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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辩论

资本主义与社会社会主义的论辩

中国到底是姓社还是姓资,这个问题一直都在争论中。说什么的都有,就看你的屁股坐在哪个立场上,你自当时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经济地位。美国的两个政党也是各说各话,总是说不到一块去,最后只能由四年一度的大选来决定谁说的对。

昨天偶而看到这篇从三个领域来判断中国到底是姓社还是姓资的文章。感到很有启发。放在这里,权做日志。

自从邓公开始一个不争论的论断以后,中国是什么社会的问题就搁在那了。只是,现在30年过去了,中国社会重新开始了这方面的争议,而关键的问题是,这种争议还不是理论上的,而是现实层面的。

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上占主导地位的是西方自由主义的思想,当然,邓公主要将其限制在经济领域,因此经济领域是西方自由经济思想为主导,但自由主义的思想也不可避免的渗透进各个领域。可是现在无论是老左派还是新左派都开始了思想方面的争夺战。因为,社会的现实出现了问题,而且还很严重。老左派和一部分的新左派是想回到老毛的时代,因为毛时代毕竟还是相对廉洁和公平的时代。而现在中国最大的问题是腐败和不公平。

那么,我们的问题是,中国现在到底是什么社会? 中国现在的社会与毛时代的社会有什么区别? 与现在的资本主义社会又有什么区别?问题的关键不是一个名称的问题,而是核心现象是什么的问题。中国现在只是很笼统的将自己称为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是非常不严肃的判断和称谓。

那么,决定一个社会是什么社会有什么标准呢?笔者认为可以在三个层面进行判断,一个是政治领域,一个是经济领域,一个是再分配和社会保障领域。

那么,在这三个领域中,哪一个领域是决定一个社会是什么社会的关键因素呢?这是有很大争议的。

如果我们按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按那个非常有名的民主社会主义国家瑞典的理解,决定一个社会是什么社会的标准是什么呢?当然是再分配和社会保障领域。因为瑞典称自己是民主社会主义的理由就是瑞典有很高的福利和社会保障体系,有很强大的工会组织,对国家中的个人,国家的保障是从摇篮到坟墓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在二次大战以前,瑞典的民主社会主义的确是一枝独秀的,可是,到了战后,几乎所有的所谓的资本主义国家都采用了瑞典的制度,或都向瑞典的民主社会主义制度靠拢了,都有了非常好的社会保障体系。比如说德国,法国,英国,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美国。其实,欧洲的主要西方国家都有了非常好的社会保障制度,主要体现在教育,医疗,失业救济,养老保障等。当然,也有一些小的方面的差别,比如,德国,在教育方面,不仅有12年的义务教育,免费教育,连上大学都免费。但在加拿大,美国,就只有12年的义务教育,上大学还是收费的。再比如医疗,大部分国家都有全民医疗保险,只有美国

没有,但最近美国的奥巴马的医疗改革方案也获得了通过,其覆盖面也将达到95%.

因此,如果我们按瑞典的概念来论的话,那么现在西方的所谓资本主义国家,都可以称为社会主义国家,或民主社会主义国家了。

那么,如果我们不按社会保障领域作为标准的话,而是以经济领域是国有资本还是私人资本来论的话,也就是中国所谓的所有制的标准来判断的话,那么现在大部分的西方国家基本还是以私人资本为主,当然也有一部分的国家资本,如这次美国的通用汽车公司倒闭,美国的国家资本大举进入,占了60%的股份,那么通用汽车就成为了国家资本下的企业。其实,现在的西方国家,都有一个非常灵活的政策,就是,当一个企业,尤其是大的企业,影响力大的企业经营不善的话,国家资本都会介入,如加拿大和日本,也是如此,国家资本介入一段时间,可以了,就又卖回给私人资本去经营。私人和国有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非常灵活的,但基本的观点是,他们认为对于一个企业来说,还是私人资本去经营的效率要高于国家资本直接的经营。估计通用汽车过一段时间,还会交给私人资本去经营,国家退出。

还有一个问题是,所谓的私人资本,其实其来源也非常的复杂了,因为都是股份制,很多还上市,那么资本的来源是多方面的,有可能企业的员工也是股份的持有者,也就是,员工既是雇员,也是股东,也是老板之一。而绝大部分的企业,是所有权与经营权是分开的,公司都是由职业经理人打理。

资本主义国家的私人资本的复杂性,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在晚年的时候都看到的。因为马克思资本论的一个出发点是,资本家占有资本,工人只是一无所有的劳动者,被剥削者,因此,工人的劳动时间被资本家无偿占有,剩余价值由此产生。因此,马克思建议用暴力革命的手段将资本家的私人资本变成国有资本,并将此看做是划分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一个主要标准。但是,马克思恩格斯在晚年的时候,看到了资本家私人资本的复杂性,因为,如果工人都可以占有一定企业的股份的话,从一个雇佣者变成了小股东,变成投资者的话,那么你如何用暴力手段夺取私人资本呢?因为这个资本里面还有你工人的一小部分的资本呢。自己抢自己吗?

现在的现实是,在西方的资本主义国家,所有的人,几乎都既是雇员,又是投资者,股份的持有者,当然,投资的多少,股份的多少是有差别的。那么,这个私人资本,就很难说是某一些人的私人资本,而可能是全体人民的资本,那这与国家资本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因此,我们看,用所有制来判定是否是社会主义,也有问题。这也就是瑞典的民主社会主义,他们国家的企业,基本也是以私人资本为主,可见,瑞典的社会主义,不认为所有制是一个分别姓资和姓社的标准。

还有一个是政治领域。瑞典的民主社会主义,他们的政府,仍然是民主宪政的政府,是议会制的政府。也有多党制。只是,他们工会的力量非常的大,民主社会主义工人党长期掌权。

因此,我们看,瑞典的民主社会主义并不认为民主宪政,议会制的政府是划分姓资与姓社的标准。其实,从改良的角度看,工人参加议会的选举与斗争,也是晚年的马克思和恩格斯认可的。因此,工人也不一定非要走暴力革命这一条路。

那么,现在有了一个奇异的现象,就是西方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在政治制度上,几乎也都是民主宪政与议会制度的政府。那么,西方的资本主义国家与瑞典的民主社会主义国家还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吗?我们经过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无论从政治制度,经济制度,社会保障制度,瑞典的民主社会主义与现在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称西方的资本主义国家为社会主义呢?好像也可以。也可以说,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已经合流了。

那么我们再来看中国。中国在毛的时代,是号称自己是社会主义的,其标志是两个,一个是在经济领域,以国有资本为主的,即全民所有制。国有资本大概达到过98%。还有一个是社会保障体系。主要是在教育与医疗方面,毛基本上还是建立了一个水平有限的全民教育与医疗体系的。当然只是9年义务教育,医疗的水平也不太高。但那个时候中国人的识字率和寿命已经比蒋介石的时代有了很大的提高。

因此,我们从经济领域和社会保障领域看,中国好像还真的是社会主义的。只是,在政治领域,中国仍然是专制主义的政府,与瑞典的民主社会主义,与西方的政治制度都不同。

那么,30年改革过去了,中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呢?在政治领域,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主要的变化在经济领域。由98%的国家资本,变成了有买办资本(外资和合资),权贵资本(官僚与官僚的亲属),民营资本(私人),和国家资本。其中,国家资本已经退缩到只占30%。而权贵资本自己也号称是私人资本,只是他们的资本基本都是从国家资本中转化过来的,靠他们的特权。

因此,我们也可以说,现在中国的经济领域,基本也是以私人资本为主体了,国家资本少于50%。中国这30年变化最大的就是国家资本慢慢变成了私人资本(权贵与民营)。这好像也与瑞典的社会经济制度以及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差不多了。因此,如果我们从所有制来判断中国是否是社会主义的话,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我们再来看社会保障这一块。在教育与医疗的领域,中国是全面后退了。医疗,城市里的国有资本的公司和事业单位还可以,买办资本那一块也可以,但私人企业那一块基本不行,而私人企业雇佣了全国70%的劳动力。义务教育也是形如虚设,现在好像好一点了,农村免费,城里还不行。大学更是全面复辟,收费极高。

因此,从社会保障领域来看,现在的中国基本看不出是什么社会主义了,连西方的资本主义国家也不如。

从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西方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如果按照瑞典的民主社会主义的概念,他们基本都可以称其为民主社会主义国家了,而中国,倒可以称为专制资本主义国家。中国与西方国家好像反过来了,这很有趣。中国与西方国家的共同点是在经济领域,只是中国有一个特殊的资本阶层,权贵资本,这在西方国家是没有的。而在政治领域,在社会保障领域,中国与西方都是不同的。

中国如果还不想在政治领域改革的话,至少应该在社会保障领域下工夫,否则,中国很可能会发生大乱。因为中国现在的贫富悬殊,社会不公,和极度的腐败,都是中国大乱的根源,也是左派思想开始被人们接受的一个原因。瑞典的社会财富的再分配和福利政策,是保障社会稳定的一个好办法。只是,财富的再分配是靠政治博弈的,而不是靠某种理念。中国如果想变成如瑞典一样的民主社会主义的话,路还很漫长,因为,一个是要建立起全民的社会福利保障体系,一个是在政治上,也要变成民主宪政与议会制度。如果中国最终变成了的话,那世界就进入了大同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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