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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SHIKI 自传 -- 第一章 永远的别离 -- 告别式·背离之心·Fade Out

第一章 永遠的別離

告別式

1998年5月3日下午4點剛過,Yoshiki乘坐的飛機降落在成天國際機場,辦完入境手續,通過海關,走出到達出口的自動門,最先迎接他的卻是無數的閃光燈,Hide嘶吼,媒體們爲了想要捕捉歸國瞬間Yoshiki的樣子,一直守候在成田機場的大廳裡

保鏢伊藤阻擋著不斷擁過來的媒體,緊緊的護著Yoshiki,將他引至一直在外等著的汽車處,從X時代起,伊藤就開始擔當保鏢工作,對於眼前連頭髮都沒有整理,過於憔悴的Yoshiki,他隱藏不住自己的驚訝

"您沒事吧?"

Yoshiki的聲音仿佛快要消失般,輕聲回答

"沒事"

Yoshiki擠出媒體的包圍,鑽進停在出口處的汽車中,坐到後排

首都圈的黃金周,氣溫比起歷年的平均氣溫有所升高,悶熱的天氣時刻提醒著他,這裡是日本而不是洛杉磯

staff駕駛的汽車立刻超市中心駛去

Hide的遺體被放置在位於品川區荏原的一個"space品川"的地方

車內被沉默的氣氛包圍著,誰也不知道應該和Yoshiki說些什麽

在Hide的個人巡演中也擔任保鏢工作的伊藤,在Hide死後,最先趕到了醫院,然而唯一能做的却只是把Hide送到太平間而已

身為經理人的Hide的弟弟以及Hide的女友守護在依舊留有餘溫的提議旁邊

看著橫躺著的Hide的臉,伊藤想起了就在最近和Hide一邊喝酒一邊聊天時的情景,然而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令人能太過震驚,以至於伊藤什麽話呃說不出來

Hide對伊藤是這樣說的

"我呢,在找土地蓋房子哦"

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適的地方,甚至還和父親一起去看過,那片土地條件和環境都很不錯,Hide相當喜歡,還剛剛把預約購買的定金交給房產中介

"蓋好房子之後呢,打算在這個房子的地下建一個能夠錄音的工作室哦"

很快就能在自己的工作室進行錄音了,這樣說著的Hide,對於全國巡演也是鬥志高昂

"到了秋天,想要進行全國巡演,到了那個時候,伊藤先生,還能拜託你做我的保鏢嗎?"

沉浸在未來話題中的Hide,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死亡的氣息

伊藤想把這些告訴Yoshiki,但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空洞的眼眸里只是機械的流動著景色的他,始終沒有辦法開口搭話

Yoshiki在洛杉磯被告知Hide死訊的那天,Hide的遺族和周圍的staff在混亂的同時,也很努力的進行葬禮的準備工作

未經確認的消息,曖昧的謠言,如果成為新聞傳播到大眾之間的話,會對Hide以及X的歌迷造成衝擊性的影響,說不定還會引起恐慌

得到消息的媒體,湧到醫院,甚至還去Hide的老家進行採訪,若是想要有序且安全的送別Hide,就必須要有充足

的準備時間,同時做到正確的傳遞消息

5月2日早上,在廣尾醫院被確認死亡的Hide遺體,到底被安置在哪裡比較合適?staff經過慎重的考慮,最終選擇放在不引人注目的品川event space,staff很快把Hide的遺體從醫院轉移到那裡,爲了不讓那些尋找Hide遺體的媒體或者歌迷們在外逗留徘徊,在能正式發表葬禮的消息之前,將這個地點對外界保密

收到消息的友人們過於震驚的同時,也商量著在葬禮準備期間盡可能的陪伴在Hide的身邊

Pata、Heath自不用說,就連退出X的Toshi也出現了,還有其他的一些人,包括由Hide率領的Spread Beaver、LUNA SEA、Ladiesroom等樂隊的成員都趕到了space品川

連屋外都可以聽到,由那些敬仰Hide的人們的悲傷所化作的撕心裂肺的呼喚,呼喚Hide名字的聲音就這樣化作悲鳴

他們央求space品川的管理人讓他們多留哪怕片刻也好,即使只能靜靜的承受Hide的死所帶來的衝擊,就這樣,在飄渺不斷的線香縈繞中,全員留了下來

晚上10點,所以的出入口都不關閉的時候,92年1月從X退出,此後數年再也沒有任何聯繫的Taiji突然出現了

呼吸有些急促的他,據說爲了尋找靈堂,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

深夜從工作室趕來的BUCK-TICK的成員們,順利從後門悄悄的進來,卻也只能沉默的面對著Hide

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圍繞著Hide的友人們,在確認第二天Yoshiki歸國的消息之後,終於踏上了各自的歸途

5月3日晚上,載著Yoshiki的汽車抵達了space品川,寬闊的會場的一角,安置了祭壇,Hide的遺體就被放置在那裡

在綫香的味道彌漫著的祭壇前,是數倍於昨夜的人聚集在一起,把Hide視作兄長一般尊敬的一些年輕的其他樂隊的成員們在得知消息后都陸續趕來,那些年輕人背靠著墻,一言不發的凝視著棺木,只是這樣一直站著

當看到從成田機場直接趕過來的Yoshiki的時候,97年12月31日LAST LIVE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Pata、Heath,以及LUNA SEA,Spread Beaver的成員們,都占了起來

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他們只是沉默的看著Yoshiki

Yoshiki靜靜走上前,見到了躺在白色棺木中的Hide

俯看他的臉,真安詳啊,簡直就像是香甜的睡著了一樣,表情平和,嘴角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

Yoshiki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原本以為在飛機上已經流盡的眼淚,又再一次溢了出來

"Hide,起來啊"

即使這樣呢喃著,也沒有回答

內心深處一遍又一遍的呼喚Hi的的名字,想要把他叫醒,情緒漸漸變得激動起來

爲什麽,爲什麽要誰在這種地方啊?起來啊Hide,現在立刻給我起來

爲了不讓眼淚落到Hide的臉上,Yoshiki用

手帕擦著自己的眼淚,可即便是這樣,也還是不斷的呼喊著Hide的名字

Yoshiki --

似乎從不知什麽地方,傳來了明快的呼喊聲,Hide的笑臉在腦海中擴散開來,Yoshiki在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然而,那個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守著遺體的漫長時間僅僅只是用來確認Hide再也不會起來這個事實罷了

幾個小時之後,Yoshiki才慢慢從棺木旁邊退開

在Pata、Heath以及Spread Beaver的成員們坐著的地方,已經為Yoshiki準備了座位

唯有沉悶苦澀的時間流淌著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情況下彼此訴說近況的確不是很自然,但畢竟相隔5個月未見,Yoshiki小聲的詢問了Pata和Heath最近過的怎麼樣,工作是否順利之類的問題,當然,談話很快就斷了,意識到這裡沒有Hide的3個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那種落寞,被一種莫名的情感所折磨著

沒有人去吃飯,甚至連水都沒人去喝,夜露深沉,雖然已經過了午夜零點,卻沒有人想要從那裡離開半步

因為無可替代的友人的離去而倍受打擊的人們,拖著疲憊的步伐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3點了

回到位於市內灣岸地區的公寓之後,Yoshiki也依舊無法入眠

在頂層能夠俯視東京夜景的房間中,透過窗戶,眺望著微亮的天空,Yoshiki陷入到對友人的無限思念之中,Hide的所有表情都仿佛烙印般印刻在Yoshiki的心底

雖然Yoshiki只是零零碎碎的聽說了Hide死時的情況,但卻覺得這很難說是有所覺悟之後的自殺

死亡前一天,也就是5月1日,Hide晚上10點結束電視節目的錄製之後,和樂隊的成員們一起去喝酒,一直喝到快天亮的時候,Hide喝的爛醉如泥,這也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喜歡喝酒的Hide和成員們盡情玩鬧也是常有的事情

身為經理人的Hide的弟弟把Hide送到公寓是2日凌晨6點的時期,大約1個半小時后,Hide的戀人發現了用毛巾把自己脖子掛在臥室門把手上,已經失去意識的Hide

他房間里書桌上的電腦是開著的,據說是正在往爲了歌迷們而建立的主頁上輸入消息

是喝醉酒之後變身為喜歡惡作劇的孩子的Hide深夜離奇遊戲,不小心導致死亡的吧,也有人說用毛巾牽引下顎是爲了緩解腰部以及頭頸處的疼痛,從而達到矯正的目的

僅僅就是那麼一個小時,不詳的時間

Yoshiki仿佛要擺脫那種無盡悔恨的心情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氣

突然,心中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大腦里一片空白,意識全無,全身的細胞沸騰起來,仿佛連血液也要隨之變成氣泡而消失殆盡一樣,要說能這樣一直錯亂下去,喪失掉所有的記憶就好了

Yoshiki思考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作為一個活著的人去為

Hide的死感到悲傷,如果能夠沉浸在悲傷里的話,或許還能夠向什麽人尋求一些安慰吧,可是現在的自己,卻連悲歎著生活下去都做不到,因為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所謂的Hide死了

看著棺木的時候也好,撫摸著Hide冰冷的額頭、臉龐、嘴唇的時候也好,都不能相信Hide就這麼死了

Hide的死、自己、X的存在,或許直到這一切全部消失殆盡之前,都無法從這悲傷之中解脫出來了吧

閉上眼睛,不斷的祈求再睜開的時候,自己是在洛杉磯的臥室裡,現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

想要這樣相信著的Yoshiki,好幾次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再次睜開雙眼,看到的却只是漸漸亮起來的天空

沒有Hide的東京的天空

5月4日上午,Yoshiki返回了space品川

Hide的葬禮將在位於中央區的築地本願寺舉行,各種行程安排也向媒體進行了公佈

5日,家人和朋友一起舉行密葬,6日守靈,7日舉行告別儀式,6日和7日還特別為歌迷們安排了獻花的時間

遺體將從space品川轉移到築地本願寺別棟的靈堂,Yoshiki也和Hide的親人們一起

消息靈通的幾家媒體,查到遺體被安放在了這個場所之後,就一直埋伏在出口附近

爲了避免和媒體上演追車鬧劇,先開出一輛作為替身的車,埋伏在周圍的攝影師和記者追著那部車離去之後,載著Hide的車開始出發前往築地本願寺

到達之後立刻將Hide的遺體安放到已經準備好的祭壇上

準備的過程中Yoshiki也一直陪伴在Hide親人的身邊,深愛著Hide的親人們也和Yoshiki一樣,眼神空洞,看著那些沉痛的表情,Yoshiki真相大叫出來

在本願寺,參加了97年12月31日LAST LIVE,但其實早在4月20日就退出X的Toshi,以及很多年都沒有消息,突然在Hide去世的那個夜晚感到space品川的Taiji都趕了過來,X全員到齊了,卻是在這樣一個太過悲傷的時刻

坐在棺木前的Yoshiki看著無法壓抑自己悲傷而痛哭流涕的友人和後輩們,痛苦的緊緊咬住了嘴唇

自己到現在都還沒辦法接受Hide的死,更談不上去平復後輩們的悲傷,Yoshiki有些痛恨這樣無力的自己

在那裡聚集的年輕音樂人都在很大程度上受了Yoshiki和Hide的影響,他們憧憬著X,以做搖滾為目標

看著抑制不住流著眼淚的他們,Yoshiki違心的說,

"大家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好好的送Hide走吧"

自己若是不夠堅強的話,大家要是不能一條心,順利完成Hide的葬禮的話 --

Yoshiki強烈的認為比起顧及自己不穩定的情緒,更應該盡到作為X隊長的責任

穿著禮服用的嶄新白襯衫,Yoshiki換上了準備好的喪服,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Yoshiki連一個人好好哀悼Hide的時間都沒有

下午,在安靜的靈堂里,Yoshiki聽到了令人震驚的消息,Hide的死給了喜歡他的少女們無法估量的衝擊,發生了追隨Hide的死而自殺的事件

得知這件事之後,他立刻明白能阻止這樣不斷上演的悲劇的人,除了Hide以外只有身為X隊長的他了

因此Yoshiki決定當天傍晚在築地本願寺前召開緊急會見

在照相機強烈的閃光燈前,在已經聚集了的歌迷的悲鳴聲中,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折叠整齊的紙,在麥克風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後,讀起了他自己寫的文字

"這次突然得知他的死訊,真的非常震驚,到現在為止我還是無法相信,現在Hide他正非常安詳的睡著,好幾次試圖把他叫醒,他卻依然還是睡著"

Yoshiki用白色的手帕擦掉眼淚,中途哽咽的時候,就轉過身去背對著大家用手帕捂住臉,即使這樣他也不能中途停止

"Hide在X中也是最能冷靜思考的人,對於我這個沒有耐心又衝動的隊長總是給予許多建議,當然他自己也有迷茫的時候,那時他就一定會給我電話,樂隊的事情,人生的種種,歌迷的事情,我們無論什麽都聊,時而覺得像是兄長般的存在,時而又覺得像個弟弟

有時我們喝酒之後也會吵架,但第二天他一定會說‘Yoshiki,我昨天做什麽了?抱歉,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一直都是這樣,然而這次他卻什麽都沒有說,就這麼睡著了

我想歌迷以及他的朋友們都一定是處於混亂之中

我自己也是,悲傷之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述,但是事已至此,我想我們只有堅強的承受這個現實,以Hide的父母為首,現在大家都在努力著,X-Japan的成員也在努力,所以,也請歌迷們努力,一直給予我們鼓勵,支持著我們的Hide,這次就藉助我們還有歌迷的力量來好好為他送行吧,請一直溫暖的守護著他永遠的沉睡吧"

Yoshiki讀完之後,再一次深深鞠了一躬

即使淚流滿面,表情卻堅毅非常的站在歌迷面前發出號召的Yoshiki對於歌迷們來說,無疑是支持他們克服這次悲劇的強大力量

然而Yoshiki卻覺得自己如同一個小丑一般,因為內心深處祈禱著就這樣消失不見的正是他自己,以Hide的死引發的連鎖性悲劇已經深深侵蝕了他脆弱的心

第二天,5月5日,舉行的Hide的密葬上,Hide的親人、朋友、音像公司、所屬事務所的相關人員、樂隊的朋友等等,總共大約500多人出席

築地本願寺周圍聚集了數千名的歌迷,哭泣聲一直持續到天明

5月6日,也就是守靈的那天,從早上10點到超過晚上9點的獻花時間里,有2萬多名歌迷前來獻花

祭壇上擺放著Hide巨大的遺像,鮮紅的衣裝

,鮮紅的頭髮,Hide仿佛正沉默著俯看著大家

穿著制服的女學生、好像是做樂隊的年輕人、cos成員們的少女們朝著遺像哭泣呼喊著,同時也為Hide不斷祈禱著

由於疲勞和悲傷,不斷有人昏倒,救護車的鳴笛聲不絕於耳

守靈之後,Yoshiki、Tsohi、Pata、Heath穿著喪服就召開了見面會,在追隨Hide而自殺、自殺未遂屢禁不絕的時期,他們認為有必要再次像個謎發出呼吁

採訪開始,Yoshiki盡力的組織著自己的語言,想告訴人們Hide並不是自殺,和Hide聊了好幾次,還有新生的X-Japan計畫于2000年再啟動的事情

"對於樂隊主唱換人的事情,我們覺得有必要對歌迷負責,同時,也是爲了給自己的一個時期畫上句號,商量著現階段暫時解散,然後在00年迎接新的成員繼續做下去,這樣發誓過的,2個人討論過未來,以及第二個X-Japan"

談到那些說著喪失活下去意義而想要追隨Hide、傷害自己的歌迷們的話題時,Yoshiki含著眼淚口氣強硬的說道

"請絕對不要這麼做,我想這麼做的話,Hide一定是最傷心的,我現在所想的,是做什麽事能讓Hide高興,做什麽又會使Hide傷心,因為在我心中Hide還活著,請停止做那些會傷害到他的事情

至今為止,我們已經好幾次使歌迷陷入混亂狀態,我想這次是最為艱難的一座壁壘,希望大家都能努力來跨越它,我們也會支持大家的,只要能做到的事情,無論什麽我們都會做的"

Pata和Heath用簡短的話語表達了和Yoshiki相同的想法

退出X的Toshi,當被問及Hide時,只是小聲的不斷重複道"沒辦法說些什麽",Toshi臉色蒼白,墨鏡後面的眼眸因為悲傷而空洞無光,似乎爲了鼓勵這樣的Toshi似的,Yoshiki輕輕拍著Toshi的背,這是從LAST LIVE之後,他第一次碰觸Toshi

直到末班電車結束,人潮依舊接連不斷的從地下鐵鈤比谷線筑地出口湧出,本願寺周圍坐著成群結隊的沉默無言的年輕人

5月7日,Hide,也就是松本秀人的告別儀式于下午1點開始,享年33歲,前來獻花的歌迷人數多達5萬人,沿著隅田河畔排起的隊伍長達2公里

Yoshiki和Hide的親人們一起站在最前列,注視著那些爲了Hide而祈禱的人們

遺像下麵放置著Hide經常在舞臺上用的22把吉他

祭壇被許多玫瑰以及蘭花裝點著,中央放置著棺木,Hide穿著最愛的迷彩服躺在那裡,身邊還放著他最喜歡的牛仔帽和粉色假髮

誦經結束,開始燒香,所有人都燒過香需要很長的時間

燒香全部結束以後,Yoshiki拿著悼詞走上前

Yoshiki讀起了前一天深夜寫下的給Hide的話,樂隊的成員們低著頭在旁輕聲抽泣著

"Hide,我到現在還記得,初次相遇那天

的事情,彼此沒有做過多的自我介紹,仿佛很久以前就認識的朋友一般開始聊天,‘我是Hide,在做SAVER TIGER’,‘我是Yoshiki,在做一個叫X的樂隊’,不知不覺間就變得宛如親人一般熟悉"

Yoshiki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傳到大家耳中的卻格外分明

"總覺得有一天會一起做樂隊的,Pata和Taiji,還有同級生Toshi,感覺只是在等Hide的加入似的,就在那時,Hide來了,‘Yoshiki,我不做音樂了’,我說‘那和我一起吧’,拒絕了好幾個樂隊邀請的Hide直率的回答道,‘好啊,從今天起我也是X了’,這句話讓我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發生什麽絕對不能辜負Hide’

之後我們賭上了性命,即使這並不是一條一帆風順的道路,當時還沒有什麽染了頭髮,打扮很華麗的樂隊,無論去到什麽地方,都會被認為只不過是靠裝扮來博得眼球的樂隊而已,雖然沒有錢,但是那些住在公園裡的晚上,還有推著拋錨的車子的夜晚都很快樂,在一起就很快樂

之後的5年,我們終於實現了夢想,每天都宛如暴風雨一般,迷失自我的時候,Hide總是支持著我,總是在我身邊,‘要是沒有Yoshiki的話,就沒有現在的我’,現在想要把這句話成倍的還給你,要是沒有當初的相遇,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的我

X有著太多的故事,那個絕對不是什麽解散、主場退出,爲了對歌迷負責而一時解散,約好了到2000年復活的

Hide很驕傲的說過"我到現在還是X-Japan的Hide哦",那又爲什麽留下我們就這麼去了呢?現在真的很痛苦,很難過,但必須要把最後的話說完

一直以來,真的謝謝,以前、現在、將來,無論什麼時候,我、我們對於Hide的愛永遠不會變,成員一生無論發生什麽,X-Japan都不會變,在此立下這個誓言

所以,無論什麼時候,都請守護著我們吧,Yoshiki"

之後,Yoshiki在鋼琴前坐下,Toshi、Heath、Pata也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爲了Hide而演奏,Yoshiki彈奏著的鍵盤裡流淌出熟悉的旋律,右手拿著麥克風,左手拿著念珠的Toshi,用他仿佛水晶般清透的嗓音開始唱道

もう独りで歩けない
時代の風が強すぎて
Ah 傷つくことなんて
慣れたはず だけど今は
Ah このまま抱きしめて
濡れたままの 心を
変わり続けるこの時代に
変わらない愛があるなら

Yoshiki懷著對Hide的思念談著鋼琴,聽著Toshi的聲音,懷疑自己會不會就這一瞬間崩潰

鋼琴放在Hide沉睡著的棺木前,這首已經爛熟於心的歌曲如今卻成了Hide的鎮魂歌

不完成它的話 --

不演奏完這首曲子的話 --

Forever Love Forever Dream
このままそばにいて
夜明けに震える心を抱きし

めて

Ah Will you stay with me
風が過ぎるまで
もう誰よりもそばに

Forever Love Forever Dream
これ以上 歩けない
Oh Tell me why Oh Tell me true
教えて 生きる意味を

Forever Love Forever Dream
溢れる涙の中
輝く季節が 永遠に変わるまで
Forever Love

在繃緊的情緒中,Yoshiki強行抱著一絲理性,勉勉強強的彈著鋼琴,他能夠意識到自己的混亂不清,明明就在Hide的棺木前,卻完全在考慮其他的事

想早點跟你見面的,Hide,好不容易從洛杉磯回來了,想早點和你說話的

彈著鋼琴的Yoshiki,在心裡拼命抓住想要逃離現實的另一個自己,仿佛一鬆手就會立刻逃走一樣

下去3點40分,馬上就是Hide出殯的時間了,Yoshiki和X的成員們,以及樂隊的朋友們把Hide的棺木從正門小心翼翼的抬下去,安放在等待著的靈車上

歌迷的悲鳴席捲而來,化成哭喊聲直達天際

一行人前往將要執行火葬的代代幡,在車裡,Yoshiki聽到了歌迷撕心裂肺的哭喊,却只能沉默著忍受這一切

在代代幡聚集的樂隊的友人們,沉默著度過了在那裡的時間

根據Hide親屬的意願,Hide的骨灰被分散裝在陶製的小瓶中分給了100多為Hide的友人

在洒Hide骨灰的時候,Yoshiki的心被一種寂靜的氛圍所包圍著,那是自從Yoshiki 10歲的時候開始,就覺得哪天自己一定會親自體會的死亡的寂靜



背離之心

98年5月7日,Hide的告別儀式結束了

火化后化為遺骨的Hide,由Hide的父親抱在胸前,回到了橫須賀的老家

參加葬禮的歌迷大約有3萬人,筑地本願寺周邊人潮洶湧,負責警備的警察及機動隊超過3000人,海上保安亭甚至在隅田河上出動了警備艇

人氣絕頂的搖滾藝人的去世以及葬禮的情況連日來被電視媒體以及新聞報章所報導,年輕人嘛悲痛欲絕、哭喊呼叫的樣子使得那些對X不太清楚的成人們都極為震撼

Hide的去世,爲什麽會給年輕的一代帶來如此大的衝擊?

他和X的音樂究竟在年輕的一代中引起了怎麼樣的共鳴?

然而諷刺的是,因為Hide的去世,世人才真正認識到這隻叫做X的樂隊擁有著的極大能量以及深遠的影響力


從舉行火葬的代代幡回去之後,Yoshiki想起了那些不斷呼喚著Hide名字的歌迷們

葬禮結束的時候,歌迷們還會想著親手結束自己生命之類的事吧,也許依舊還想要追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Hide的靈魂踏上天國之路吧

諸如此類的擔心,使得回國后就沒有好好睡過覺的Yoshiki更加坐立不安

8日的深夜,日本放送決定做一檔懷念Hide的節目,Yoshiki答應作為嘉賓出演

節目由記者東海林のり子主持,她從以前開始

就和Yoshiki為首的X的成員們有著深厚交往,並且曾經參加過Hide主持的廣播節目,在現場直播的那檔節目上,Yoshiki盡可能的放開聲音,作出開朗的表情說了如下的話

堅信Hide的死是由事故造成的

正因為如此我們不能變得悲觀

Hide還活在我的心中,所以我想微笑著送別Hide,也希望歌迷能夠微笑著送別他

節目中,還談到真正的Hide以及Yoshiki,他們曾是滑稽而天真的,Yoshiki仿佛Hide就在身邊一樣,愉快的述說著過往的軼事

"Hide呢,小的時候其實是一個肥胖兒童呢,很胖哦,即使在開始做乐队瘦了之后,也很怕胖,X时代,Hide一旦觉得吃多了的时候,就立刻跑去厕所吐,看着一个人在那里痛苦的Hide,觉得实在太可怜了,就说‘好吧,我也来一起吐’"

奔波忙亂的日子里做過的傻事數之不盡,然而正是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成就了現在的自己,Yoshiki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點

雖然告別式結束已經1天了,但是Yoshiki疲憊至極的身體也沒有能夠很好的休息,因為葬禮上,從staff那裡聽說了"有兩個後輩飛車趕來參加Hide的葬禮,在途中遭遇了交通事故去世了"

他們是仰慕X的某個樂隊的成員,以大阪為據點持續著活動,在聽聞Hide的死訊之後,不顧一切的飛車前往東京,在途中遭遇了車禍

不知如何是好的Yoshiki,只能匆忙準備了他們葬禮用的花圈,預備在Hide告別式結束之後,能夠立刻前往他們各自的老家,吊唁他們

在數名staff及保鏢伊藤的陪伴下,告別式后的第二天,Yoshiki來到了他們的老家,能登半島的輪島和京都

完全沒有預想到Yoshiki來訪的遺族和親屬們,對深深低著頭,在遺像面前合掌的他,略有些惶恐的反復說著感謝的話語


在輪島和京都吊唁完後輩,回到自己家中的Yoshiki,回想著葬禮上形形色色的音樂人對他說的話,他們都哭腫著雙眼,這樣說道

"爲了Hide桑,我們開追悼演唱會吧!"

"我們無論如何都想開個演唱會,請實現這個願望吧"

告別式之後,Yoshiki和將近400人的後輩引誘人們聚在涩谷的居酒屋裡一起喝酒,一邊喝酒一邊述說著對Hide的思念,席間,追到演唱會也成了最大的話題

失去了摯愛的友人同時也是令人尊敬的音樂人的悲傷,使得那些被以搖滾為名的靈魂連接在一起的友人們也無法平靜,同時也是爲了將對Hide無止盡的愛銘刻在心底,圍繞在他身邊的搖滾樂隊和音樂人想要站在同一個舞臺上,發自內心的來悼念他的離去,這樣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

"能夠啟動這個計畫的只有Yoshiki桑您了,請爲了‘Hide追悼演唱會’發出呼籲吧"

朋友以及後輩,還有相關

的工作人員和相熟的策劃人,甚至連媒體的人們都異口同聲的這樣說道,爲了從失去Hide的打擊中重新恢復過來,追到演唱會對任何人而言都是必不可缺的東西

Yoshiki自己也是,確實有著這樣的想法,實際上,也確實曾經向媒體說過"正在考慮為Hide召開追到演唱會"


在筑地本願寺看到那些被悲傷擊倒的總數多達5萬人的歌迷,從默默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呼喊聲的那一刻開始,Yoshiki就捫心自問"自己有沒有什麽事情是可以為他們做的呢?"

若是有什麽能夠治愈歌迷們受傷心靈的方法的話,那只有對Hide來說的意味著全部的,我們所共同創造的"音樂"了

因為太陽穴針刺般的疼痛而無法入眠,呼吸困難的幾乎要昏倒過去的自己,連喘息的時間也沒有,但是,只要是爲了Hide,爲了歌迷,爲了朋友,有自己能做的事情的話,只要有的話就一定想要實現

Yoshiki開始爲了Hide去世一周年祭的追到演唱會而各處奔走


同時,對Yoshiki來說還有一個不得不見的人,在筑地本願寺葬禮上再會的Taiji

92年1月5日至7日舉行的東京巨蛋3 Days之後,就不再是X貝斯手的他,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Taiji在離開X之後,雖然作為Loudness的貝斯手再度開始活動,但是一年後就退出了,之後,以他自己為中心,結成的名為D.T.R的樂隊,雖然與主流唱片公司簽訂了合約,活動再度開始,但最後,這個樂隊的活動也宣告停止

切斷了和熟悉的朋友的聯絡,一直行蹤不明的他,和音樂也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據說Taiji離婚之後,離開了家,只帶著吉他和一些隨身衣物過著流浪的生活,最初的時候,還在旅館和周租公寓中輾轉,等手邊的錢用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就開始住在了上野公園

這樣過了2年之後,好不容易得到了家人的幫助,借了公寓,但也沒辦法很快回歸到原來的生活中

沒有活著的實感,對於死的渴望卻越來越強烈,沉迷于酒精,與別人爭吵不斷

每天都在想像著自己的死亡,這樣的Taiji聽到了Hide的死訊

退出之後的6年中,Yoshiki和其他成員根本就無法得知他被孤獨和貧困所折磨著

相隔6年零4各月之後,再次見到Taiji的Yoshiki無法沉默著對他放任不管

在葬禮上,Yoshiki問他"還好嗎?" 他雖然回答"恩。"但是他在X活動時期的熱情、自尊心、以及仿佛什麽都敢挑戰的銳利眼神卻已經蕩然無存了

穿著明顯是借來的喪服,瘦的簡直和病人一樣,凹陷下去的雙眼、不穩的步伐使得31歲的Taiji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了10歲甚至20歲

最令人震驚的是,他的容貌完全變了,歪著下顎,前面的4顆牙齒全部斷了

原因是在

涩谷街頭和別人發生爭執,被人用方材毆打所致,下顎變形,沒有牙齒的男人和作為貝斯手能夠充分表現團隊感又時尚的Taiji怎麼都不能畫上等號

將Taiji從X中捨弃的毫無疑問正是身為隊長的Yoshiki,92年元旦凌晨5點,Yoshiki獨自一人把Taiji叫了出來,對他宣佈道:

"解雇!從今天開始你被解雇了"

情緒激動的Taiji對Yoshiki回以粗暴的話語,但Yoshiki的心卻始終很平靜,無論被說了什麽都不打算改變解雇Taiji的決定

與從加入X起就成為紛爭源頭的Taiji打交道,是Yoshiki的工作,Hide對於不斷反抗、批評他人的Taiji就曾經說過"不可原諒",與Taiji最為對立的就是Yoshiki,但是儘管如此,對於X來說Taiji的貝斯是必需的

Yoshiki解雇Taiji的理由,是因為Taiji輕易違背了和Yoshiki定下的誓約,對此Yoshiki無法置之不理

92年1月5日至7日東京巨蛋3 Days結束之後,退出的Taiji就再也沒有在成員們的面前出現過


在Hide葬禮上再次見到Taiji的Yoshiki,看著像老人般站不穩的Taiji感到非常震驚,果然,自己和Taiji之間不可能形同陌路,Taiji毋庸置疑是曾經處在同一個"戰場"上的戰友,想著退出X以後的Taiji的人生,Yoshiki的心變得沉重起來

或許是察覺到了Yoshiki的心情,2個人共同的朋友在葬禮後不久聯絡了Yoshiki

"Taiji桑似乎想見Yoshiki桑呢,我把他的電話號碼給你,如果方便的話,給他打個電話吧"

Yoshiki想到了已經面目全非的Taiji

枯瘦的身體

殘缺不全的牙齒

物理顫抖的雙手

Yoshiki沒有絲毫猶豫撥通了電話

"Taiji,我是Yoshiki,想要見個面,到我說的地方來"

Yoshiki无法坐视曾经作為X一員的他繼續這麼腐朽頹敗下去


幾天之後,Taiji出現在Hotel Okura的咖啡廳中,他看上去比參加Hide葬禮時更加的頹廢,脫下借來喪服之後的身體,比想像中更加瘦弱,Yoshiki把手邊準備好的信封遞給他,單刀直入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先用這個去把斷了的牙給補上"

信封裡裝著200萬,Taiji看了一眼信封,掩藏不住迷惑的神情,想到Taiji很可能會意氣用事而不接受這筆錢,Yoshiki繼續語氣強硬的說道:

"這可不是什麽同情,我對沒有牙齒的傢伙,連揍他的心情都沒有,加油啊,Taiji,我們好不容易因為Hide才見面的不是嗎?"

Yoshiki這麼說著,不容Taiji拒絕

"總之,先把牙治好吧,然後來參加Hide四十九日忌吧,還會再見的,保重"

Taiji沉默著收下了信封

率先起身離開的Yoshiki好幾次回頭看Taiji,不覺感慨時光的流逝


葬禮之後的幾天,Yoshiki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在行駛的汽車中,都會不時抬頭仰望天空或

是眺望窗外,連他自己都驚訝于自己還在尋找Hide的身影

如此痛苦的和Hide分別,明明是好幾個晚上都一直哭泣到天明,卻依舊沒辦法停止這樣的行為,每當有些許小小迷惑或是混亂的時候,Yoshiki都一定會去詢問Hide,一直以來,只要Yoshiki問了,Hide就一定會回答

但是,自從5月3日回國之後,就再也沒有和Hide說過話

偶爾,Hide的聲音會在耳畔響起,但是他已經不能再回答Yoshiki的問題了

不是生氣或是哀歎,只是宛若失去什麽東西之後,悵然若失的心情,Yoshiki對於一直抱著這種想法不放的自己感到焦躁不安,心灰意冷,同時,客觀來看,自己一直以來都被激流一般的時間所催促著,一旦停下來的話,可能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的安定下來

我究竟要怎麼做才好?

越是想要直面死亡的現實,對於Hide的思念就越是與日俱增,的確,葬禮那天,作為X的隊長,對歌迷和後輩呼吁說道"請接受Hide的死,守護著他吧"的正是自己

爲什麽要擺出一副自欺欺人的樣子呢

Yoshiki覺得自己的感情仿佛燙傷之後潰爛的皮膚那樣層層剝落,等注意到的時候,"啪"的一下,心就已經碎成兩半了

依舊在等待著無論如何等待也不會再聽到的Hide的回答的他,那個時候,還沒有真正意識到所謂的摯友去世的真正含義



Fade Out

98年5月下旬,暫時回到洛杉磯的Yoshiki沒有能夠立刻重新開始之前不得已中斷的錄音工作

Hide的葬禮結束之後仍舊恍惚的心,在洛杉磯明媚的陽光照耀下也依舊沒有恢復過來

10多歲起,失眠就一直困擾著Yoshiki,Hide去世之前平均睡眠時間也僅僅只有4小時左右,Hide的葬禮之後,更是發展到每天都無法入眠的地步,徹底消瘦的身體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也已經不記得要吃東西了

擔心他身體的staff和秘書做了食物,放在他面前勸他吃一點,他也只是點點頭,然後就把完全沒有碰過的食物給倒掉,勉強碰一下的也只有礦泉水了

Yoshiki放棄了健身的習慣,連staff例會都不舉行,在洛杉磯一起共事的美國staff都不禁啞然,私下竊竊私語的議論著何時才能看見他迷人的笑容,何時才能在一起看見他在錄音室一貫精悍的表情呢

即使在葬禮上流著眼淚也很堅強站在那裡的Yoshiki,回到洛杉磯后,卻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臉上看不到任何生氣


進入6月,春季完成了北野井子的在日本發售了,但其他的工作還是處於停工的狀態

在這樣下去不行,爲了讓自己振奮起來,Yoshiki謀天下定了決心坐在鋼琴面前,專心致志的開始在樂譜上作起曲來

爲了Hi得再不開始做什麽的話,再不像以前那樣

作曲的話

鋪著白色地毯的客廳中央放置著三角鋼琴,面對著它的時間說不得能使心情得以平靜,爲了Hide而作曲的同時,或許也能夠很好的梳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事與願違,仿佛呼應著鋼琴聲一般,淚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將零散寫成的旋律連接在一起,流著淚記錄在譜面上,對於Hide無盡的思念滿意而出,無法停止

Yoshiki在譜面的空白處寫下了對他思念的話語

感情的跌宕起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猶如洪水般湧了出來,淹沒了一切,內心深處燃燒著的、對於快樂時光的回憶漸漸消退,唯有生與死的鴻溝在他眼前不斷的擴張開來,每當窺視著那黑暗的深淵時就仿佛全身被荊棘所刺般的疼痛,仿佛羅馬帝國時代的殉教者Sebastianus那樣,Yoshiki一邊忍受著痛苦,一邊繼續進行著作曲

在鋼琴前坐了快有一周的時候,曲子完成了

連坐在椅子上都覺得辛苦,被如此的倦怠感所折磨著的同時,恍惚間看著名為的曲子的譜面這樣想到

借由把對於Hide的感情化作樂曲,留存於形式的做法,哪怕只有一點,也必須讓自己考慮著向前邁進

那個時候,他的腦中響起了編曲后的樂曲,離開鋼琴邊的Yoshiki行動異常迅速,幾天之後,工程師和音樂人被召集在錄音室集合,開始展開demo的錄音工作

日文版的歌曲邀請了偶爾從東京來洛杉磯拜訪Yoshiki的某個樂隊的主唱來演唱

進入錄音室,開始錄音之後的數分鐘,Yoshiki的臉色變了,他驚訝于自己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落下來,打濕了琴鍵,頓時感到狼狽不堪,由於不斷滴落的眼淚,好幾次演奏不得不被迫中斷

使得Yoshiki感到愕然的理由還有一個

能唱這首為Hide而作的曲子的人果然只有Toshi,因為這毫無疑問就是X的曲子

確信這點之後,他在錄音室昏暗的照明下試圖尋找著再也不會回來的Hide以及已經離開X的Toshi的身影,覺得荒謬的同時,從內心深處也爲了X再也不會在一起錄音了而感到悲傷後悔,Yoshiki放任自己追逐著幻影的自己

Toshi退隊,X解散,然後,Hide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仿佛在攀登著沒有出口的螺旋階梯般,心被堵住了,他能做的只有任眼淚流淌而已

在錄音室聚集的staff看到這樣的他,都無比困惑,以往在錄音的時候他的威嚴與統率力都跑到哪裡去了呢?平時仿佛弦樂對指揮般高雅,偶爾擺擺架子的他現在卻駝著背,帶著令人心痛的疲憊感,異樣的氣氛中,Yoshiki還是繼續著的錄音

所有的工作都結束之後,Yoshiki獨自一人聽了那首敘事曲

那是一個失去摯友,却只能活在悲歎中的男人的嘶喊





歩き疲れた 夜にたたずむ
流れる涙を记忆に重ねて

出会いの数だけ 别れはあるけど
限りない时が続くと信じてた

伤つけ合った言叶さえ 今は抱きしめ
振り返るだけ I feel alone

How should I love you
How could I feel you
Without you
数え切れない思い出が时间を
埋めつくす

同じ时代に生まれて出会った
それぞれの爱を 确かめるために

I still remember 答えのない明日に
梦を求めていた日々を

限りなく広がる空に もう一度
生まれた意味
今を生きる意味を
问い挂けた

生きてることが 时には辛くて
素直になれない 自分を演じてた

贵方を爱して 贵方に伤ついて
爱と言う言叶の 深さに気付いた

Do you remember 初めて出会った日の事
同じ梦を见た时を

限りなく広がる空に もう一度
生まれた意味
今を生きる意味を
问い挂けて

How should I love you
How could I feel you
without you
终りのない爱の咏を今贵方に

Even though I can't see you anymore
your memory will still in my heart
Forever
As well as love does
So I won't say...good bye

反復聽著demo tape的Yoshiki一直看著自己的指尖,為哀悼Hide之死而作曲并彈奏的這首曲子,實際上是承認了自己的絕望之後誕生的產物

輕拂著高大棕櫚樹葉的舒暢的風吹進客廳,即使坐在沙發里,即使身處擺滿完備的最新器材的錄音室中,他仍舊覺得像被埋入地底深處般的孤獨,呼吸困難,然後,一種責備自己被Hide拋棄而獨自活下來的想法蠢蠢欲動,不禁讓他不寒而慄

不行,做不到,已經再也無法一個人走下去了

在嘴邊囁嚅著破碎的話語

死的不應該是Hide,是自己才對

Yoshiki被封印的記憶清晰的復蘇了

那是佳树10歲的時候

從學校回到家,家裡最深處的房間里,父親蓋著被子誰在那裡,不知道什麽原因,臉上蓋著白布,低著頭哭泣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並排坐在父親的枕邊

因這異樣的情形而臉色僵硬的佳树,沉默著,圍在被子旁的親戚們對一動不動的佳树这样说道:

"你爸爸呢,今天病了,所以睡着了"

但是,佳树什么都明白,父亲不是睡着什么的,是已经死了

"为什么要说谎!爸爸为什么死了!"

足以引起痉挛般的哭泣叫喊着的佳树,抱着不动的父亲像发了疯一样哭了起来,被勉强带离父亲身边的佳树虽然被送到了亲戚家,但依旧无法停止哽咽

即使在父亲的葬礼结束后,回到日常生活中时,身体也仿佛被又暗又重的岩浆所覆盖似的,连自由的移动身体,大声说话都无法正常的做到

消失不见的最喜欢的

父亲,比谁都要疼爱体弱的自己的父亲,不会再出现一个像喜欢父亲那样喜欢的大人了

父亲还只有34岁,对于独自一人就这么去世了的父亲的爱以及愤怒在心中交汇

不知不觉中,开始认识到所谓生与死不过只是一线之隔

我无论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

在少年的内心,冷静而透彻的觉悟萌芽了

自己和父亲的身影重合起来,恍惚间想象着自己横躺在那里的样子,那是现实中无法向死亡世界传递的悲伤和思慕

不久长大之后,Yoshiki与音乐和友人们的相遇,使得Yoshiki的向死之心渐渐有了一丝对生的渴望,但对于死亡的憧憬并没有消失,只是认识到玩摇滚是燃烧生命的唯一方法

打着鼓的时候,弹着琴的时候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一味飞奔就好了,但是,理应携手的挚友,却在33岁忽然消失不见了

或许真的是事故,但是,为什么就一个人这样去了呢?

不想虚度光阴,一直斗志高昂的度过每一天的那个"实干家"Hide,他总是鼓舞我,即使这样,最后却什么也没留下,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这么去了

即使身处录音室也不能掩藏Hide不在的寂寞,悲伤重重袭来,双膝微颤,晕眩不已

要是我没有邀请Hide到X的话,Hide的命运就应该会迥然不同的吧?恩,肯定是完全不同的,要是没有遇见我的话,Hide现在一定还活着

死的如果不是Hide,而是我就好了

面对Hide的离去唯有不断责备自己的Yoshiki,体内在10岁时受到的冲击完全被唤醒了,同时,越发难以抑制想要逃离与Hide相遇的音乐、想要从舞台上消失的想法

98年6月19日,三浦半岛乌云密布

为了Hide的四十九日法事回国的Yoshiki,和Hide的亲人、Pata、Heath以及Toshi一起赶往三浦陵园,陵园位于能够俯瞰美丽三浦海岸的缓坡上,安放骨灰之前,在佛堂举行了法事

过了30分钟,队伍从佛堂出发前往松本家的墓地,Hide的双亲将遗骨和排位抱在胸前,Yoshiki和队员们跟在后面,持续不断下着的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任丧服被雨水淋湿,谁也没有在意,在墓碑前再次开始诵经时,人们打着伞站在墓碑前,一动不动

Yoshiki对着在墓碑前放着的Hide的遗像说道"做了新曲哦",遗像是在筑地本愿寺时的缩小版本,在朦胧言语中,他红色的头发显得越发鲜艳,看着Hide清秀的面庞,Yoshiki小声的对他说道,

"對不起,Hide,Hide或許會生氣也說不定,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一個人走下去了"

堅強的站在墓碑前合十雙手的Yoshiki,接著是Pata和Heath,Toshi則是和隊員們隔開一定距離,緊閉著雙唇沉默著雙手合十,在陵園里時,Toshi和Yoshiki的眼神至始至終都沒

有交匯過


在法事開始之前就開始聚集在陵園周圍的歌迷們,安靜的注視著安放骨灰的情形,然後,過了下午1點的時候,歌迷們開始在Hide的墓前獻花了,大約100人左右的歌迷,用手帕擦拭著眼淚,一直站著呼喊著他的名字

那天夜裡,Hide父親主辦的Hide的追思會在京急觀音崎港灣舉行,Hide Solo時期支持他的隊友,X的隊員,在地下時期的朋友以及樂隊的後輩們集結在一起述說著失去Hide之後的失落

席間談論最多的,仍然是Hide的追到演唱會

"周年祭的時候請一定實現它吧"

每當被熟人這樣說的時候,Yoshiki總是用毫無起伏的聲音回答道

"是啊..."

Yoshiki那裡收到了了著名藝術家、過去樂隊的朋友、憧憬著X和Hide的年輕音樂人"要求參加追到演出會"的聯繫

爲了準備Hide的演唱會...

當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聚集演出者,確保場地,製作舞臺,宣傳通知,盛大的演唱會必須安全順利的舉行,資金調度的方法,日程調節,還有收益的分配必須事前決定好,到底需要多少人力啊?

對於這乍舌的工作量已經有著覺悟,但也並非想像中的那麼花費時間,只是Yoshiki下定決心爲了不玷污Hide之名,必須要完美的籌畫


追思會結束之後,Yoshiki對朋友以及後輩們發出了號召

"等回到東京之後,再一起喝酒吧"

Hide在橫須賀永眠的那天,Yoshiki的心仿佛結成堅冰似的,徹底失去了溫度,但是,又不想就這樣和憔悴的朋友們告別,在歸途的橫濱橫須賀公路上,Yoshiki乘坐的汽車後跟隨著幾十輛汽車

轉移到東京市內某所之後,他們一直喝酒到天亮,仿佛爲了甩開Hide不在後的鬱悶之情,彼此都在很努力的調節氣氛

一個勁的想著立刻就把作為音樂人的自己給抹殺掉的Yoshiki,因為感受到了樂隊的朋友們對Hide以及搖滾的熱愛之情,所以振奮自己,對自己說,果然唯有這個演唱會必須完成它

Yoshiki在四十九日法事之後仍短暫的都留在日本,連續幾天,都在和朋友和同事會面,進行數小時關於Hide追到演唱會的會議

回到東京,遠離了在洛杉磯單一接觸音樂生活的他,被繁瑣的雜事所糾纏,但內心深仇某個地方卻覺得很坦然,這是十分異常的,若是平時的Yoshiki的話,應該會避開持續不斷的在東京的會議,趕回洛杉磯,將自己關在錄音室裡才對

但是,完成了為Hide而作的曲子錄製的Yoshiki,"X時代的熱情已經消失殆盡了,這樣的自己不應該再次站在舞臺上了",喪失了全身的力量

由於Hide的死給Yoshiki帶來了可謂致命傷般的傷痕,背負著這樣傷痕的他,身心都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恢復

不久,更

令人悲傷的是,圍繞著Hide之死,各種謠言流傳開來,Yoshiki覺得這是大家過於悲傷的原因吧,失去Hide的悲痛變成了兇器,傷人的話語破口而出

抑制住憤怒情緒的Yoshiki,只能沉默著注視著因失去Hide而紛亂的人際關係,發展到最後仍舊只能責怪自己,導致著混亂局面的正是自己,喜歡打破擋在面前的壁壘,喜歡在日本搖滾界捲起狂潮,這樣的自己所擁有的旁若無人的能量,或許將某些東西給扭曲了

Yoshiki失去了能相信的人,能相信的約定,那能使自己心靈得到休憩的場所,已經不存在了

失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變得嚴重,每晚被像哮喘發作似的急促的呼吸折磨著,和父親去世的那個夜晚一樣,呼吸困難

自己從何而來又將去向何方,就這樣活下去嗎,還是,何時迎來安然的沉睡呢

這麼想著,意識漸漸模糊,事業逐漸朦朧

組建X,作曲,還有打鼓,彈琴,自己判斷抉擇同時也親手掌握,即使如此,現在卻窮途末路,轉身看去自己已是一人被棄置在荒野之上了

只能很害怕的想著,若不是自己誰也不會被捲進來,若不是自己誰的命運都不會被改變

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了,到目前為止相同的生活

連責備自己都已經疲勞的Yoshiki想著,將作為X隊長的自己和站在舞臺上藝術家的自己都抹殺掉,從舞台前隱去

"fade out"

不僅是工作,Yoshiki甚至想要從人生中逃離出去,眼淚泫然而下

"為什麼會這樣,爲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清楚知道能回答的人已經不再了,卻還是不禁出聲詢問

"是我的錯,一定,會變成這樣都是我造成的"

Yoshiki爲了逃避這難以忍受的悲痛,一下子追溯著時光,跑回過往的世界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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