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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主义的先锋

浅谈阿什贝利诗歌——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先锋摘要: 作为美国最具代表性的后现代主义诗人,约翰·阿什贝利的诗歌作品对美国文学产生了重大影响。近来,不少学者和批评家纷纷对其作品深入的研究,发表自己的评论, 认为他在诗歌创作中抽象的表现技巧和深刻的意义内涵, 对后现代主义的文学创作发挥着强烈的时代先锋作用。本文从创作来源、创作理念和主要特征来探讨他的诗歌作品。并以《在北方农场》为例,浅谈其文学作品在后现代主义文学创作中发挥的先锋性。

关键词: 诗歌; 后现代主义; 先锋

一、引言

约翰?阿什贝利( John Ashbery, 1927- ) 是美国后现代主义的先锋诗人。到目前为止, 他已出版二十多部诗集, 并被广泛地收录在《诺顿美国文学选集》、《诺顿感美国现代诗集》和其他一些重要的文学选集里。1976年,他因新诗集《凸透镜中的自画像》(Self- Portrait in a Convex Mirror) 获得美国三项最重要的文学奖项: 普利策诗歌奖、国家图书奖和全美图书评论奖。作为纽约派的领袖之一,阿什贝利是继艾略特和斯蒂文森之后美国最具影响的诗人。在早期诗歌作品中,阿什贝利不断进行语言创新,反映了他在后现代主义文学中的先锋精神。阿什贝利继承了超现实主义的创新精神,并发扬了先锋主义的反权威精神,以及其诗歌作品符合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创作意识形态,因而评论家们称他为后现代主义的新先锋。

二、诗歌的创作来源

首先受法国抽象派艺术的影响, 阿什贝利逐渐地在诗歌文学上进行大胆实验。他承认, 抽象派艺术只是激发了他的创新意识,但并未提供一条实际的诗歌创作之路。作为一个开拓者, 他大胆探索前人未走过的路。其次他铭记纽约绘画作品和法国超现实主义作品, 进行了语言上的尝试。当然, 像同时代的其他美国诗人一样, 他也深受各种外国文化的影响, 如英国传统文化、中国传统文化和日本古代文化等。然而,最主要的影响来自于美国本土文化和法国的先锋主义艺术。在他旅居巴黎期间, 有机会接触到后现代主义的艺术家、理论家并受其影响。这种影响后来明显地反映在他新颖的诗歌创作中。他的诗歌对美国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主要是写作手法上的创新,不仅表现在语言创作的技巧, 而且也表现在文学的新视角, 因而发挥着强烈的时代先锋作用。

三、后现代主义的创作理念

阿什贝利曾旅居法国十年,在此期间,他接触了法国哲学家雅克·德里达( Jacques

Derrida) 和米歇尔·福柯(Michel Foucault) ,他们都十分认可后现代主义的艺术创作思想。其中,雅克·德里达认为,自我中心主义是以往现代主义文学作品的思想, 而传统的创作标准,压制了个性并排斥异类, 因而他认为文学写作不必拘泥于一定的规则。他从索绪尔语言学的能指滑动这一内在逻辑中引出了一个他所谓的分延(difference)的概念,认为符号并非是能指与所指的紧密结合,符号不能在字面上代表其所意指的东西,会产生出在场(presence) 的所指: 一个关于某种东西的符号势必意味着那种东西的不在场( 而只是推迟所指的东西)。这种分延其实加深了符号意义的不确定性本质。[ 1]基于这种概念,他认为无规则性应体现在写作行为中, 确切地说,写作就是留下踪迹(trace)。(方生. 后结构主义文论.2001)他还认为,写作的主体无法自身在场, 没有他者的参与, 写作的主体是不存在的,只有通过自身外在性的他者才能辨认出主体的踪迹。他者的参与是必不可少的, 但也无法确定的,无论在场还是不在场, 他者是一定存在的任何文本中都含有他者的踪迹, 无法确定的他者的参与总是预示着无法确知的外在性空间的开拓, 生产出各种各样的主体构设的方式和文本读解的方式。于是, 互为外在性存在的作者、文本和读者都处在不停的运动状态之中。[2] 此外,阿什贝利的诗歌创作理念深受法国哲学家福柯的后结构主义哲学思想的启迪。福柯在《出位的思想》中写道:一个比哲学还要广的传统告诉我们: 思之所思把们引入最深刻的内在性。言之所言通过文学,言之主体消失的地方出位并不仅指不在其位, 而是既在其位又不在其位,即是又不是,说不是又还是的一种状态, 是一种身在其位的越位( transgression)、移置( displacement)与转化( transformation)。[ 3] 作为一种出位的思想, 后现代主义文创作, 就是以持续不断地跳出、游移、突破、否定、毁坏、解构为其思想的基本特征的, 强调多样性、否定性、非中心性、弥散性、反正统性、不确定性、非连续性和多元性。不少后现代哲学家和文学批评家还极力倡导语言游戏的理念。维特根思坦(Wittergenstain)从哲学的角度论述说,世界上不存在超然于一切的真理,所有的真理只是语言的现象而已,认为一切只存在于语言活动之中。后现代主义推崇语言游戏的这一文学创作理念。他们视一切为游戏, 认为以追求真理为己任的科学和哲学不过是真理的游戏。其要旨就在于用游戏代替一切追求绝对真理的活动, 用游戏的规则取代普遍必然的绝对真理。后现代主义认为,真理来自语言, 而非现实。语言不仅仅是指向,表明或反映自身以外的事物,实际上就是事物本身的表述; 而且认为语言不是透明的,而是错综复杂晦涩难解的, 只能提供通向真理的间接路径, 往往不能抵达真理,反而把真理引向歧途。语言是不稳定的,总是根据说话者的情绪的变动而变动, 由于每一种说法都不可能是明晰而准确的, 而是模棱两可含混不清的。语言总是不能恰到好处地表达出说话者所要表达的意义。因此,真理终究是只能是语言的游戏。[4]

四、作品的主要特征

伊哈布·哈桑(Ihab Hassan)把后现代主义的特征如此定义: 达达派所倡导的分离的开放形式和玩世不恭的写作。它趋向一种多元开放、玩世不恭、暂定、离散、不确定性的形式, 一种反讽和片断的话语, 一种匮乏和破碎的苍白意识形态,一种分解的渴求和对复杂的、无声胜有声的创新。[5]概括来说,阿什贝利早期的诗歌作品明显地反映了文字的游戏,本质上就是语言实验。这种语言尝试正是后现代主义作家极力倡导的。在某种程度上, 语言创作的游戏性成了后现代主义文学的标志。阿什贝利于1985年写下了自己的巅峰之作——《在北方农场》(At North Farm)。现在我们将以这首诗为例,探讨应该如何理解阿什贝利的写作特征:

某个地方有某个人正心急火燎地向你赶来,

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昼夜兼程,

踏过暴风雪和沙漠的炽热,趟过急流,穿过狭窄的山口。

但他能不能知道去哪儿找你,

见面时认出你,

并给你他带来的东西?

这里几乎什么也不生长,

谷仓里却粮食爆满,

一袋袋直堆上房梁。

溪流里淌着甜美的水,鱼儿肥硕;

鸟儿遮天蔽日。我们在夜里

摆出牛奶美味,

带着复杂的感情,偶尔想想他,

总是偶尔想想他,这够了吗?

———阿什贝利:《在北方农场》,胡志国译

这首诗看起来很简单,句式规范,通俗易懂,但细细品来,就会发现不妥之处。比如:为什么给你带来东西的人无法辨认出你,却要匆忙上路?为什么这里什么也不生长,却能“粮食饱满”、“鱼儿肥硕”?既然想念一个人,为什么把“偶尔”和“总是”连在一块儿,让我们不禁疑惑到底是经常想他还是不经常想他?一番质疑之后,我们得出一个结论:这首诗逻辑非常混乱。各个诗行是孤立的,句子成分之间互相冲突,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一条统

一的线索,更不是一个语义连贯的整体。的确,就平常的阅读标准而言,任何一个文学作品,无论是诗还是小说或其他,都应当言之有物且前后一致。这种观念的实质,就是认为言语是对自然的模仿,言语和世界存在着一种对应关系。不同言语之间的关系,如支配关系、判断关系、因果关系、承转关系等,都能在客观世界中找到完全的对应。言语和世界的关系,是符号的能指和所指的关系。[6]简言之,言语和世界是符合一致的。很明显,阿什贝利的这首诗是不符合这一观念的。但如果我们因此而拒绝阅读下去,那么,我们就和阿什贝利的思想擦肩而过了。事实上,阿什贝利诗歌写作的目的之一,正是要挑战这种所谓正统的阅读观念和写作观念。就《在北方农场》而言,前面列举的种种矛盾的情景和思想,可能出现三种情况:上帝、头脑想象、语言游戏。第一种可以排除,因为上下文没有一点点宗教暗示。剩下的两种,就是阿什贝利要认可的了。众所周知,语言或想象是无所不能的。在语言和想象中,任何事情都可以发生,无论是否合乎逻辑,是否具有现实合理性,是否超出人的能力。我们汉语中有一首打油诗:“一个黄昏的早晨,一个年轻的老人,拿着一把锋利的钝刀,杀死了一个死去的活人。”诗中时间、人物、事件一应俱全,非常完整地叙述了一个故事,这故事在现实中不可能发生,在语言中却发生了。由此,我们看到了一个对立:无所不能的语言和必须遵循一定逻辑规则的现实世界的对立。语言和现实,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我们不能强求在语言世界里发生的东西也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在现实世界中是否具有可能性不是判定语言文本是否有意义的依据。与那首打油诗一样,阿什贝利的《在北方农场》,句子结构完整,语序正常,诗人似乎在正儿八经地讲述一件事,然而,听了半天,却没有听出个名堂来————原来,他的话里根本没有含义。他所说的,只会发生在语言或想象中,完全不具有现实可能性。他的诗,只具有语言文本的意义(俞毅成. 约翰·阿什贝利的诗歌, 2011)。

诗人在讲述着,却没有讲述什么东西,所讨论的内容不再指向客观世界,而只停留在能指的层面。诗歌于是成为能指的滑动,从一个能指导向另一个能指。写作成为了一种擦拭,后面的写作否定了前面的意义,丧失了深度。阿什贝利在他的另一首诗《诗歌是什么》中明白地表达了他的写作观:“诗歌是什么?世纪的城堡,有着络绎不绝的来自名古屋的童子军?是雪吗?我们想让它下就下的那种雪?”都不是。诗歌只是浮在纸上的墨团,只是你一张口就消失了的一团空气。这种写作是后现代写作的典型形态,只“思想不复存在,有文字写满纸张”。面对这样的诗,读者的注意力不得不从诗歌表达的意义转移到表意行为本身上来。用这种方式,阿什贝利成功地引导着读者反思传统的语言观念,让人认识到语言和现实之间的距离,认识到过去的诗歌,以及一切文学作品,其实只是在制造着一个个幻觉。诗人在写作,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写,这是无可置疑地对“写”的功能的嘲讽。

无论是对语言表达功能的质疑,还是多种对立声音在个人想象中的同时呈现,都源于阿什贝利对确定不变的世界的否定。人类一直在寻找一个“绝对真理”,试图以此为基点进行演绎,推导出关于世界的完整体系。从基督教的上帝到柏拉图的理念,从到笛卡尔的我思到黑格尔的绝对理念,这种努力从未停止过。阿什贝利对这种努力是很悲观的,他自问自答道:“有什么中心存在吗?抛落在地上的果园,城里的森林,乡下的种植园,膝盖一样高的山?地名是中心吗?俄尔姆林,阿德科克角,斯多里博农场?”“中心”像是一封从未到达的信件,我们除了承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之外,就只能等待。他呼喊着非理性口号,以自己擅长的方式对传统发动攻击,不断的解构着这个世界。

五、结语

先锋性是阿什贝利的诗歌作品对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作为最重要的后现代诗人, 他的诗歌机智幽默,抽象深邃。马歇尔·莫克路汉(Marshall Mcluhan) 认为, 阿什贝利通过晦涩难懂和玩世不恭的语言, 使其作品极其学术价值, 从而深刻地反映了后现代主义的时代精神。他深藏不露的嘲讽、世俗式的语言游戏以及绘画手法式的谴词造句,使其诗歌具有一种形而上学的意义内涵。因此, 我们说, 无论从内容和形式上,他的确开创了美国后现代主义的文学创作之路。

参考文献:

[ 1]杨仁敬. 美国后现代派小说论[M] . 青岛: 青岛出版社, 2003.

[ 2]方生. 后结构主义文论[M] . 济南: 山东教育出版社, 2001.

[ 3]Michel Foucault. La Pensee du dehors, Montpellier[M] .Fat a Morgan, 1986. [ 4]罗朗. 后现代主义先锋诗人约翰阿什贝利的早期诗歌研究[M] . 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8.

[5]俞毅成. 约翰·阿什贝利的诗歌, 2011

[6]胡志国. 混乱的意义,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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