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无焰火 盘点国内10部阴郁冷清的文艺片

白日无焰火盘点国内10部阴郁冷清的文艺片

《白日焰火》，有人说它充斥着《夜车》般的情与性的压抑，述说着《白夜行》般的救赎与牺牲，夹杂着一份《色戒》般的背叛，用民警的角度缓慢、节制地看着北方孤冷冻心的小镇的爱与恨。有人说把一个如此重口的故事拍得清冷文艺，一定是因为桂纶镁太美。我一直以为这种阴郁冷清的文艺片是娄烨的专利，刁亦男更像是金基德附身的贾樟柯和娄烨的结合体。就从刁亦男开始盘点一下10部国内阴郁冷清范儿的文艺片。

1、《制服》

作为刁亦男的处女作，足够惊艳。身为裁缝的王小建意外得到了一位交警留下的制服，出于对社会地位的不满以及为父筹钱治病的需要，他开始穿上制服，以交警的身份罚款、恋爱。在影片当中，王小建不断在裁缝与交警的身份当中变换，与其说他扮演交警是为了骗钱，更不如说他是沉醉于交警这种社会角色给他带来的愉悦感和满足感。

影片展现出的21世纪初的西安，城市拥挤而荒芜，人民生活地灰头土脸。忙忙碌碌，无所事事，斤斤计较，快意恩仇。渴了来瓶冰峰汽水，饿了来碗小炒泡馍，再来根金丝猴香烟。心里憋着一口气，爬到黄土塬上吼嗓子秦腔。长在这样的一方水土上，随时都可能成为另一个张楚。

带着贾樟柯式粗粝的乡土和金基德式张狂的沉吟，这种叙事和画面让人喜欢。影片最后一幕，天色渐晚，雷雨要来了，郑莎莎重新上妆，低下头等待着，那种无力感蔓延着。但最终还是没有人出现。雷雨声来了，屏幕暗下。

2、《夜车》

同样的刁式风格。1916次列车，平川，兴城，婚介所。影片的气氛阴冷、压抑、沉闷。她，一个县城的法警、寡妇，在不断地车来车往中排遣着自己的寂寞无语。李玉龙，

是她第一个在婚介所见到的男人，却由于自己的冲动失之交臂。第二次，她又在婚介所见到了合意的男人，却又被骗……

《夜车》的镜头算得上考究，接近欧洲电影给人的视觉印象，演员奇道和刘丹的表演内敛，对于人物不动声色的拿捏非常到位，冰冷的环境衬托出一个女人内心的空旷、游离、挣扎再契合不过了。

整部电影的基调阴郁而封闭，但欲望和复仇两种情绪却是轻易就能感到的，悠长空洞的没落感毫无保留，影片最后女人坦然回到危险之地，死亡气息下的隐喻，面对生存抑或死亡时的嘎然而止，再恰当不过了。

3、《颐和园》

因为这部片子，娄烨被禁5年。片中惊艳之处是郝蕾和郭晓冬的裸戏，单从内容而言可以叫《余虹和她的时代和她的爱情》。余虹在学潮后因混乱的爱情、生活而逃离学校，并且离开了恋人周伟，随后辗转漂浮，浪荡生活，在一片混沌的忧伤和怀念中捱着每一天，似乎都是孤独。

“为什么我总是急于同我的男孩子们做那件事，这是因为，只有在那件事的进行中，你们才懂得我是善良的人。我试过多少种办法，可最后还是确定这个极为特殊却直截了当的方式，我已经一劳永逸的使两个或三个异性了解了我，理解了我的善良和仁慈。于是放纵性便成了她躲避寂寞的唯一方式。”《颐和园》中余虹的自白。

这部电影被被青春祭文的阴郁所笼罩，初看谈不上精致，该有长镜头的地方却都是些零散的短片断剪接，大部分画面是晃动粗糙，性爱场面也是可以被称为劣质的三级片，这些种种手法却是围绕激情呼应剧中人内心复杂混乱的情绪。

4、《浮城谜事》

娄烨电影里总要有个一边泪流一边做爱的女人。秦昊与郝蕾饰演了一对夫妻，看似温馨和睦，却已然陷入了婚姻危机。当得知丈夫乔永照拈花惹草的事实后，陆洁开始了仓惶而漫长的报复。

秦昊饰演的乔永照就像一台做爱机器，四处猎艳，却最终泥足深陷，沦为爱情中的迷途者。就像娄烨说的，从始至终，乔永照最爱的人都没有出现，他不过是在解决生活中的麻烦，这便是他的悲剧。

拾荒者抬眼注视镜头的那一刻，恍惚有种大卫·林奇《穆赫兰道》的感觉。那栋无人问津的弃楼，沉默无声的瓶子垃圾场。堆积如山的瓶子，仿佛将整座城市的气味都混杂在了一起。乔永照的人生结局已经不重要。他们的命运跟随结尾的大航拍，飘浮在阴郁迷茫的江城上空，不知所踪。

5、《春风沉醉的夜晚》

《春风沉醉的夜晚》讲述的是几个底层男女在爱情和欲望中的身不由己——相悖的伦理观导致的流血悲剧、阴差阳错的奇遇般的爱情、小小的乌托邦的诞生和毁灭、失去理智的报复和后果，从0到1的微妙转变……

最后剩下一个畸零的男主角，在情欲再次袭来时，回想起阴阳两隔的昔日恋人为他阅读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的那个清晨。

这是一部特别安静的电影，就连最为戏剧性的人物冲突高潮也剪切得凌厉迅捷，但所有的人物心里都饱含着一团遏制不住的委屈，有的源自爱情的背叛，有的来自生活的艰辛，还有的是往事并不如烟的伤痛。这些委屈的心事交汇在南京这个阴柔的城市里，在一个湿漉漉灰蒙蒙的春天捂在人胸口发霉，腐烂，疼。

6、《花》

一段绽放在北京的中法恋情凋谢后，花前往巴黎寻回男友，但终究还是没能令其回心转意。在陌生的城市游荡，偶遇法国蓝领马修，被暴力占有，在巴黎浑浑噩噩的度日以及与马修间的爱怨龃龉让花开始想家，她开始探寻，在性与爱之间，自由与乡愁之间，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毋庸置疑，娄烨是国内最会拍文艺女青年情绪以及身体质感的导演，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所谓“小资产阶”、“文艺青年”的自恋审美，用形式感迷惑人，而是以女性视角细腻窥探当代中国人混乱中的爱与痛。

无论是巴黎还是北京，到了娄烨的镜头下全都一副脏乱差等待被拆迁的样子，逼仄的空间熙攘的人群喇叭使劲按的交通工具，所有的人都一副飘荡在大街上的幽魂模样，像空气里漂浮的尘埃中的某一粒，无法落定，无所谓归宿。

7、《苏州河》

牡丹爱上马达，富家少女爱上一个速递员，后来他利用这种爱情绑架了牡丹，牡丹跳河然后马达再寻找，然后发现了另一个女子长得极象牡丹，然后就是纠缠的故事，一个纠缠不清的爱情故事。

“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一样找我吗？”“会啊。”“会一直找？”“会。”“会一直找到死吗？”“会啊。”“你撒谎。”影片一开始，胶片粗糙的颗粒感，冰冷的叙述口吻，昏暗的天空和老绿色的苏州河水，从从容容的就把这个故事拉近到咫尺，又推远到天涯。

廉价的脏的小店，墙壁被烟熏且泛着油光，潲水随便乱倒，散发着饭菜馊了的异味。在垃圾中总会找到人最真实的东西，在孤独的世界里游走发现总有一天要妥协，就象《阿

斯匹林》的梅婷孤独地等待她的爱人直到有一天她发现无法继续下去，只能妥协，屈就俗世的爱情。

8、《推拿》

《推拿》讲述了在推拿中心工作的推拿师、前台小妹、老板沙宗琪之间发生的各种各样的琐事。在毕飞宇平眼中弱势群体的盲人变成了“大世界中的小世界”的平等关系。他笔下的盲人自强不息，并且拥有比别人更高一筹的自尊，同样追求着爱与自由。

相较娄烨以往的作品，《推拿》推进剧情的节奏更快了，却依然少不了他最拿手的那些大于叙事的情绪时间。这尤其体现在小马复明的段落，在洗头房嫖娼被警察抓走并释放后，小马又回头找小蛮，正与姑娘缠绵的一位客人一顿痛揍，竟奇迹般的给他带来了视力。在极为微弱的模糊光影中，他在街上兴奋的疾走起来。

可这番重见光明，却并未给影片抹上一丁点亮色。对于这群已经习惯了黑暗的角色们来说，世界永远以亦真亦幻的晦涩面貌存在着，如同电影里灰蒙蒙的南京街道、破败的深圳出租屋，以及时而压抑时而欢乐的按摩房与舞池。

9、《紫蝴蝶》

《紫蝴蝶》讲述的是七十多年前的往事。抗战的大氛围下，单纯的中国女孩与日军男青年互生情愫，注定了这是个悲哀绝望的故事。

片子中，那座印象深处纸醉金迷的城市一直在下雨。黯淡浑浊的画面，晦涩的镜头，长时间的人物面部特写。沉默的剪影。反复出现点香烟镜头。突来的死亡。交错的故事线和利落干净的描述，娄烨的作品承递的一贯风格。

如果说《苏洲河》中人物的命运是在一场刻意策划的绑架阴谋中走向了必然的毁灭，那么《紫蝴蝶》中导致人物走向毁灭的却是一次致命的偶然。由必然而走向必然的毁灭可以被原谅和接受，但由偶然而致命的毁灭却令人无法接受，听着片尾的音乐，怀疑迷样的命运。

10、《绿帽子》

出自新锐导演刘奋斗之手，这是关于两年男人的悲情故事，他们在一起劫持人质案中作为对手相遇，但他们在爱情上却有着类似的境遇。歹徒王被相连多年女友甩掉，意外走到劫持人质与大批警察对峙的局面，最后开枪自杀，临死前他告诉了刑警队长一个关于真爱的故事。

镜头从空旷的天幕缓缓落下，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裹着毯子站在海滩上，闪光灯起，他说：“电影一开始，一个男人站在海边上手淫，五分钟后，观众们都会认为这是部毛片。结果他“崩”，从里面爬出个小动物来，观众们都会认为这是部科幻片。镜头拉开，有五万个像我一样的男人站在海边手淫，观众们就都会认为这是部艺术片。”

一个爱生活的的小青年，不怕适应一点底都没有的美国生活，不怕在海边打飞机，不怕抢银行，也可以说死都不怕。他心里能算上分量的就只有爱情，那就是他生命的唯一支柱。在得知他这个最爱的女朋友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时候，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