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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姑

蒲姑

【成得臣】胡炎哲

蒲姑,商时诸侯,如《左传·昭公九年》:“及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东土也”又名薄姑,如《史记·周本纪》:“成王既遷殷遺民,周公以王命告,作多士、無佚。召公為保,周公為師,東伐淮夷,殘奄,遷其君薄姑。”《正义》引《括地志》注:“薄姑故城在青州博昌縣東北六十里。薄姑氏,殷諸侯,封於此,周滅之也。”又名蒲始,如王国维今本

《竹书纪年注疏》:“灭蒲始。”又作亳姑、蒲兹,如何光岳《嬴姓诸国的源流与分布》认为:“蒲兹,即蒲姑,又叫薄姑,古音蒲薄相通。”金文作“尃古”,出土的《周公鼎》有铭文:“隹周公征囗伐东尸,丰白、尃古咸囗,公囗囗囗周庙,戊辰,酓囗酓,公赏囗贝百朋,用乍囗鼎。”“东尸”即指东夷,此鼎讲述的是周公平定东夷之乱之事,“丰白”即指的“丰伯”,即指丰国国君,唐兰《殷墟文字记》认为其中的“尃古”即指“蒲姑”,此说可从。

关于蒲姑的族属,属于鸟夷的一支是得到大多数学者的公认的,如景以恩《齐地炎黄虞夏史迹钩沉》即认为“薄姑”即是齐语的“薄鸪”,是鸠鸟的一种,两者是一鸟音转,即古蒲姑以薄鸪鸟为图腾,是鸟夷的一支。徐中舒《蒲姑、徐奄、淮夷、群舒考》认为:“《竹书》载武王灭蒲姑,其事在武庚未叛之前,故知其非齐地。蒲姑、余吾,古音同部,蒲姑即余无之转音。故由声音之转变言之:知王季所伐之余无,文王所戡之黎,武王所灭之蒲姑,非异地矣。…旧说以蒲姑为齐地者,似即本此。然古代封疆,不必与后世同,此蒲姑之居齐者,既不必跨有齐国全境,亦不必限于齐境而止。蒲姑乃余无、徐吾之转音,故春秋齐、鲁及东方诸小国境内之地名,尚多从余声吾声者。”又称:“殷、周之际居于上党,则曰余无之戎、曰黎、曰蒲姑;武王克商灭蒲姑,其国迁于开、鲁,则曰徐、曰奄;宗周之世,迁于淮,则曰徐、曰淮夷、曰南淮夷,或曰南夷、曰东夷;入春秋之世,则徐与淮夷最为习见之称。”则蒲姑即余无、黎,又蒲姑即后世奄、徐、淮夷,而奄、徐为嬴姓,鸟夷的一支,蒲姑当也为鸟夷嬴姓。童书业也认为:“蒲姑氏之蒲姑,亦鸟名。”1林剑鸣也称:“亦当为鸟图腾部落。”2而又有说法“蒲姑”来源于地名,如李白凤《东夷杂考·薄姑熊盈考》考证:“蒲姑即熊盈,乃商周之赢姓氏族中的一部,崇拜一个‘似熊非熊’的动物,薄姑之称乃由其居所在薄丘而得名。”即蒲姑即“熊盈”,因为居住在薄丘而名薄姑,即蒲姑,熊盈,据《逸周书·作雒解》记载:“周公立相天子,三叔及殷东徐、奄及熊盈以略。”同时,王国维今本《竹书纪年疏证》记载:“二年,奄人、徐人及淮夷入于邶以叛。”可见熊盈即为淮夷的一支,而杨采华认为熊盈即商时的楚人,这在前面的罗国已经谈论过,但此种说法只是种推测,并没有证据去应证,因此这里不做议论,而淮夷多以鸟为图腾,因此蒲姑应也是如此,应该是属于鸟夷的一支。王献唐《炎黄氏族文化考》则认为薄姑乃炎族散处山东地区的番、圭二族声转而来,薄姑实为两国,只是先后同处于一地,因此合为一族名,并呼其地为番圭,声音纽转易字为薄姑,博兴之博即薄姑之薄,然而王说也实属于一种推测,因此,较各种说法来看,为鸟夷之说较为可能。

蒲姑在商末周初是一个较为强大的诸侯,大概在文化上与殷商同属于东夷文化,因此对周人较为排斥,因而在周成王武庚之乱时参与叛乱,而据记载,商王朝曾帮助薄姑筑城,大概薄姑是商王朝在东方的代表之一,如《竹书纪年》记载:“太戊,五十八年,城蒲姑。”据《左传·昭公二十年》引晏子言记载:“昔爽鸠氏始居此地,季荝因之,有逢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后大公因之。”可见蒲姑氏代逢伯陵而立,太公代蒲姑氏而立,因此蒲姑氏灭亡应该在太公封于齐地之前,即周武王时期,如《昭公九年》也有:“及武王克商,蒲姑、

1童书业《中国古代地理考证论文集·鸟夷考》

2林剑鸣《秦史稿》第十七页。

商奄,吾东土也。”孔颖达疏:“蒲姑、商奄,滨东海者也。蒲姑,齐也。商奄,鲁也。”可见此时蒲姑为齐,而商奄为鲁,即此时齐国已代替蒲姑氏立国,但将此放于周武王之时也是有问题的,如商奄是在周成王时周公平定,如《尚书序》记载:“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作《成王政》。”可见此处也是有问题的。而徐中舒《蒲姑、徐奄、淮夷、群舒考》则认为:“此蒲姑为武王所灭,非齐地之蒲姑。”即指此蒲姑并非在山东的蒲姑,而是在今山西上党一带的、与余吾、黎同族的蒲姑,而齐地的蒲姑为上党蒲姑所迁,后为周成王所灭3,如王国维今本《竹书》疏证:“(周成王三年)灭蒲始。”“蒲始”,即蒲姑,《汉书·地理志》也记载:“少皞之世,有爽鸠氏,虞夏时有季荝,汤时有逄公伯陵,殷末有蒲姑氏,皆为诸侯国,国此地。至周成王时,蒲姑与四国共作乱,成王灭之,以封师尚父,是为太公。”《太平寰宇记》“博兴县”词条下记载:“在今县东南,乐安故城,汉乐安国故城。今县东南,蒲姑城,齐之旧都。殷末有蒲姑氏国此地,周初作乱,成王灭之。”《读史方舆纪要》:“薄姑城县东北十五里。殷末薄姑氏国也,亦曰蒲姑。周成王时,薄姑与四国作乱,成王灭之,以益太公之封。”四国,可能就是指参加奄、邶等武庚之乱的叛乱国家,可见蒲姑是在武庚叛乱之后、奄国灭亡之前被灭,蒲姑被灭后其地封于太公为齐,按出土的《周公鼎》铭文:“隹周公征囗伐东尸,丰白、尃古咸囗,公囗囗囗周庙,戊辰,酓囗酓,公赏囗贝百朋,用乍囗鼎。”可见蒲姑灭亡于周公东征东夷时期,即周成王时期,因此齐地蒲姑的灭亡应在周成王时。

蒲姑氏之地,《正义》引《括地志》记载:“薄姑故城在青州博昌县东北六十里。”《元和郡县志》记载:“蒲姑故城,在(博昌)县东北六十里。齐旧都也。”《读史方舆纪要》也记载:“薄姑城县东北十五里。殷末薄姑氏国也,亦曰蒲姑。周成王时,薄姑与四国作乱,成王灭之,以益太公之封。”即在今山东博兴县东北,顾栋高《春秋大事表》、沈钦韩《春秋左氏传地名补注》也主张在博兴东北十五里之说,而《太平寰宇记》记载:“在今(博兴)县东南,乐安故城,汉乐安国故城。今(博兴)县东南,蒲姑城,齐之旧都。殷末有蒲姑氏国此地。”《续山东考古录》记载:“蒲姑国城在东南十五里,今柳桥。”博兴县即博昌县,后唐避献祖李国昌讳,改博昌县为博兴县。则蒲姑又在博兴县东南,《辞海》也记载:“在山东博兴县东南。”《中国历史大辞典》记载:“蒲姑城,在今博兴东南。”那么关于蒲姑氏之地同时存在今博兴县东北、东南两种说法,而据《水经注》记载:“其水东北迳姑幕县故城东。县有五色土,王者封建诸侯,随方受之。故薄姑氏之国也。阚骃曰:周成王时,薄姑与四国作乱,周公灭之,以封太公。是以《地理志》曰:或言薄姑也。王莽曰季睦矣。应劭曰:《左传》曰:薄姑氏国,太公封焉。薛瓒《汉书·注》云:博昌有薄姑城,未知孰是?”姑幕县,即今山东安丘安丘市南,可见关于蒲姑之地有两处,即博昌县与安丘县,则蒲姑故地有三处,即博兴东北说、博兴东南说、安丘说,按史书多记载为博兴县,加之姑幕县地近莒、鲁、莱、纪诸国,而远齐地,齐国必定不会依靠此处来建国,且此处纪、莱尚强,蒲姑不会在此处,因此蒲姑之地应在博兴县,即博兴东北说与东南说,对于此两种说法,由于古籍多言“博昌之地”,未言具体位置,因此给后来的学者造成了极大的麻烦,造成了很大混乱,因此现代学者对此多做考证,如叶圭绶《续山东考古录·一统志山东古迹辨误》即考证:“今博兴治城,在济水之北。而薄姑城、博昌城皆在其东南。”即主张在东南,即在今博兴县东南6公里湖滨镇寨卞村北、小清河北岸的一处台地,而县东北蒲姑为周成王迁奄之蒲姑4,而曲英

3徐中舒《蒲姑、徐奄、淮夷、群舒考》:“此蒲姑两次见灭,实非一地。而皆名蒲姑者:古时都邑虽有迁徙,而其名多从旧称。如:晋迂于新田,即名新田为绛,而以旧都为故绛;楚都丹阳,为今秭归,后徙枝江,亦名丹阳;楚武王都郢为今江陵,至昭王时,徙都于,因谓江陵为纪郢,为郡郢;此皆以其旧名,名其新邑也。《列女传》“徐吾者,齐东海上贫妇人也”,’齐有徐吾氏,足证齐、鲁之蒲姑即上党之蒲姑之东徙者。”4叶圭绶《续山东考古录·一统志山东古迹辨误》“殷薄(一作蒲)姑国,周齐胡公徙都於此(献公后迁临淄),又齐贝邱邑(一作沛邱)。薄姑国城在东南十五里,今柳桥。《书序》成王既残奄,将迁其君於薄姑。《传》以薄姑为奄君之名。孔疏:奄外更有薄姑。按:薄姑非奄君名,固已成王未践奄之前,自是两国。若四国作乱之时,奄已迁於薄姑,则薄姑便是奄。四国者,曰管、蔡、商、奄。益以薄姑,则五国矣。今县东北十许里,有奄城,俗曰:嫌城,即奄君所迁。《括地志》《元和志》并云:薄姑城在博昌东北六十里。

杰《古营丘与爽鸠氏城》认为临淄田旺古城址可能就是爽鸠氏都城所在地,《商奄、蒲姑钩沉》认为桓台荀召遗址极有可能就是蒲姑故都,然而此两种说法都与史书记载不符,因此这里不作讨论,在更多的考古发掘出来之前,这里暂从东南之说,即博兴县东南。

蒲姑氏被灭后,周成王迁奄于蒲姑氏之地,奄所居之城即博兴县东北蒲姑城,而蒲姑氏则迁徙至安丘姑幕城,有迁徙至淮浦,而徐中舒《蒲姑、徐奄、淮夷、群舒考》考证:“周公东征,齐、鲁之蒲姑既灭,其遗族又南迁于淮浦,于是淮浦又有蒲姑之称…旧说皆谓迁奄君于齐之薄姑城,非也。周公践奄以后,成王封吕于齐,伯禽于鲁,以镇抚其地,蒲姑之君安得仍居旧土?此当为淮浦之蒲姑。春秋徐地有蒲隧,金文《取届盘》‘取上子商铸般’,取即《汉志》徐地之取虑也,《潜夫论·志氏姓篇》谓取虑氏徐偃王后,蒲隧,取虑并蒲姑之转音。杜注‘蒲隧、徐地,取虑县南有蒲姑阪’,可证徐地有蒲姑之称。”徐中舒认为周成王所迁之奄并非博兴县蒲姑城,而是淮浦蒲姑,即春秋时期徐国的蒲隧,在今灵璧县,而蒲姑所迁淮浦者,即后世淮夷、徐5。而何光岳《嬴姓诸国源流与分布》也认为在蒲姑氏灭亡后,一部分遗族也与徐、淮等族南迁,先经滕州蒲乡,再南迁至古取虑县,成为徐国臣民。

而西周时期,蒲姑氏故地已经属于齐国,据《史记·齐太公世家》记载:“哀公时,纪侯谮之周,周烹哀公。立其弟静,是为胡公。胡公徙都蒲姑,而当周夷王之时。哀公之同母少弟山怨胡公,乃与其党,率营丘人,袭攻杀胡公而自立,是为献公。献公元年,尽逐胡公子,因徙蒲姑,都治临淄。”记指齐哀公受纪国谗害而被周夷王烹杀,他的弟弟姜静立,为齐胡公,齐胡公即位后为了避开国内反对势力的锋芒、以及为了缓解与纪国的矛盾与支持者迁都蒲姑,但齐哀公的同母少弟姜山怨恨齐胡公,因此带领齐原都营丘人攻杀齐胡公自立,为齐献公,又将齐胡公诸子赶走,迁都临淄。

而关于齐胡公何时迁都于蒲姑尚有争议,如《毛诗正义》称:“《烝民》云:‘仲山甫徂齐。’传曰:‘古者,诸侯逼隘,则王者迁其邑而定其居,盖去薄姑迁於临淄。’以为宣王之时始迁临淄,与《世家》异者,《史记》之文,事多疏略。夷王之时,哀公弟山杀胡公而自立,后九年而卒。自武公九年,厉王之奔,上距胡公之所杀为十八年,而《本纪》云厉王三十七年出奔,计十九年,不及夷王之末,则迁说自违也。如此,则所言献公之迁临淄,未可信也。毛公在马迁之前,其言当有准据,故不与马迁同也。”即《毛诗》认为齐国迁都临淄在周宣王之时,而非在周夷王之时,《钢鉴易知录·周纪》则记载:“夷王崩,子姬胡立,是为厉王。厉王暴虐、听信纪侯谗言,烹齐侯(哀公)不辰,立哀公之弟静,是为胡公。厉王十三年乙未,为防纪侯暗算,公从营丘迁都薄姑。齐人皆震,有怨言。…厉王十九年辛丑,哀公之同母少弟山怨胡公,乃与其党率营丘人袭杀胡公而自立,是为献公。献公尽逐胡公子。

考《水经注》:济水东北迳乐安故城南,注云:伏琛《齐记》曰:博昌城东北五十里,有南北二城,相去三十里,隔时、济二水,指此为博昌北城,非也。乐安、与博昌、薄姑分水俱同西北。薄姑去齐城六十里,乐安越水差远,验非优明。济水又东北迳薄姑城北,在临淄县西北五十里。按南北二城,南博昌,北乐安也。伏氏以乐安为博昌北城,道元证其非,言薄姑与乐安俱在博昌西北。薄姑城与博昌城隔时水而甚近,乐安城盖隔济水而差远。况一则云去齐城六十里,一则云在临淄西北五十里(本五十许里,各举成数),是薄姑城在博昌西北数里耳。《元和志》:博昌东南至州百二十里,则至临淄当六七十里,薄姑安能在其东北?且六十里哉?《注》引《齐记》:博昌城西北五十里,博昌乃临淄之讹,下文南城方是。博昌与北城相去仅三十里,不得先云西北五十里也。观贝邱在博昌城南,而去齐城四十里,博昌城在薄姑东南,在齐城西北五十里明矣。《括地志》因此误文,以南城在博昌西北五十里,薄姑城又在南城西北,故云六十里,不知南城即博昌也。如非,博昌则何城耶?云东北亦误,或曰据隋县言。《齐乗》云:《元和志》:‘薄姑城在博昌东北六十里,今博兴东北俗呼为嫌城者是。’又《书序》:‘成王伐奄,迁奄君於薄姑。奄在鲁,不知薄姑又是何地?’按:此沿《元和志》误,又误以奄城当之。(纪要从之)微论去古博昌今博兴皆无六十里,且在济北以为薄姑可乎?若薄姑城在此,国即在此,乃云不知是何地,何耶?”

5徐中舒《蒲姑、徐奄、淮夷、群舒考》:“故知淮浦之蒲姑,即齐、鲁之蒲姑之南迁者。蒲姑南迁于淮浦,中国称之曰淮夷。宗周之世,屡与中国构兵,故中国不称其本名而称之日淮夷,所以斥远之也。《世本》淮夷嬴姓,徐与淮夷同为嬴姓,同居于淮,明非异国也。《左传》昭元年“周有徐奄”,服虔、杜预均谓徐即淮夷。”

因徙蒲姑都,治临菑。”则齐哀公被烹杀在周厉王时,齐胡公迁都蒲姑在周厉王十三年,齐献公杀齐胡公在周厉王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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