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公安教育的特色与定位

王大伟： “中国公安教育的特色与定位”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2003/02

当前，我国公安工作改革面临着新的时刻，几股改革动力交织在一起：中国共产党十六大所确定的与时俱进、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速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局面的政策，给公安工作的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历史机遇；世界性的第四次警务革命，在基本概念与具体操作等诸多领域都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力，这些动力的交汇，为公安教育训练工作的改革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本文拟通过中国与西方警察教育的比较，对中国公安教育的特色、定位以及实现跨越式发展等问题进行一些探讨。

一、世界性的四次警务革命对警察教育训练的推动

警察是世界上最年轻的职业之一，现代职业制服警察只有174年的历史。自1829年英国罗伯特.比尔创立伦敦大都市警察以来，世界性的警务改革如潮起潮落，其中较大的有历史意义的革命有四次，被称为“四次警务革命”。而每次警务革命都对警察教育训练形成了巨大的冲击与推动。

(一)英国人罗伯特.比尔建立警察
第一次警务革命是1829年英国伦敦大都市警察的诞生。英国内政大臣罗伯特?比尔创建了现代职业制服警察，并提出了组建新警察的《建警十二条原则》。伦敦大都市警察的建立，标志着现代警察的诞生，也是警察培训从无到有的里程碑。初创时期，警察主要是从公众中招募来的，受教育程度低，没有统一的招募标准。罗伯特?比尔认识到警察筛选与培训的重要性，认为招收合格的警察、进行培训是提高警察素质、改善警察效率的关键。为此，他从培养思想意识和抓道德教育入手，开展警察培训工作。这一时期的警察培训是低水平的，也没有成形的培训机构与体系。

(二)美国警察职业化运动
第二次警务革命是20世纪初期发生在美国的警察职业化运动。19世纪末，美国警察效率低下，缺乏培训，腐化成风。国际警长协会主席理查德西尔威斯特倡导了警察职业化运动，其目的是摆脱地方政治集团的控制，促使警察成为一支高效率、高质量的执法队伍。改革措施包括：引进军事化管理，树立尚武精神；开发专业化警务部门；增加刑侦、交通、档案、训练等专业部门；提高招募标准；加强教育培训，等等。理查德西尔威斯特在其著名的六大改革中提出了“提高招募警察标准，强调警官要接受高等教育”的观点。1908年，美国加州建立了第一所警察学校，拉开了警察正规培训的序幕。警察培训的第一本教科书也于1909年出版。我国于1905年建立新式警察，开办

警察教育，警察教育训练起始的时间比西方略晚一些，但差距不大。但是，我国没有经历过警察职业化这一历史阶段，在职业化方面需要补课。

(三)西方警察现代化运动
第三次警务革命是20世纪30——70年代欧美各国的警察现代化运动，被称作“四个现代化”：交通工具的现代化——汽车巡逻代替步行巡逻；警用通讯器材的现代化；信息系统的现代化——从60年代开始采用各类警用的计算机信息系统，如指纹鉴别系统、刑事犯罪情报系统、人像合成系统、交通控制指挥系统等等；警用个人装备的现代化。此外，还包括大规模地增加警察编制数、大幅度地提高警察开支。对讲机、计算机等现代设备在警务工作中的运用，对警察的素质要求越来越高，警察培训成为必要。20世纪70——80年代，警察的教育培训工作有很大的发展。
1、招募新警察的国家政策与标准出台。1968年，美国总统执法和司法管理委员会提出了新警察训练课程与要求。1973年，美国司法审判标准和目标咨询委员会建议新警察最少要接受400小时的培训。西方各国都对警察的招募、筛选、培训标准和方法作了较完善的规定。
2、开展警察教育培训的大规模调查研究。1989年，美国“警长研究论坛”对警察教育水平进行了全国普查。同期，欧洲主要发达国家也以各种形式进行了大量关于警察教育水平的调查，研究警察教育及培训的论文大量涌现。
3、社会和警察机关办学达到全盛。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英美主要大学逐步开设了有关警察培训的课程，有的还建立了相应的学院、中心，开展了与警察业务相关的本科教育，如犯罪学、法医学、刑事司法、警察科学等，还开始了硕士、博士等学位教育。
同时，警察机关内部的各类训练学校、指挥学校纷纷建立。这一时期，欧美警察教育培训模式基本成型，其主要特点如下：
其一，招募标准严格。新警察的录用率仅占申请人数的1/3—1/20。采用系列测试，如文化考试、智力测试、心理测试、个人背景调查等。
其二，上岗前培训与在职培训体系完善，例如英国的“三明治”式训练。
其三，训练内容以技能为主，贴近实践。教材实用性强，规范化，公式化，容易掌握。采用准军事化训练方式，从难、从严、从实践出发。

(四)欧美社区警务改革欧美社区警务改革起始于20世纪70年代，其主题词是警察现代化技术与警察哲学的理性结合，增加警察的服务职能。它是对警察现代化的反思与发展，在诸多警务改革的热点问题上进行了返朴归真的思考。社区警务改革，是对警察教育的

巨大推动力，促使警察教育训练产生了许多新的变化。
1、在“匠人化”与“职业化”的辩论中，职业化逐渐占据上风。“匠人化”与“职业化”是欧美警察科学中的基本命题。“匠人化”认为，警察工作是匠人型、技能型的，因此，警察培训应以技能为主，以师傅带徒弟的方式为主。“职业化”认为，警察工作是专业型的，知识与技能并重，需要正规的学历教育与警察技能培训相结合，警察培训不是一次完成的，需要树立终身教育的思想。在警察现代化的进程中，欧美偏重警察“匠人化”的培训。而在今天，越来越多的欧美警界有识之士对“匠人化”进行了深刻的反思与再认识，呼吁“匠人化”与“职业化”并重，并预言未来社会的警察，必然是“职业化”的警察。
2、在“战士”与“公仆”的角色定位上，强调两者并重，突出公仆意识。在现代化阶段，欧美警察主要定位在战士的角色上。体现在教育培训上，则突出射击、驾驶与擒拿格斗三项基本技能，忽视警民关系与公仆意识。警察成为单纯的“机器人”，受到公众的指责。 因此，西方社会呼吁专家型、服务型、公仆型的警察角色。体现在教育训练上，就是在坚持警用技能培训的基础上，注重社会学、法律与应用社会心理学知识的培训。
3、在技能培训与学历教育两方面，越来越多的警察机关注重高等学历教育。一方面，许多人从警前在大学学习警察学科课程，获得相关学历；另一方面，更多的警察在工作的同时接受在职高等学历教育。学历教育已成为欧美警察的新时尚。
4、世界警察教育训练模式多元化的形成。以往，世界警察教育培训以欧美模式为主导。这种模式的特点是具有严格、配套的招募制度；完备的培训与晋升相结合的制度；警察培训以技能培训为主，以社会普通大学的学历教育作为警察学历教育的主体。今天，各种训练模式层出不穷，传统的欧美警察培训模式受到了挑战。

二、世界警察教育培训中的五种模式

世界警察教育培训可分为五种模式：
(一)英美模式英美等盎格鲁——撒克逊警察体制的国家具有严格、配套的警察招募考试筛选制度，分层次、相互衔接的晋升培训相结合的制度；警察内部没有学历教育，普通大学的学历教育是警察学历教育的主要形式；警察培训以技能培训为主，注意综合性培训，近20年来十分注重高等学历教育。
(二)原苏联东欧模式(包括越南和朝鲜)
以军队管理体系为特色；考试筛选警察的制度尚不完善；尽管晋升与培训相结合的制度已经建立，但培训并非警察晋升的绝对必要条

件，警察的晋升以军衔晋升条例为依据；以警察内部的院校作为警察学历教育的主要基地，而社会上的学历教育仅是警察学历教育的辅助；警察培训为综合培训，但突出军事培训的特点。
(三)东方综合模式(以韩国为代表，主要包括韩国、中国台湾地区、埃及等)
以警察内部的高等学历教育为特色；具有比较完善的考试筛选制度；晋升与培训相结合的机制业已建立；警察的学历教育以警察内部的学校为主，以社会上的院校为辅；警察培训为综合培训，具有强烈的本国特色。
(四)原殖民地模式(发展中国家模式)
二次世界大战前，世界上的殖民地主要有两类，即法国殖民地和英国殖民地。前者深受大陆警察模式的影响，教育培训上有严格的筛选标准，以军衔为基干建立培训与晋升相结合的制度；社会院校是警察学历教育的主要基地，并注重警察内部专业培训学校的建设；警察培训具有浓厚的军事色彩。而英国殖民地的警察教育与培训深受盎格鲁——撒克逊警察模式的影响。二次世界大战后，殖民地国家纷纷独立，并组建新警察。这样，其警察教育培训又加上了自己的特色。
(五)中国模式
考试招募制度尚不完备，培训与晋升相结合的制度正在建立之中；警察培训教育主要在警察内部较完备配套的警察院校中进行，普通大学的学历教育是辅助教育；警察教育培训的内容比较广泛，不仅注意理论教育、知识教育，还注意技能培训。

三、分层次、互相衔接、完备的培训制度是西方警察教育培训的主要特色

西方警察教育培训的特殊特色之一，是分层次、互相衔接、完备的培训制度。纵观主要西方国家警察培训的实际，可归纳为以下框架，即“两个部分，六个层次”。“两个部分”，指警察教育培训从宏观上可分为招募培训与在职培训。“六个层次”，即在招募培训部分有一般学历培训与上岗前培训；在在职培训部分，可分为晋升培训、专业培训、知识更新培训与在职学历培训。

(一)招募培训
1、一般学历培训。一般学历培训大部分在社会普通院校进行，如美国的刑事司法学院等。虽然西方大部分国家入警的学历条件是高中毕业以上，但实际上有一大批申请者具备大学以上学历。
2、上岗前培训。世界上许多国家采用先培训、后上岗或科班警校的培训原则。其中，英国、意大利、加拿大等国的新警察要进行两年的岗前培训，泰国、日本的新警察上岗前要培训一年，美国的岗前培训是半年。最有代表性的是英国的训练方式，即“三明治”式的培训。英国的警官是从见习生开始其职

业生涯的。见习生要做两年，并接受两种形式的培训。
其一，基础教育。共计31周，先在基层熟悉情况(4周)，到地区警察培训中心集中授课(10的集训(5周)，然后，在基层实习5周，最后1周考试。
其二，带领实习。英国采用的是实践)理论)实践的培训模式，新警察在两年的时间内在基层单位和地区培训中心之间几上几下，像“三明治”一样，一层加一层，从理论到实践再到理论。

(二)在职培训
1、晋升培训。西方各国形成了一整套完备的培训与晋升相结合的制度，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英国的“九等五级”制度。英国的警察有九个等级，而相应的晋升培训是五个等级。一级培训：实习生经过两年培训与实习后，由警察局长任命为警员(相当于中国的警员)；二级培训：警员要晋升警佐、督察(相当于中国的警司)，必须在培训中心或布拉姆谢尔皇家警察学院接受特别课程的培训(专业课、研究课与管理课)：三级培训：督察要晋升总督察(相当于中国的警司到警督)，要接受6个月的初级指挥课程的培训(独立指挥艺术、警察组织管理、法律与警察权力义务)；四级培训：督察晋升警司(相当于中国的警督)，要接受3个月的中级指挥课程的培训(法律、犯罪处置、组织管理)；五级培训：警司晋升副局长以上(相当于中国的警监)，要接受6个月的高级指挥课程培训(现场指挥艺术、警察权力与责任、科学技术、决策与计划、组织监督)。与九等五级相应的还有晋升考试。晋升考试一般分为两级：一级考试是晋升警佐的考试；二级考试是晋升督察的考试。考试要求严格，一般只有1/5—1/10的合格率。而且，通过考试者并非都可以晋升，晋升不仅需要空缺，还需要通过晋升委员会和警察局长的审定。
2、专业培训。专业培训是对招募来的新警员进行的提高训练，其中也包括警察内部各处室、各警种工作调换后的训练。
3、知识更新培训。知识更新培训一般以办班为主，如”反恐怖培训”、”网络犯罪培训”。一事一训，课程紧凑。
4、在职学历培训。西方国家鼓励在职警察接受学历教育。以美国为例，高级警察学历教育始于1916年加州大学警政科系的建立。1933年以后，许多大学相继开设了与警察工作有关的院、系，1947年正式设立警政硕士学位，1963年设立了警政博士学位。

四、在比较中认识坚持我国公安教育中高等学历教育的必要性

(一)发达国家十分重视警察高等学历教育通过有关四次警务革命对警察教育培训的影响的回顾，我们可以了解世界警察教育培训的趋势，即不仅注重警用技能培训，更注重警察学历教

育。美国警察学历教育均在普通学校进行：一类是普通大学开办警察研究中心或学院；一类是开设警察研究课程。在20世纪末，全美有为警察进行学历教育的专科学校1198所，大学589所，研究院24所。美国鼓励在职警察参加学历教育。参加学历教育的警察每半年可以获得400美元的补助，并可每年贷款2200美元。学历教育分为学士、硕士与博士教育，教育内容主要有刑事司法、犯罪学、警察科学、法医学等等。英国警察也十分注重高等学历教育。英国皇家警察学院设立了大学奖学金。工作优秀者可带工资去大学深造，学费与住宿费由单位承担。各警察局也鼓励在职警察去读学士或硕士学位，学习期间保留工资。最多的是在职警察利用业余时间到大学读学位。在英国开设与警察相关的学士、硕士、博士学位课程的有近百所大学与大专学校，如莱斯特大学的公共秩序研究中心，艾克赛特大学的警察与刑事司法研究中心，剑桥大学犯罪学院的警察与犯罪预防研究中心，等等。

(二)发达国家把警察高等教育放在社会上的主要原因西方发达国家把警察高等教育放在社会上，完全是由其国情决定的。
1、西方大学生不包分配，毕业生完全由市场机制调节，这就决定了培养目标只能是宽口径的通才，很难开办专门的警察大学。
2、警察人数相对较少，也是难以开办警察学校的原因所在。欧美一般国家警力相对较少，如奥地利218万人，比利时314万人，加拿大715万人。以这样的警力基数是很难开办警察大学的。
3、地方自治警察体制的局限性。英国有警力1712万人，美国有警力80万人，但由于地方自治警察体制所限，若干警察厅局各自为政，设想开办全国性的警察大学，却力不从心。
4、“警察不参与原则”的制约。该原则是西方警察学的基本理论，其含意是警察是独立的执法力量，不向任何政党负责。因此，警察教育训练中也就没有类似我国“忠诚教育”的内容。
5、欧美发达国家开办了许多“刑事司法学院”。这类学院主要培养政法高等人才，其中警察占很大比例，其所设课程也与警察科学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类学校就是警察大学的替代学校。此外，西方民众接受高等教育的比例较高，警察机关在选用人才方面有更多的选择余地，这也是把警察学历教育放在社会上的一个重要因素。

(三)调整、巩固与适当发展公安高等学历教育，既符合世界警务改革的趋势，也是建设中国特色公安教育训练体制的要求公安高等学历教育是我国公安教育训练体制的重要特色之一，在世界警察教育训练模式中

独树一帜，引起了西方警界的羡慕与关注。我国现有本科院校5所，专科院校29所，本科以上学历教育招生115万人，在校生规模311万人，年毕业人数近1万人，无论是学校数目还是招生规模都居世界前列。在新形势下，调整、巩固与适当发展公安高等学历教育，不仅符合世界警务改革的大趋势，更重要的是它符合我国的具体国情，符合公安教育的自身规律性。
1、由于我国国民接受高等教育的比例偏低，
全面提高人民警察素质，应主要依托公安高等院校。改革开放之初，全国公安队伍中具有本科以上学历的人不足1%，在不到20年的时间内，在大幅度增加编制的条件下，本科以上学历者达到11.8%，且近3年增长了近一倍，公安高等院校功不可没。公安高等院校的创建与发展，是几代人艰苦奋斗、勇于创业的结果，应给予充分的肯定。
2、培养优秀的人民警察，要达到”政治坚定，业务精通，作业优良，执法公正”的目标。人民警察是忠诚于我们伟大的党的钢铁队伍。由于公安高等学历教育在校时间长，授课门类齐备，成为“忠诚教育”的最好的熔炉。以部属高等院校为例，我们的毕业生与其它社会院校比较，政治坚定，忠诚于党、忠诚于人民，涌现出一批英雄模范与先进人物。20世纪50年代公安大学举办的西藏班、新疆班的毕业生，很多人成长为自治区的重要领导，在反分裂的斗争中立场坚定、旗帜鲜明。可见，部属高等院校已成为培养我们党的忠诚卫士的摇篮。
3、公安高等院校不仅是培养人才的摇篮，也是公安理论研究的重要基地，是为领导决策服务、为对敌斗争服务的理论研究前哨站。近几年，公安部若干警务改革的重大举措，与部属高等院校的警察科学理论研究有密切的关系。如外国警察比较研究、世界警务改革趋势研究、社区警务研究、衡量标准研究等，为领导决策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其中许多研究是国内乃至世界上一流的。科技强警，理论先行，部属院校已经或将要起到公安理论研究的思想库与理论库的重要作用。
4、我国公安高等学历教育引起国外、境外警界的高度关注与效仿。韩国警察大学正以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为榜样，申请硕士点。英美警察教育界对我国的公安高等院校十分赞赏。此外，台湾警察大学为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创立警察学(policeology)专门撰文，感叹“令我们汗颜”。澳门警察正在模仿内地，建立警察大学。我国高等公安院校正在成为国际警察教育培训的一面旗帜。

五、批判借鉴西方警察教育培训的经验

教训，准确把握中国警察教育培训的基本定位，实现跨越式发

展警察的教育培训是世界警务改革的热点之一，也是改革的关键之所在。西方警察的教育培训模式有其独特的优势，我国的警察教育培训模式也有非常明确的特色。因此，批判借鉴、为我所用、与时俱进、大胆改革，就成为我们为公安教育明确定位的依据。我们要研究、借鉴、学习西方警察教育培训注重技能培训、贴近实战的特点，把学历教育和在职培训相结合，把理论教育和技能训练相结合，把政治思想工作和业务培训相结合，逐步形成、巩固和完善具有中国特色的警察教育培训体制，并在此基础上准确把握公安教育培训的基本定位。与西方第四次警务革命比较，我国公安教育训练工作发展阶段既有滞后，又有超前。从时间上，西方警察的职业化比我们早了近百年，西方警务现代化比我们早了几十年。他们现已解决、处理的问题，有的我们尚未遇到，但在不久的将来就很可能遇到。批判地借鉴西方的经验，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赢得宝贵的时间，甚至可跨越一个历史时期。

(一)比较鉴别，扬长避短
首先，发现自身的优势，在比较中确立自尊。比较的过程就是一个重新发现自我、确定自我的过程。诚然，我们在技能培训方面落后于西方，在训练内容方面陈旧、脱离实践。这是短处，或叫劣势。同时，我们又有西方所缺少的，如公安高等学历教育、相互配套的警察院校等。而我们可以运用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运用160万警力的巨大潜力，充分发扬中国公安队伍有别于西方的天时、地利、人和，推出一些让西方警察望尘莫及的创新思想和创新举措。其次，把握世界警务改革的大趋势，避免走弯路。西方警察教育训练改革的大趋势，是从初创阶段到形成重视技能训练、培训与晋升相结合的特色，从以技能为主到技能与知识结合、重视学历教育。例如，在西方现代化警务革命阶段，训练内容主要是战术技能；而在社区警务革命阶段，开始重视警民间沟通的技能、为公众服务的技能。改革的趋势指向，许多都是我国公安教育工作的优良传统之所在。因此，要坚持自己的长处，尽量避免走弯路。

(二)勇于学习，坚持特色，把握未来
西方发达国家从第二警务革命到第四次警务革命用了近100年的时间，而我们只要把握住世界警务革命的大趋势，坚持中国特色的公安教育训练体系，就可以将职业化、现代化的教育改革同时进行，一步到位，达到西方社区警务改革阶段。只要我们一方面补西方职业化、现代化的课，一方面坚持特色，另辟新境，就一定能“后人发，先人至”，实现跨越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