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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论朱湘诗歌的民间化

认为朱湘是一位具有独特民间化风格的诗人,他从民间资源吸取营养,丰富了个人的诗歌艺术表现观,为现代新诗传统的确立作出了相当的贡献。

在中国现代新诗的发展道路上,文人诗歌创作的民间化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现象。然而需要注意的是,虽同以“民间化”名之,但具体到某一时期、某一流派或某一诗人,其目的、表现及影响都堪称迥异。朱湘是新月诗派的主要诗人之一,他的创作也不乏民间化的追求,其鲜明的独特性就在于从民间资源汲取营养。他在这一方面的努力,丰富了自己的诗歌艺术表现观,为新诗传统的建立作出了贡献。

中国的现代新诗自五四滥觞至朱湘创作高潮的20年代中后期、30年代初已初具规模。“诗体大解放”打破了旧诗的种种枷锁,为新诗的发展开辟了道路。然而由于五四新诗运动的历史任务、诗人的诗歌观念(如胡适主张“诗的经验主义”的局限与肤浅)和作诗态度(浅尝辄止)的局限,现代新诗出现了“非诗化”的严重弊端,诗歌的艺术表现单调乏味,丧失了诗的韵味。“只重白话不重诗”的巨大偏颇不能不引起继起者的忧虑与不满。朱湘在《银铃》中指出,早期白话诗人爱恋的是自由而不是诗。当时诗坛的情状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宝藏悉尽的矿山,它无论再掘上多少年,也是要徒劳无功的”。而诗坛巨擘胡适的诗作则是“内容粗浅,艺术幼稚”,⑴总之一句“新诗……不兴旺”⑵。面对新诗的困境,朱湘提出的救赎之道之一就是“攻古民歌”⑶,朱湘认为,民歌具有“题材不限,抒写真实,比喻自由,句法错落,字眼游戏”这“五种特采”,唯其如此,新诗方能“走出一条美丽的路”⑷。可以说,重视取材、取法于民歌,是新诗发展到这一特定阶段的必然产物,是新诗走出困境的创新之举,一种必要的反拨。

五四诗坛虽也曾掀起一股“歌谣热”,刘半农、刘大白、沈尹默等人推崇“国风”、“乐府”,赴乡间采风,倡导征集歌谣,“用方言俚调作诗歌”。但他们的创作是直接以民歌为体来反对传统诗歌的贵族化和艰涩,其目的是推翻旧诗,确立白话诗的正宗地位,只为白话不为诗。

30年代中国诗歌会和40年代解放区诸多诗人,如被赞为“向民间歌谣学习尝试成功的第一人”的蒲风、田间、李季、贺敬之等,其民歌创作则是在救亡图存的大背景下,在唤醒民众的“大众化”文学潮流中应运而生的,这完全是从接受主体的角度出发

而作出的选择。

相较于其他时期的民间化,朱湘诗歌的民间化凸显了独立的审美特性。朱湘的民间化建立了自己的新诗传统,使新诗挣脱困境,完成了艺术的自足;是超越了工具性的艺术思维;是为了诗艺和诗美的追求而作出的选择,完全的“为艺术而民间”,是一种充满单纯的艺术追求。

朱湘重视民歌的作用,也与他的文化观不无关系。在1928年6月23日给彭叔辅的信中他明确表示,“我们想要创造一个表里都是中国的新文化”,而反对胡适等“全盘欧化”的主张,认为全盘否定中国的民族文化传统是“昧于历史观的”。正是在游学海外,对世界文化深透了解之后,朱湘认识到,在推动一个民族文化的发展进程中,本民族古代文化的研究与继承具有不可代替的重要意义。具体到诗歌这一文学体裁,民歌正是其源头。从古典诗歌的发展脉络来看,每一种诗歌体式都是发端于乡野,僵死于庙堂。每当这时,诗人们总会不约而同地反观乡土,用民歌俚语的崭新、刚健、质朴、清新来反拨“当时体”的陈旧、成熟、华贵、矫柔,使它重新恢复鲜活的生机。这也是一种文学传统。“嫡生的中国诗人”朱湘的文学主张也正是如此:“我们必得采用日常白话的长处作主体,并且兼着吸收旧文字的优点,融化进去……新诗才有发达的希望。”(《评闻君一多的诗》)在《评徐君志摩的诗》中,朱湘也曾提到“拿土白作诗”的好处:“文法的结构同词语便是文人极好的材料,可以拿来建造佳妙的作品。”

朱湘曾说,“我的诗不说现在,就是从前也不是想造一座象牙塔”,而是要“称述华族民族的各相”⑸。这充分说明朱湘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诗作只是封闭的精英话语结构,而是要博采民间之长, 以济诗歌创作。

朱湘认为,诗的本质是人性,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正是由于“它们能把永恒的人性提到一相或多相,于是它们就跟着人性一同不朽了”。重视人、尊重人性,正是五四个性主义、平民文学之音的回响。“平民文学”题材的要义之一是“向下看”,写“普通男女的悲欢成败”,文学是要“向人生举起镜子”。

(《地方文学》)于是朱湘诗歌的取材自然着眼民间,这是对五四文学传统的继承和回应。

朱湘文化观和文学观的形成,相当程度上还可视作中国传统士大夫悲天悯人情怀的遗韵。朱湘是湘人,湖湘文化自屈原起就以忠君爱民为最高旨归,朱湘浸染其中,关注民间实属自然。

如前所述,朱湘诗歌的民间化并非是对民歌内容、形式的全

略论朱湘诗歌的民间化

文/杜悦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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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与时代 2005.12 下

作者单位:杜悦英,河北大学人文学院( 研究生)

盘摹仿,他只是从中获取一些有益的艺术表现手段和素材以丰富自己的诗歌艺术创作。

朱湘的代表作《采莲曲》、《摇篮歌》是各家论者公认的带有鲜明民歌风情的作品。诗中洋溢着浓郁的东方气韵,“用东方的声音,唱东方的歌曲”,体现了民谣鼓词讲究韵律节奏的特点。正如朱湘曾说:“现在的新诗是特别用力在音节与外形这两者之上,庶几可以造成一种完善的工具,也只要在完善的工具造成之后,新诗的兴盛才有希望。”在字句的锤炼上,朱湘认为:“富于想象的喻语大半都是由民间文学里面来的……新诗人大可以由这种丰富的宝藏内去取。”(《诗的用字》)在题材的选择上,朱湘认为方言、风俗、种族这些民间因素是文学创作的广博源泉。

最能体现朱湘诗歌民间化特色的当数叙事诗的创作,朱湘在这一诗体上的成功创作在现代诗歌史上开了风气之先。以最著名的《王娇》为例,它取材于明代冯梦龙所编的《警世通言》,是个传统的民间故事,格律上则保留了“中国旧词韵律节奏的灵魂”。其后一系列的叙事诗如《还乡》、《猫诰》也都体现了如上特点,于俗事俗语中见出诗人的艺术功底。

值得一提的是,朱湘在研究吸收外国诗歌精华时,也对民间资源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如《巴俚曲》的创作。巴俚曲是流行于法国乡野民间的诗歌,其妙处就在于“引车卖浆”的口吻,“在作一种就中含蕴活跃情感的诗”⑹。

总而言之,朱湘诗歌的民间化是从题材选择到艺术形式借鉴的全方位把握。他曾说:“天下无崭新的材料,只有崭新的方法”,具体操作“全靠新诗人自己去判断”⑺。取材取法于民间,正是诗人自觉的艺术选择。在对诗艺的追求中朱湘始终“最不苟且,最用心深刻”(徐志摩语),终于“用纯粹的中国人感情,处置本国旧诗范围中的文字,写成他自己的诗歌”,“用一个新时代的所有的感情使中国的诗在他手中成为现在的诗”⑻,使自己的诗歌艺术日臻完美,也为民族传统文化的复兴和中国现代新诗独立审美品格的建立作出了独特的贡献。

有人曾高度评价朱湘是“诗人的诗人”,他的诗“死了也是不死”⑼,在其青春常驻的艺术生命里,民间化堪称一道抹不去的光彩。与此同时,民间文学也得以在艺术上完善提高,重新焕发出生机,登上了艺术的殿堂。朱湘在这一方面的精心探求在诗歌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注释:

⑴⑵⑶⑷朱湘.中书集[M].上海:上海生活书店,1934⑸⑹朱湘.朱湘书信集

⑺转引自钱光培.现代诗人朱湘研究[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86

⑻沈从文.论朱湘的诗.文艺月刊[L].2卷1期

⑼罗皑岚、柳无忌、罗念生.二罗一柳忆朱湘[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出版,1985

参考文献:

⑴龙泉明.中国新诗流变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⑵王荣.论朱湘的现代叙事诗创作[L].兰州大学学报.第31卷第6期

⑶宋秋盛.朱湘新诗与中国古典诗歌的联系[L].中国文学研究.2003.4

实习编辑:周 波

1932年9月,林语堂在上海创办《论语》半月刊,提倡幽默性灵小品文,1934、1935年,又接连推出《人间世》和《宇宙风》,以这些刊物为阵地,形成了重要的散文流派——论语派。这几个刊物是在海派文学的大潮中出现、借上海文化市场的东风起步的,具有典型的海派特征。首先,它们一开始就打出了政治中立的旗号,宣称“不革命亦不反革命”,(见每期《论语》封里的《论语十戒》),文章“涉及政治党派的不登”。这些主张无疑是对海派特色的尊重和适应,是自由主义者在言论不自由的政治环境中的话语策略,由此决定了林氏刊物的文化倾向。其次,林氏刊物采取兼容并包的方针,广请名家写稿,周作人、郭沫若、郁达夫、茅盾、老舍、丰子恺、苏雪林等都是林氏刊物的嘉宾。如此一来,林氏刊物不但稿源足,品位高,而且借着名人效应提高了自己的知名度。许道明论《现代》时说过这样一番话,“它的宽泛的兼容性,本是海派的特征,同时这种‘兼容性’因以‘文学作品的本身价值’为标准,为前提,实际上也表达了一种同政治文学和阶级文学保持一定距离的文学选择,这又正是海派文学题中应有之义”。⑴这话放在林氏刊物上尤其合适。林氏刊物正是呼应着海派文学的潮流,以独特的个性加入其中,成为海派文学一道亮丽的风景。

林氏刊物独创的幽默闲适风格不独丰富了海派文学的表现形态,更使其呈现出新的面貌。早期海派的文字注重商业效益,刻意迎合读书市场的需要,有着媚俗的倾向,甚至不避庸俗恶俗。早在《语丝》时期,周作人就感觉到了这一另类的文学风气,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我很喜欢闲话,但是不喜欢上海气的闲话,因为那都是过了度的,也就是俗恶的了……”。⑵林语堂本是京派阵营中的一员,一直追随周作人的文学思想,赞同文学的严肃性,对此不能不有所警惕。他撰写的《论语十戒》中,有“不附庸风雅,更不附庸权贵”、“不做痰迷诗,不登香艳词”等条,将自己的刊物明确地与恶俗的上海气划清了界限。林语堂是连通京海的人物,与《语丝》有过的密切关系以及清华、北大的教书经历,使他很容易拉到京派的稿子,周作人、俞平伯、废名、冰心等人的小品文,朱光潜、梁宗岱等人的译文,都为林氏刊物增色不少,并且以高雅纯正的文风给其他作者以示范;而在林氏刊物办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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