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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历史上的两个户牖乡续说陈平故里

从历史上的两个户牖乡续说陈平故里
从历史上的两个户牖乡续说陈平故里

从历史上的两个户牖乡续说xx故里

一、xx碑里的东昏户牖乡

今天的兰考县两汉时期属于东昏县,许多史料都能证明,如《汉书?地理志》、《后汉书?郡国志》等,无需一一列举。而且,蔡邕在给东昏县库上里社书写的《陈留东昏库上里社铭》文中,也确有如下的文字:

“惟斯库里,古阳武之户牖乡……汉兴,陈平由此社宰,遂佐高帝,克定天下,为右丞相,封曲逆侯。”

蔡邕不但是参与东观校书并为熹平石经书丹的大学者,而且还是陈留人。他本人的故里距东昏县也不过几十里的远近。通常情况下撰写该碑文,要么是因感而发,见到或想到了陈平的什么遗迹,比如陈平祠之类;要么是受当地官员或陈氏后人托请。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吧,都只能表明,蔡邕的陈平故里“东昏户牖乡说”,是既无必要也没有可能故意“忽悠”世人的。

和蔡邕约略同时还有一个陈留人名叫圈称(字幼举),写过一部《陈留风俗传》。传中也有这样的话:

“故户牖乡有陈平祠。”接着是东晋的徐广在《史记?音义》中,南朝梁国人刘昭在补注《后汉书?郡国志》时,分别因袭了蔡、圈的说法。南朝宋国人裴骃的《史记?集解》则是对徐广因袭文字的再转引。

《水经注?xx》篇里也说:

“济水(过了封丘县南)又东,迳东昏县故城北,阳武县之户牖乡矣。汉丞相陈平家焉……今民祠其社。”通过它可以看到,从蔡邕、圈称到北魏的郦道元,时间虽然已经过了300多年,但是“东昏户牖即阳武户牖说”还后继有人,而且,当地祭祀陈平的香火也仍然没断。

再往后,是唐朝人颜师古的《汉书?陈平传》注,司马贞的《史记?索隐》,张守节的《史记?正义》,直到明末清初顾祖禹的《读史方舆纪要》,也是众口一词,基本上都是对蔡、圈、徐文字的转引或进一步的认定。总之,上述十位史、地学大家前赴后继地认定陈平故里“东昏户牖乡说”,至少可以说明两点:

一是从东汉末年到明末清初的1400多年间,“东昏户牖乡”这个历史地名一直没有离开史学家们的视线;二是在此期间,当地的陈氏后裔始终认为那里就是陈平的故里。

这里,我们不妨再补充两条史料以为参照。一是《史记?夏侯婴传》里说(樊哙传里也有同一战事的类似文字):

“(xx)从击xxxx:

攻济阳、下户牖,破李由军雍丘下……”文中的济阳即今天的山东菏泽市,雍丘即今天河南杞县。很明显,中间所“下户牖”的地理位置只能在今天的兰考,同时还可以证明,司马迁对于东昏户牖也是了如指掌的。二是《左传?哀公十三年》(公元前482年)里说:

黄池之盟吴王夫差成了盟主,鲁国受到不公正的待遇。鲁国的景伯据理力争,结果是景伯“遂(被)囚以还(吴),至户牖……”。我们知道,按照《读史方舆纪要》的说法是“黄池在(今封丘)县南七里,广三里”。而吴国的国都在今天苏州。吴军从黄池东归国都要经户牖,也说明东昏之户牖至晚在春秋末年已经有了。

然而,仅凭这些就能说明陈平的真正故里,就是东昏县的这个户牖乡吗?不能!因为,它们和《史记》、《汉书》的文本是相背离的,特别是司马迁的《陈丞相世家》,对陈平故里为阳武户牖乡讲得更是非常确切而清晰。

二、xx笔下的阳武户牖乡

司马迁著作《史记》的原则之一是“信者传信,疑者传疑”。所谓疑者传疑,就是在他对一些事物心中没底的时候,便会把不同的说法都记载下来,为后人留下研究的参照。例如姜太公的籍贯,一方面说是“东海上人”,但随即又来了两个“或曰”。不了解原委的人,可能不理解这些“或曰”的本意。信者传信是在他确有把握的时候,便会把事物交代得清清楚楚。例如对陈平籍贯的记载,就让人感到如临其境。

只要认真阅读《史记?陈丞相世家》便不难发现,司马迁对陈平故里的定位描述不但准确,而且称得上是十分精彩。文本开头便说:

“陈丞相平者,阳武户牖乡人也。”更具体的说,其居住地是“负郭漏巷”。郭是外城,所谓“三里之城,五里之郭”、“五里之城,七里之郭”,正是一个县邑治所的标志。也就是说,住的是背靠阳武县外城的一条小巷。家里很穷,门上没正经的门板,只是挂了个破席片。但是他交结很广,门前布满了前来拜望的“长者车辙”。

“对象”是同一个户牖乡富人张负的孙女。两家或许还有点“拐弯亲戚”,至少是有两头都认识的熟人或朋友。因为,有一次阳武城里一家人办丧事,陈平到了张负也到了,而且,张负趁机相看了陈平。张负的儿子对陈平的微词是:

“平贫不事事,一县中尽笑其所为。”也就是说,陈平不但穷,还好四处游逛,在整个阳武县都是出了名的。陈平娶亲的席面,是由张家“假(给与)货币”赞助的。张负还叮嘱孙女过门后,要把陈平的兄长当父亲、嫂子当母亲对待,可见陈平不会是“上门女婿”。陈平婚后的境遇有了改善,是“里中社,平为宰”。

“里”相当于乡以下的村,按照汉制,正常者该有百户的人家。社是祭祀土地神的地方,也是全村人社交的场所。宰在这里的意思是主宰,就是说陈平当了社里的头头,是祭祀和各种活动的主持人。后来陈平追随刘邦屡献奇计,先是被封户牖乡为食邑,后又晋升为户牖侯,也都有明文记载。仅就以上几点可知,陈平阳武户牖乡的籍贯,是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这里,可以再列举几项旁证,而类似的旁证实际上还有很多。

首先,在《史记》里除了陈平故里说到阳武,至少还有五处提及阳武。其中“博浪沙”的所在地阳武和张苍故里的阳武,是大家所熟悉的。另外的三处出现在《曹相国世家》、《灌婴传》和《傅宽传》里,而且,都说阳武在开封的西面,《傅宽传》还说阳武与中牟县相邻。

也就是说,在司马迁的心目中,阳武的地理位置一点也不含糊。

其次,《史记?xx自序》里说:

“二十而南游江、淮……过梁、楚以归,于是迁仕郎中。”司马迁二十岁时是公元前126年(有另说),上距陈平的卒年仅仅52年。当时,至少陈平的曾孙陈

何和陈掌(卫青的女婿),都在和司马迁同朝为臣。而且,后来陈何因罪伏法绝爵和陈掌凭借有贵亲请求复爵未果的事,也都记入了《陈丞相世家》。此种情况,就如同今天的史学家接受了官方的任务,要为老舍先生立传,籍贯会有多大可能弄错呢?

第三,《汉书》对《史记》的失误多有匡正是众所周知的,而《汉书?陈平传》对《史记?陈丞相世家》却没有原则性的改动。尤其是关于阳武户牖乡乃陈平故里的描述,更是如出一辙。同时,大家还知道,班固之妹班昭也曾参著《汉书》。班昭曾在陈平的家乡阳武小住,可由《东征赋》里“宿阳武之桑间”的诗句为证。古人不但讲究“读万卷书”,还讲究“行万里路”,以实地考察弥补或匡正读书之不足。设若陈平的故里户牖乡不在阳武,或是有什么异议,以“班大家”严谨的治史风格,是无论如何都会在《汉书》里有所反映的。

还有,嘉靖五年版的《阳武县志》(附有弘治年序)里,在地理栏下有:

“库上里,在县治东二十五里,即陈平所居之地,又曰户牖乡”;在祠庙栏下有:

“陈平祠,在县治东北,汉武帝三年创建,洪武一年邑人张达重建”的记载。而且,朝野就库上里、陈平祠以及“阳武怀古”题目所留下的关乎陈平及其故里的诗、传,也有二三十篇。这也就是说,至少在600年前,当地人和到当地为官人的心目中,对于阳武户牖乡乃陈平故里并无怀疑。

三、问题出在“盖”字上

今天,阳武县东阿乡东阿村和兰考县陈寨村之间的直线距离有150多华里。如果折合成汉制,更在200里以上。古阳武县户牖乡和古东昏县户牖乡之间的远近,也应大致相当。从蔡邕到顾祖禹十位大家的失误,并不在于对陈平故里乃阳武户牖乡的否定上,而是表现在把东昏户牖误解成了阳武户牖。他们所以会把此户牖误作彼户牖,除客观上东昏户牖一直有陈氏后人支持其说已如前述之外,主观上恐怕都是错在了一个“盖”字上。没做认真研究仅凭想像就认为:

战国时期魏国的别称梁国,和汉初的封地梁国具体到阳武县的管辖上,大概是一样的吧!正如被誉为“小司马”的司马贞在《史记?陈丞相世家?索引》里所说的:

“xx:

‘阳武属魏,而《地理志》属河南郡.’盖后阳武属梁国耳。徐又云:

‘户牖今为东昏县属陈留,与《汉书?地理志》同。’”文中的魏是指战国七雄中的魏国;梁国可指汉景帝幼弟刘武的封地,国都在今天的睢阳。很显然,文中的盖字一“盖”,就把阳武户牖和东昏户牖的地理位置混为一谈了。

按照一般的历史常识,东昏户牖乡也可以称作阳武户牖乡的必要条件,要么东昏县历史上曾经有过阳武的称谓;要么阳武是一个比较大的地域概念,正像有人想像的那样,比如是郡治,管辖到了东昏县的户牖乡。二者必须得有其一。而实际上,这样的假设一点根据也没有。

先秦史料未见关于阳武的文字,秦代阳武的地理位置前面所述曹、灌、傅三人的传略已经明确,无需重复。《汉书?地理志》载:

河南郡(汉高祖六年置)管22县,含阳武;陈留郡(武帝元狩元年置,正是司马迁执事之年)管17县,含东昏。《后汉书?郡国志》载:

河南尹管21城,含阳武;陈留郡管17城,含东昏。两者均可以证明,两县根本不属于一个郡管,东昏户牖混同阳武户牖的条件并不存在。另外,对于阳武县的具体地理位置,《三国志?魏武帝纪》里说:

“公(曹操)还军官渡,(袁)绍进保阳武。关羽亡归刘备。八月,绍连营稍前,依沙堆为屯,东西数十里,公亦分兵与相当。”官渡之战的时间是公元200年,比蔡邕的卒年只晚8年。前后一梳理便可以十分清楚,从陈平尚未出道之时张良击秦于博浪沙的阳武,经两汉直到蔡邕撰写库上里铭文和圈称作《陈留风俗传》前后的阳武,地理位置都是在今开封以西、南邻中牟始终不曾改变。于是,总的结论也就自然出来了:

说东昏县户牖乡,就是陈平的真正故里阳武户牖乡,只是“盖”错了的结果,并无一点实据。

“盖”字有推断、揣测的含义,不但人们日常生活中缺少不了,古典今文也都常常用到。

关键是使用时要照顾到大的历史地理背景,并要尽量符合情理。这里,我们不妨也来“盖”它一回,以期和大家一起,共同为陈平故里“兰考说”的起因,找到一个更为接近实际的说法。

总的说来我们以为,事情的缘起可能与陈平后裔的某一支系迁居有关,而且凑巧的很,是从一个户牖迁到了另一个户牖。迁居是因政治、河患、家族矛盾间或异地经商、做官,虽然今天已很难说清,但它并不影响我们的推测。因为,这种现象在历史上是司空见惯的。后来,这一支系发迹显耀,建起了祭祀祖先的陈平祠,而原来的故居本支却反而一度衰落到默默无闻、祭祀荒废的程度。再后来是逐渐误传乃至本末倒置,造成了蔡、圈等人的误解。须知,古人的交通、交流和记述、考据条件,是和今天无法同日而语的。倘若上述的推断大致不错的话,那么,好像我们也可以对“陈平故里东昏说”进行新的界定。即:

今天兰考县陈寨村乃陈平家族的第二故乡,或者说“两户牖都没‘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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