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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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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舞蹈

——西堇桐

莫小安是个不安分的娃,整天嘻嘻哈哈,用她娘的话说就像野马一样闹腾,让班主任头疼。文理分班的时候,她誓死追随老班,成为了文科班的一份子。

高二那年夏天,她迎来了她人生中第一个炎热的春天。

开学的那天,她和以前的死党卢仁佳,人称路人甲的非正常人士嬉闹,不小心撞到人,笑着连连说抱歉。

“没事。”

很清澈的声音,莫小安回头看见一男生抱着一本书很淡定地与她擦身而过,倒没怎么放在心上。

路人甲嬉笑地小声在她耳畔嘀咕,这男生长得跟那小青葱一样,水嫩嫩的。

莫小安只是回了声无聊。

上课铃声响后,莫小安就回自己座位了,发现那男生坐在她左手边的后面,只要她向左边看,余光就可以看见他的侧脸。

莫小安的嘴巴永远比脑袋转得快,容易间接性抽风,“同学,你的皮肤是用牛奶洗出来的吗,那么白。”

说完,她就悔恨,自觉得像垂涎小男生的猥琐老太太,没话找话地搭讪。

那男生腼腆地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是,用水洗而已。”

那轻轻地一笑,犹如蜻蜓点水,在莫小安心中泛起涟漪。

莫小安看见他的作业本上写着,很娟秀的笔画,不像一个男生的字迹。

明生。

当然,他的名字还是逃不了被莫小安这个恶趣味的家伙取笑了一番。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莫小安的日记里多了一个人的身影,多了一分,她悄悄地将心思藏在字里行间里,那是她花季中的一个悸遇。

莫小安学校有规定,中午必须回宿舍午睡,不准在教室逗留。

一天中午饭后,莫小安和她同桌方周周躲在教室的角落,等巡逻的老师走后,两人才偷偷摸摸地爬出来,把风扇开到五档,脱了鞋,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乐滋滋地开始两魔乱舞。

两人在教室里疯跑,莫小安追赶着方周周,方周周撞到他的书桌,一本笔记本掉了出来。方周周迅速地捡起来,八卦地说居然有密码锁,肯定是日记本。

莫小安还没来得及阻止她,方周周已经左扭右拧,将锁打开了。

两人鬼祟地瞄了四周,随意坐在地板上。

最后还是觉得偷窥人家隐私不道德,又把笔记本关好,放回他书桌。

下午上课的时候,方周周和莫小安一样邪恶的分子开始冒头,忍不住回头揶揄他。

“一男生写日记,多半是因为暗恋某某哦…”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

莫小安从左边看见他的侧脸,连耳根子都红掉了。

莫小安继续调戏他,“不要暗恋姐,姐只是个传说。”受网络严重侵蚀的娃。

方周周在一旁乐呵呵地笑,引起老师的注意,莫小安和方周周被老师点名批评,两人迅速低头认错,态度良好。

莫小安低头向左,看见他在偷笑,肩膀抽抽地抖动,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莫小安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不要笑得那么抽风,你以为你是抽油烟机啊。”

“莫小安。”老师咬牙切齿地念着她的名字。

下课后,莫小安可怜兮兮地被请去班主任办公室喝茶了。

回头看见方周周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没义气的家伙,而他很淡定地在看书,嘴角含着笑。

轮到两星期一次的换座位,莫小安和方周周不出所料地被分开了,用周周的话说,她两被老班棒打鸳鸯,劳燕分飞了。

幸运的是,他还是坐在她的左手边的后面。

莫小安将那一丝欣喜压在心底,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挥泪告别方周周。

莫小安的同桌换成了一个班上很柔弱的女生英子,英子不算太好看,长长的头发披散,挡住半边脸庞。据说她身体不怎么好,总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

每当莫小安调戏明生的时候,她总是在一旁柔柔的微笑,不像莫小安笑得那样肆意而无所顾忌。

明生说他的家在大山里面,烟雾缠绕,入目即木,一片绿色葱郁。

莫小安总觉得大山里面太苍凉,而英子一脸神往的模样。

明生说他最敬仰的人是他的小学老师,那个伟岸如山的背影,在山里破烂的小学三十年屹立不倒,依旧坚持。

莫小安在县城长大,只觉得这个老师无私的让人崇拜,英子会眸中含泪地说她的老师和她们儿时的回忆,那样艰辛却又美好。

明生会说很多大山里面的奇闻怪谈,风俗习惯,一谈起大山,他的脸上仿佛镀了层金光。

莫小安总是张着她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与趣味,还有不为人知的小花痴,而英子只是静静地听,然后陷入自己的沉思。

莫小安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娃,一下课就喜欢和方周周、路人甲之流的死党厮混,在课与课之间的缝隙里,去小卖部吃东西。

莫小安左手拿着冰淇淋,右手揣着一个苹果,蹦蹦跳跳地和方周周她们往回走。本来打算赏给他,顺带调戏一番。

到门口的时候,看见英子低头在稿纸上画着,他站在她的书桌前,神情专注。

不知怎么的,莫小安就愣愣地定在门口,直到周周从身后拍她“看什么呢?”

莫小安摇头,说“没看什么,赏你了。”

就将苹果丢给周周,苹果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半圆。

莫小安坐在座位上,发现他只是在指导英子运算数学题目,莫小安拍拍自己脑袋,就你最多花花肠子。

莫小安是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娃,一下子就又和他谈天说地,东扯西扯,英子一如既往地坐在一旁,柔柔地微笑。

莫小安是个十足的音盲,五音不全,最擅长鬼哭狼嚎,制造毁灭性的噪音,平生最崇拜的就是那些会唱点小曲儿的人。

路人甲总是嘲笑她音盲,她会反驳路人甲你丫个流氓,然后自恋地用手拂过额前的刘海。

“高处不胜寒啊,高雅的音乐你们这等凡夫俗子不会懂的。”

在得知明生会唱歌时,莫小安整个人都得瑟地明媚了,仿佛会唱歌的是她自己一样。

文体周的时候,明生上台献唱天使的翅膀。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曾飞舞的声音,像天使的翅膀,划过我幸福的过往,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依昔留着昨天的芬芳,那熟悉的温暖,像天使的翅膀,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清澈的嗓音中带有青春期男生特有的青涩,有些许紧张的原因,跑了点小调,比起莫小安那根本谈不上调的歌来说,那是相当有水平了。

歌声在莫小安的心中欢快地舞蹈,连同她的心,不规则地跳动。

到歌曲尾声的时候,英子拿着一捧野雏菊,跨着款款的步伐上台,脸上是柔柔的微笑,明生接过,说谢谢,真诚而温润,一如初见的笑容。

莫小安觉得心里泛堵,与周身的喧哗格格不入,起身落荒而逃。

后来据方周周所说她一弱智女流搬两张椅子上六楼的奋斗史,终被莫小安以一周的肉包子打发了。

一个人呆在楼顶,无月,亦无风。

无聊地数着瓷砖的块数,直等到前台落幕,笑声殆尽。

离开,只是转身的一个动作。

第二天明生问他的表现如何,莫小安忽略他期待的眼神说一般,说完便留一个沉默的背给他。

在莫小安刻意加有意的沉默中,他们的确在疏远,而且是以光速计算。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别扭得可爱,依着自己的性子做着一些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儿,只有长大了,回忆起来才觉得当时年少,那么幼稚而纯真。

每个人的青春都是一座城,也许没有困住想困的人,只是囚禁了自己的灵魂,在空旷的城中徘徊,寻觅不到城门。

又轮到两星期一次的换座位,英子依旧坐在他的前面,而他已不在莫小安左手边的后面。

莫小安和尺子坐在一起,在前排第二桌,任莫小安再不安分,在老师的眼皮底下还是淑女了不少。

偶尔会偷偷地远眺他,他们之间隔着一个个黑压压的人头,仿佛隔了一个太平洋的距离。

尺子是个八卦的小女孩,喜怒哀乐很自然地写在脸上,后来两人维持着一生的革命友情。

尺子不喜欢英子,因为她觉得英子就爱装柔弱,莫小安因为他,也不喜欢英子,只是不露声色。

后来尺子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他终于陷入英子的温柔陷阱中了。

莫小安只觉得茫然,有一丝失落,像在风雨中摇曳得太久的落叶,被海浪瞬间打翻,沉没在浩瀚的海洋,找不到依托。

命运还真不爱开玩笑,莫小安依旧天天和她的狐朋狗友们厮混,他开始和英子在校园里并肩而行,身影相依。

莫小安和他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没有交集。

她无意知道他们的故事,而无奈身边的尺子就是一24小时新闻联播机,准时准点地报备着他们的点滴。

莫小安在日记里写到,他和她之间的故事与我无关,我只是局外人,在局外看花、看雾。纵有心伤,也只是青春的过往,总有一天随风而去,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很快高中的时光便流逝了,莫小安没有刻意去打听他的消息,背着行囊,坐着开往C市的大巴,告别家人朋友,义无反顾地离开,开始一个崭新的未来后来,听方周周说他第一年没考好,第二年报了英子所在的A师大,他是为了爱情,还是梦想,莫小安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有一天她可以淡定地站在他面前,笑着说“同学,你的皮肤是用牛奶洗出来的吗,那么白。”

人的一生最美好的年纪便是青春年少,那青涩的情愫犹如酸甜的果,酸在唇齿,甜在心里,一生难忘。

一个人的舞蹈,在青春的剧场缓缓落幕,却不会再遗憾,因为曾有一个人,让你,心甘,亦情愿,为他起舞。

此文为悼念逝去的青春年华,与那场单相思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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