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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重复中看祥林嫂的悲剧命运

从重复中看祥林嫂的悲剧命运

【摘要】语句的重复是一种有效的语言表达手段,《祝福》中的每一次重复都意味深长,耐人寻味。描写祥林嫂的语句有多处重复,有悲剧发生的时间重复、服饰重复、语言重复、神情重复、变化重复;其他人对祥林嫂的态度有重复皱眉、重复呵斥、重复称呼。从重复中我们看到祥林嫂必然的悲剧命运。

【关键词】重复祥林嫂悲剧命运

语句的重复是一种有效的语言表达手段,人们常常可以通过分析这种语言手段去认识文本的意义。重复,一般说来,是指文本中某些东西不止一次地反复呈现,《祝福》中有多处重复,有时完全重复,有时约略相似但又有变化。每一次重复都意味深长,耐人寻味。细心揣摩,潜心品味这些语句,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精巧的艺术构思,精湛的语言运用。

从描写祥林嫂的语句中,我们发现有多处重复,如:悲剧发生的时间重复、服饰重复、语言重复、神情重复、变化重复。

悲剧发生的时间重复

祥林嫂是春天没了第一个丈夫的,又是在春天被迫改嫁,且在春天失去了儿子,最后在家家户户喜迎新春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死了。春天是充满生机和希望的,但春天对于祥林嫂来说简直就是灾难:不是带给祥林嫂疯狂的人格侮辱,就是让祥林嫂心灵备受摧残。春天不能带给祥林嫂任何温暖和希望,它是不属于祥林嫂的,作者让祥林嫂的悲剧都发生在春天,不是纯粹巧合而是别具匠心,在冷漠黑暗的封建专制社会里,祥林嫂的一生注定是是没有春天的一生,是无比悲惨的一生。悲剧发生的时间有意重复,暗示祥林嫂的悲剧命运。

服饰重复

祥林嫂两次到鲁镇,都是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可以看出祥林嫂的经济的窘迫、生活的艰难。第一次头上扎着白头绳表明她的寡妇身份,表明她是死去祥林的妻子,这一定位十分重要。第二次依然“头上扎着白头绳”,这就表明了她的再嫁再寡的身份。在鲁镇那样一个深受封建礼教和迷信影响的环境中,寡妇已经被人看作不祥之物,再嫁就是败坏风俗,更何况是再嫁再寡。再嫁是祥林嫂一辈子都无法洗刷的耻辱,是祥林嫂悲剧的根源,而祥林嫂两次头上都扎着白头绳,注定了她的一生将在鲁镇人的歧视与冷眼中生存。这种重复,揭示了祥林嫂这个人物的悲剧根源。

语言重复

“我真傻,真的……”这句话在作品中多次出现,开始是向人诉说,后来又像是自言自语。祥林嫂在经受再寡丧子的精神打击之后,她变得恍恍惚惚、木讷痴呆,以至于在极度的悲伤、悔恨和自责之中不能自拔。没有希望,没有寄托的祥林嫂,只是沉湎于过去那难以忘怀的痛楚之中,满脑子就这一件事。“我真傻,真的……”这一语言不分时间、场所的反复出现,有如精神病人的话语,作者运用重复的方法,充分再现一个母亲失去爱子的深深痛苦和强烈自责。

祥林嫂反复地向别人诉说,是她心理上主动向外寻找宣泄和依靠的表现,她希望得到别人的同情,以求得心灵的安慰和精神上的解脱。但第三次祥林嫂刚开了个头,就被人打断,鲁镇上的人们仅把祥林嫂深入骨髓的痛苦体验当作茶余饭后消遣的故事,无聊生活中的调剂品,给予她的仅是鄙薄和厌弃。她不仅没有得到安慰和解脱,反而加深了悲哀和创伤。“我真傻,真的……”这个句子的重复,淋漓尽致地表现出鲁镇人情的冷漠,从而揭示出祥林嫂的悲惨命运。

神情重复

文中69节写道:“祥林嫂比初来的时候神气舒畅些,不待指引,自己驯熟的安放了铺盖。”祥林嫂第二次来鲁镇,在四婶勉强默应之后,她便有了寄居之所,有了安身之处,舒畅之情,油然而生。但这短暂的舒畅很快消失在鲁镇人的鄙薄与厌弃中。106节又写道:“不到一顿饭时候,她便回来,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祥林嫂认为,捐了门槛死后就不会被劈成两半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生活中有了希望让她神情很舒畅。可这次神情舒畅的时间更加短暂,随着四婶的一声“断喝”消失地无影无踪。神情舒畅,是祥林嫂悲苦一生的些微亮色,舒畅中,我们看到祥林嫂悲苦命运中的丝丝希望;舒畅中,我们感受到祥林嫂异于常人的悲苦心酸。“舒畅”的不断重复,反衬出祥林嫂无比悲苦的命运。

变化重复

文中两次写到祥林嫂长胖,第一次是在鲁四老爷家做工的时候,第二次是卖给贺老六之后。第一次是这样写的:“……到年底,扫尘,洗地,杀鸡,宰鹅,彻夜的煮福礼,全是一个担当,竟没有添短工。然而她反满足,口角边渐渐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第二次,仅是借卫老婆子的嘴一带而过,说是有人到贺老六家,看见祥林嫂娘儿俩,“母亲也胖,儿子也胖。”作者重复写祥林嫂的长胖,意蕴深厚,耐人咀嚼。祥林嫂在鲁家做工辛劳如牛马,而食物又“不论”,竟然能长胖,可见她过去生活是多么悲惨;祥林嫂被强行捆绑,卖进人们不愿意去的深山老林,她依然长得白胖,可想象她过去经历的是怎样一种地狱般的生活。白胖的重复,有深刻的悲剧意蕴,祥林嫂是多么容易满足,她对生活无所要求,只希望做一个供人役使的奴隶,只希望凭着自己的辛勤劳作活着。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封建礼教也没有放过她。她的白胖仅仅是昙花一现,很快就被封建礼教折磨成了“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的“木刻”人。“白胖”的重复是用短暂的幸福来反衬更加悲苦的命运。作者用语看似闲笔,实则颇有深意。

文中写其他人对祥林嫂的态度,也用了重复的艺术手法。

鲁四老爷的重复皱眉

鲁四老爷的三次皱眉:第一次皱眉是在祥林嫂初到鲁镇时,鲁四老爷听说她是寡妇,认为祥林嫂克夫命硬。第二次皱眉是在怀疑祥林嫂大概是逃出来的时候,认为她不听公婆之命,私自出逃就是不守妇道,足见他顽固地维护封建礼教。第三次是祥林嫂再度丧夫回到鲁镇时,她在鲁四爷的眼中已是不洁之人,由于先前的勤快使他没有明确地反对,但却剥夺了祥林嫂参与祭祀活动的权利。三次“皱了皱眉”,鲁四老爷对祥林嫂的厌恶、偏见、忌讳一次比一次深。鲁四老爷是封建礼教的卫道者、鲁镇思想的统治者,正是他对祥林嫂的态度,才有了四婶不让祥林嫂碰祭品的大声呵斥,才导致鲁镇人对祥林嫂的冷眼歧视。鲁四老爷的“皱了皱眉”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们不读不佩服鲁迅先生深厚的语言功力。

四婶的重复呵斥

在鲁四老爷思想的统治下,在祭祀的时候,四婶对祥林嫂严加看管,决不让她沾到祭品。四婶前两次不让祥林嫂祭祀,先呼名后阻止,使用的是委婉地劝说语气,即“祥林嫂,你放着罢!”这两次重复体现出四婶的慌张,唯恐不洁的祥林嫂动了祭品,神灵怪罪。第三次祥林嫂自以为捐了门槛已赎了罪,自己不再是伤风败俗的灾星了,因而坦然地大胆地去拿祭祀用品,估计四婶已经厌烦了祥林嫂的屡教不改,又气又急,生怕阻止不及而先阻后呼,语气明显不客气了。这一声呵斥使捐了门槛之后,“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的祥林嫂精神彻底崩溃了。重复中语序发生了变化,前后对比,反复强调四婶对祥林嫂的忌讳、鄙视、厌恶之情,四婶的一句呵斥,就是给祥林嫂判了死刑:“你永远不可能洗刷罪孽,

永远不会再回到我们这里来,我们永远不可能接纳你!”因此祥林嫂”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只是失神地站着”,眼睛在一夜间便“窈陷”下去。她对一切彻底绝望了,生路艰难,死也有劫,生死无路,悲惨至极,“你放着罢”的重复出现,是祥林嫂的直接杀手。

大家的重复称呼

“大家都叫她祥林嫂”,是因为旧礼教讲“三从四德”,女人出嫁要从夫,从夫的一个外在标志就是女人须随夫姓、从夫名,她们连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名字也不配有。在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里,妇女只不过是男性的附属品,因而处在最下层的妇女也就被剥夺了代表人格独立和尊严的姓名了。祥林嫂这个称呼就是妇女地位低下的标志。“大家仍然叫她祥林嫂”,独立成段,具有提醒意义,能够引人关注和思考。说明祥林嫂这一生只能永远属于祥林,尽管她后来改嫁给贺老六,但鲁镇的人们不认可这桩有违于“从一而终”道德观念的婚姻。“大家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调和先前很不同;也还和她讲话,但笑容却冷冷的了。”可见祥林嫂的再嫁被鲁镇人所鄙视,这是她一生永远也洗刷不掉的耻辱,花钱捐门槛是徒劳的。这个称呼的不断重复,表明了“祥林嫂”是一个永远的称呼,在鲁镇那样的环境中,她注定要遭人鄙薄和厌弃。

鲁迅先生把重复这一艺术手法巧妙地大量地运用到《祝福》中,从对祥林嫂重复的描写中,我们看到封建礼教一步步吞噬这个善良又不幸的劳动妇女,从其他人对祥林嫂重复的态度中,我们看到祥林嫂必然的悲剧命运。重复的语句是作者匠心独运的结果,有着深邃的意蕴。

【参考文献】:

【1】李朝华.说祥林嫂的“说”.中等职业教育[J].2010年第32期45—46页【2】王涛.简析《祝福》中祥林嫂形象的刻画.语文天地[J].2009年第7期36—37页

【3】付延平.谈《祝福》的重复艺术.山东教育[J].2005年第Z5期56—57页【4】蔡银.祥林嫂之死的双重内因探析.现代语文[J]. 2009年第7期59—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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