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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乐府诗题“歌”的音乐含义与诗体特征-最新年文档

汉乐府诗题“歌”的音乐含义与诗体特征

纵观汉乐府诗题,相较于《诗经》以篇首句为题的单一性,题目形式更加多元化。《诗经》一般是采取诗句的前两个或是前3个字,而汉代乐府诗题则更多的有着自身的特殊含义。我们不能简单的将其诗题中的“行”“吟”“歌”“诗”看做毫无实

际意义。

本文重在对题名中含“歌”类作品的研究,以此为切入点,更加清楚地认识汉乐府的音乐特性和诗体文学性,从而为更好地解决汉乐府的相关问题打开一条新的思路。

一、汉乐府诗题的构成模式

基于汉代乐府诗今天保留下来的数量相对比较少,本文所探讨的汉乐府的范围主要是在郭茂倩《乐府诗集》的基础上,参照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中所收录的汉诗。虽然这一范围或许并不完全等同于当时的界限划分,但是,我们相信在现有的条件下,这样的分类比较合理。

通过整理,发现汉乐府诗题的构成模式如下:

1.句首字诗题。与《诗经》命名方式相同,如《江南》《东光》《薤露》《蒿里》《鸡鸣》《乌生》《平陵东》《王子乔》《大风起》《枯鱼过河泣》《冉冉孤生竹》以及《郊祀歌十九首》。

2.“歌”字诗题。这一类比较复杂,又可细分为单名“歌”、复合词“XX歌”、“XX歌行”以及“XX歌辞”。

3.含“行”、“吟”、“篇”、“操”、“怨”等其它词语的题名。其中,含有“行”的题名占据了其中的绝大多数。

三者各自占有的比重不尽相同,第一类最少。同时,最后一类中时常含有前两类模式的变异形式,如《东门行》《西门行》《孤儿行》等,在首句之中加上了一个“行”字;而《长歌行》《艳歌行》《怨歌行》《满歌行》《伤歌行》和《悲歌行》这7首则同时含有“歌”、“行”。

3种题名在汉代呈现着纠缠交错而向前发展的态势。与《诗经》命名方式相同的诗时代较早,以“行”、“篇”等字为名的诗多出现于东汉时期,以“歌”为题的诗的构成则比较复杂,贯穿了整个汉代。从某种层面上来讲,3类模式之间存在着渐变的发展性,从句首字――歌/XX歌――行的一种演变。而在这一演变之中,“歌”的变化集中地展示了这一音乐文学的发展脉络。

二、“歌”字题目的音乐风格

乐府诗在中国古代各种诗歌体裁和诗歌品类中特殊而复杂,钱志熙先生认为:“乐府诗,顾名思义,是属于乐章的范畴。”①王运熙先生也指出:“乐府诗原是乐府机关配合音乐而演唱的歌词。”②班固《汉书?艺文志》中对歌诗的叙述:“自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代赵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云。”③“采歌谣”一语也很好的说明了汉乐府所具有的音乐文本特征。那么以“歌”为题的乐府诗又有着怎样的音乐风格呢?

单名“歌”的作品更多的见于逯钦立《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一书之中。这一称名,不排除其中的一些是由于时代久远,题名丢失,后代的整理者在对其进行整理的时候为之命名。但是,我们还需要注意到在汉代的史书中的一些记载,如“作歌曰”、“歌之曰”、“歌曰”的记载。通过对《史记》《汉书》和《后汉书》的粗略检索,“作歌曰”的记载7次,创作者多为贵族;“歌之曰”22次,主体多为百姓、闾里、天下;“歌曰”43次。可见,将其称名为“歌”具有一定的统一性。而这类的歌具备怎样的风格和特色呢?

乐府诗集中的《李延年歌》《乌孙公主歌》《赵幽王歌》《李陵歌》《广川王歌》《燕王歌》《广陵王歌》等在逯书中均称名为《歌》,然而这一题名形式上的区别却并未影响到二者的实质。这一类作品,往往是其自作,是一种对自我情怀的抒发,其演唱的场合多于内堂,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复合词的题名更多的倾向赞美、评价性的歌唱,且多无明确的作者。《平城歌》《楚歌》(《鸿鹄》)、《戚夫人歌》(《舂歌》;《诗纪》作《永巷歌》)、《画一歌》(《诗纪》说又作《百姓歌》)、《淮南王歌》(《民为淮南厉王歌》)、《卫皇后歌》(《天下为卫子夫歌》)、《李夫人歌》、《匈奴歌》、《离歌》(《诗纪》作杂歌,注云一作《离歌》)、《瓠子歌二首》《牢石歌》《黄鹄歌》《五侯歌》(《长安百姓为王氏五侯歌》)、《上郡歌》(《上郡吏民为冯氏兄弟歌》)、《华容夫

人歌》《鲍司隶歌》《五噫歌》《董少平歌》《张君歌》(《渔阳民为张堪歌》)、《廉叔度歌》(《蜀郡民为廉范歌》)、《范史云歌》《皇甫嵩歌》《郭乔卿歌》《洛阳令歌》《颍川歌》(《颍川儿歌》)。这一类作品中,除《楚歌》《瓠子歌》《黄鹄歌》等个别作品的题名带有明显的诗经命名方式之外,其它诗的题目多非句首字的截取,而是内容上的概括。然而,虽然均呈现着XX歌的形态,但其内涵却存在着很大的不同。一类是自作,一类类似于代言体,无明确的作者,诸如《民为淮南厉王歌》《天下为卫子夫歌》《郑白渠歌》《颍川儿歌》。考虑到汉代的采风,可以想见这是这一制度的成果。也正是因此,使其歌唱带有很强的地域性和对象性,一种口头的言说方式,与单名歌的作品的风格是趋同的,均是一种未经雕琢的质朴情感的展示。

汉乐府诗题的第三种模式,恰恰表现出歌具有的某一方面特征的彰显,其中绝大多数呈现的特点是:首句之字加行或者引,或完全与首字无关,如《长歌行》《满歌行》等。通过对题名中“歌”、“行”的比较,“行”的叙事与节奏性明显,更倾向于热烈、悲痛的外露情感且有着很强的叙事色彩,其本身的节奏性极大的渲染了其感情色彩。如《东门行》中“出东门”、“来入门”、“还视后拔剑而出”将一户人家的情状描述的淋漓尽致;《西门行》中“及时行乐”的阐述,从“今日不作乐,当待何时”的反问到“为乐当及时”的肯定,再到“解忧愁之法”的阐述,最后落脚于“年命不可期”的告诫之中;《饮马长城窟行》中“远

道”、“梦”、“他乡”的顶针式词语,均使感情在层次、语言中更为强烈。而“歌”并不叙事,它更多的是一种对自身感情的宣泄或是对于某件事情的感慨与评价,抒情性、随意性强,侧重于抒发相对舒缓、忧伤、苦闷的内在情感。《陌上桑》(一曰《艳歌罗敷行》)、《怨歌行》《长歌行》二首、《艳歌行》《满歌行》二首、《伤歌行》和《悲歌行》《艳歌何尝行》(一曰《飞鹄行》)这类含行字者,亦具有着“行”诗所具有的音乐节奏感,然而究其本质,依然是一种情感上的抒发。所谓长歌、艳歌、怨歌、满歌、伤歌、悲歌,除却艳歌具有自身的独特表演程式之外,其余均是一种情绪上的表达。与“行”诗相比,单纯的是在情感上划分层次。

此外,还有另外一类特殊的题名,如《俳歌辞》《后汉武德舞歌诗》。根据《俳歌辞》的内容描述,其似为表演的一种记录;《后汉武德舞歌诗》,明帝时期,东平王苍进武德舞歌诗,用之于宗庙,结合班固《汉书?艺文志》中关于歌诗的记载,我们有理由相信“歌诗”所具有的歌辞含义。这类的出现代表着时人对歌辞的初步认识。

从以上的梳理之中,我们可以看出歌本身具有着总体类型化的趋势,从最初的总名概括,到之后其它音乐体式的彰显。歌之外的其它题名方式的出现,分类愈加精细化,因而某些时候渐渐转变为一类不具特色或难以归类之诗的称呼。以“歌”命名的作品,无论是单名“歌”还是含“歌”的复合词题目,鲜明的透露

着汉乐府的音乐特质,均是一种质朴的情感表达。

三、歌和诗的关系阐释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诗体特征

“歌”作为修饰性的前缀,在《诗经》广泛流传的时代,常常被述及“歌诗”“歌XX诗”“歌XX”,并且无一例外的指向《诗经》。在《诗经》文本中,提到作诗的12次之中5次以歌来指代。汉代,史籍中大量出现的“诗曰”、“诗云”、“诗不云乎”等指向的均是《诗经》。由于《诗经》不断被经典化,当时只有为数很少的与《诗三百》同为四言句的作品可以称为诗。特定的时代和文化限制使得汉乐府在当时更多地被看作是歌,而非诗。

“乐辞曰诗,诗声曰歌”,汉乐府“采摭闾阎,非由润色,然质而不俚,浅而能深,近而能远,天下至文,靡以过之!后世言诗,断自两汉宜也”。④然而,对于汉乐府,人们更多的关注其音乐特性和表演特质,往往忽视了其本身所呈现出的诗体文学意义。

本文中我们所讨论的“歌”类题目,广义上来讲贯穿了整个汉乐府。其诗体特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题名整齐化、类型化特质突出;

2.主题多样性,感情和叙事并行不悖;

3.语言自由率性,针对性强;

4.结构不完全讲究句式的整齐和对仗。

这一文学意义在哀帝罢黜乐府之后日益明确,从西汉时期对

乐的重视到东汉时期更为关注诗本身的表达与叙述,渐渐冲破了之前礼乐文化的束缚,更加重视情感因素,注重对个体生命价值的描述,并且形成了特色鲜明的新的语言形式。虽然文学的因素还不是主流,但是在此已经开始表现出独立的意识,呈现着文学上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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