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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三言_二拍_的平民诉求

_三言_二拍_的平民诉求
_三言_二拍_的平民诉求

中国小说自诞生便被视为“不合大道的琐屑之谈”。这种被“大道”边缘化的特殊境遇,反使其可以抛却文化传承者的面目,不顾身份地四处说“小”。它同传唱于乡间市井的土风谣谚一样,真切触摸着凡夫俗子经历、体验的喜怒哀乐和酸甜苦辣。与后者相较,小说具备更真实充分反映现实生活的独特优势,但它起初并非以世相百态“摄影者”身份出现。直到明代,“当神魔小说盛行时,记人事者亦突起,其取材犹宋市人小说之‘银字儿’,大率为离合悲欢及发迹变态之事,间杂因果报应,而不甚言灵怪,又缘描摹世态,见其炎凉,故或亦

谓之‘世情书’也”[1]125

。也就是说,迟至明代世情小

说蔚然兴起,小说才真正开始有意识地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了平民阶层的人生诉求。

世情小说着力刻画的主要是现实世界中平凡人的平凡生活。“三言”、“二拍”在描摹世态人情、映射时代精神方面对以往此类小说既有所继承,“又艺术地创造了新的图景加入到原有的文化建

构之中”[2]33,在愈加宽广的领域里,真实展现了明

代中后期社会风貌的点点滴滴。小说格外钟情那

些市井细民贩夫走卒,对他们的生存状态、道德情感、人生理想的会心体悟,绘成了一幅幅摇曳多姿、细腻绚烂的精彩画卷。正因为小说的多数主人公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帝王将相、呼风唤雨的神魔鬼怪,而是和我们一样有着血肉之躯的“人”,所以他们的理想诉求才更能唤起我们的感同身受。

一、生存诉求的勾勒

人生天地,必须解决的首要问题是“生存”。对芸芸众生而言,如何生存,进而如何生存得更好,是他们终日东奔西走追求的基本目标。从“三言”、“二拍”为数众多的篇目里,可以看到那些行色匆忙、疲惫沉重的身影。其中既有“家中开张绸机,每

年养几筐蚕儿,妻络夫织”的施复夫妇(《施润泽滩阙遇友》,《醒世恒言》第十八卷);

也有以徽商为代表,一

群南来北往、穿州过府的贩货商人;甚至还令人啧啧称奇地出现了一批漂洋过海,“以货交兑”,专业

从事大宗“国际贸易”的“海外商务精英”(《转运汉遇巧洞庭红波斯胡指破鼍龙壳》,《拍案惊奇》卷之一)。小说

中大多数人都在为满足生存诉求而不辞辛苦地奔

收稿日期:2007-07-21

作者简介:王展(1976—),男,江苏南通人,南通大学文学院助教,文学硕士。

南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3卷第5期

双月刊2007年9月出版

“三言”、“二拍”的平民诉求

(南通大学文学院,江苏南通226019)

摘要:伴随时代精神的悄然转变和文艺观念的理性导引,以“三言”、“二拍”为代表的明代世情小说,真

正开始有意识地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了平民阶层的人生诉求。具体展现在小说文本中主要有:生存诉求的勾勒,情感诉求的辨析和理想诉求的祈祷。

关键词:“三言”;“二拍”;平民诉求中图分类号:I207.4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359(2007)05-0072-06

波操劳。可惜在小说叙事者饶有兴趣的讲述中,始终难以找到(哪怕一个)纯粹意义上的耕农形象。当历史步伐行进到明代中后期,在新的历史条件和现实环境下,传统价值观念划分的“士农工商”社会等级标准遭遇了空前挑战。从事正当合法的商业经营活动不再被世人蔑视为“趋利逐财”、“投机取巧”,令人不齿的“贱业”,它已逐渐为民众接受和社会认可。

“三言”、“二拍”中,从事商业经营的生存方式已经不输于耕种,开始跻身于人们司空见惯的谋生方式之列。《徐老仆义愤成家》(《醒世恒言》第三十五卷)讲述的是老仆人阿寄通过商业经营,辅佐主家孤儿寡母立业兴家的故事。“为人忠谨小心,朝起晏眠,勤于耕作”的普通庄户老汉阿寄,在主家兄弟二人欺凌弟媳孤儿寡母强行分家之际,被当作多余之人分配给了孤身一人、带着未成年的二男三女过日子的颜氏。此时,一家子的生存问题摆在面前。阿寄并没有像以往农户寄希望于安心农耕,因为在特定的历史环境和故事背景下,专心农耕显然无法缓解生活的沉重压力。他对颜氏建议道:“那经商道业,虽不曾做,也都明白。三娘急急收拾些本钱,待老奴出去做些生意,一年几转,其利岂不胜似牛马数倍!”接下来,小说描述了阿寄的一系列贸易活动,他从十二两银子本钱开始运营,凭借勤勉,外加一点点机缘巧合,最终不仅完满解决了生存问题,而且“十年之外,家私巨富”,“门庭热闹,牛马成群,婢仆雇工人等,也有整百,好不兴头!”如果依照传统的农耕方式经营,这一家子是无论如何达不到这样富饶有余的生存状态的。

与《徐老仆义愤成家》类似,《叠居奇程客得助三救厄海神显灵》(《二刻拍案惊奇》卷三十七)是另外一篇有关商业经营的小说。徽商程宰兄弟二人远赴辽东经商,耗折本钱无颜返乡,只得暂居客里替他人掌管帐目勉强度日。程宰在潦倒失意、困顿无策之时,天幸得到貌美聪慧的海神眷顾,非但与结枕席之欢,并且适时点拨生财之道,使他奇迹般地致富。这篇小说中,商业经营的具体手法已从阿寄简单而带有冒险性质的现货购置,转变为程宰有意识地预先采买囤积居奇(当然,程宰这里的商业“预判力”完全得益于海神的指点)。它反映了民间商业经营意识和经营技巧的逐渐进步,商人渴望掌握变幻莫测的商业行情,以便稳立市场竞争潮头的心理期待。这里,从事商业经营活动也开始逐步从“养家糊口”式的满足基本生存条件,逐渐转变为普通百姓试图改进现有生存状态,力争生活得更美好的有效途径之一。

继而,商业经营给家庭生活带来的种种弊端也已为人察觉。因从事商业经营,劳人远涉长期漂泊在外,无法顾及家庭生活,人们既有的稳定生存状态往往也会在经受时空相隔、归期无凭的考验后产生裂痕。一连串由此引发的家庭、社会矛盾随即如潮退石出般凸现出来。《蒋兴哥重会珍珠衫》(《喻世明言》第一卷)即是一例。如果没有蒋兴哥外出经营逾期不返的事实在前,按照王三巧谨言慎行的性格特点和夫妻二人的恩爱情分,她不会那么轻易就落入陈商和薛婆精心挖掘的陷阱。或者,假使蒋兴哥能够细心体察到妻子独守空房的相思煎熬,尽早完成贸易返回家中,事情的发展也不会变得残局难收。当然,我们不能否认蒋兴哥的耽搁不归也有其客观原因。他初到广东地方,就“饮食不节,得了个疟疾,一夏不好,秋间转成了水痢。每日请医切脉,服药调治,直延到秋尽,方得安痊。把买卖都担阁了,眼见得一年回去不成”。可是病愈后,他在广东贩了些珍珠、玳瑁之类货物,“久闻得‘上说天堂,下说苏杭’,好个大马头所在,有心要去走一遍,做这一回买卖,方才回去”。他到达苏州是“去年十月中”,与陈商在酒席间偶遇,已是来年夏季,整整大半年流连忘返,这就不能不让人生出“商人重利轻别离”的看法了。

一方面,我们意识到商业经营是“三言”、“二拍”中多数夫妻离情、家庭祸起的根源;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无视商人久居驿馆,孤寂无依、身心苦闷的客观事实。他们在终日奔波忙碌疲惫不堪后,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需要得到适当的调节与抚慰。“人非圣贤”,他们的这些正常欲求也就无可厚非。于是小说出现的情形,就有了大致以下几种。其一,为单纯宣泄欲望,盘桓歇宿于青楼楚馆,把酒寻欢挥钱买笑。例如《玉堂春落难逢夫》(《警世通言》第二十四卷)中的山西贩马商人沈洪。但是在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方式下,往往潜伏着暗潮涌动的巨大危机:辛苦赚来的钱财落入了“销金窟”的无底深渊,甚至会招致身首异处的杀身之祸。其二,于异地客

“三言”、“二拍”的平民诉求

乡再娶妻室,生儿育女,过着所谓“两头大”的自得其乐生活。例如《杨八老越国奇逢》(《喻世明言》第十八卷)中的西安府客商杨八老。这样的好处在于:“两边来往,都不寂寞,做生意也是方便顺溜的”,比起“娼楼妓馆,使钱撒漫”,“这还是本分之事”,“就是家中娘子知道时,料也不嗔怪”。其三,即如上文《叠居奇程客得助三救厄海神显灵》中的程宰,有神仙美眷垂青俯就,成就一段佳话。不过,这样的奇巧遭遇已经带有了浓厚的理想化色彩,在现实生活中无疑是不可能出现的。

二、情感诉求的辨析

爱情是小说永恒的主题,“三言”、“二拍”中描写情感婚恋的小说亦不在少数。相较亲情和友情,情感婚恋题材更加个体化、私密化,蕴涵其中的情感诉求亦更炽热浓烈。对此类作品,既往研究者的评价结论普遍颇高。大多数研究者认为,“通过动人的爱情故事,强调男女之间的真挚情感,痛斥薄幸负心行为,提倡男女之间的互相尊重”;“‘三言’中大部分爱情作品……都充满了乐观、振奋的浪漫情调。这种浪漫情调以新兴的市民阶层为依附,以新的爱情观念为基础,因此扎根在现实的土壤上,而不是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来生”;[3]498-499“‘二拍’的婚恋故事也透露出许多新的思想倾向:对人的正当情欲大胆肯定,对妇女的‘贞节’问题不是一概加以苛求”。[3]514与上述观点相左,徐朔方先生则认为:“‘三言’中许多爱情作品只是强调‘少男少女,情色相当’,并不比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公式高明。有时恋爱的具体描写同‘调光’相混,下流轻薄,趣味低级。因此‘三言’中有关男女问题的作品有相当一部分是不配作为爱情看待的,至于具有反封建精神的作品就更少了。”[4]403为何在面对同一小说文本,不同学者给出的评价会产生如此大的差异呢?我们还是有必要进入具体小说文本来详细解读。

且诵且行之次,遥见灯影中,一个丫鬟,肩上斜挑一盏彩鸾灯,后面一女子,冉冉而来。那女子生得凤髻铺云,蛾眉扫月,生成媚态,出色娇姿。舜美一见了那女子,沉醉顿醒,竦然整冠,汤瓶样摇摆过来。……说那女子被舜美撩弄,禁持不住,眼也花了,心也乱了,腿也苏了,脚也麻了。痴呆了半晌,四目相睃,面面有情。(《张舜美灯宵得丽女》《喻世明言》第二十三卷)

那女子生得甚是娇艳。……张荩一见,身子就酥了半边,便立住脚,不肯转身,假意咳嗽一声。那女子泼了水,正待下帘,忽听得咳嗽声响,望下观看,一眼瞧见个美貌少年,人物风流,打扮乔画,也凝眸流盼。两面对觑,四目相视,那女子不觉微微而笑。张荩一发魂不附体……(《陆五汉硬留合色鞋》《醒世恒言》第十六卷)

小说集里类似情节的描述所在多多。显而易见,大部分作品中,爱情的缘起几乎完全建立在纯粹的“慕色生欲”上。除了“色”外,我们根本看不到任何积极因素在爱情发轫时发挥作用。男女双方的容貌体态是互相吸引的基础,甚至只是唯一因素。男女之间根本不需要知晓对方的姓名、性格、思想等任何其他基本信息就能朝思暮想不能自拔。“慕色”之后,他们的内心意愿与现实情况便是“生欲”。初次见面就心中暗想,“若得这等美人搂抱了睡一夜,死也甘心”(《卖油郎独占花魁》《醒世恒言》第三卷);待得辗转安排私下相会,刚一进门便“两人搂做一团,说了几句情话,双双解带,好似渴龙见水”(《闲云庵阮三偿冤债》《喻世明言》第四卷);更有甚者,男女在半年内几乎夜夜幽会,结果女方居然还不知道自己相中的俏情郎早变成了杀猪汉(《陆五汉硬留合色鞋》《醒世恒言》第十六卷)。青年男女的情感交流在此处完全是一片空白,实际目的无非只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如果这样的惟“色”是图也能算作爱情,这样的爱情故事也能算是“对人的正当情欲大胆肯定”,那么我们觉得上述观点实在是牵强附会,实难苟同。

然而问题并非如此简单。虽然上述所谓爱情的缘起是“色”字当头、“欲”望满目,但接下来小说情节显示的却是:一旦大多数男女有了相会的渠道,甚至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发生了性爱关系,那么,此后他们是分外珍惜并竭尽全力去维系这段“偶遇”姻缘的,绝不只是简单的“墙花路柳,偶然适兴,无损于事”而已。如《卖油郎独占花魁》中,秦重与莘瑶琴的情感故事虽也是以简单的“色欲”起始,但后来经过双方共同努力,最终摒除障碍坚定地走到了一起,它历来被研究者们奉为“三言”中的爱情经典。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来思考。这里的青年男女恰恰与那些传统的通过媒妁之言明媒正娶,但婚

王展

前未曾谋面的夫妻一样,爱情不过是在“既成事实”之后,才开始逐渐培养巩固起来的。不同之处仅在于,他们爱情的缘起不大符合“常规过程”罢了,因此难免为人诟病。经过了“慕色生欲”的起始阶段,爱情才开始演变为男女双方共同呵护的珍贵情感。那些对“三言”、“二拍”中感情婚恋题材小说持肯定态度的观点所称许的,也应该正是由此开始并贯穿其后的情感诉求。

爱情也好,婚姻也罢,稳定和谐的生活状态难免会受到外界风雨的无情侵蚀。以何种心理姿态面对陡起的人生波澜,又以何种道德标准去接受既成事实,“三言”、“二拍”对此做出了富有时代特色的精彩回答。封建社会对于妇女贞操问题尤为看重,不用说背夫苟合,就是寡妇再嫁也会遭人唾骂,人性被严重束缚,甚而达到了扭曲变形的地步。但在“三言”、“二拍”里,“与对‘情’与‘欲’的肯定对应,那些作品人物的贞操观念也淡薄多了。《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的白娘子自称死了丈夫,欲嫁许宣,而许宣听后则认为‘真是一段好姻缘’,他们都认为寡妇再嫁是很自然的事。又如《拍案惊奇》卷二《姚滴珠避羞惹羞,郑月娥将错就错》中的姚滴珠,卷六《酒下酒赵尼媪迷花,机中机贾秀才抱怨》中的巫娘子以及《二刻拍案惊奇》卷六《李将军错认舅,刘氏女诡从夫》中的刘翠翠,卷二十五《徐茶酒乘闹劫新人,郑蕊珠鸣冤完旧案》中的郑蕊珠,她们都曾被迫失身,可是那些丈夫都没有嫌弃她们。当巫娘子意欲自尽时,她丈夫贾秀才还安慰她说:‘不要短见,此非娘子自肯失身,这是所遭不幸,娘子立志自明。’”[5]617-618其实,与其说“那些作品人物的贞操观念也淡薄多了”,不如理解为人们对于妇女失贞问题不再持有苛责态度一概否定排斥;而是能够设身处地替她们着想,通过对具体境遇的分析区别对待,来间接肯定“人”理应具有的基本权利。对妇女贞操的看法,并非“淡薄”或者“无所谓”,而是坚持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公允态度,以其自身行为是否有“过”作为评判的标准。这样的观念,已经大胆突破了传统道德机械盲目的束缚,从而更显人性与温情。

我们不禁要追问:对于诸如王三巧之类在主观情感上背叛丈夫,导致婚姻破裂的女性,小说又是怎样评价的呢?不同于巫娘子等受害者被动失贞的无过失行为,王三巧们虽在起初也是误入陷阱,但她们随即在情感倾向上已主动投入了他人怀抱。对于她们的“失贞又变心”,伦理道德是否会严厉谴责呢?在小说特定境遇下,作者并未摆出一味苛责的架势,而是通过对具体事件过程的展示,表现出更宽容、更富人性的态度。美国伦理学家约瑟夫?弗莱彻在“境遇伦理学”中,提出“境遇决定伦理”。此处,我们在看到王三巧旷居深室身心孤寂又被人引诱失身的具体“境遇”,“那些过于绝对、苛刻,不近人情的道德的‘绝对命令’,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类,就往往在‘换君心为我心’的体察中被化解。这时,反倒是根据特定的境遇所作出的行为被认为是恰当的、善的,而不通‘情理’,只求‘伦理’的做法,则成为人们心目中的一种‘恶’了”。[2]110作者这种看似宽容的道德标准,实际将世俗道德观念推向了“以人为本”的境界,从而建立了一种更加符合“人心”、体察“世情”的新的道德原则。不过,小说最终虽然安排了一个“光明的尾巴”,却也于其中精心设置了一段“妻反成妾”的插曲,对王三巧应负有一定责任的错误行为稍事惩戒。

“三言”、“二拍”里,还有一种婚恋状况值得稍稍提及。那就是明知女方原是倚楼卖笑的妓女,但只要男女双方建立了真实牢固的感情基础,确信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能够相互扶持,男方对于所谓的贞操还是相当宽容的。较为典型的例子有《玉堂春落难逢夫》(《警世通言》第二十四卷),《赵春儿重旺曹家庄》(《警世通言》第三十一卷),《卖油郎独占花魁》(《醒世恒言》第三卷)等等。这些小说描写的都是妓女和平民百姓的爱情故事。在真情实感与世俗道德的直接较量中,“情”往往以胜利者的骄傲姿态出现在小说内。人物的门第、出身已经不再拥有决定婚姻的特权,在爱情的道路上,真正的情感交融才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标,合“情”压倒了合“理”。同时,“理”的观念也在与“情”的较量中,被提升到了新的境界。

三、理想诉求的祈祷

明代社会中后期,虽然种种社会矛盾已经悄然积聚,并到达即将全面爆发的临界点,但我们在“三言”、“二拍”中却极少看到那种“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惶惶戚戚不可终日的情形。对于小说里这

“三言”、“二拍”的平民诉求

些身处社会底层,平凡普通的主人公来说,他们内心世界关注更多的是“自我”而非“社会”,也绝少奢望以“立德、立功、立言”的方式名标青史。因而,他们的理想诉求就显得格外纯朴切实。我们在小说结尾处,经常能见到充满美好憧憬的理想画面。

再说陈青和朱世远,从此亲情愈高,又下了几年象棋,寿并八十余而终。陈多寿官至佥宪。朱氏多福,恩爱无比,生下一双儿女,尽老百年。至今儿孙繁盛。(《陈多寿生死夫妻》《醒世恒言》第九卷)

自此侍郎与主事通家往来,俨如伯叔子侄一般。顾家大娘子与韩夫人愈加亲密,自不必说。后来顾主事三子,皆读书登第,主事寿登九十五岁,无病而终,此乃上天厚报善人也。(《韩侍郎婢作夫人顾提控掾居郎署》《二刻拍案惊奇》卷十五)

从以上摘引看,小说绝大多数人物的人生愿望的确是纯朴而切实的,无非是一些“家庭和美兴旺”、“夫妻谐老高寿”、“儿孙繁盛登第”等等与自身利益有着切实关联的理想诉求。当现实社会无法同时承载这么多人生理想诉求的时候,小说凭借它虚构幻设的独特优势为人们深藏内心的美好愿望提供了模拟实现的“桃花源”。同时它也暗示,或者鼓励人们相信:只要本着仁爱宽厚、与人为善的处世原则与作风,哪怕经过再多苦难挫折的磨砺考验,最终也能到达理想的人生境界。

家和万事兴,作为整个社会肌体内最小的结构细胞,家庭的和谐幸福与兴旺发达是所有人期盼渴求的理想目标。统一于家庭内部的父子、兄弟、夫妻之间的血脉关联,无疑体现了人类最基本、最纯洁、最深厚的情感维系。如果连亲情关系都会被物欲横流的金钱利益侵袭污染,那么距离整座社会伦理大厦的倾覆也就为时不远了。《滕大尹鬼断家私》(《喻世明言》第十卷)就讲述了一个兄长倪善继欺凌幼弟倪善述妄图独占家财的故事。手足之情在此已完全被利欲熏心的滔滔洪水吞没。最终,虽然依靠“明镜高悬”的滕大尹决断“家务事”,幼弟倪善述获得了自己应得的一份家产,但是在不知不觉间已被滕大尹私下侵占了一千两金子。小说叙事者于此处竟也气愤难当,忍不住现身评述道:“若是倪善继存心忠厚,兄弟和睦,肯将家私平等分析,这千两黄金,弟兄大家该五百两,怎到得滕大尹之手?白白里作成了别人,自己还讨得气闷,又加个不孝不弟之名。千算万算,何曾算计得他人,只算计得自家而已。”《三孝廉让产立高名》(《醒世恒言》第二卷)则叙述了一个与之相反的兄弟亲情故事。许武、许晏、许普兄弟三人居家和睦、敬爱有加,“妯娌之间,也与他兄弟三人一般和顺”。在相继而至的名利、财产两重诱惑的考验下,许氏兄弟三人始终团结互信,没有丝毫的相互猜忌和倾轧。最终,阖家美满的结局是:不仅兄弟三人“尽老百年而终”,而且“许氏子孙昌茂,累代衣冠不绝至今”。

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由家庭和美的理想诉求引发出的是“尽老百年而终”。人食五谷杂粮,受寒暑风霜,劳碌一世难免生老病死,这是不可阻拒的自然规律。当生命的火焰即将燃烧到尽头,世人往往悲叹时光倥偬如流,无力逆转乾坤。此时此刻,对于延长生命期限的愿望也就分外强烈,甚至不惜想尽各种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来企图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只是“天数已尽”、“天命难违”,那么退而求其次,在凡人可以享有的生命期限内力争活到极限,就成为了大多数人的理想境界。上文摘引中,陈青和朱世远二人寿至八十余岁,顾主事更是活到了九十五岁。这样的寿数在中国古代社会绝对能算得上是奇迹。不过我们回过头看一下就会发现,“高寿”的幸福生活同样需要建立在家庭和美的“多福”前提上。要是如《赵六老舐犊丧残生张知县诛枭成铁案》(《拍案惊奇》卷十三)里的赵六老,日日遭忤逆子赵聪的欺凌折磨,毫无家庭温情天伦之乐可言,那么假如上天垂青恩赐其寿禄无算,于他而言竟变成了苦难深重的“无期徒刑”,赏罚之别判若云泥。

尽管人们内心有着“生命之树常青”的美好祈愿,但事与愿违,生命烛火终归有缓缓熄灭的时刻。于是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无疾而终”的生命终结方式,也成为了市井细民的理想诉求之一。在常人眼中,能免除死亡前夕令人恐惧的种种痛苦与折磨,平和安然地辞别人间是上苍对积德之人的“赏善”,也是对其一辈子功过是非的肯定性总结评价。让恶人在漫长的病痛疾患中苦苦捱过人生的最后一程,则体现了某种宿命性质的因果报应和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惩罚。所以说《韩侍郎婢作夫人顾提控掾居郎署》(《二刻拍案惊奇》卷十五)中的顾

王展

主事,“寿登九十五岁,无病而终,此乃上天厚报善人也”。至于人们心中进一步理想化的生命终结方式便是超越现实、自我幻设的“飞身登天,羽化成仙”。这样充满神话色彩的例子有《灌园叟晚逢仙女》(《醒世恒言》第四卷)中爱花成痴的秋先公,《张孝基陈留认舅》(《醒世恒言》第十七卷)中劝舅改过的张孝基夫妇等等。原本密布死亡气息的重重阴霾,于此被超脱凡尘的积极乐观情绪一扫而空。肉骨凡胎的消亡,意味着灵魂的澡雪洗涤和精神境界的超拔提升。凡间的生命之火,虽然在刹那间倏然熄灭,但是它又预示着更高意义层次上全新生命的开始。

万物更迭,循环往复,旧生命的衰老死亡往往催促着新生命的萌发。中国传统观念对于家族血脉香火的传承延续、繁衍兴盛极为注重。人至暮年,理想景况不外乎是儿孙绕膝、颐养天年。而“绝后”、“断根”,则是对他人最恶毒的诅咒谩骂。故俗语有云:“养儿防老,积谷防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嗣不仅承担着赡养父母的责任,负载着光耀门庭的希望,而且在一定意义上是父辈自身精神的寄托和理想的承续。正因为如此,在“三言”、“二拍”的结尾处,几乎所有美好理想和良好祝愿,都无一例外地包含了子孙满堂的幸福景象。小说中甚至还出现了这样令人费解的奇怪情节:妻子因自己无法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竟主动地请求丈夫纳妾生养以续宗祀,如《李克让竟达空函刘元谱双生贵子》(《拍案惊奇》卷二十)。有的学者对此种现象从小说反映的“妻妾观”角度分析,认为“‘三言’‘二拍’作者在妻妾问题上基本上类同于那个时代的普通人,并没有超越时人的特别进步的地方”,[6]699但是,如果我们从继承家族血脉这个角度观照,就能发觉在面对“子嗣艰涩”这一家庭内部最重要、最关键的矛盾时,所有既有、或将有的矛盾均退居其次,暂时消弭于无形。妻子为了使夫家的香火绵延不断,可以忍痛割爱委曲求全。从中不难看出,“儿孙繁茂、家族昌盛”的理想诉求已随时代推移而成为一种定型化的传统观念,牢牢根植于世人的心灵深处。

“三言”、“二拍”展现的理想诉求中,一般和“子嗣繁茂”紧密关联的还有“荣擢高第”。此处,科考及第的对象有时是小说主人公,而更多时候只是根本未在作品中露面的小说主人公的“后世子孙”。这里“后世子孙”的“荣擢高第”仅为泛泛言之,并不是小说着力表现的故事情节。它在极大程度上仅仅是人们心中“赏罚分明的上苍”,对小说主人公善行德举的奖赏回报,并荫及子孙的理想意愿而已。“祖上积德”才能使得子孙们“坐享其成”,子孙们的“功成名就”也正是祖辈的良好祈愿。可见,世人对于人生理想的诉求,已经逐步开始从满足自身现实的理想,延伸到了恩泽子孙后代的愿望;从眼下的“现在”,指向了遥远的“未来”。

参考文献:

[1]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2]骆冬青.道成肉身:明清小说美学导论[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00.

[3]邓绍基,史铁良.明代文学研究[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1.[4]徐朔方.小说考信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5]陈大康.明代小说史[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6]沈金浩.《三言》、《二拍》二题//何永康,陈书录.首届明代文学国际研讨会论文集[C].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责任编辑黄毓任

TheAppealsofCiviliansRevealedinThreeVolumesofWords,TwoVolumesof

Slapping

WANGZhan

(SchoolofLiberalArts,NantongUniversity,Nantong226019,China)

Abstract:Alongwiththechangeofthespiritoftheageandtherationalguidanceofconceptonliteratureandart,socialnovelsofMingDynastyandQingDynasty,withThreeVolumesofWords,TwoVolumesofSlappingasrepresentatives,begantoconsciouslyfocusontheappealsofcivilians.Thesenovelsfocusonthedescriptionoflivingappeals,theanalysisofrationalappeals,andtheprayofidealappeals.

Keywords:ThreeVolumesofWords;TwoVolumesofSlapping;civilians;appeals

“三言”、“二拍”的平民诉求

明代三言二拍的艺术特色表现在哪些方面

明代三言二拍的艺术特色表现在哪些方面? 一.将平凡的故事写得曲折多变 1.常常采用误会巧合的手法。 2.为了使故事情节巧妙多变,作者运用一些“小道具”贯穿始终,使整个故事既结构完整,又波澜迭起。如《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中的珍珠衫。 3.悲剧性和喜剧性的情节相互穿插,创造出一种“奇趣”。 冯梦龙在加工、编写“三言”的过程中,实际上已经突破了说话人的话本模式,而重塑了一种专供普通人案头阅读的、白话短篇小说的文体。语言通俗贴切。 一、“三言二拍”“极摹人情世态之歧,备写悲欢离合之致”,注重在日常生活中显示出故事的传奇性。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作者善于运用生活中偶然性的巧合来构成故事的冲突,回旋跌宕,波澜起伏;同时也善于设置悬念伏笔,常常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环环相扣,引人入胜。作者还继承了宋元话本的传统,注重故事情节的完整性,脉络清晰,情节连贯,头尾完整,前因后果都交代分明,各种矛盾冲突一定当场解决,这是适应我国民众的欣赏习惯与审美心理而形成的,是我国白话短篇小说所独具的民族形式。 二、“三言二拍”中的优秀作品已能初步运用典型化的方法,塑造出性格鲜明而又充满艺术魅力的人物形象。与以粗笔勾勒见长的宋元话本相比,“三言二拍”既有了较多的真切自然而又层次清晰的心理描写,也有了具体丰富而又生动传神的细节刻画,体现出白话小说在创作方法上的新进展。同时,作者从宋元话本那里承继了以行动表现人物的写人手法,有时把人物置于与外部世界的激烈冲突中来显示其内心矛盾,有时通过一系列的行动来突出强调、反复渲染人物的主要性格特征。 三、“三言二拍”的语言既汲取了宋元话本“谐于里耳”的特征,又经过文化修养较高的文人的润色、创作,把生动活泼的口语与浅显易懂的文言结合在一起,表现出“文心”和“里耳”的谐合。作者将宋元话本粗具形态的白话变成了流畅生动的文学语言,较为纯净,少有杂质;叙述语言明白如话,富于表现力;人物语言描摹逼真,具有个性化;达到了不事雕琢而自然曲尽事

三言二拍商贾文化研究综述

“三言”“二拍”商贾文化研究综述 摘要:“三言”“二拍”是中国商贾小说史的佼佼者。80年代以来,“三言”“二拍”所表现的中国传统商贾文化逐渐成为“商业文学”的热门学术论题,仅文献达百余篇。80年代是研究的奠定期,文献集中从社会历史角度挖掘“三言”“二拍”的商业价值。90年代是研究的发展期,重点研究“三言”“二拍”中的商人形象、经商之道等。近年来研究进入繁盛期,研究更为深入和多元。然而,学者研究一般着眼于两个层面:一是历史的、表层现象的;一是哲学的、深层内涵的。大多数侧重关注“三言”“二拍”中正面商人形象,却忽视了“三言”“二拍”中所描写的反面恶商形象,忽视了作者具有启蒙色彩思想家的情理冲突。因此,对“三言”“二拍”中封建伦理道德说教气息、反面商人形象及其独特价值还要进行深入的研究。 关键词:“三言”;“二拍”;商贾文化;商人形象 “三言”“二拍”是中国古典通俗短篇小说的佼佼者,其中有大量为工商业者立传的“商贾小说”,它们是中国商贾小说史上最为辉煌的一页。据不完全统计,仅“三言”“二拍”的明代作品,其中主要表现商人生活的,或偶尔涉及商人生活的,便分别各有二十五六篇,再加上其中的“宋元话本小说”中与商人有关的十五篇,则全部有六十六篇之多,占了整个“三言”“二拍”的三分之一左右,其比例是很高的。 [1] 这两部作品犹如一面镜子,映照出明代社会的风云变幻,其中对商业活动的直观再现和商人阶层的真实描述尤其引人注目,可以说在此之前,从没有一部作品能如此关注商业活动的蓬勃发展和商人们的经商际遇、生活情态及其精神面貌。 前言 目前学术界对“三言”“二拍”给予了极大的关注。从二十世纪初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问世以来,研究者对“三言”“二拍”的研究越来越深入。其研究主要集中在对作家研究、作品的收集与本事探源、作品文本的分析等方面。对“三言”“二拍”商贾文化的研究50年代开始起步,一直到80年代,研究者和论文都较少,研究的宽度和深度都还不够,但是这阶段的研究给“三言”“二拍”商贾文化的研究开辟了新的领域。邓绍基《谈在“三言”“二拍”中所反映的市民生活的两个特色》(1958.3《文学遗产》)一篇是非常有价值的研究文章,它对“三言”“二拍”商业问题的研究具有开拓性的创新,其独到的见解启示了以后众多的研究者。邢治平的《“三言”里的明代小说》(1960.1《开封师院学报》)也是一篇很有价值的研究文章,文章指出“三言”里的明代小说塑造了大中小不同层次、地位的商人形象。 80年代以来,伴随着“商业文学”研究的兴起,从文化的角度分析“三言”“二拍”中表现出来的中国传统商贾文化,成为一个热门的学术论题。因此,对“三言”“二拍”商人形象及商业活动的研究,颇受关注,研究者也越来越多。查阅80年代以来的报刊资料、学术期刊,学术界有关研究论文百余篇,研究此问题的硕博士论文10多篇。 一 80年代“三言”“二拍”商贾文化研究 80年代是研究的奠立期。这一时期无论是研究者,还是论著的数量都比前期大大增加。研究主要集中在对社会历史的研究方面,从史料角度挖掘“三言”“二拍”的商业价值。周舸岷《三言二拍反映的明代后期物价和市民经济生活》(1980.11《浙江师院学报》)认为从“三言”“二拍”中可知明代后期货币及其使用的情况、物价、市民的生活水平和经济收入,城市的剥削关系。冯天瑜、涂文学的《三言二拍所表现的明代历史的新变迁》认为作品展现了明中叶以后的社会风情。因此,从文化史的角度而论,具有十分宝贵的认识价值。漆侠《“三言”“二拍”与宋史研究》(1988.3《河北大学学报》)指出“三言”“二拍”中,有62篇是描写宋代社会生活状况的作品,占全书的30%。这些作品记录了宋代经济作物和商业性农业的发展,纺织业生产的“机户”等有关城市经济、高利贷、商业贸易,以及宋代社会各阶级、阶层人物的情况,对研究宋代社会具有史料价值。[2]《从“三言”看明代奴仆》(南炳文)从作品中反映的奴仆问题探究当时的江南资本主义萌芽状况,在研究论文当中是角度比较独特的一篇。文章指出在“三言”中有26篇涉及明代奴仆问题,从所写的奴仆情况可见当时江南资本主义萌芽的实际情况。论述这一问题的文章还有王齐明《三言二拍与资本主义萌芽》(1984.1《南昌师专学报》)张稼人,杨仁蓉《三言二拍对商人的

三言二拍故事

第一篇是《吴保安弃家赎友》(《喻世明言》卷8)。唐朝时,吴保安和郭仲翔从未谋面而意气相投,是所谓的“心交”朋友。郭仲翔随李蒙征云南,吴保安写信给郭仲翔,自荐军中效力。吴保安未至而唐军全军覆没,郭仲翔被蛮族俘虏。蛮族索绢千匹作为赎金。听到消息后,吴保安至长安寻找郭仲翔的亲属,没有找到。他为了凑赎金,抛妻弃子在外经商挣钱。十年后,郭仲翔被赎回,两位朋友短暂见面后各奔前程。不久,吴保安病故。郭仲翔背着朋友的骸骨,拖着曾钉过木板的双足,步行数千里送还故乡。随后,郭仲翔上书朝廷,愿将自己的官职让与吴保安之子。虽然吴保安施恩在前,也难得郭仲翔的义气。此事轰动了朝野。《三言二拍》描写和赞颂了朋友间的情义,如羊角哀和左伯桃(《喻世明言》卷7)、张元伯和范巨卿(《喻世明言》卷16)、俞伯牙和钟子期(《警世通言》卷1)。前二者鬼魂出没,荒诞不经;后者是知音之交。若论义薄云天,只有吴保安和郭仲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吴保安不该抛弃妻、子。 第二篇是《刘小官雌雄兄弟》(《醒世恒言》卷10)。明朝时,刘德夫妇在运河边开了一家酒店。老俩口乐善好施,先周济了穷困潦倒的刘方父子,后拯救了旅途落难的少年刘奇。刘方、刘奇认刘德夫妇为父母,并侍奉二人终老。兄弟齐心协力,家业兴盛。刘方总是拒绝婚事,刘奇很奇怪,写词试探:“营巢燕,双双雄,朝暮衔泥辛苦同。若不寻雌继壳卵,巢成毕竟巢还空。”刘方回答:“营巢燕,双双飞,天设雌雄事久期。雌兮得雄愿已足,雄兮将雌胡不知?”原来刘方竟是扮男装的女子!二人终成为佳偶。 《三言二拍》叙述了许多男扮女装的故事,多有伤风化。也描写了一些女扮男装的传奇,如黄善聪(《喻世明言》卷28)、谢小娥(《拍案惊奇》卷19)、闻蜚蛾(《二刻拍案惊奇》卷17)。谢小娥扮男装是为父报仇,闻蜚蛾则学祝英台方便求学。黄善聪的故事与刘方相似,但黄为了名声拒绝义兄的求婚,扭捏陈腐。再如赵太祖千里送京娘(《警世通言》卷21),本是一段美谈,不料京娘因畏家人流言猜疑,自杀而亡。京娘、黄善聪都远不及刘方的风雅自然。 第三篇是《李克让竟达空函刘元普双生贵子》(《拍案惊奇》卷20)。北宋时,李克让青年早逝。临终前,让妻子投奔好友刘元普。实际上,李与刘并不相识,只是慕名罢了。刘元普收到李克让的信,打开一看,只有白纸一张。吃惊之余,刘元普明白了李克让的用意,没有说破,热情收留了母子二人。 刘元普夫人因久未生育,差人寻找一好女子,给刘元普做妾。媒婆巧遇落难的官宦之女兰孙。刘元普没有娶兰孙,反而认为女,后来嫁兰孙与李克让之子。“义婚孤女”之事,《三言二拍》中多有描述,如《两县令竞义婚孤女》(《醒世恒言》卷1)、《吴太守义配儒门女》(《二刻拍案惊奇》卷7)。但刘元普“空函认义”一事,为世间少有。本篇传奇中有两个争议点:一是“阴德”,古代深受佛教的因果报应之说,小说中处处可见这种思想;二是有较多的色情描写,实为一大败笔。 小说并不描写真人真事,却如实反映了古代的社会环境和人们的思想。我们可能会认为古人“痴”和“傻”,实际上,古人非常的“义”和“真”。仁、义、礼、智、信,是我们应向古人学习的。

三言二拍的思想内容

明代在长篇小说取得突破成就的同时,短篇小说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而拟话本“三言”、“二拍”的出现,则标志着白话短篇小说达到了高峰。 话本本是宋元说话艺人的底本,最初当为“话”的提纲、草稿;以后经人整理而成完整文案,可供人阅读,这就是话本小说,如宋时的《碾玉观音》与《错斩崔宁》;拟话本则是仿拟话本小说创作而成的短篇小说,其结构特征一般保留有“入话”,用语形式则仍保留“说话的”、“听话的”、“话分两头”等评话的行业用语。“拟话本”这一称谓是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创制的。 话本小说的整理与拟话本小说的创作的直接诱因是印刷出版可以获取商业利润,因此,它的产生与风行,除了文学自身的发展因素以外,城市商业经济的发展、市民队伍的扩大、读者需求量的增加、造纸印刷技术的发展、出版印刷商的出现都是相关因素。 拟话本究竟始于何时,或者说把它从与之混在一起的话本小说中区分开来,并不容易。今知具有“长篇拟话本”(这里是仿拟借用)性质《三国志演义》、《水浒传》产生于元末明初,则最早的白话短篇拟话本似当不迟于《三国志演义》、《水浒传》的成书时期。 单刊话本、积集话本到拟话本专集 嘉靖年间晁瑮编的《宝文堂书目》中已经著录有几十种单刊话本,其话本本身的整理或仿拟刊行的实际时间自然要提前一定的年代。 今知最早的白话短篇小说集是《清平山堂话本》,是嘉靖年间洪楩编刻的。洪楩是当时的藏书家与出版家,“清平山堂”是洪楩的堂号。原书分《雨窗》、《长灯》、《随航》、《欹枕》、《解闷》、《醒梦》六集,每集分上下两卷,每卷五种,共六十种,故又称《六十家小说》。今残存二十九篇。一般认为,二十九篇中,宋人作品十一篇,元人作品六篇,明初作品十二篇。其中《刎颈鸳鸯会》、《范张鸡黍死生交》、《简帖和尚》、《陈巡检梅岭失妻记》等十篇后被冯梦龙

三言二拍

明清小说鉴赏 论文题目:说不尽的“三言”和“二拍”副标题:生动鲜活的明末社会市民风情画作者:姚明 学院:水利水电学院 学号:200731580141 指导老师:吴光正

说不尽的“三言”和“二拍” ———————生动鲜活的明末社会市民风情画 摘要:“三言”内容广泛,从各个角度,不同程度地反映了当时市民阶层的生活面貌和思想感情。作者编辑“三言”的目的,在于劝谕、警诫、唤醒世人,有明确的社会功用目的。“三言”的出现,代表着古代白话短篇小说整理和创作高潮的到来。“二拍”也广泛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一些优秀篇章还写出了当时社会生活的一些新变化,揭露和批判了封建统治阶级的罪恶及封建婚姻制度等。“二拍”的出现,开创了文人拟作话本专集的先例,在古代小说史上有着重要影响。 关键词:商人,婚恋自主,女性意识,清官的市民化,情与礼,心理刻画,曲折工巧的情节,淳朴语言 冯梦龙的“三言”堪称中国中世纪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二拍”也广泛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一些优秀篇章还写出了当时的一些新变化,揭露和批判了封建统治阶级的罪恶及封建婚姻制度等。“三言”“二拍”通过动人的爱情故事,描写青年男女追求幸福生活的愿望,抨击封建婚姻制度对青年的迫害,表现了新兴的市民阶层的爱情观点。代表作有《蒋兴哥重会珍珠衫》、《卖油郎独占花魁》、《金玉奴棒打薄情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等。“三言”的书名带有浓厚的道教训诫色彩。这一方面可以理解为通俗小说的惯例,即通过标榜道德训诫来提高小说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另一方面,则需要注意到这里所表现的道德观,往往具有新的时代特点,而与旧道德传统相悖。在“三言”中,写恋爱与婚姻的题材占据了很大比重,成就也最高。这类小说常把“情”和“欲”放在“理”或“礼”之上,要求“礼顺人情”。这意味道德规则只有建立在满足人们的正常情感需要的基础上,才有其合理性。 冯梦龙是苏州府吴县籍长洲人,出身名门世家。自幼接受儒学的熏陶,但又生活在商业经济十分活跃的苏州,年轻时常出入青楼楚馆,正是“逍遥艳冶场,游戏烟花里”。纵览他的一生,虽有经世治国之志,但他不愿受封建道德约束的狂放,他对“敢倡乱道,惑世诬民”

什么是“三言二拍”

“三言二拍”是《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与《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的合称,每部各收40篇短篇小说,现共存198篇。社会上婚姻爱情观的变化、商人的经营与生活、科举与知识分子的处境等,是这些作品较集中表现的主题,描写赞誉的同时又常见对官场百态与世风浇薄的描绘。“三言二拍”在形式上类似宋元话本,故称为拟话本。明清小说创作曾经历从改编转向文人独创的过程,“三言二拍”则是这种转变中的典型过渡形态。 “三言”中有较多作品根据宋、元、明三代的话本,即说书人的底本改编而成,故而显示出浓厚的说书艺术特色:善于以人物的行动和对话展示其丰富的内心世界,刻画其鲜明的个性特征;注重生动情节与完整故事;语言质朴生动。“三言”是明代最早的拟话本集,此后仿效者日众,拟话本也因此成为当时小说创作的重要流派。“三言”作者冯梦龙(1574—1646年),字犹龙,号墨憨斋主人,长洲(今江苏苏州)人。早年才华为众人敬佩,但科举却名落孙山。年轻时曾与妓女侯慧卿海誓山盟,不久慧卿却另嫁他人。这段经历使冯梦龙有机会收集许多民歌,辑为《挂枝儿》出版,他因此也为正统舆论所不容。冯梦龙曾增补、编辑并发行过《北宋三遂平妖传》、《新列国志》与“三言”等通俗小说,以及《古今谭概》、《智囊》、《情史》等笔记小说,是明末重要作家。他曾出任福建寿宁知县,明亡后曾抗清,不久病逝。 “二拍”是凌蒙初创作的拟话本集《拍案惊奇》与《二刻拍案惊奇》的合称,每集原收短篇小说40篇,现存共78篇。当时书贾眼红于“三言”的畅销,在他们的恳求下,凌蒙初根据前人的笔记、戏曲等敷演成篇,同时借此发挥其思想与艺术见解。这些作品以描写市民的生活为主,从各方面反映明末的社会危机。“二拍”的创作遵从了话本小说的传统,但它毕竟是文人的自创,故而显示出议论增多、艺术性更强的特点,这对后来的拟话本创作具有明显影响。凌蒙初(1580—1644年),字玄房,号初成,别号即空观主人,乌程(今浙江湖州吴兴)人。出身官僚家庭,但始终未能中举,直到55岁时才以优贡授上海县丞,后升任徐州通判,分署房村,料理河事。崇祯十七年在房村被李自成军一部包围,拒绝投降,呕血而死。凌蒙初在文学上受到以李贽为代表的启蒙思潮影响,致力于小说与戏曲的创作,其代表作有拟话本集《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与杂剧《红拂三传》等。

三言二拍论文

品三言二拍之宋小官团圆破毡笠有感 南京审计学院茅金波12031113 12 物流1班“三言二拍”是指明代五本著名传奇短篇小说及拟话本集的合称。“三言”中的作品题材广泛、内容复杂,从各个角度不同程度反映了当时市民阶层的生活面貌和思想感情。“二拍”主要反映了市民生活中追求幸福和享乐的社会风气,同时反映了资本主义萌芽时期人们渴望爱情和平等的自由思想。 这学期,我很有幸地选到了“三言二拍”这门选修课,之前偶尔有接触过这种故事。经过这学期老师的讲解我越发地对这些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三言二拍”中的每一则故事都有它的深意,各自传达出不同的寓意。闲暇时细细品读别有一番味道。 在众多的故事中,我对这一则情有独钟——“宋小官团圆破毡笠”。老师在课上有提及这则故事。单纯的文字记录并不能将故事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而刚巧它曾被改编成电影《毡笠缘》,老师截取了几个经典片段向我们展示。我就这样深深地被吸引住了,老电影独有的味道,不似现代电影的离谱科幻或矫揉造作,灰白纯净的背景下,宜春和金郎的爱情淳朴而美好。 课后我回去把老电影又看了一遍。我羡慕他们纯净美好的爱情,也被他们爱情的忠贞不渝而震撼继而又是满满的感动。当镜头闪过他们因为拥抱而害羞的脸,我会不自觉地笑起来。最后经历挫折后的重逢是完满的结局。 可能现代人写出这样的故事不足为奇,但是在当时的封建主义制度下,人们的思想行为被严格限制的时代能有如此思想上的突破实属不易。作者大胆地写出自己心中对爱情的追求。就以“宋小官团圆破毡笠”这则故事为例,它是以“毡笠”为线索,以男女主角的爱情故事结合其他元素来叙写,歌颂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可贵品质,赞扬了女主宜春善良忠贞的美好品德,同时也向世人传达出一种观念“善恶各自有报”。 这则故事本身有着吸引我的魅力,其实“三言二拍”中有很多其他的更具内涵深意的故事,只是撞进我眼里的是毡笠缘。 平时不怎么多接触这些文章,所以我谈的只是一些粗鄙之见了。以我们现代人的观念来看那一时期的文章,我们能感受到人们对自由、幸福、平等的渴望和追求,现实的残酷只能让文人墨客以文字的形式抒发出来。结合历史的观点来看,资本主义的萌芽的出现对当时作品的影响可见一斑。 “三言二拍”蕴含的深刻哲理不是一朝一夕能体会清楚的,选修课开启的是我对它的兴

探析_三言二拍_中商人致富模式

襄樊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第9卷第1期双月刊 2010年1月 明代是中国小说对商贾生活反映最集中、最精彩的时代。冯梦龙的 《醒世恒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 和凌濛初的《初刻拍案惊奇》、《二刻拍案惊奇》(简称“三言二拍”)描写了大量的以商人为主人公的日常生活和经商活动,是中国古代商贾小说史上光彩夺目的一页。“三言二拍”中的商人虽然有着不同的籍贯习俗(徽商、晋商、苏商和江西商人等)、性格特征,但是他们的致富手段却形成了几种明显的模式,显现出模式化的特征。描绘商人的致富模式是“三言二拍”小说的重要内容。研究“三言二拍”中商人致富模式及其形成原因,便于我们从整体上把握“三言二拍”中商人致富的特征与文学价值。 一、模式类型 笔者将“三言二拍”中商人的致富模式按照模式的主次关系、 作品数量的多少,大致分为以下六类。(一)机遇致富型 由于意外的机遇或者巧合的促因,以不劳而获或者轻松的方式获取大量的钱财,短时间内成为富贾,是靠机遇致富的商贾们的主要特征。机遇致富型模式是“三言二拍”中商人致富最具特色,也是数量最多、最主要的模式,尤以“二拍”为代表。作品中经商被认为是一种大胆行为,凌濛初在创作商人形象时偏重于强调运气发财,《初刻拍案惊奇·转运汉 遇巧洞庭红波斯胡指破鼍龙壳》中的主人公文若虚开始跟随几个走海贩货的人外出航海,只是抱着见见世面,看看海外风光的态度,并没奢望挣多少钱,谁知他却意外地高价出售了带去的橘子。得了钱之后的文若虚只打算守着这些银钱回去,没想到在荒岛上又意外拾得龟龙壳(里面有24颗夜明珠),带回国后成了无价之宝,发了大财。文若虚的发迹反映了晚明重商的社会风气,同时也迎合了老百姓期望一夜暴富的心理。 作品中经商被认为是一种大胆行为,凌濛初在创作商人形象时偏重于强调运气发财,他在《初刻拍案惊奇 ·转运汉遇巧洞庭红波斯胡指破鼍龙壳》入话中有诗为证:“命若穷,掘得黄金化做 铜;命若富,拾得白纸变成布。” [1] 此外,《喻世明言·汪信之一死救全家》入话中酒家婆宋五嫂,善煮鱼羹,偶然间皇帝品尝到她做的鲜美的鱼汤,赐金一百文。后此事传遍了整个临安府,王孙公子、富家巨室,人人来买宋五嫂的鱼汤,遂成巨富。正文中汪信之“因与哥哥汪孚酒中争论一句闲话,憋气出走,路见荒山无数,只有破古庙一所,绝无人居,山上都是炭材。便因山作炭,卖炭卖铁,就起个铁治。铸成铁器,出市发卖。所用之人,各有职掌,恩威并著,无不钦服。数年之间,发个大家事起来。”[2]《初刻拍案惊奇·刘东山夸技顺城门十八兄奇踪村酒肆》的刘东山因夸技逞能而被一神力少年强盗劫走百金,后来得到 收稿日期:2009-10-20 作者简介: 张越(1982-),女,湖北襄樊人。助教,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探析“三言二拍”中商人致富模式 张 越 (襄樊职业技术学院人文艺术学院,湖北襄樊441050) 摘要:“三言二拍”描写了大量的以商人为主人公的日常生活和经商活动,是中国古代商贾小说史上光彩夺目的一页。“三言二拍”中的商人在经商过程中主要显现出机遇致富型、行善得报型、苦心经营型、命中注定型、囤积居奇型和放高利贷型六大模式化特征。基于致富模式的研究,总结得出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佛教的果报思想、作家的儒家思想是模式形成的根本原因;同时,“三言二拍”商人致富模式小说又具有语言的通俗性、内容的世俗化和情节的新奇性等独特的审美特征。 关键词:“三言二拍”;致富模式;商人致富;社会环境;审美价值中图分类号:1207.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914X (2010)01-0078-03

从三言二拍看中国明后期社会现状

我们都知道,文学的发展和其所处的时代背景是紧密联系的,一定时期的文学作品必将折射出当时的社会现状。小说也不例外。小说是现实社会的反映, 它来源于现实, 却又高于现实, 其内容往往暗含着当时社会的大体情况。因此,阅读小说,是一个了解社会背景与文化的好途径。 明代的三言二拍从多方面多角度展示出了明后期的社会现状。仔细游走于其中的每一个故事, 你就会从中挖掘出当时社会一张又一张的缩影。而各方面的变迁和新特点的出现, 是当时社会最显著的特征。也正因如此, 明代成为了中国历史上最为独特的朝代之一。 一、商人社会地位的提高 由于商品经济的不断发展,市民阶层得到不断壮大,明代后期的商人,小贩,作坊主以及工匠等成为社会生活中最活跃的分子,也成为大部分文学作品中的主要人物,很显然商人地位得到了很大地提高。《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中写到:“一品官,二品客”,商人已凭借金钱的力量树立起仅次于官员的地位;“二刻”中的《赠芝麻识破假形》就有云: 经商亦是善业, 不是贱流。一反对商业的鄙夷态度, 徽州风俗甚至以商贾为第一等生业, 科第反在次着。在《两县令竟义婚孤女》中,王奉把原来许配给官家之子的女儿与侄女掉包后嫁给了富商之子,这就从侧面反映出百姓对商人的追逐已经高于对官员的追逐。而与商业相对立的门第和仕途则显得有点黯然失色。而且,商人不再是奸诈狡猾为富不仁的形象, 反而是忠厚、正直、恪守信义等具有优良品德的一批人。《吕大郎还金完骨肉》、《刘小官雌雄兄

弟》、《施润泽滩阙遇友》等都刻画了一个个道德高尚的商人形象。 二、社会走向黑暗与腐朽 与商业的兴起相悖的是明后期社会逐渐走向黑暗,皇帝无能、宦官专权,官府愈加腐朽,社会秩序紊乱。这些现象, 在三言二拍的故事中, 也有着深刻的反映。 首先,“三言”中的《沈小霞相会出师表》详细地展现了统治阶级内部激烈的斗争。明朝嘉靖年间,圣人在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 然而还是出了一个奸臣----严嵩。以他和其儿子严世蕃为首的一群从上到下的反动统治阶级成员,权尊势重,朝野侧目,专横跋扈,无恶不作。凡有与他作对的,立见奇祸真是忠臣番受奸臣制,肮脏英雄泪满襟。而与之相对峙的, 则是一组反抗权奸恶势力的正面人物,其中的代表,当属沈襄沈小霞。他的正直高洁机智勇敢,都深深的烙在了读者的心中。正是他们的存在,给了明王朝以希望的保留。然而,正势力与恶势力之间的矛盾加剧、斗争激烈, 也明显的反映了统治阶级内部的分化与王朝的没落邪恶分子竟然能在朝野之间有着如此之大的势力, 这在明朝前期是难以想象的。 再者,官场异常黑暗, 封建制度充满了虚伪与腐朽。《青楼市探人踪红花场假鬼闹》就刻画了一个凶恶残忍的官吏形象。杨佥宪“自道日暮穷途,所为愈横。家事已饶,贪心未足,终日在家设煤运局,为非作歹”,仅为了一点私利,就毫不手软地杀害了张贡生等四人, 其手段之残忍、动机之可怕都令人发指。这些无不揭示出了社会的黑暗与封建法制的虚伪本质,。

“三言二拍”的悲剧性评析

刘珂 (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中心,陕西西安 710062) 摘要:悲剧的内涵指的是悲剧冲突所显示出来的一种审美属性,它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从而引发人们对于有价值的东西的珍爱,在痛惜中感奋起来,并化悲痛为力量,获得审美快感。本文从悲剧的判定、悲剧女性形象、社会背景与作者态度等方面对“三言二拍”中女性的悲剧命运进行了深入分析。 关键词:三言二拍;女性;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1)01-0105-02 悲剧的内涵指的是悲剧冲突所显示出来的一种审美属性,它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从而引发人们对于有价值的东西的珍爱,在痛惜中感奋起来,并化悲痛为力量,获得审美快感。而对“三言二拍”中女性悲剧命运的分析,就是为了更好地体会这种审美价值,引发人们的思考和感悟。 悲剧以再现苦难和毁灭来突出人生有价值的东西,并以让欣赏者获得认识和情感的再生为本质;以主体和客体的悲剧性冲突体现历史的必然要求和以主体的暂时被否定而最终被肯定体现历史的发展方向为特征。 大家闺秀从小生活在缺乏人性的封建家庭中,这样的家庭充满了礼的说教。她们要获得婚姻自由,必然和渗透在自己头脑中的封建意识发生尖锐的冲突。在她们身上“存在着明显的个性自由、恋爱自主的强烈愿望,当这种愿望与明代中叶社会的进步因素诸如平等、自由、民主等发生共鸣之时,她们便显示了以往少有的大胆抗争精神,甚至不惜以生命来维护初次尝试做人的自主权”[1]。 在《万秀娘仇报山亭儿》中,万秀娘乃万员外之女,是一位不甘受人凌辱,立志为兄为己报仇雪耻的智谋女。大难当头她临危不惊,在劫掠自己的敌人面前强颜奉承,凭自己的胆识和才智与其巧妙周旋,伺机报仇,最终惩罚了凶手。作者对她的胆识和毅力表示了自己的称赞:“生报仇秀娘坚忍。” 《李玉英狱中诉冤》中的李玉英是锦衣卫千户之女,幼年丧母,后母焦氏在丈夫死后,对前妻未成年的一子三女百般虐待,将儿子李承祖毒死,卖次女桃英为人婢,逼三女月英沿街乞讨,告长女玉英奸淫忤逆,下在死牢。李玉英没有冤死狱中,她上奏辩冤,案情真相大白,恶人受到应有的惩处。 《崔待诏生死冤家》中的秀秀被迫卖到郡王府当绣花养娘,她为了结束这种奴隶般的生活,对封建统治秩序进行了大胆无畏的反抗。秀秀趁王府失火之际毫不犹豫地与崔宁一同逃走。崔宁与秀秀,一个是玉匠,一个是绣女,他们品貌相当,互相爱恋,本应过着美满的生活。可是不管他们跑到哪里,始终未能逃脱以咸安郡王为代表的封建统治者的魔掌,即使作了人鬼夫妻也被拆散。 《金玉奴棒打薄情郎》中的金玉奴是乞丐团头的女儿。金老大一心要将女儿嫁一个有出息的读书人。莫稽,读书饱学,只为父母双亡,家穷未娶,情愿入赘人家。于是两家结亲。金玉奴十分要强,只恨自己家门风不好,于是劝丈夫刻苦读书。学习环境改善了,又有妻子的督促,莫稽才学日进,23岁就连科及第。出头后的莫稽嫌弃妻子家的乞丐出身,在携同金玉奴登舟赴任途中将其推入水中。玉奴幸被莫稽的上司许德厚所救并收为义女。许德厚设计以招赘为婿的手段惩治莫稽。在新房中,金玉奴棒打莫稽,莫稽知错认错,诚心忏悔,两人和好。 悲剧女性必然要遭遇苦难,这些苦难有精神方面的、身体方面的以及精神身体双重作用的。在“三言二拍”中,单纯属于身体上或精神上的苦难极少,最常见的还是精神身体的双重折磨。像前文已经介绍过的万秀娘、李玉英等被奸人所害而忍辱偷生,明显遭受着双重折磨;而杜十娘、玉堂春等名妓,妓女的出身决定了她们一定遭受着身体上的折磨,而对自由生活

“三言二拍”中的爱情故事最吸引

“三言二拍”中一些青年男女恋爱婚姻的故事,是对道学戒律的反叛。那些青年以平等的态度相互交往,他们自由恋爱而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甚至在听说自己被父母许配给人时,两人便“尽着快活”,准备到时以死抗争。与历来小说传奇中既向往爱情、又背负着沉重的礼教精神包袱的青年不同,在作品中看到的是寻求欢乐的大胆与主动。那些青年男女不再理会道学家“存天理,灭人欲”的说教,作者描写时也并不将他们视为淫夫荡妇,相反,是表现出同情与赞赏。《拍案惊奇》卷二十九〈通闺闼坚心灯火闹囹圄捷报旗铃〉中张幼谦和罗惜惜两小无猜,私下约为夫妻。年龄渐大后难以往来,便托人传诗互诉衷肠。张家向罗家提亲,罗家嫌贫爱富,提出幼谦须当上官才能成亲,但不久却又将惜惜许配给辛家。惜惜决心在出嫁之日殉情,在丫鬟帮助下,幼谦夜夜潜入罗家与惜惜欢聚。在出嫁前,两人的好事被惜惜父母发现,幼谦被送官关在牢中。在狱中等待判决之际,传来了幼谦高中举人第三名的消息。太守与县官都为新举人说情,罗家顺从官府的意见,退了辛家的婚约,幼谦与惜惜终成夫妻。 明末商品经济迅速发展,对传统的家庭结构及道德人伦产生极大冲击。在《喻世明言》第一卷〈蒋兴哥重会珍珠衫〉中陈大郎买通薛婆,勾引了蒋兴哥貌美的妻子王三巧。在广东经商的蒋兴哥归来,在陈大郎处发现自己祖传的珍珠衫而获知妻子的奸情,他不作声张地休了王三巧。王三巧改嫁吴知县为妾,将远离家乡时,蒋兴哥思念旧情,将她平日所用的十六个箱笼送上船。陈大郎病死,其妻恰好改嫁给蒋兴哥,珍珠衫又回到蒋兴哥手中。几年后,蒋兴哥在广东做买卖与人发生争执,失手酿出人命。恰逢吴知县审案,王三巧在旁泣求,吴知县宽释蒋兴哥,并让他带回王三巧为妾。又如在“二拍”里,由于陪嫁丰厚,生意又可得到照料,朱三对妻子进门时已怀上他人的孩子毫不计较。作者凌蒙初甚至还曾批评道,传统贞操观使“女子愈加可怜,男子愈加放肆”。这类故事与观点的流传及被众多人接受,正说明在明末已开始淡化传统贞操观。

《三言二拍》商人形象研究

“三言二拍”商人形象研究 摘要:“三言二拍”以话本形式生动描述了明朝中后期商人的形象特征,他们具有“以商为本,坚持不懈”、“有情有义,义利兼得”、“知情重情,尊重女性”、“自强自立,有勇有谋”的优秀品质,同时也受到时代政治、经济等环境的局限,显露出“好色无耻”、“贪婪吝啬”、“奸诈狠毒”的局限性。论文通过上述特征的详细描述,向大家展示了一个丰满的商人形象特征,也从传统的贱商观念和新的重商思想的碰撞、集体作品取向、作者思想等角度阐释商人特征成因。 关键词:“三言二拍”商人形象封建思想政治环境正确认识 引言 “三言二拍”是一部比较完整概述明朝中后期市民生活的书籍,其中作品新主角是商人。对中国文学史而言商人形象的产生是有着重要意义的。一方面,在这之前,我国古代文学对商人特征的描绘是比较局限、不具体,甚至有部分文章是歪曲事实,不尊重商人,然而随着秦重、蒋兴哥这一类别的商人形象的涌现,艰难的中国商人的自身的形象特征终于有机会被写进文学作品中,开始进入中国文学的历史走廊,为我们中华民族文学大体系增添色彩。另一方面,产生于特定时代的商人难免脱离时代的特征,他们的文学创作土壤仍然是当初的文化土壤,所以也有古代商人的特点,但随着资本主义萌芽这些特征又有了新的表现。这些作品不仅反映了商人生活及思想意识的印记,也表现了中国传统文化对商人生活的渗透。以“三言二拍”为文本,探究小说中商人形象及其成因,对我们认识文学创作与社会背景之间的关系极具价值。这个课题已引起学术界的普遍关注,到目前为止,学术成果已比较丰富,本文拟在前人的基础上,对此课题进行综合讨论。 一、“三言二拍”商人性格特征 (一)正面特征 1.以商为本,坚持不懈 封建社会一直实行“重农抑商”的基本国策。受政策影响,那时人们大都有“贱商”观念,然而,在“三言二拍”中却相反,商人们对商业不断开拓进取,

三言二拍中的女性形象

盐城师范学院 毕业论文 文学院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 班级08(2)学号08111233 课题名称浅谈“三言二拍”中女性形象 的自我意识 学生姓名孙小云 指导教师丁福林 2012年5 月28 日

摘要 “三言二拍”作为我国优秀的短篇白话小说集,不仅代表了我国短篇白话小说的艺术成就,也塑造了一系列个性鲜明、具有审美价值的女性形象,她们蕙质兰心、有情有义、聪慧机智、大胆叛逆。作为文学长廊中不朽的艺术形象,她们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在这些与众不同的个性中,她们身上所闪耀的自我意识尤为突出,随着社会的变迁,以及随之而来的思想上的变化,“三言二拍”中的女性形象在自我意识的觉醒方面表现得十分显著,这种自我意识的觉醒主要表现为在爱情追求上的大胆热烈、对世俗感情和情欲的追求、对平等和尊严的渴望以及对展现机智和个性的渴望。也正是在自我意识上的觉醒使得这些女性形象有别于其它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使其具有一番独特的魅力。 Abstract "San Yan Er Pai" as excellent short vernacular novels set in China, not only represents a short vernacular novel of artistic achievement, will shape our aesthetic values of a range of distinctive, with images of women, their good and pure quality Orchid heart, feeling, intelligent wit, bold rebellion. As literature promenade in the immortal of art image, they has themselves unique of personality, in these different of personality in the, they who by shine of independent consciousness is particularly highlight, as social of changes, and with of and to of thought of changes, "three statements II took" in the of women image in independent consciousness of awakening area performance was is significantly, this independent consciousness of awakening main performance for in love pursuit Shang of bold warm, and on secular feelings and lust of pursuit, and Desire for equality and dignity and the desire for show of wit and personality. Awakening is also on the ownership makes these women images in contrast with other female characters in literary works, has a unique charm.

关于近十年来《 三言》《 二拍》 研究综述

近十年来《三言》、《二拍》研究综述 王敏 明末冯梦龙编纂的《三言》和凌蒙初创作的《二拍》当推中国白话短篇小说之翘楚。建国以来,不少学者对它们进行了多方面多导次的研究。王立言、人民的《“三言”“二拍”研究综述(1949 —1989) 》(《中国文学研究》1993 年1 期) 提供了建国后四十年的研究情况。 90 年代以来,关于《三言》《二拍》的研究文章有60 余篇,它们或就已提出的问题进行深层次的挖掘,或以新眼光发现新问题,提出了不少真知灼见。在本文中,笔者将对这些研究成果略作概述,以使读者对此有整体的认识。 一、关于《三言》《二拍》的思想内容 (一) 婚恋问题:《三言》《二拍》中,此类题材的作品占其总数的二分之一强。这一问题也是多年来学者们关注的热点。90 年代以来,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又有许多学者致力于新境界的开辟。刘敬圻《婚恋观念的嬗变及其启示》(《北方论丛》1994 年2 期) 考察了那些表现传统礼地观念已发生裂变的作品,并把其中的婚恋现象分为“传统模式”和“非传统模式”,指出:它们“一方面是对现存婚恋关系的合理调整和热心疗救,一方面是对某种新婚恋模式(以人的自身价值为唯一纽带的婚恋模式) 的痴心构想与积极探求。”王平《双重超越:聊斋与三言二拍之比较》(山东大学学报》哲社版1992 年2 期) 一文指出:《三言》《二拍》中婚恋爱情小说的主人公,“追求自由爱情,婚姻自主是对封建礼教的背叛,是民主精神的体现。”而作品中露骨的色情描写,又损伤了其美学价值。刘、王二先生之文,各有千秋,前者立足于个体价值来考察婚恋模式,比后者只注重民主精神以反封建的思想更深刻,因为个体价值是民主精神的核心原因。然而王文正确评价了色情描写,显示出内容的广泛。 (二) 女性形象问题:近年对这一问题的关注是研究中的新视角,重要的文章有:黄焕新《从“三言”“二拍”看作者的妇女观》(《天中学刊) 1995 年增刊) 和王引薄《试论“三言”中的妇女主题》(西北第二民族学院学报》1991 年2期) 。后者从社会历史的维度,考察了妇女题材的小说,提出了全新的观点。文章指出:《三言》“比较全面深刻地反映了那个时代广大妇女的生活和心态”,肯定妇女对自主婚姻的执着追求,“显示了女性自我意识的萌动觉醒,带有新生产关系萌芽时期要求个性解放的时代特征。”这种评价把女性性别的特殊性视作人类的一种个性,以个性从共性中脱离来阐释妇女解放的历史必然,显示出思维的精密。 (三) 商人形象与商业活动:《三言》《二拍》中不少篇章把商人和商务作为描写对象。以前的论文笼统认为:它们“表达了市民作为一个阶级要求改善自己经济地位和政治地位的心声。”90 年代以来,研究者对此问题涉及较多且有了新突破。王枝忠《凌蒙初的新贡献——“二拍”平议》(《东岳论丛》1994 年6 期) 经以比较见长,认为:《三言》中的商人形象大都是小商贩,《二拍》中则出现了大商巨贾且被作为正面描写的对象。文章还指出,《三言》《二拍》中关于发迹变泰的描写,又有很大不同。《三言》中,“发迹变泰的主人公大都为文士与武夫,而且一般都是社会政治地位的改变,即由贱变贵。”而在《二拍》中,“否极泰来者基本上都换成了商家贾客,并且是以经济方面的变迁为特征,也就是由贫转富。”由追逐政治地位到追求经济势力,反映了资本主义萌芽出现后,人们价值观念的改变。晋云《“三言”与明代商人的思想意识》(《社会科学研究》1991 年4 期) 着重分析了明代商人的思想观念,指出:《三言》中的经商观念,最突出的是“治生论”。“经商治生不仅是立身之本,也是立德之本”。其中的贡道,超越了传统的经商观念,是‘创业垂统’与‘建立功名于天

关于三言二拍”中公案小说的梦境描写浅析

关于“三言二拍”中公案小说的梦境描写浅析 湖南警察学院基础课部 摘要:三言二拍指的是明代五本著名的传奇短篇小说集及拟话本集的合称,其中涉及到梦境描写的篇目有不少,特别是在公案小说中,一些人物梦中会出现暗语或字谜等,暗示犯人名字,给案件的侦破提供了重要线索,极大程度上推动了情?的发展。本文通过分析“三言二拍”中公案小说有关梦境的描写,来对破案过程进行解读。 关键词:三言二拍;公案小说;梦境描写 在我国古代小说中,梦是非常重要的元素,有关梦的观念也对小说的创作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为对三言二拍公案小说中破案过程受到梦境描写的影响情况展开分析,我们首先就需要对作品在叙述过程中插入梦境的原因进行分析,并对小说中梦境具有的艺术功能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一、“三言二拍”中公案小说梦境描写具有的特质 (一)真实性 现实生活中不少人通过占梦的形式对未来作出预测,主要是因为他们相信梦中的预言具有一定的真实性,在文学作品中,作者也赋予了梦境描写这一内涵。倘若描写的梦境是随意编造的,与故事情节脱轨,那么梦境描写便失去了价值。

梦境虽然存在超现实成分,但在构思时,还是应当从作品情节出发,进行合理创造,特别是在公案小说中,梦境应当与案件存在联系。可以说梦具有真实的意义,即使是用“隐意”取代某种思想的过程,但只要将这一“取代物”准确找出,那么就能将梦境的隐意破解出来。 例如在《金令史美婢酬秀童》这一卷中,讲到捕人张二哥希望将官库中丢失的元宝及盗贼迅速查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到神灵告诉了他丢失银子的下落,结果张二哥果然在提示的地方搜出了银子及盗贼。作品借助虚幻之笔来对破案过程这一情节急性编织,在张二哥的字谜中,就隐藏了真正的盗贼。总的来说,张二哥的梦境是对现实案件的一种观照,有着真实性,梦中的谜语为待破译的密码,谜底即为犯人的名字。三言二拍中关于梦境的描写虽然比较传奇,但都是从现实出发的。 《闹阴司司马貌断狱》(《喻世明言》第三十一卷)以梦游阴司的方式在历史局面的安排上行使了因果报应的原则。《游酆都胡母迪吟诗》(《喻世明言》第三十二卷)亦在梦游阴司中亲历了善恶果报的不爽。对于汉代忠臣良将的不平,阴间的解决方式是让他们来生作三国之主,向刘邦报前世之仇。对于胡母迪对秦桧“富贵善终”“三代俱在史馆”的愤慨,冥王便让他见证秦桧在地狱遍遭苦刑。这种对历史人物的非现实设计,体现了话本小说的民间想象和道德劝惩意

三言二拍艺术特色

一.“三言”“二拍”中不少借历史故事,阐发善恶伦理观念,但主要篇幅和精彩部分是写世俗人情百态,商人成为时代宠儿。 (一)“三言”中,经商买卖已被视为正当职业,商人地位有了明显提高,如《杨八老越国奇遇》杨八老,《赠芝麻识破原形》马少卿小说描写这种社会心理的微妙变化,表现了晚明时代的鲜明特点,反映新的价值取向。 (二)“三言”、“二拍”对商人的感情也与传统观念不同: 1.商人多数已不是贪得无厌之徒和为富不仁之辈,而往往是善良、正直、纯朴,而又能吃苦、讲义气、有道德的正面形象,如《吕大郎还金完骨肉》市商吕玉、《施润泽滩阙遇友》小商人施复等,《卖油郎独占花魁》卖油郎秦重。 2.表现商人凭经商智慧,灵活应变而获厚利(《徐老仆义愤成家》);商业竞争和雇工剥削,但都被“好人致富”思想冲淡:“利”被蒙上传统道德之“义”而显得温情脉脉;“二拍”作品更重写商人逐“利”而非求“义”,更直接地接触到商业活动的本质。如《转运汉遇巧洞庭红》故事源于明周元《泾林续记》;直接从经商获利的角度写商人,赞美他们囤积居奇、投机冒险、积极进取的商业活动,更贴近经商活动的本质特点。 二.歌颂婚恋自主,张扬男女平等。 (一)如《宿香亭张浩遇莺莺》肯定“情”对“礼”的挑战。 (二)“三言”中这种男女爱恋之情包蕴着丰富的社会内容,如《卖油郎独占花魁》婚姻是建立在真正相爱的基础之上,是一种相互平等、相互尊重和相互了解的关系。 三.尊重女性的意识,流露了男女平等的思想。 (一)突破贞节观念是晚明人文思潮影响下尊重人性、妇女解放的一种表现,如《蒋兴哥重会珍珠衫》讲究人生真情实感和尊重自己爱权利。 (二)“二拍”中对女性“失节”问题表现得更宽容,如《李将军错认舅》等,都在不同程度上用谅解、同情的笔触写到丈夫与失节之妇重归于好,甚至“越相敬重”;这种新的妇女观的思想基础,就是对于女性的尊重。 (三)赞颂女性为追求人格尊严而进行的斗争,如《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四.“三言”、“二拍”中有不少作品揭露官场腐败和社会黑暗。 (一)如“二拍”《恶船家计赚假尸银》。 (二)暴露官吏贪酷的篇章,如《硬勘案大儒争闲气》把矛头指向朱熹。 (三)“三言”、“二拍”主要用知识分子良心为观照鞭挞奸臣、贪官、酷吏和种种社会恶势力,刻画“清官”形象时,往往带上市民化色彩:那些“青天”往往能重视人的价值,承认人情、人欲的合理性,如《滕大尹鬼断家私》、《单符郎全州佳偶》等。 五.时代新思潮的影响下出现的新内容。 (一)在肯定情和欲时往往过分强调人的自然本能,有过多直露的秽笔;强调文学教化功能,大谈忠孝节义、因果报应,散发着陈腐的气急。“二拍”更为突出; (二)“三言”将古代白话短篇小说推向高峰,而“二拍”则越过高峰而面向下坡。(三)“二拍”后,随着晚明国事的艰难,强调经世致用的实学思潮的兴起,文学上要求关心国计民生,有益世道人心,这影响了白话短篇小说创作,使之向“劝善惩恶”的方面倾斜,如《型世言》;此时白话短篇小说创作,除《欢喜冤家》等个别篇章还偶尔对人“情”有所肯定外,绝大多数都主张克制“情”、“欲”,回归“理”、“礼”。 一.将平凡的故事写得曲折工巧。凌濛初《拍案惊奇序》:“今之人但知耳目之外、牛鬼蛇神之为奇,而不知耳目之内、日用起居,其为谲诡幻怪非常理测者固多也。”宣布:艺术上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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