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版恩师李瑞田列传

恩师李瑞田列传

王荣鑫

（浙江工业大学人文学院，浙江杭州310023）

（作者毕业于山东诸城繁华中学，撰此文回忆从中学班主任李瑞田老师求学岁月。作者手机：151********，QQ：292706741。）

吾之授业恩师，姓李讳瑞田，枳沟普庆人也。甲申仲秋，吾入繁华中学，忝列恩师门下，寻逢家父驾鹤，此后万般思想皆学自恩师之处，俯仰四年之久。视今之博士、硕士从师就学亦不过三年尔，故称其为授业恩师，未为过也。

传吾师尝辍学于高中，就业于低贱，然不甘于落没，发愤于朝夕，终获功名于泉城，治学问于山师。吾入师门之时，师已执教十载，然操一班之牛耳，尚属首次。吾师为人，面比潘岳，神似兰陵，身形伟岸，玉树临风；腹有诗书，口有珠玉，温文尔雅，虚怀若谷。所与交者莫不称道之。其衷也，崇贤嫉恶，忧国忧民；当是时仅止于独善其身，然其志未尝不兼济天下。

观吾师之言谈举止，不乏大师风范，宗其原由，盖以晨昏诵大师之文而濡目其气也。先贤之中，吾师最崇眉州东坡居士，谓其为“古今第一人。”苏公尝知吾乡密州，建超然台于城北，作超然台记传世。后于台上作水调歌头怀子由，作望江南词怀故乡。予尝言，苏公密州著述仅屈黄州之次，幸得吾师首肯。师每言苏公知密一节，辄推崇备至，又惟妙惟肖，仿佛兮苏公之复生，诸生莫不叹服。吾至今以师之褒苏公为然，以其词非溢美也。

去岁超然重塑，吾尝登台纵览，作《登超然台记》示诸友，缅苏公之事并从师求学岁月。是夏，予负箧独行，自超然台出，重踏当年苏公密州之路，历卢、常、马耳三山及铁沟一水，沿途所见所闻无不引人追思当年恩师言语。是故，所云“重走苏公密州路”者，亦重走吾师所引之路也。

吾今为文底气不乏，皆因当年恩师鼓舞。师尝收我等平日习作，详加评阅，吾每望其评语而兴叹。吾尝不满于汉语日没而英文霸我国土，缀长文以抒胸臆，师评曰：“汉语兴亡，匹夫有责。”予叹曰：“吾之千言，不及此八字尔。”

吾等亦尝于课上作短文，师令吾等当堂起诵以相长。吾初不显于诸生，后厝意文翰，文采渐涨，每每博诸生掌声经久状。吾师遂常将吾之短文定于他人之后诵读，待吾诵毕，便以文言笑问诸生：“何如？”

吾亦曾年少轻狂，吾师既宽和以待，又善挫我锐气。吾尝于作文中针砭时弊，以致离题

万里。师以极低分示我，以儆再犯。吾尝于课上争相答问，以卖弄吾之博学，师作未闻状令吾锐气全消。吾师于班中，鲜有厚此薄彼之事，数十门徒，莫不等同视之，探之其余诸生，必闻因材施教之法，兹不赘述。

吾师亦甚爱足球，为鲁能铁杆。校中网络未济之时，画面不传，师便目视荧屏，观文字直播以图一时之快。师生之间，有其惧内之议，丙戌世界杯时，师于课堂之上讲东坡《後赤壁赋》，东坡与客游，然有客无酒，归而谋诸妇，妇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东坡不时之需。师借题发挥：“善哉此妇，量其亦应允夫观杯赛乎。”言中似有倾慕之情，又兼无奈之意。予忖其世界杯之观受限矣。然其与妻亦伉俪情深，不致以此小节而稍改也，时人应乎风尚，称其为“模范丈夫”。朱自清君尚有“举案齐眉意难平”之论，又何必强吾师之恒缄？

杯赛正酣之时，会吾出一板报，皆述足球之见闻、杯赛之历史，时为校中避讳。然吾师未予评价，余惟其凡事皆有主张，此之不言，当为默许。

吾师知吾家贫，故每有助学款项皆分配予我，缓我囊中之急。家祖家母由是感激，常思为报。然本家徒四壁，又无因由，终不了了之。毕业之际，予止以薄书一册相赠，聊慰吾汲汲报无限师恩之心。先前师自我处查禁《白眉大侠》两册，此时自柜中取出交还，且戏言回赠。诸生以为真，我与恩师俱笑。

夫为师之道贵以真性情传之门徒，以真思想启发后生。他日我若有幸为师，必以古人之文是重，以发一反三是行，以诸生长远之发展是计，即以恩师之行是法。

观者或无心，笔者须有意，我今发乎情而止乎泪，四年光景历历于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