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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异化理论

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异化理论
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异化理论

“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异化理论

1932年,马克思的遗着《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首次公开发表。手稿中,马克思赋于异化范畴以崭新的社会意义,劳动产品与劳动相对立,“劳动所产生的对象,即劳动产品,作为异己的东西,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是同劳动对立的。”1私有财产是劳动异化的表现,“私人财产是外化了的劳动。”2社会从私有财产的解放表现为劳动者的解放,也即是全人类的解放,“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因而也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3“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些代表人物,以马克思的异化理论为基础,把异化作为哲学的核心范畴来建构自己的异化理论,其中以卢卡奇、列菲弗尔、马尔库塞、弗洛姆最为着名,本文仅对这几种异化理论作一扼要的介绍。

卢卡奇的“物化”理论

乔治·卢卡奇(1883—1971)是匈牙利哲学家、美学家和文学批评家,“西方马克思主义”

的创始人之一。

卢卡奇是20世纪最早、最系统地提出异化理论的人,早在1923年,他就发表了后来被奉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圣经”的《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书。在该书的“物化与阶级意识”一章中,他从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关于商品拜物教的论述中推断出“物化”理论,“物化”实际上是“异化”的同义词。1932年,马克思的《手稿》公布于世,人们惊奇地发现,卢卡奇在10年前就得出了和马克思的异化理论相似的结论,真是名下无虚。

卢卡奇认为,物化——异化在资本主义社会是普遍存在的。“物化的结构逐步地、越来越深入地、更加致命地、更加明确地沉浸到人的意识当中”4,“物化是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每个人所面临的必然的、直接的现实性”5。

卢卡奇认为在资本主义条件下,人的活动、劳动物化为某种东西或商品,人的活动与人相疏远,人变成了物。“人自身的活动,使自己的劳动变成客观的、不以自己的意志转移的某种东西,变成了依靠背离人的自律力而控制了人的某种东西。……人个人的活动成了与他自己相疏远的东西,一个人的活动变成了附属于社会自然规律的人类以外的客观商品,人的活动肯定是按消费品那样独立于人的方式。”6“工人的劳动力和他的人格的分裂,他由人变成为‘物’,变成在市场上被反复出售的物体。……一种才能(或者说总的能力)从他整个的人格中分离了出去,并被置于与他的人格相对立的位置,使其变成一个物、一个商品。”7“人成为如同外部新世界的各种物体那样的可以‘占有’也可‘抛弃’的东西”8卢卡奇视异化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普遍特征,进一步把马克思的异化理论本体化,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异化理论的形成发展中,有着承先启后的作用。

列菲弗尔的“全面”异化理论

列菲弗尔(1901—)是法国哲学家和社会政治理论家,“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主要代表。

列菲弗尔是法国最早知道《手稿》并把它译成法文的人,他写于1934—1935年的第一部着作《辩证唯物主义》就是依据《手稿》对整个马克思主义作出的重新“解释”,提出要以《手稿》精神对马克思主义“加以重建”。他认为异化问题是“马克思思想中的‘酵素’”,提出要以“异化理论”和“国家理论”来“恢复马克思思想的整体性”。

异化理论是列菲弗尔一切理论的出发点,早在《辩证唯物主义》一书中,他就认为异化贯穿于人的一生。人在他的一切表现中,在他对自然和社会的关系中,都是拜物教的牺牲品。

关于“政治异化”,列菲弗尔说:“国家拥有非人性的势力而支配着全部社会生活并把这种势力巩固和确定下来。政治上的异化(连同政治迷信,正是这种迷信把凌驾于社会生活之上的一种生活归之于国家)在某种意义上是最严重的异化。”9

关于“人的异化”,列菲弗尔认为,科技的发展、生产的社会化,使得人们完全听命于技术和工具的奴役。这一种统治比阶级统治更厉害,它使人失却了自由和主动性,使生产、生活和业余生活都单一化、标准化、规范化,这就使人失去了个性和创造性。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虽然满足了人的物质需要,但却压抑了人的本能。在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中,与阶级统治并存的有一个心理上和精神上对人压抑的体系。这种心理和精神上的压抑表现在家庭、婚姻、民族关系和日常生活的各个领域中。

异化不仅表现在政治、经济和思想意识形态方面,而且充斥日常生活之中。在劳动、娱乐、家庭、邻里关系、两性关系这些日常生活中,都存在着种种异化现象。总之,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全面异化的社会,而人的异化现象比马克思当时所处的时代更为严重。因为社会的各个领域,包括日常生活,都包含着异化之网,使人在精神上感到更加痛苦。

马尔库塞的“人的本质异化”理论

马尔库塞(1898—1979)是美籍德裔哲学家,法兰克福学派和弗洛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主要代表。

马克思的《手稿》发表之后,在“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中,首先撰文加以阐释的是马尔库塞。他迅速发表《论证历史唯物主义的新源泉》一文来阐释《手稿》,并把马克思的劳动异化解释为人的本质异化,认为异化的根源就在人的本质之中。

在《爱欲与文明》(1955)一书中,马尔库塞用弗洛伊德的理论来补充马克思的思想。他认为爱欲是人的生命本能,因而是人的本质。在现代资本主义文明中,人的本能——爱欲受到文明的压抑。“人的本能需要的自由满足与文明社会是相抵触的,因为进步的先决条件是克制和延迟这种满足”,”进步的加速似乎与不自由的加剧联系在一起。在整个工业文明世界,人对人的统治,无论在规模上还是在效率上,都日益加强。……况且,人对人的最有效的征服和摧残恰恰发生在文明之巅,恰恰发生在人类的物质和精神成就仿佛可以使人建立一个真

正自由的世界时刻”10。

在《单向度的人》(1964)一书中,马尔库塞认为,在发达的工业社会里,批判惹识已消失殆尽,统治成了全面的,个人已丧失了合理性批判社会现实的能力,人在物和科学技术的压制下已变成了只求物质,不求精神,只按照技术合理性行动,而没有否定性和批判性的单向度的人”,社会变成了“单向度的社会”,思想变成了“单向度的思想”。“异化的主体被它的异化了的存在所吞没;只存在一个向度,它以各种形式无所不在。”11

人成了商品的奴隶,把追求外在的物质欲的满足作为生活的全部内容,把商品作为自己生活的灵魂。“人们在他们的商品中识别自身;他们在他们的汽车、高保真音响设备、错层式房屋、厨房设备中找到自己的灵魂”12。这样,商品不是为了满足人的需要而被人生产出来,而是人为了使商品得到消费而存在,人拜倒在物面前,把物作为自己的灵魂。人不仅异化为物,而且进一步异化为物的奴隶。人过的不是真正的人的生活,而是失去灵魂的、没有目的的动物般的生活。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人过的是一种“痛苦中的幸福生活”,得到的是一种“虚假的满足”。

马尔库塞还进一步认为,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科学技术成了一种新型的统治力量。随着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随着劳动的机械化和自由化程度的提高,人在劳动中越来越丧失了人的自主性和创造性,人只是作为机器的零件、一种工具在起作用。人们的劳动是一种痛苦的异化劳动,人成了劳动的工具。人们不仅在劳动时间,而且就是在休息时间也不得不把心挂在劳动上,不得不为掌握某种技术而冥思苦想,人已不再有足够的时间来发展自身。由于劳动的异化所带来的精神痛苦不仅仅充斥于人们的劳动时间,而且占据着人的全部生命活动。

弗洛姆的“人性异化”理论

埃里希·弗洛姆(1900—1980)是美籍德裔哲学家、心理学家,法兰克福学派和弗洛伊德

主义的马克思主义的主要代表。

弗洛姆对以《手稿》为代表的马克思早期思想、异化理论进行过认真研究,并试图将马克思和弗洛伊德的学说加以“综合”。

《逃避自由))(1941)是弗洛姆将马克思和弗洛伊德“综合”的奠基之作。弗洛姆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结构对人的心理产生了双重影响,自由又意味着不自由。“自由给人类带来了独立和理性,但同时又使人陷于孤独、充满忧虑、软弱无力。”13

在《健全的社会》(1955)一书中,弗洛姆写道:“所谓异化,是指这样的一种经验方式,人在其中把他自己当作一个陌生的人。他变得……同他自己相对化,他并不觉得他本人是世界的中心,是他自己的行为的创造者——而倒是他的行为和这些行为的后果成了他所服从或他甚至可以加以崇拜的主义。”14由于主体和客体分离使主体体验不到自己是自我世界的中心,自己变得与自己疏远了,这就是人性的异化。

在1961年出版的《马克思关于人的概念》一书中,弗洛姆认为,马克思的哲学“代表了一种对人的异化、对人的失去自身、对人变成物的抗议,”“而人之所以沦为奴隶,不是被资本家奴役,而是人(包括工人和资本家)被他们自己刨造的物和环境所奴役。”在今天,“异化已经变成为大多数人的命运,特别是那部分人数愈来愈多的居民的命运。这部分人主要不是与机器打交道,而是与符号和人打交道,说起来,职员、商人和行政官吏在今天的异化程度,甚至超过了熟练的手工劳动者的异化程度。”所以,“马克思的目的不是仅仅限于工人阶级的解放,而是通过恢复一切人的未异化的、从而是自由的能动性,使人获得解放”15

在《幻想锁链的彼岸:我同马克思、弗洛伊德的遭遇》(1962)一书中,弗洛姆认为精神性疾病也是自我异化的一种结果,“甚至在那些和精神性错乱相比较不极端的形式中,也可以把作为自我的一种疾病的异化,看作是现代人精神病理学的核心。”16

弗洛姆认为人性异化是自有人类社会以来就存在的现象,而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里变得更加突出和严重。人性的异化和丧失“渗透到了人和他的工作,所消费的物品、国家、同胞以及和他自己等这些关系中”17。在高度机械化和自动化的生产过程中,人的创造性与主体作用丧失了;在消费过程中,人们受物和商品的支配;在人与人关系方

面,表现了一种疏远和利己主义的关系;在人与自己的关系中,表现出那种完全受“市场倾向”的调节和人格的商品化。

综上所述,卢卡奇、列菲弗尔、马尔库塞、弗洛姆这些“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揭露出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着触目惊心的政治异化、经济异化、日常生活的异化,特别是人的异化现象,从而得出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不合理的社会,必须用更合理的社会主义制度代替资本主义的结论。然而,他们的分析和批判是站在人本主义的立场上、站在马克思早期着作中所运用的人道主义与异化理论的立场上,而不是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上、站在阶级分析的立场上,即不是站在成熟的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上,这就使他们的理论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注:

1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44页.

2 同上书,第54页。

3 同上书,第73页。

4 乔治·卢卡奇:《历史和阶级意识》。张西平译,重庆出版社。1989年版,第104页。

5 同上书,第224页。

6 同上书.第96-97页。

7 同上书,第110页。

8 同上书.第111页。

9 转引自李青宜:《“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当代资本主义理论》,重庆出版社,1990年版,第62页.

10 马尔库塞:《爱欲与文明》,黄勇、薛民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18页。

11 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张峰、吕世平译,重庆出版社,1988年版,第11页。

12 同上书,第9页。

13 弗洛姆:《逃避自由》,陈学明译,工人出版社,1987年版,第195页。

14 转引自徐崇温:《“西方马克思主义”论丛》,重庆出版社,1989年版,第167页。

15 同上书,第165页。

16 同上书,第167页。

17 转引自李青宜《“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当代资本主义理论》,第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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