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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岗村脱贫致富之谜


小岗村脱贫致富之谜——听听农民的心里话

下面的文字摘自陈窗和曾德方撰写的《小岗村:一条越走越窄的小农经济“老路”》一文。


一、脱贫致富之谜

2000年的冬天,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我们先到了凤阳县城。

一下长途汽车,就碰到一位名叫杭玉兵的小伙子。这位小伙子原是汽车司机,现年31岁。他因汽车从“承包”到私有,已是无车可开,只好在汽车站上,和母亲一起使一个小馄饨摊子。这小伙子心直口快,一听说我们要去小岗村,连连摆手说:“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小岗村穷得很,没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还不如去看看名胜古迹,这里朱元月的祖坟明皇陵,还有朱元湾当和尚的龙兴寺,都比小岗村好看。”


我们问:“你熟悉小岗村吗?”抗玉兵说:“太熟悉啦。1998年,江泽民总书记来视察之前,县里派我,还有另外一个汽车司机,把两卡车饲料粮拉到小岗村去,说这是任务。可等江泽民一走,又让我们把饲料粮拉回来了。”


我们很奇怪,忙问:“又拉回来干什么?”杭玉兵笑笑,说:“这是县里的粮食,为什么不拉回来,拉去是让他们看的。”

听了杭玉兵的话,更使我们弄不明白。既然说,“一包就灵”,“承包”能致富,那小岗村“承包”了20多年,为什么还这么穷呢?

我们到了小岗村,访问了不少农民家庭和男女老少农民老乡,才算了解到一些深层次的问题和情况。

有一位名叫严立坤的老农,长着一双浓浓的眉毛,说起话来很直爽。他一谈起村里的情况,就非常生气,他说:“县里不知是怎么想的,小岗村的事不让小岗人来办。比如平整土地,小岗村明明有推土机,他们偏偏不用,非要到别的地方去调了推土机来用。”


老农严立坤越说越气,又说:“有些干部,就是不讲实话,不办实事。就说1998年吧,江泽民到小岗村来视察,人还没有来,镇上早早就打招呼,说有意见,有问题,先不要谈,你们放心,以后一定解决。镇上打过招呼以后,县里又来第二次打招呼。县里打过招呼以后,地区还不放心,又来第三次打招呼,说不要讲。”


讲到这里,老农严立坤放大嗓门,气吼吼地说:“你们说,这样打招呼,谁还敢讲真话啊?!这还不说,人走了,茶也凉了,到现在,离江泽民视察已经两年多了,问题不但没有解决,而且他们连人也不来了。”我们只好笑笑,说:“不是说你们已经先富起来了吗?”严立坤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说:“富个鬼,有口饭吃就算不错了。”




当然,这也不能说上面领导对小岗村不关心。据我们了解,上面领导曾经花了不少钱来“包装”小岗村。现在,小岗村属于小溪河镇管辖,而在江总书记1998年来视察之前,从小溪河镇到村里只有一条土马路,坑坑洼洼的,一到雨天,就泥泞不堪,很难走汽车。小岗村听说江总书记要来,忙向镇里报告,要求修一条马路,但是镇里没有钱。后向县里报告,县里也说没有钱。最后报告到省里,省委书记才从财政上拨了二百多万元,给小岗村从小溪河镇到村子里修了一条八公里左右长的柏油马路,另外,在小岗村西头,还建造了一座很气派的牌楼。县里为了表扬18户农民按手印带头槁“承包”的首创精神,并免费给18户农民安装了电话(每户仅收电话机费160元)。同时,还在小岗村专门布置了一个“小岗村大包干20周年展览室”。


不仅如此,在此之前,县里和省里已经给小岗村西头好几家修造了十分整齐的院墙,院墙虽说不高,但已经把几户农家的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遮挡起来了。据村里农民说,村里小学校那幢宽敞明亮的洋搂,以及高耸云天的自来水塔,也都是省里来修建的。此外,江苏省张家港市长江村,还无偿支援小岗村100多万元,在村里修了一条宽广的水泥马路,马路两侧,裁有冬天不落叶的长青树,并竖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友谊大道”四个大字。


走进小岗村,乍一看外貌,感到小岗村确实已经富起来了。特别是展览室,展出的粮食产量数据更是吓人。1978年粮食产量是3万斤,1997年粮食产量已达到120万斤,竟然增加了39倍。


然而,不少农民对这个展览却有不同看法。他们认为,把1978年大旱及官僚主义者刮浮夸风所造成的粮食减产到三万斤的恶果,也算在小岗村搞农业集体化的帐上,而用它来与“承包”后并不实在的粮食产量作对比,是不科学的。这样一来,也就用“承包”把小岗村搞农业集体化的成绩否定掉了。不少农民还认为,“展览室”里另外有一些东西也是不实在的。


我们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先找到村长严宏昌的亲弟弟严富昌,他告诉我们:“这个‘展览室’是县里搞的。小岗村农民最了解小岗的情况,可县里就是不让我们小岗人讲。他们搞了个讲话稿子,让小青年背得滚瓜烂熟,然后像电视里广播新闻那样,一句一句背着向参观的人介绍。”


我们想,严富昌是村长严宏昌的亲弟弟,现在既然村长严宏昌已经先富起来了,通过先富帮后富,严富昌恐怕也富起来了吧。我们笑着问:“村长对你家搞先富帮后富,你家大概也像‘展

览室’说的那样,已经脱贫致富了吧?”


严富昌直摇头:“村长没有帮过我家一分钱。现在一家一户各顾各,哪有什么先富帮后富。实话对你说,我家没有脱贫致富。”他指着草房一角的屋顶让我们看。这里有一个大窟窿,通过窟窿,晴天可以看见蓝天白云,晚上可以看见月亮星星,一到雨天,这里就漏个不停。


严富昌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没有办法,想盖房子也没有钱!”他又指指挂在墙上的一只空破木匣和电话线,说:“你们看,这就是江泽民来视察之前公家给我家安装的电话。没有想到,不打电话,一个月也要交八、九元钱。我家用不起,已经把电话机送给别人了。”


这时,一个青壮妇女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冲着我们笑笑,说:“实在对不起,没有烧开水,也不好给你们倒开水喝。”原来,这妇女就是严富昌的妻子,名叫张长淑。她老家是四川渠县,因家里生活困难,从小就跟人到了这里。她和严富昌结婚时,才只有16岁。现在,她已是32岁。她和严富昌生了两个儿女,大儿子16岁,二女儿14岁,都在离这儿8公里左右远的小溪河镇,住校念初中。他们算了一下,让两个孩子上学,除吃自己的粮食不算以外,一年还要花三千元左右(据称,住校念初中,要收学费、书费、板凳费、课桌费、保险费、住宿费等,一学期是500多元。伙食方面,菜费每天是?角,主食则由学生自己带米,校方收取蒸煮费。学生在伙食上,每月至少也要花几十元)。严富昌想了想,搬着指头数了几下,说;“我们家种14亩地,今年因年景不好,只收了六、七千斤粮食,就说每斤粮食能卖0.45元,也只能卖三千元左右,只够让两个孩子念书用的。”(稻谷的国家保护价虽然是每斤0.53元,但在压级、压秤、压价之后,实际上卖不到这个价。而且,有些农民由于人力和运输方面的限制,很难到粮站去卖,只能将稻谷卖给上门收购的粮贩子。)


严富昌说着说着,难过得几乎要流出泪来:“真没有想到,搞‘承包’,把别人‘包’富了,却把自己‘包’穷了。”
这时,有人告诉我们,省里帮小岗村修建的自来水塔,里边的机器也坏掉了。据说,要修好,就要花二、三万元。再说,就是修好了,一个月全村光是电费就要花一、二千元。这个自来水,农民确实用不起。这样,自来水塔也就只好提前“下岗”休息了。


我们望着高耸云天的自来水塔,又想想刚才严富昌讲的话,不觉心里一阵发凉。我们琢磨:像这个样子,还怎么搞农业现代化的建设呢?!不过,我们还是想搞清楚“展览

室”的情况。比如,农民说“展览室”里有些东西是不实在的,那么,“展览室”那个粮食产量又是怎么统计出来的呢?


我们找到村里的出纳(又称保管)严立学聊天,问今年天旱减产,村里到底能产多少粮食?严立学把嘴一咧,笑着说:“ 6
0万斤。”(按:小岗村有小岗和大严家两个自然村,出纳说的是小岗自然村,再加上大严家自然村,粮食产量也就是
120万斤,这和“展览室”统计的数字是吻合的)。我们又问:“去年呢?”答:“60万。”再问:“前年呢?”答:“还是60万。”……

哦,原来如此!

后来,我们把此事说给正在打场的农民严留昌听,严留昌不禁笑了起来:“你们还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这就叫有增无减,稳产高产。”我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正像某些人所说,是在玩弄“村骗乡,乡骗县,一直骗到国务院”的把戏。


严留昌想了一下,又说;“我们小岗自然村,今年能收二、三十万斤粮食,也就碰项了。”
我们又访问了一些农民,他们也都认为,小岗村并没有“致富”。在他们看来,问题主要是两个:一是由于“承包”带来了一些问题,例如,由于一家一户,力量分散,很难拓宽致富门路,很难合理组织人力物力,很难进行规模经营,等等;二是由于市场经济的冲击,使农民的利益受到损害。有人说,过去稻谷可以卖到七、八角一斤,现在稻谷只能卖到四、五角一斤,相反,农民种田用的化肥、农药、柴油、水电等费用,却是有增无减。这样,也就出现了谷贱伤农和种田赔钱的现象。住在小岗村东头的徐德凯和韩德斌两家,因为种田亏损,生活不好过,已经分别搬到板桥和小溪河镇去了。可是,某些人却不顾事实,仍在鼓吹“承包致富”论。他们说,不是“承包”不能致富,而是小岗村农民的素质低,所以致不了富。


然而,已卸任的老支书严俊昌却不同意这个看法,他认为:不能把现在的问题,说成是小岗村农民的素质低造成的。他说:“我们小岗村搞‘承包’,并没有想反对农业集体化。可是,有些人,却利用我们搞‘承包’,来否定农业集体化,来反对所谓吃“大锅饭”。原先,我们小岗大队有七个生产队,他们只让我们‘包’一个生产队。我说,队当然不是越大越好,但也不能说越小越好啊!到后来,才把大严家生产队划给我们,合成一个小岗村。可这样,还划得太小。我们既不能搞协作分工,也不能搞规模经营。”


我们问他:“你们搞统分结合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到底‘统’

在哪里啊?”

严俊昌两手一摊:“没有啊,哪有什么‘统’啊!我们只有‘分’,没有‘统’,还是小农经济,一家一户搞单干。”他举例说:“就说今年吧,因为天旱,简直像放鸭子,各顾各,争着用水。塘里有水的,就能收稻谷八、九百斤,没水的,就只能收稻谷二、三百斤。要是组织一下,也不致于像今年这样减产。”严俊昌说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搞成这个样子,我实在睡不着觉啊!”


我们问他:“不是干部还在宣传,说是搞‘承包’可以致富吗?”

严俊昌把手一挥:“尽瞎吹,没有那回事!”


二、提高生产力之谜

既然说,“承包”能调动人的生产积极性,能提高生产力。那么,在深入小岗村之前,就先从人谈起吧。
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以家庭为基础的农业生产,不过是一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并不是永恒不变的经济模式。如果从秦、汉算起,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也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可到了现代,在通常情况下,这种小农经济,已经成为生产力难以提高和农民难以摆脱贫困的一个重要原因。那么,今天小岗村的实践,是否已经证明一家一户的土地“承包”能提高生产力呢?


首先,我们到了县里设在村里的农技站,找到农技员吴广法。他一听我们说“承包”,就很有意见,他说:“‘承包’的弊病大大啦!”可是,吴广法一看我们很吃惊,忙改口说:“当然,我是从农业发展的角度来说的。这个‘承包’,弊病确实很大,它一不利于科学种田,二不适宜规模经营,三不利于农业机械化,四是浪费人力物力和不利于劳动力的合理利用,五是不利于兴修水利,……,总之,不利于生产,限制了生产力的发展。”

我们往回走时,遇到一位名叫吴强风的青年农民。这人住在附近的板桥,约莫30岁上下,文文静静的,很像是念过几年书的样子。现在,他是到小岗这里来办事。


他认为:搞“承包”,根本就谈不上提高生产力。现在,一家一户,条块分割,不仅无法用大机器,而且也不利于规模经营,不利于协作分工。特别是,浪废劳力。村里由于多余劳动力得不到合理利用,农民只好外出打工。但是,这几年,外出找工作也很难,于是到处流浪。一些人养成了游手好闲的习惯,便在家里搞赌博,弄得村里的风气也是越来越坏。


我们为了继续搞清楚这个问题,又找到原先小岗队的会计严国平,还找了一些60岁以上的老农,和他们分别谈心。老农的话虽不多,但却很有份量。他们举出这样两个例子

来作比较:


他们说,1949年建国以后,我们的国家很穷,也没有什么机器,但由于农民组织起来搞合作,搞大跃进,走农业集体化的道路,形成了一种翻天覆地的力量,终于做到了农民皇帝朱元璋做不到的事,征服了淮河,使这里的农民摆脱了水旱灾害的苦难。可是,今年的旱情并不严重,但由于一家一户搞单干,不少人家还是抵不住旱灾,弄得减产减收,以致受苦受穷。

三、按手印之谜

原来,这张18个人按手印的条子的影印件,就陈列在“小岗村大包干20周年展览室”里。走进展览室,墙上有一条很醒目的大标语:“以民为本顺应民意的爱民精神”,这条大标语下面,就是18个人按手印条子的影印件。在这个影印件上,还附写着这样几个字:“原件存于中国革命博物馆。”


我们看了很久,还是看不出这个按手印的条子是假的。后来,我们又进行仔细琢磨和认真比较,才发现,这张按手印的条子,从前言到签名,都是一个人的手笔。而且,这张条子上写的并不是18个人的名字,而是21个人的名字。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找到村长严宏昌。严宏昌一听就笑了,他说按手印的条子是他写的,他把来龙去脉说了说。

据他讲,那是“承包”以后的事。有个名叫王影东的高级记者,来拍电视。王影东说,有个按手印的条子,北京很重视,中国革命博物馆要陈列展览。这可给小岗村出了难题,时间这么久了,还到哪里去找按手印的条子呢。于是,从前言到签名,都由村长严宏昌一手包办,写了一张假的按手印的条子。至于手印,也不是真的,而是乱按的。


那么,到了今天,这个按手印的条子,还能不能代表小岗村农民的心声呢?根据我们的调查,今天小岗村农民已经明显地分化成穷富两派。(我们到小岗村调查,小岗村以及小岗村周边的一些农民都说:现在的小岗村,已分化成穷富两派。这里的富裕农户,并不是靠种田致富,而是靠某些特殊关系和跑运输等致富。)


我们问村长严宏昌,今后是不是也要搞一点集体经济,好帮助大家共同富裕起来。比如,村长的亲弟弟严富昌,就是需要帮助的贫困户。可村长严宏昌并不这样认为,他说:“我们小岗农民素质低,集体经济搞不好,还是搞私有。”我们听了很吃惊,不好附和。严宏昌瞧了我们一眼,又说:“少数人先富起来,这是党的政策允许的。”


可是,我们到小岗村东头的大严家自然村,找了一些农民谈心。他们对搞私有化,却不像村长严宏昌那么热心。相

反,他们还有些谈“资”色变的样子。经过了解才知道,由于一家一户这种小农经济的脆弱性,在天灾人祸的冲击下,不少农民已经先穷起来了。

严俊昌认为,有一个问题必须说清楚。他向我们介绍:当年小岗村搞“承包”,并不是想搞私有,而是官僚主义者刮浮夸风,把大家搞得没有饭吃,为了解决温饱问题,所以搞起了“承包”。应该说,这个“承包”是暂时性的。当时万里也说,可以让小岗村干5年。可现在,“承包”把村里搞得穷的穷,富的富,贪污的贪污。对这个问题,严俊昌感到很内疚,他说:“要早知这个情况,
就是砍我的脑袋,也不搞‘承包’啊!”严俊昌反复讲,搞“承包”搞了20几年,事实已经证明:“承包”只能解决温饱,不能解决致富奔小康。至于通过“承包”来进行私有化,这会造成多数人先穷起来,也是行不通的。


其实,严俊昌讲的这个话,邓小平早就指出过。虽然说,邓小平说过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但他也说过:“一个公有制占主体,一个共同富裕,这是我们所必须坚持的社会主义的根本原则。”“如果我们的政策导致两极分化,我们就失败了;如果产生了什么新的资产阶级,那我们就真的走了邪路了。”同时他还说过:“组织起来就有力量”,要实现两个“飞跃”。即:“第一个飞跃”,“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第二个飞跃,是适应科学种田和生产社会化的需要,发展适度规模经营,发展集体经济。”(《邓选》3卷111、355页)。


严俊昌根据自己多年的实践,认为一家一户搞“承包”,大家束缚在士地上,不利于劳力的合理利用,也不利于拓宽致富门路和农业机械化。农村要进行经济结构调整,要搞科学种田,要发展多种经营和适度规模经营,就要组织起来,发展集体经济。


严俊昌想了想,又对我们说:“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你们写个材料,我拿着去找温家宝。他那次找我们开会,说是要听真话。我这次去,就要告诉他,像这样通过‘承包’来搞私有化,不少农民已经先穷起来了。”

到此,陈窗和曾德方对小岗村的探访结束了,但小岗村今天的现实却留给了我们沉重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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