿黄二漳二御河通漕州军丰年市肆籴军储”[6]5765,此为支购军粮; (熙宁五年九月壬申)属岁饥,(赵)卨令蕃兵愿刺手者,贷常平谷一斛,于是人人愿刺惟恐后”,此为赈济蕃兵;熙宁六年二月己亥,诏: 荆湖北路提举司,拨昨常平本度僧牒五百与转运司充军费”[6]5905,此为拨充军费;熙宁七年八月丙寅朔,鄜延经略使赵卨言: 秋稼不登,欲不候民诉放税三及自冬初,日给阙食弓箭手常平米人一升半,不足,于省仓借给三” 从

501

第4期孔祥军:两宋常平仓研究

①②

③④南宋是否仍有青苗放贷的情况,学界意见不一三然据‘宋

会要辑稿四食货五三“: (绍兴)七年九月二十二日,明堂大礼赦: 勘会人户遇灾伤,缺乏种食,依‘常平法“,许结保贷借常平钱谷,

限一年随税送纳 十年九月十日明堂,十三年十一月八日二十六年十一月十日二十九年十一月十四日二二十二年十一月十八日二二十三年十一月十九日二二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南郊,三十一年九月二日明堂,并同此制三”[3]5731则政府似乎在某些特殊礼典举行之际,如行明堂礼二行南郊礼,会根据各地灾情,放贷常平钱谷三常平田北宋时元祐时已经出现,据‘宋会要辑稿四兵十七“: (元祐三年)十二月八日,枢密院言: 归明人给田旧条,堪耕种田不足,给户绝田三元祐间,令堪耕种田不足给常平田三缘常平田止人户抵当场务所折纳等田土,数目不多三’诏添入 常平田不足,给户绝田三’”[3]7039常平田只是作为场务钱的抵当,田数本来不多,又被大量划拨给归明人耕种,其发挥作用自然是相当有限三据汪圣铎研究: 在新法所造成的财政实际增收中,以免役二青苗两法最为突出三”[15]53

既以青苗放贷为主,常平仓本金渠道不再单靠地方政府量留上供钱,中央政府不时拿出内藏库封桩财物(熙宁三年)[6]5254二鬻天下广惠仓田钱(熙宁四年)[6]5321二售交子钱(熙宁四年)[6]5330二卖户绝田产钱(熙宁四年)[6]5547二度僧牒钱(熙宁五年)[6]5729二三司财政收入(熙宁五年)[6]5771等项资金充作常平本,这为青苗法的推行和其职能多样化发展提供了物质保证三

之”[6]6230,此为优待弓手三有时甚至将整个常平仓存粮悉数拨付, (元丰二年九月己丑)诏以永兴路

常平仓谷十九万石给鄜延路九将守御之用,余令转

运司以渐计置三以鄜延路言岁计军食二十七万余

石,而常平无余故也三”[6]7303可见侵用程度之深三(四)镇压夷变三熙宁间四川泸州少数民族发生动乱,虽未对宋廷造成很大危害,但镇压夷变也

给政府增加不小的负担,其部分所需物资也转由常

平仓承担三 (元丰元年八月己未)梓州路转运司

言,泸州夷贼作过,阙见钱支用,乞于常平仓钱内拨

三万缗三从之三”[6]7123元丰三年七月乙亥又诏: 支成都府路常平米十万石,梓州路常平钱五万贯,差雇水陆运至韩存宝军前三”[6]7440元丰三年八月丁巳又诏: 于近便州县以常平司钱留三万贯,米五万石,以待泸南蛮事支费三”[6]7471平乱结束后,此项支出便告终结三

(五)上供国库三常平放贷旨在敛财,所盈钱谷自然要上缴中央,神宗遂别置所谓 元丰库”贮藏上供物资三元丰三年闰九月戊申颁诏中书: 以司农寺京东西二淮二浙二江准福建路常平并坊场积剩钱相度,具可起发数,委提举司依元丰敕召入兑便,计置物货上京三”[6]7497五年三月壬辰又诏司农寺: 趣诸路提举司发常平并坊场积剩钱五百万缗,输元丰库三”[6]7802十月壬申再诏户部右曹: 于京东二淮二浙二江二湖二福建十二路发常平钱八百万缗,输元丰库三”[6]7958地方常平仓积存钱谷为之大损,诸项职能均遭削弱三

其他职能,还有救济流民, (熙宁七年八月)

戊寅,诏京西路安抚司,流民依乞人法日给口食,至

九月止,不足,以常平米充三”[6]6236劝民捕蝗, (熙宁七年十月癸巳)诏赐淮南路常平米二万石下淮南西路提举司,易饥民所撅蝗种三”[6]6282充作盐本, (元丰七年六月)甲申,京西路转运司言: 准敕,两路提举常平司各借十万缗与转运司,官自算请般卖解盐三乞本路民已买解盐尽数买入官三’从之三”[6]8311-8312等等三常平仓职能之多样于此达到了一个峰值三哲宗以降,虽其法屡有变动,但总的趋势是回归旧制三‘全宋诗“卷一八〇六收录了徽钦时代诗人李若水所作‘村妇吟“一首,其云: 村妇相将入城去,呵之不止问其故三我闻官中新粜米,比似民间较钱数三常平常平法甚良,先帝惠泽隆陶唐三愿尔官吏且勤守,无使斯民流异方三”[19]20110此当为实录,可见百姓确实得到了一些实惠三

然而常平仓钱谷却屡遭各层机构私下挪用①,至徽宗朝已越发不可收拾三俄藏黑水城出土北宋军政文书中保留了一组档案,反映出一些实情三‘北宋宣和七年延安府牒本路第七将冯武囗为从义郎男李适状论金汤城监押杜肇不公等事(二)“: 合要知城李成用白状于常平司」米内借支 ”[20]90又‘北宋宣和七年十一月廿二日延安府牒为合要人并公案文历分付与差去人齎监前来赴府出头等事(十五)“: 根问:得虞侯大张进称:于今年五月」内,知城李成指挥进与专」副康永安二仓司贴书张」潜道:我宅里无口食,写」取借状一纸,作张进姓名,」随我上仓借白米贰拾」硕三待过勘到,请俸交旁」折会三当日李知城入仓取纳三」进将借状于本官押下,借支到白米贰拾硕三」”[20]10-11这两件文书记述了一宗擅支常平仓粮的案件,知城李成因家中无米,遂借张进的名义,轻易地便用白状于常平仓中支粮二十石三可见基层管理之松懈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三对此宋徽宗连下数道诏书禁止擅支②,然而效果如何今日已难以核实三

南渡之后,常平仓虽仍以粜籴赈济为重③,但因国家中兴,用度浸广,除去北宋神宗时某些负担外,又增加了若干新的职能三(一)消盗贼三绍兴九年楚州请以常平钱为奉迎两宫之费, 论者以为常平储蓄所以备水旱二消盗贼,为国家根本之计三望依旧法令,于所在桩管三”[21]758(二)助育儿三十

601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9卷

早在仁宗朝范仲淹就曾指出: 今诸道常平仓,司农寺管辖,官小权轻,主张不逮,逐处提点刑狱多不举职,尽被州府借出常

平仓钱本使用,致不能及时聚籴三”[5]3347至哲宗时,已经发展到习

以为常的地步三绍圣二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户部奏: 自元祐以来,

诸处官司借用常平等钱,习以为常三乞今后他司并不许奏乞借

用三”[3]5726

均收入‘宋大诏令集“卷一百八十一‘常平“,可参看中华书局标点本,1997年,第655-657页三

宋人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四甲集“卷十一云: 今(提举常平官)特掌义仓及水利役法赈济诸项役使等事而已,自此

无复平籴之政矣三”[22]227据此,似南宋粜籴之政已废三然据宋人熊

克‘中兴小纪“卷二十七记载: (绍兴九年十二月甲辰)上谓宰执

曰:常平法不许他用,惟待赈荒恤,饥取于民者还以与民也三”[23]324

又‘宋会要辑稿四食货五三“: (绍兴)五年四月十六日,诏令江南

东西二两浙二福建诸州军守臣各行体度本处米价三如是腾踊,仰将

见在常平米斛依条出粜三” (绍兴)二十八年四月十七日,诏:

可令诸路常平司行下州县,以时量减价钱出粜三其收到价

钱,秋成日尽数收籴,依旧桩管三’” 孝宗隆兴元年十二月二十五

日,诏: 临安府近缘河道浅涩浅( 浅”原作 钱”,笔者据文意酌

改),客米兴贩未至,深虑民庶艰食三可将本府见管常平二义仓米减

价出粜三”[3]5731-5734则高宗所言,大抵属实三可知李氏所言甚谬,不

可据信三

五年五月十三日,大理寺丞周楙言: 顷因臣僚建

言诸道有生子不举者,屡勤诏旨,申严劝诱,纤悉备至三应贫乏家生男女不能养瞻者,每人支钱四千,于常平或免役宽剩钱内支给三”[3]5730(三)贷粮种三十九年二月丁巳,高宗谓宰执曰: 春雨利农,农务

种粮为急三已诏被伤处令常平司给借,更丁宁户部应副三”[23]407(四)养乞丐三三十年九月丁酉,临安府言: 今年收养乞丐,提举常平司已拨到米二万七千余石,别无可用之钱三”[18]651(五)设政区三三十一年四月辛酉,复升扬州高邮县为军, 仍赐经制钱二万缗二常平米三千石,为复军之费三”[18]701 (六)赈降人三三十二年闰二月癸未诏: 出浙西江东常平米二万赐两淮,为赈济归正人之用三”[18]836 (七)援旁郡三孝宗乾道六年九月诏: 江西常平二义仓米通起三十万硕,湖南常平二义仓米通起一十万硕,并令发运司措置应副水脚钱,津发赴建康府桩管三”[3]5736虽然新增了如许事项,但大抵不出济世惠民的范围,故南宋常平仓的基本性质并无太大改变三

三、积弊贻害

无论如何完善的政策制度,在具体操作时往往

会产生一些问题甚至是弊端,常平仓也不例外三仁

宗时问题已开始出现,天圣二年十一月都官员外郎

刘厚载言: 自置常平仓以来,每年司农寺二转运司

遍下诸道州府,催籴夏秋斛斗,盖不知外方时价贵贱不同,一例行遣三其外处官吏人不能平准物价,但务多积,以为劳效三”[3]5723上层巡察官员只问籴米数额,不晓粮价几何;下层亲民官吏不知适时出粜,惟务广肆收储,常平功效大打折扣三

神宗变法,有司竟反其道而行之,熙宁三年三

月韩琦言: 本岁河朔丰熟,常平籴米,斛钱不

过七十五至八十五三以来若乘时收敛,遇贵出粜,不惟合于古制,而免有失陷之弊三兼民实被惠,亦足以收其羡赢三今诸仓方有籴入,而提举司亟令住止,盖尽要散充青苗钱,指望三分之利收为己功,县邑小官敢不奉行?岂暇更恤贻民久远之患哉?”[11]2208常平提举官一以放贷青苗钱为务,至于收籴放粜,只得暂作牺牲,济贫恤民无从谈起三直到熙宁末年神宗下诏定常平钱谷半额为青苗本,这种状况方得以改变三

元祐初青苗尽罢,常平籴本充盈,却导致了新

的弊端三元祐四年十一月四日,苏轼言: 见今逐州和籴常平斛斗及省仓军粮,又籴封桩钱上供米,名目不一三官吏各务趁办,争夺相倾,以此米价益贵三”[6]10495各地政府不问时机,竞相籴米屯粮,竟至米价上扬,平民遭殃三朝廷因此慌忙指示地方

常平籴数有备外,更不得收籴”,却又牵扯出另外的问题,六年七月辛巳御史中丞赵君锡言: 自更制之后,州县官吏风靡宽缓,政事苟且,虽有上条,止同虚文,民间每遇丰稔,不免为豪宗大姓乘时射利,贱价收蓄,一有水旱,则物价腾踊,流亡饿殍,不可胜计三”[6]11040常平仓收籴不力,却给地主豪强钻了空子,贱买贵卖,以待荒年,百姓终受其患三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时人早有答案三徽宗宣和七年二月六日,太宰白时中奏: 臣窃以常平之法,元丰成宪,比岁以来,任非其人,官失厥守,侵紊隳废,浸失本旨,或并缘为奸 或倚公市私 或名色混殽,用成侵蠹 或徇情假贷,致有失陷 或散敛无实,而本息交废 或检察无方,而名实代易 遂使良法善治殆成虚文三”[3]5728 任非其人”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虽然宋廷一直致力于从制度上规范常平仓官吏的行为①,但收效甚微,直至南宋也未有改观三孝宗乾道四年臣僚言: 常平二义仓行之二百余年,民受其赐三后缘州郡岁计窘急,移用寝多,既不能还,徒存帐籍三又以专法不许移用,及有陈损,皆不以去官赦降原免三所以前后官司惧有谴责,互相隐蔽,例不敢以实闻三故虚桩之数,陈腐之弊,积习因循,久莫能革 江西二福建与饶二信荒歉,饥民夺米,几于啸聚三盖常法弊,遂至于此三”[3]5735官官相护二陈陈相因,遂成无可改变的局面,由此甚至激发起民变,常平之弊终臻其极三

上文对两宋常平仓的基本问题进行了系统讨论,其基本面貌可藉此而见之三两宋三百二十年间,除了设置常平仓外,还有广惠仓二惠民仓二司农仓二折中仓二义仓二社仓以及大量的州县粮仓,其各自的基本情况如何,相互之间有何联系,弄清这些问题对揭示两宋国家粮食储备制度有着重大意义,值得学界深入研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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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期孔祥军:两宋常平仓研究

①宋廷曾多次申述奖惩之法,以激励常平官吏,如哲宗元祐

七年六月乙丑,诏: 诸州县长官及监籴常平斛斗官,通一任内所籴

斛斗,如无虚费官钱,可存留变易者,委本州保明,监籴官依籴买粮

草名数等第酬奬,州县长官降监官一等三”[6]11305徽宗宣和元年六

月二十一日诏曰: 每岁春季,提举司具前一年部下所粜二所籴

及所收息数申尚书省,取旨赏罚三若籴粜失时,及有欺弊,官以违

制论,人吏决配千里三”[3]5728均未有显著成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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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曲辰 李二斌)

Researches on Chang Ping Barn of the Song Dynasties

KONG Xiang?jun

(College of Social Development,Yangzhou University,Yangzhou225002,China)

Abstract:Since the beginning of the North-Song Dynasty,as an important government foodstuff reserve institu?tion,Chang Ping Barn had played a very crucial role in restraining food price and relieving the people in disaster and starvation,and a main role in popularizing Qing Miao Law(Seedling Law)in the Xining Political Reform, which rose and fell with political situation and was revised many times and finally became the most important the Song Dynasties'national economical food management system.Based on cross reference to handed-down litera?ture and complete gathering of new references,this article tries to restore the original appearance of the Chang Ping barn by probing into the institution evolution,business function,merits and demerits in order to provide a solid foundation for further academic exploration on the food storage regulation and system of the Song Dynasties. Key words:Chang Ping Barn;History of Agricultural Economy;Song Dynas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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