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库 最新最全的文档下载
当前位置:文档库 › 论40年代的流行小说_以徐訏_无名氏_卜乃夫_张爱玲_苏青的小说为例

论40年代的流行小说_以徐訏_无名氏_卜乃夫_张爱玲_苏青的小说为例

论40年代的流行小说_以徐訏_无名氏_卜乃夫_张爱玲_苏青的小说为例
论40年代的流行小说_以徐訏_无名氏_卜乃夫_张爱玲_苏青的小说为例

第4卷第2期2004年06月 华东船舶工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East China Shipbuilding Institute(S ocial Science Edition)

 

Vol14No12

J un.2004

文章编号:1009-7082(2004)02-0001-06

论40年代的流行小说

———以徐、无名氏(卜乃夫)、张爱玲、苏青的小说为例

汤哲声

(苏州大学文学院,江苏苏州215006)

摘 要:40年代的流行小说是一个独特的文学现象。本文从产生背景、爱情主题、叙事变革及其在文学史上的意义等四个方面对该论题加以论述,以加强文学史上这一薄弱环节的研究。

关键词:40年代;流行小说

中图分类号:I20616 文献标识码:A

根据辞海的释义,“流行”是“迅速传播或盛行一时”的意思;“流行小说”的英文为:“Popular Fic2 tion”。Popular还有“大众化、通俗化”之意。根据这样的标准衡量40年代的中国流行小说,徐 、无名氏、张爱玲、苏青的小说是很有代表性的。他们的小说相当地大众化、通俗化,一出版就成为畅销书,不断再版,盛行一时①。说他们有代表性还有另外一层含义,由于各自的生活经历和作品的出版地不同,两位男作家的小说风靡于当时的“大后方”;两位女作家的小说则主要流行于当时的“沦陷区”,他们的小说基本上能涵盖中国40年代流行小说的特征。

我一直思考,在社会急剧动荡、民族矛盾极其尖锐的40年代,有别于现代文学主流意识的那些流行小说为什么能盛行起来?我从三个方面回答这个问题。

自新文学登上文坛以来,虽然内涵发生着变化,启蒙文学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它们是中国现代文学的主流意识。抗日战争的爆发打破了中国文坛既有的格局。随着战争的扩大,很多创作启蒙文学的作家或者直接投身于社会斗争之中,或者逃亡避难,启蒙文学的主导地位明显下降。时局的变化使得那些非主流文学浮出了水面,它们在文学格局的重新组合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地位。有两个例子可以说明这一问题。1937年,徐 发表了小说《鬼恋》,虽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却没有显得炙手可热。可是在40年代,他写的《吉普赛的诱惑》、

《荒谬的英法海峡》、

《精神病患者的悲歌》等小说,每发表一篇都能引起强烈的反响。1943年,他写的《风萧萧》更是风靡一时,文坛甚至将这一年称之为“徐 年”。不同的时代给同一位作家不同的礼遇。再看40年代的上海,随着新文学作家的撤离,那些一直在市民阶层流传的文学杂志也就占据了文坛的主导地位。《万象》、

《春秋》、

《大众》、

《紫罗兰》等杂志当时在上海的影响力,是其它文学杂志无法相比的,市民文学成为当时上海的主流文学。动荡的社会虽然需要启蒙的文学,但是民族战争的性质决定了国内各种政治意识形态的“软化”,决定了自30年代以来一直紧绷的中国文坛开始重新“洗牌”。在这场重新“洗牌”中,启蒙文学以一种新的形态继续发展着(这里主要指解放区文学),

收稿日期:2003-12-27

作者简介:汤哲声(1956-),男,江苏镇江人,苏州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

①他们四位作家的作品的畅销一直是文坛上的一个话题,几乎所有论及他们作品的文章都要提到,现摘要如下:徐 “出版了50余万言的巨著《风萧萧》……这部书当时被誉为所有描写中日战争最动人的一部小说,成为1943年最畅销的书,因而有1943年为徐 年的美称。”(《徐 代表作》,北京:华夏出版社1999年版第375页。)“这本书的出版,使整个西安都沸腾了。《塔里的女人》初版三千册,出书时,三星期内,已预约两千两百册。”(耿传明著《无名氏传》,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第87页。)“一时间,《传奇》《流言》成为上海文化界最畅销书,出版发行后第四天便脱销。《流言》也是一版再版,一时成为洛阳纸贵。”(《张爱玲文集》第4卷,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445页。)“苏青的小说和散文无疑给了读者某种排解和安慰。因此,她很红,风靡大街小巷。她的散文集《浣锦集》一版再版,乃至印了十几版,她的小说《结婚十年》也一时洛阳纸贵。”(《苏青小说选》,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5年版第2页。)

同时又给那些非主流文学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这的确是中国现代文学发展过程中的一个特色。

40年代的非主流文学表现出一种“个性化”倾向,即:不是写个人的情感在现实社会中的失落,从而批判现实文化和现实社会的不合理;而是在现实生活中写个人道德和个人感情,是对个人道德的一种评判和个人感情的一种抒发。这种“个性化”的倾向在小说创作中表现得尤其突出。这些小说喜欢表现两种生活题材,一是家庭生活,一是情感世界。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巴金的小说创作。40年代巴金创作的《憩园》、

《第四病室》、

《寒夜》等小说,作品所表现出来的思想感情与《灭亡》、“激流三部曲”、

“爱情三部曲”有着很大的不同,那种个人与社会、家庭的对抗情绪,转化为在细腻的家庭关系和血缘关系的描写中抒发作家自己对人生、生命的评判和感慨。除巴金外,沈从文、师陀、萧红等人都有这样的作品。40年代文学中的“个性化”倾向与民族战争中所引发的怀旧情绪有关,更深沉的原因应该是经过了20、30年代激烈的文化批判和社会启蒙之后,中国部分作家开始对社会的生存环境和个人情绪有了更多的关照。这关照里面有着更多的精神上的宁静和心灵上的蔚籍,有了更多的文化的反思。“个性化”的倾向是徐 等人的小说能够走红的文学氛围,同样,他们小说的出现也大大丰富了40年代文学“个性化”的内涵。

仔细研读徐 的小说就会发现,以他1936年到法国留学为界,他的小说前后期的风格完全不同。他前期的小说有着很强的现实主义色彩,有着30年代左翼文学的基本特征。1936年以后的小说是理想主义的作品,社会批判的色彩几乎完全消退,有着流行小说的基本特征,可以看出在法国留学时阅读的文学作品对他的创作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外国文学的影响在其他几位作家身上同样是很明显的,无名氏毕业于北平俄文专科学校,张爱玲是香港大学的学生,苏青就读于中央大学英文系。我无法说明他们在校时读过什么文学作品,但可以肯定地说,他们所处的生活环境和他们所学专业对他们的文化素养和知识结构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以这样的文化、文学背景创作的流行小说,不同于中国传统的流行小说(如张恨水等人的小说),有一股新异之风。

流行小说亘古不变的主题是爱情。40年代中国的流行小说吹奏的同样是爱情进行曲,而且是多声部的。

徐 是爱情理想主义者。他在写《鬼恋》时就给爱情定了位,即:爱情是一种精神存在,它没有年龄的限制,没有性别的限制,甚至超凡脱俗地没有肉体的限制。到了40年代,他又将爱情提高到哲学和宗教的境界。《吉普赛的诱惑》将爱情的生命和吉普赛人的生活联系在一起,宣扬一种自由的精神:“吉普赛的生活专为培养永生的爱情的,而我们也终于将生活献给爱神。”《精神病患者的悲歌》将爱情进一步地纯化,从个人的私有性中剥离出来,泛化为具有奉献精神的爱心:“我要把海兰与白蒂赠我的爱献给人群,献给我的理想与事业”。爱情是一种自由,爱情是一种爱心,所以《风萧萧》中那位独身主义者能在三位女性之间施展他的爱情,却又显得那么纯净:“爱只是我自己的想象,而没有一个人爱过我。她们爱的也只是自己的想象。”很显然,徐 表现的爱情生活实际上有两重境界:一重是肉体的,也是世俗的,它往往走向悲剧;一重是精神的,也是纯净的,它从来是以胜利而告终。在这两重境界的反差对比之中,徐 实际上是借爱情的壳写他的人生理想。他所构画的精神境界与法国文学所表现出来的人文精神是相通的。如果将莫泊桑、纪德、梅里美等人的小说与徐 的小说联系起来看,将会明显地看到徐 小说所宣扬的自由精神和奉献精神的来源。他的作品骨子里弥漫着一股法兰西的“罗曼蒂克”的精神,只不过作为一个文化的接受者,在他向自己的同胞宣扬时,作了相当精细的铺垫和“中国化”的阐述。

无名氏写爱情没有徐 那么多的飘渺感,他以相当浓丽的笔调写了男女之恋的全过程。《北极风情画》和《塔里的女人》中的爱情生活无不写得惊心动魄、缠绵悱恻、生离死别,天长地久人未老,海枯石难不变心,爱情程式的演绎发挥到了淋漓尽致。无名氏小说中的爱情故事固然动人,但令读者悚然的还是他的忏悔意识。刻骨铭心的爱情却是刻骨铭心的痛苦,爱情的叙述者是背负着爱情十字架的苦行僧。陌生怪客和罗圣提叙述的那些迷人的爱情经历正是他们痛苦的根源。他们的叙述并不是为了心灵的净化,而是一种忏悔:“在生活里面,你常常可以碰到一种不可抗拒的神秘阻力。这种阻力,你年轻时,还不显得怎么沉重,有时候,只要你咬一咬牙,摇一摇头,说一个不字,它似乎就退开了。但是随着你的年龄增加,额上皱纹加深,它一天一天变得强大起来。到了最后,你连摇头说个不

2华东船舶工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

字的勇气都没有了。”[1](P51)“神秘阻力”不仅纠缠了小说主人公的一生,使他们万劫不复,还使他们象幽灵一般出现在雪后的华山之巅和月明的松林之间,在精神上和肉体上折磨自己。忏悔对象不是自我价值或社会和民众(如鲁迅的《野草》、巴金的《灭亡》等),而是自己的恋爱对象,忏悔有了更多的个人感情色彩。不仅是心灵上的忏悔,还有行动上的“自惩”,这里面有着浓重的俄罗斯知识精英们的“罪感”意识。陀斯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屠格涅夫等作家笔下的文化意识在此折射了出来。

对徐 和无名氏所神圣化的爱,张爱玲是打问号的。《沉香屑?第一炉香》中葛薇龙终于嫁给了乔琪,然而出嫁了的薇龙等于是出卖了自己,小说写道:“从此以后,薇龙这个人就等于卖给了梁太太和乔琪,整天忙着,不是替乔琪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如果说结了婚的薇龙失去了自我价值的话,小说的结尾就更有意味了:薇龙将自己与街头的妓女作了比较,得出了两者相同的结论,只不过“她们是不得已,我是自愿的”。这样的结论不仅是对女主人公的评述,而且是对女性的婚姻归宿的思考。同样的疑问和思考还出现在《倾城之恋》、

《金琐记》等作品中。爱情不再是纯洁美好的化身,也不是受苦受难的象征,张爱玲在展示爱情生活的同时,还启发着读者思考这样的问题:究竟有没有爱情?因此,她描述的爱情是困惑的爱情,惶惚的爱情,这也许就是张爱玲常说的“苍凉”的意境吧。

与徐 、无名氏、张爱玲编织一个个爱情传奇故事不同,苏青将视角延伸到婚后,从身边琐碎的日常生活寻找女性在爱情婚姻中的位置。她的《结婚十年》和《续结婚十年》都是带有自传性质的小说。结婚、怀孕、生子、搬迁、丈夫的外遇、离婚,这些平常的饮食男女、琐碎的柴米油盐,构成了小说叙述的主要事件,是一种典型的少妇生活型小说。她的小说能够吸引读者,其原因在于小说中所表现出的女性价值的失落、追寻和抗争,以及作家在其中表现出的特有的情怀。这种女性的价值在小说中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在男女情爱之中得到感情的尊重;二是在家庭生活中寻求经济上的独立。当这些都得不到的时候怎么办呢?苏青提出了离婚之法,在感情和经济上寻求彻底的独立。这种解脱之法对很多现实中的妇女来说也许太激烈了,但是不管她们敢不敢做,她们都会在苏青的小说之中得到某种认同和快慰。离开家庭,离开丈夫,离开孩子,对女人来说意味着牺牲了感情,苏青在描写女主人公人生抉择时还展示了人物内心的痛苦,这给苏青小说带来了另一种韵味。张爱玲说苏青:“轻易把人们幻想得非常崇高,然后很快地又发现他卑劣之点,一次又一次,憧憬破灭了。于是她说‘没有爱’。微笑的眼睛里有种藐视的风情。但是她的讽刺并不彻底,因为她对于人生有着太基本的爱好,她并不能发展到刻骨的讽刺。”[2](P234)张爱玲对苏青的把握相当准确。其实,苏青不是写一个绝情的女人,而是写一个想爱而得不到爱的女人,写一个受到伤害走向绝望的女人。断绝之中夹杂着情爱的暖色,这是苏青小说的特殊魅力。

“多声部”的爱情描写虽然也写社会生活,但不再强调社会与言情的冲突,而是强调主人公的情感在社会中的实现。它的深刻之处不是通过爱情的波折达到社会批判的目的,而是将爱情回归至人性和人情的层面上。无论是一见钟情、刻骨铭心、以身殉情,还是苍凉面对、真情忏悔、情义决断,40年代的流行小说都给爱情作出了自由、独立的答案。自由和独立是爱情的灵魂,是爱情的生命,拘于世俗的规矩,爱情之花必然枯萎,这是作家们一致的意见。自由和独立是现代中国人文精神的核心内涵,所以,40年代的流行小说虽然表现的生活并不广博,但在人性的挖掘上却有相当的深度。当然,各位作家追寻自由、独立的途径是不一样的:徐 是一种升华,让爱情与自由、独立同在;无名氏是一种对比,让失去自由、独立的爱情之花快速地死去;张爱玲是一种疑问,她怀疑自由、独立的爱情之花是否存在;苏青选择的是一种逃离,既然没有了自由和独立,这样的爱情生活干脆就不要它。伴随着这些选择,小说弥漫着欢乐、痛苦、迷茫和忏悔等各种情绪。这些人生情绪正是现代人生的表现。爱情哲学、人生情绪和缠绵的故事融合在一起,决定了这些小说的风格确立在通俗性和雅致性、现代性和世俗性的交汇点上,也决定了小说的读者必将幅射社会各个阶层。

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这是张爱玲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的开头。以此为例是想说明40年代流行小说几乎都是这样的叙述风格:讲故事。讲故事是中国传统小说的叙述方式,却出自于接受过新式教育的40年代的青年作家之手,因此别有一番滋味。

3

第2期 汤哲声:论40年代的流行小说

讲故事的小说文本,其文本话语总是由情境话语与叙述话语两部分组成。40年代的流行小说的情境话语是传统型的。它们都有一个完整的故事情节,毫无例外地追求故事的传奇性:小说的中心情节离不开一段传奇的人生经历,这段人生经历的内核当然是刻骨铭心的婚恋生活(徐 的《风萧萧》写了间谍的生活,但也只是一个壳)。小说的情节发展充满了偶然和突变:偶然的相遇或者突然的事变往往是男女主人公爱情生活的催化剂,常常造成一见钟情或者棒打鸳鸯。小说的环境常追求特异的气氛。徐 和无名氏的小说展现的是新奇的境地和浪漫的场所:不是异国他乡,就是夜幕下的酒吧、饭店、赌场以及长满梧桐树的林荫大道和碧波荡漾的玄武湖畔。无名氏甚至将环境推到了绝地,在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和万仞悬崖的华山之巅说故事。他们追求小说环境陌生化的效果。张爱玲和苏青展现的是身边的世俗生活环境,她们在平常的日子中演绎婚恋生活的酸甜苦辣。她们追求的是小说环境的亲近感。无论是新奇的境地、浪漫的场所,还是世俗的生活,都是为了使故事的传奇性得到充分的发挥。这类情境话语在中国流行文学(除了小说以外,还包括其它流行文类)中已成为固定的创作模式,其中的弊病是很显然的。40年代的流行小说在当时和现在一直受到一些论家的批评,在文学史中一直受到冷落,其主要原因也就在此。然而,传统性的情境话语所表现出来的消闲性、趣味性和煽情性,符合中国人的接受心理,符合中国人的阅读习惯,即使这些情境话语中的某些安排显得相当做作(如无名氏两部小说开头的“华山偶遇”),读者们似乎也忽略不计了。传统情境话语的运用决定了徐 等人的流行小说的性质,也保证了这些流行小说有着稳定的读者群。

值得探讨的是40年代流行小说的叙述话语,这是作家们的创造。中国传统小说受话本的影响很深,小说中的叙述话语和情境话语是分离的。基本独立的叙述话语不但自成系统,还控制着情境话语,具有很高的权威性。它们决定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还迫使着读者如何接受;与情境话语相伴的是叙述话语的限制性,不但限制了故事人物的自由发展,也限制了读者的想象空间,故事人物的活动和读者的想象空间完全在叙述者所设计的模式中进行。如何处理叙述话语是“五四”新文学登上文坛以后,中国作家一直致力解决的问题。“五四”以来的很多新文学作家采用隐匿的方式,让叙述话语隐

匿在情境话语中,任其自由发展;40年代的流行小说作家采用的是改造的方式,让情境话语在叙述话语的框架内自由地发展。

这种改造的方式通常以两种形式表现出来。一是以叙述话语作为故事的开头和结尾,故事的正文则以情境话语为主。开头结尾的叙述话语采用什么形式是不拘一格的:徐 比较喜欢用哲理性的语言,如《吉普赛的诱惑》;无名氏基本上是用一个小故事导入,他的《北极风情画》和《塔里的女人》均是如此;张爱玲喜欢构造一个凄美静穆的意境,除了前面所举的《沉香屑?第一炉香》外,《沉香屑?第二炉香》、

《金锁记》、

《倾城之恋》等作品均有一个首尾呼应的颇有意味的意象;苏青的感情比较外露,常常是袒露胸臆的直接倾诉,她的《结婚十年》和《续结婚十年》结尾都有相当长的一段感情告白。二是叙述者就是传奇故事中的一个人物,他所叙述的故事就是他本人的人生经历。这样的小说常常以第一人称出现(有些是有一个名字的第一人称)。这两种方式虽有形式上的不同,但实质是一样的,即:叙述话语均以强势的姿态出现在小说文本之中,同时又突出了情境话语的独立性和主体性。在第一种方式中,叙述话语只明确地出现在小说的开头和结尾,似乎并不影响小说正文的叙述,它的独立地位变成了情境话语的辅助地位,所担当的角色似乎只是作为小说正文的铺垫,或构造小说的悬念与总结人生的得失。这样,既保持了叙述话语在小说阅读中的权威性和引导性,又让情境话语“自由”地发展。在第二种方式中,叙述者既是故事的见证者,又是故事中人,他们的感情依附在小说人物身上,随着人生命运的悲欢离合一起起伏,叙述话语对小说的情境话语不但没有限制,反而成了情境话语起承转合的一种手段。更重要的是,叙述话语还给小说的感情起到了定调的作用,由于所定的基调就是这部小说所要表现的人生情绪和表现的艺术风格,因此,即使叙述话语略有偏离,读者不但原谅,反而给予信任。在徐 等四位作家的小说中,叙述者常常不知不觉地站出来对小说人物的所作所为评点几句,这些站出来给以“说法”的做法,虽然有损于情境话语的客观性,但是符合小说的基调,几句评点不但增强了读者的阅读兴趣,而且拓展了人生哲理的空间,读者不但认同,而且会得到某种启发。与传统小说中叙述话语与情境话语相脱离不一样,40年代的流行小说发挥了叙述话语与情境话语的长处,并尽量使它们巧妙地融合在一

4华东船舶工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

起。

除对传统小说的叙述话语作了卓有成效的改造之外,40年代的流行小说还吸收了现代表演艺术,其中表现得最为突出的是徐 和张爱玲。徐 的小说有着明显的话剧艺术的痕迹,而张爱玲的小说有着更多的电影艺术的氛围。

徐 本来就是话剧、小说的的双栖作家,他的很多小说是可以当作话剧剧本来阅读的。他的小说注重场景的构造和氛围的调度,在特殊的场景和特别的氛围之中演绎一个个传奇故事。例如《阿刺伯海的女神》是在海轮的甲板上表演的一则爱情故事,在大海的背景下,男女主人公整场对话,整个小说就像一场独幕剧;《风萧萧》运用的是场景置换,在卧室、赌窟、舞场、夜总会等场景的置换中演绎了一场爱情、间谍故事,整部小说的结构像一部多幕剧。与他的小说创作相比,徐 的戏剧成就并不高。40年代的徐 已创作了相当数量的剧本,但搬上舞台的却很少,重要的原因是他的戏剧不注重表现激烈的戏剧冲突和刻画生动的人物性格,只是在偶然和重复之中展现情节的戏剧效果,并从中挖掘具有诗意的人生哲理。他的这种戏剧风格使得他的剧本缺少舞台表演性,却有助于故事叙述的传奇性,所以当徐 将这种戏剧性移入小说创作中来时,产生的效果要好于他的戏剧创作。我们举他的名作《吉普赛的诱惑》为例。“我”与吉普赛姑娘罗拉的相识是一次偶然的相遇:算命。“我”与潘蕊的爱情故事的展开是多次的重复:潘蕊向“我”卖淫,“我”又向潘蕊卖淫,故事的重复说明了一个道理,卖淫是生活所迫,与人格无关。故事的发展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我”与潘蕊相爱结婚。婚后,潘蕊随“我”来到中国生活,始终不快乐;“我”再随潘蕊回到巴黎生活,也始终不快乐。故事的再一次重复将一则传奇故事上升到人生哲理,爱情之花只有在自由的空气里才能长盛不衰。偶然与重复,造成了神秘和离奇的效果,对舞台表演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但对传奇故事的曲折性、趣味性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

张爱玲小说中电影化的情节构思和谋篇布局,很多论家作了精彩的评论[3],不加赘叙。这里强调的是电影艺术中的特写镜头在张爱铃小说中的运用。细节的生动是张爱玲小说的特色。这些细节常常是一幅富有质感的特写画面:

她摸索着腕上的翠玉镯子,徐徐将那镯子顺着骨瘦如柴的手臂往上推,一直推到腋下。她自己也不相信她年轻的时候有过滚圆的胳膊。

———《金锁记》她突然爬到柳原身边,隔着他的棉被,拥抱着他。他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

———《倾城之恋》她的小说的细节不在于刻画人物性格,而在于传达小说的内涵:七巧的那只镯子就是黄金的枷,她用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别人,也劈杀了自己,这是曹七巧一生的总结;流苏拥抱柳原虽然隔着被子(缺少心心相应),毕竟手握住了手,在无奈之中“倾城之恋”了。在小说的叙述中,这些意味深长的身体语言所构成的特写画面不断地定格,使得小说的细节富有形象性,也很富有哲理性。估计张爱玲在写作中为寻找这样的镜头动了不少脑筋,同时,也为找到这样的镜头感到欣喜,因为每到这些镜头定格之后,她总是情不自禁地站出来感慨几句,或对故事人物调侃几句。

对叙述话语的改造和对现代表演艺术的吸收,实际上是从“时”、

“空”两个角度重新整合中国小说传统的叙述结构。它的意义不仅仅是丰富了小说叙述话语的表现技巧,缓解了小说中传统的情境话语的僵硬,而在于寻找到了一条既有传统小说特色,又有现代色彩的小说叙述模式。这样的叙述模式也许并不能为当时的文坛全部接受,但的确取得了明显的效果,它是写传奇故事的40年代的流行小说之所以”流行”的重要原因。

中国有很多写爱情婚恋生活的文学作品,但仔细分析,真正阐释爱情的作品却寥寥可数。爱情婚恋生活或者只是作为一个题材,说明一个做人的道理,如《桃花扇》、

《西厢记》等;或者展示现实社会对纯真感情的摧残,如《孔雀东南飞》、

《粱山伯与祝英台》等。爱情婚恋生活被看作与社会相对应的抗争符号,强调的是爱情婚恋生活的社会意义。20世纪初,鸳鸯蝴蝶派作家掀起了一股言情小说创作热,徐枕亚的《玉梨魂》,吴双热的《孽冤镜》等作品曾引起“天下有情人同声一哭”。这些小说抒发的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感情,引发的是对传统的“媒妁之言,父母作主”的婚姻制度的反思与批判,爱情婚恋生活只是一种文化批判的符号,强调的是爱情婚恋生活中的文化意义。到“五四”新文学登上文坛以后,这种状况并没有变化。鲁迅等新文学作家通过祥林嫂、子君、爱姑等文学形象说明既有文化对人性和人的基本感情的压制和扭曲,说明“恋爱

5

第2期 汤哲声:论40年代的流行小说

自由,婚姻自主”的爱情模式的虚空性。这是爱情婚恋生活文化批判的延伸。爱情究竟是什么?只有丁玲在《莎菲女士的日记》中有所提及,但她并没有深入下去就“转变方向”了。不管是什么答案,或者是没有答案,40年代的流行小说应该说是中国第一次大规模地将爱情回归到感情的层面上,是第一次多角度地正面地阐释爱情内涵的文学作品。题材是古老的,话题是永恒的,视角却是新颖的。

正面地阐释爱情带来的重要变化的标志是女性逐步成为了小说的情感中心。中国的爱情婚恋小说一以贯之的是男性话语,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女性都是男性的理想形象,都处于被动状态。40年代的流行小说中,女性不仅是男性的赞美对象、崇拜对象、忏悔对象、分析对象……,而且是爱情的抒发者和爱情故事波澜起伏的支配者。角色的变化使得女性的性格有了充分的展示,罗拉的洒脱(徐 《吉普赛的诱惑》),海兰的博爱(徐 《精神病患者的悲歌》),奥蕾利亚的刚烈(无名氏《北极风情画》),黎薇的矜持(无名氏《塔里的女人》),曹七巧的尖刻(张爱玲《金锁记》),白流苏的心计(张爱玲《倾城之恋》),怀青的决断(苏青《结婚十年》)……女性的性格如此集中地展现,在中国文学史上是不多见的。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小说将性格的展现和人生命运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性格就是命运,那些生动鲜活的女性形象奔向她们的人生归宿的动力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在的,是她们自己。徐 笔下的女性的性格无论是什么形态,都有一种宽阔的精神气质,这种精神气质最后总是将她们推向自由的境界。奥蕾利亚的刚烈和黎薇的矜持来自于爱情的滋润,一旦失去了爱情的滋润,刚烈就只能走向自杀,矜持就只能变成委琐。张爱玲小说中的不少人物似乎都有一个“无奈”的喜剧结局,她们的人生目的似乎都达到了,她们心灵上的美好似乎都消失了,这样的人生结局是她笔下人物的必然结果,因为她的那些个性各异的人物在算计着别人、算计着社会的同时,别人和社会也在算计着她。苏青笔下的怀青,性格与命运之间关系更为明了,她与贤的感情冲突以及最后离婚的结局,在她躺在床上待嫁时表现的出格的举动中就已经注定了。伴随着她们的人生命运故事的展开,女性的情爱心理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她们形态各异的择偶观以及爱情生活中的敏感、纤细、刚烈、脆弱、单纯、狡猾……,女性的最为隐秘的心灵和丰富生动的情感如此集中地表现出来,这在中国文学史上大概也是第一次。性格与命运,心理与感情,如此紧密地糅合在一起,女性的“人”的形象也就树立起来了。

自“五四”新文学登上文坛以后,中国的文学就沿着两条平行的线索向前发展,一条是接受外国文学影响的新文学,一条是延续着传统文学发展而来的改良文学。由于它们的美学内涵不同,前者被称为雅文学(这一名称并不科学,姑妄称之),后者被称为通俗文学。40年代的流行小说发出了这样一个信息:中国现代文学的雅、俗文学正在互相渗透,并趋向合流。40年代的徐 、无名氏、张爱玲和苏青是一批新崛起的青年作家,他们没有参加什么社团,远离文坛论争的中心,知识库存里也没有什么新文学的理论或通俗文学的传统,他们只是根据自己所认识并喜欢的美学观念进行小说创作。这些美学观念正是雅、俗文学经过十多年的检验而为中国读者所接受、所欢迎的一些美学内涵。时代造就了这批新作家,他们也创造了中国文学新的文体。参考文献:

[1] 无名氏.北极风情画[M].北京:华夏出版社,19991

[2] 张爱玲.我看苏青[A].张爱玲文集(第4卷)[M].合

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1

[3] 李欧梵.上海摩登[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1

The Popular Fictions in1940s

—Illustrated by Works O f X U X u,W U M ingshi(BU Naifu),ZH ANG Ailing,SU Qing

TA N G Zhe2sheng

(School of Literature,Suzhou University,Suzhou Jiangsu215006,China)

Abstract:The popular fictions in1940s are unique in literature.This paper will explore it with reference to the background,love subject,narration change and its significance in literary history so as to improve the weak study in this aspect.

K ey w ords:1940s;popular fictions(责任编辑:喻世华) 6华东船舶工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

论张爱玲小说的女性形象

浅析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特征 中文 04本函滨海点掌成龙 [摘要]: 张爱玲是上海最时髦,最前卫的文学才女,是漂泊不定的流浪者。张爱玲的生命在不断的放逐中越来越流离,一路不断跌落,这注定张爱玲的书写是一连串被压抑的历史。张爱玲在作品中塑造了众多的艳异女性,描写的女性人物都生活在病态社会里,这样笔下的女体形像是丰满的,她不但丰富了女性书写体,更丰富了女性美学,是女性书写体中一道亮丽的“文学风景”。 [关鍵词]:张爱玲小说女性形象虚无 五四新文学运动中的中国女性文学,响应“个性解放”口号,多是激进而亢奋的,塑造的多是从旧的封建牢笼里脱身而出的新女性的形象,她们或追求婚姻自主,或崇尚爱情至上,或加入了轰轰烈烈的社会革命中,非常鲜明地印着那个如火如荼时代的烙印。然而在40年代低气压的上海孤岛,张爱玲为我们展现的,却是一个内囿的女性世界。与这一时期的文学主流相比,它显得阴暗和晦涩。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们,是生活在古老中国屋檐下最普通的女性。她们历经多少世代,却一如既往地生活在她们几千年已经习惯了的挣脱不开的心牢里。她们全然没有为时代气息所掀起的骚动和憧憬。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受过新式教育,过着“新时代”的女性们享受的现代都市生活,她们各具不同时代所赋予的色彩,间或也有受过西洋教育的知识女性。她们坦然地,无所困惑地接受现代文明的馈赠,或做职业女性,交际花;或跳舞,谈西式恋爱,但是她们与左翼作家笔下新女性不同,大多只是具有“新女性”表象的旧女性。她们大都是生长于旧家庭,生活于行将破灭或已经破落的书香门第,没有新的思想,甚至丝毫没有受到当时革命运动和革命思潮的影响,满脑子都还是封建主义的东西,都是深深陷在中国传统意识型态之中卑微可怜而平风庸俗的小角色。在她们的骨子里,却都惊人一致地拥有一颗女奴的灵魂,在她们身上,总一样弥漫着一种阴暗的气息,整个心态和生存状态都充满了鬼魅之气,她们仍是为男性世界所苦恼、抽泣,她们“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1],依赖男人成为她们表达自立的方式,自尊成为自卑外化的表象。刚刚过去不久的火热时代留给她们的,仅仅是生活形式上的变革。她们的意识仍被男性世界所支配和控制,仍旧只属于生活在阴暗中的女奴。正如张爱玲在《谈女人》中谈到的,“在上古时代,女人因为体力不济屈伏在男人的拳头下,几千年始终受支配,因为适应环境,养成了所谓妾妇之道。”[2]她们全被一只巨手扼制着,这只巨手来自代代相传的封建传统意识,来自女性生生世世因袭的

论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1

论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 摘要 张爱玲的小说表现的是衰颓时代所独有的悲凉和深刻的苍凉感,她描写了一系列女性的生存悲剧,心理分析出神入化,同时还能巧妙运用意象手法,她以清贞绝决的生活态度,苍凉华丽的末世视野,奇崛冷艳的雅俗之美,凄婉的笔调,带我们走进苍凉的小说世界,本篇论文联系作家生平小说,对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进行简要分析,从而较为完整地展示张爱玲小说艺术世界的特征。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苍凉艺术特色 一概述 张爱玲的作品,从短篇到长篇始终把自已时代已经发生和正要发生的破坏作为大背景,由此开掘个人的情感世界,特别是乱世男女孤注一掷的爱情和注定要被现实所嘲弄的欲求,纵观她的小说,其中非常有代表性的是《金锁记》、《倾城之恋》、《传奇》、《流言》、《红玫瑰与白玫瑰》等。我们细读张爱玲的文字,不难看出张爱玲的小说风格非常独特,在主题思想上,她的作品弥漫着浓厚的悲剧色彩,在选材上,张爱玲的作品以言情为主,张爱玲对人物塑造以及人物之间种种微妙复杂的关系,也把握得极为准确和深入,张爱玲文章的开头和结尾十分吸引人,总体结构独特,这与她娴熟的写作技巧有关,以奇秀精当四字形容她无疑是相宜的。 二平民化的叙事视角 张爱玲出生在一个动荡的时代,然而引起她极大关注的不是历史中那些英雄人物、重大事件以及历史变化中的强烈的民族意识,也不是传统的才子佳人故事,而是日常生活中那些琐屑的人物、琐碎的事件,也就是世俗人生里饮食男女的生存状态、婚恋生活等世俗化生活。张爱玲在《传奇》初版扉页上曾说过,我“目的是在传奇里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寻找传奇。”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中也强调在自己的小说中多是写不彻底的人物,“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可是这时代的广大负荷者,因为他们虽不彻底,究竟是认真的。”不仅如此,在潜意识里,张爱玲认为历史是由无数凡人的生存组成的历史,“他们虽然不过是软弱的凡人,不及英雄的有力,但正是这些凡人比英雄更能代表时代的总量。”因此,在她的作品里满是俗庸的普通人的男女私情、家长里短。《倾城之恋》里白流苏迫于无奈与寄人篱下,以妖媚的身姿赢取了妹妹的恋爱目标范柳原的青睐,以逃离那个已容不下她的家。 纵观张爱玲小说的人物,无不是平凡尘世中的普通人。对普通人物的描绘透视出了张爱玲对生活的特别理解,“生命即是麻烦”,[1](P12)因为现实生活中总是充满了形形色色的大大小小的烦恼,不如意。同时也传达了张爱玲在时代变动

张爱玲笔下的男性形象

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形象探析 一、海内外对张爱玲的评说研究已经持续了较长的时间,在此过程中,论者 普遍关注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较少一部分论者关注其小说中的男性形象。细 读张爱玲的小说,发现她的小说大多展现的是被时代之光匆匆掠过、被历史遗忘 也遗忘着历史的有着“古墓的清凉”的旧式家族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生存状 态。她不仅为我们描绘了凄婉美丽的、钉在灰暗粗砺石墙上有着“红嘴唇、水眼 睛”的女性浮像,更为我们提供了女人“心里的天,迟迟地黑了下去”的整个坍 塌掉的男性世界。张爱玲为了写女人而写男人,她的笔触沉稳有力,不浮不乱。 二、对张爱玲男性形象的研究,以往的论者大都是通过对作品的解读,分析男性形象的刻画,揭露男性内心的懦弱以及男性在社会中地位的颠覆来说的。 张爱玲作为独具特色的女性主义的作家,她的女性意识主要表现在她对男性 形象的颠覆上。她笔下的男性形象,几乎很难有一个完整的正面形象、肯定形象, 大多数都是令人失望的被否定形象。在她的作品中弥漫着一种强烈的男性批判意 识,她对父权的颠覆对强势群体的贬抑到了很强烈的地步,致使她作品中的男性形 象不再强大,不再高尚,不再正面。张爱玲在否定男性形象同时对女性形象进行反 思与批判,透露出一种强烈的自救意识。 还有学者提出,张爱玲塑造不完整的男性形象是要反应人性中最本质的一面“动物性机能”,动物因欲求不能,长期压抑而导致动物的强烈报复心理,动物性和社会性都被严重摧毁的病态男性的描写,她从人性立场公正,冷静地塑造出变态灰暗的男性人性,展现人性的斗争和被破坏,被他们挣扎其间的同情并启示人们在悲凉中坚定的活下去。 以往论者在以往对张爱玲小说男性形象的探析中大多将男性形象可以分为三类:一是封建没落家族中从肉体到精神都残缺萎靡的遗老遗少们;其次新旧兼杂的都市男人形象;第三是混迹洋场的绅士。他们身上都有着人性的劣根性,自私自利、虚伪、残忍、游戏人生。他们对待女性有着本质的相似:寡于情、陋于质、趋于利、薄于义。 三、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形象的研究离不开上述的三种类型,这般丑陋男性的刻画不免让人对张爱玲的男性观有更深层次的认识和理解,人们对于男性的传统认识是高大的英雄形象,是能够承担起生活重担的大丈夫形象,他们主导着社会的发展,承担着家国的责任,以将他们自身存在的价值注入为家人创造美好的生活和改造世

张爱玲作品中“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蕴

张爱玲作品中“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蕴 引言 在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中,月亮是辉映山河的“万川之月”,位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前人围绕着“月亮”这一意象,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月亮神话,诸如:蟾蜍食月、白兔捣药、吴刚伐桂、仙人乘鸾等,其中最让人们熟悉的就是“嫦娥奔月”了。在诗歌的国度里,众多诗人都是因月生情、以月表情,使得千姿百态的月亮被意识化、被人格化、被诗化了。在《古诗十九首》中“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以及《诗经》中“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几乎已成为了中国古代诗歌中寄托游子思念情怀的原型。根据弗莱的理论,所谓“原型”,即“一种典型的、反复出现的意象”。据统计,月亮意象在《唐诗三百首》中出现了90余次,出现次数超过日、星、风、云等自然意象。这其中,唐代诗人李白是把月亮描述得最多、最好的代表之一,其与月相关的诗作高达330余首,留下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等众多著名诗句。而宋词中,写月的作品亦是数不胜数。苏轼以“月有阴晴圆缺”来喻“人有悲欢离合”,将月亮的自然现象与人世间的情感万千完美对应和贴合。纵观古今,“月亮”一直是中国传统文学中亘古不变的经典意象之一,其代表的文化底蕴也源远流长。 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她选择了将月亮意象作为其作品中的主要意象之一,无疑与我国文化传统中的月文化有着紧密的血脉传承关系。而作品中每一次月亮的出现,都有着不同的、特殊的象征意义与其浓厚的文化底蕴。弗莱在他的原型批评中提出,所有阅读活动中无意识地发生的心理过程,都需要将我们所遇到的意象扩展并延伸到文学的传统原型中去,这种意象“注定要把许多作品扩展到作为整体的文学的原型象征中去”。(1)张爱玲作品文本中反反复复出现的月亮意象,就是月亮意象这一原型在文学传统中的“扩展延伸”。张爱玲在继承月亮意象的文学传统的同时,也接受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灵活地进行现代性转换并激活了月亮这一原型,建构起自身对于月亮意象的独特艺术话语,实现了对中国月亮意象文化传统的继承、发展和超越,构成其月亮意象的独特文化底蕴。 一、诗意的文本灌注——对月亮意象文化传统的继承 作为一个变化多端的自然物象,月亮具备各种各样的色彩和形态。月亮不仅拥有不同的月相,在不同的自然环境下,还可变幻出缤纷多彩的颜色。因此,月亮通常会成为寄托着各种思想情感、承载着不同文化底蕴的一个经典象征。 展开浩如烟海的诗卷,咏月诗词俯拾皆是,名篇佳作更是流芳百世。从最早的诗经中《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就已将月亮的皎洁和美人的靓影互相映衬,唐代诗人李白一句“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用明月来寄托离愁别绪,杜甫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则也体现了月亮寄予乡愁的文化传统理念,到了宋词中的苏东坡,他的

简析张爱玲作品的艺术特色

简析张爱玲作品的艺术特色 张爱玲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个…异数?,她的作品,与政治无关、与民族无关,是大上海一个世纪的喧嚣华丽风流云散的寓言,是人性中最让人绝望的那一层窗户纸。她的这种写作姿态成为以后小资们竞相效仿的范本,在小资写作中你永远看不到政治、国家那些大命题。她成名在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她以自己特殊的现代性体验来展现中国现代化进程中呈现出的人生世态。吴福辉充分肯定了张爱玲对旧家族在大都会的际遇命运的精细表现,认为她的都市最接近上海的真面目,把中国都市文学深入到“现代都市哲理”的层面。 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一文里这样写道:“我的作品,旧派的人看了觉得还轻松,可是嫌它不够舒服。新派的人看了觉得还有些意思,可是嫌它不够严肃。但我只能做到这样,而且自信也并非折衷派。我只求自己能够写得真实些。还有,因为我用的是参差的对照的写法,不喜欢采取善与恶,灵与肉的斩钉截铁的冲突那种古典的写法,所以我的作品有时候主题欠分明。但我认为,文学的主题论或者是可以改进一下。写小说应当是个故事,让故事自身去说明,比拟定了主题去编故事要好些。许多留到现在的伟大的作品,原来的主题往往不再被读者注意,因为事过境迁之后,原来的主题早已不使我们感觉兴趣,倒是随时从故事本身发现了新的启示,使那作品成为永生的。” 很多的人给予张爱玲的作品以很高的评价,其艺术特色是值得人们借鉴的。 1、华美的语言和缤纷的意象——天才之翼 (1)、纷繁的意象和出色的描写技巧 院子正中生了一棵树,一树的枯枝高高印在淡青的天上,像瓷上的冰纹。长安静静的跟在他后面送了出来。她的藏青长袖旗袍上有着浅黄色的雏菊。” (《金锁记》) 时至今日,我们应当承认,从五·四新文学诞生以来,就描写城市生活、人生情感的当代小说作家,很少有人像张爱玲那样能够以其完美圆熟的技术、文字的功力、深刻的人生观、犀利的观察与丰富的想像力,即,是以炽烈迸发的才情成就于文坛。在那个垦荒与洪流的时代,许多作家的文学语言尚处在胡适之、郭沫若自五四时期创造的直抒胸臆的白话诗体,对创作技巧抱着鄙夷的态度,而象张爱玲这样优美畅达、厚积薄发的文字是很少见的。应当说,张爱玲是避于我们文学发展的潮流之下,向我们展示了文学的另外一些层面的。 文字表达中,对意象的扑捉,精当的描写,用比喻通感来写情状物以推进情节和烘托人物心理是张爱玲作品最突出的方面。这其中,包融了她对生活细致的观察,丰富的想像力以及对作品写作背景、人物塑造上的经验和总体把握。这在她的中短篇作品中得到了出色的表现。如在《沉香屑·第二炉香》中的一段情景描写:“……墙里的春天延烧到墙外去,满山轰轰烈烈开着野杜鹃,那灼灼的红色一路摧枯拉朽烧下山坡子去了。杜鹃外面,就是那浓蓝的海,海里泊着白色的大船。” 这里不单是色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观者一种眩晕的不真实的感觉——处处是对照,各种不调和的地方背景,时代气氛,全是硬生生地给搀揉在一起,造成

浅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浅论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摘要]张爱玲是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女性,她把她的生活经历经过酝酿加上她独特的观察力升华成一部部旷世之作;在中国文学史上谱出华美的乐章。她笔下的女性形象或可悲或可恨或可怜,本文对张爱玲作品中的主要女性形象进行了深入分析并通过小说中的女性形 象进行社会反思。 读张爱玲的任何一篇小说,我都可以理解为何说她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她用漫不经心的笔触刻画出一个个或含泪或泣血或可怜或可恨的女性形象;她用瘦弱的指尖轻轻挑起千年来蒙在家庭、婚姻、爱情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就让人看到触目惊心的真实,她把笔端伸向上帝看不到的地方,伸向太阳照不到的黑暗的角落;让那些华美袍上的虱子赤裸裸的暴露给世人面前。 一个个可悲的女性,一个个吃人的女性,一个个可怜的女性活灵活现的在读者面前,让读者为她们颤动,让读者为她们伤悲。因此张爱玲小说的成功之处不在于她所反映的当时的时代背景和特征;不在于她的语言有多华丽;而仅仅在于她所刻画的女性形象。这些女性形象与大多数作家所描写的女性有太大的差别,她们以独特悲凉和屈辱震撼着读者,张爱玲也因此在中国甚至世界文坛上折射出熠熠光辉。 一、人物形象具有的自传色彩 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上,张爱玲是一位带有传奇色彩的作家。① 我们先来看一下她的出身:祖父是清朝的大臣,祖母是李鸿章的女儿,外公则是天津提督,可谓是出身显赫,属于贵族后裔了;但张

爱玲出生时已经是家道中落,父亲吸烟土、逛妓院、养姨太太,幼时的张爱玲生活在父母的争吵中,直至父母离婚。张爱玲幼时没有家庭的温暖,封建大家庭中的尔虞我诈,在她内心深处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尽管在创作中一举成名,在文坛上响当当,但是张爱玲的婚姻如同她的作品中的人物一样,是不幸福的。一九九四年在张爱玲创作的顶峰时期,她与汪伪宣传部次长,伪《中华日报》总主笔胡兰成签订婚约,但这次婚姻让张爱玲受到很大打击,因为它只维持两年。晚年的张爱玲孤独落莫生活着,最终客死异乡。纵观张爱玲的众多著作,我们都可以从中感受到她悲观敏感独特的性格,作品中的男性大多玩世不恭,抽鸦片,逛窑子;作品中的女性无一不是以悲剧结束,这不能不说是由她个人的生活经历所影响的,“总之,生命是残酷的看到我们 ②缩小又缩小的,怯怯的愿望,我总觉得无限的惨伤。” 她的作品大多以沪港两地为背景,事实上张爱玲是出生在上海的,又长期生活在香港。读书期间,她亲身经历了港岛被围,抵抗及沦陷的全过程。而她在《倾城之恋》中描写“炮火却逐渐猛烈了,邻近的高射炮成为飞机汪意的焦点,飞机营营的在顶上盘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很难写出当时战争的真实与紧张。 张爱玲的《沉香屑第一炉香》一经发表,就引起读者的哄动,书中的女性葛薇龙是一个寄居在姑妈家被诱惑而论为交际花的女性。无独有偶,张爱玲也因战争而中断学业,因此同她姑母住在一幢西式公寓里,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很多女性是家道中落的名门淑女,而张爱玲用不厌其繁的笔墨描写了大家族的种种陈设丫头佣人及大家族的

论张爱玲的小说风格

西南大学网络与继续教育学院 毕业论文 论文题目: 论张爱玲的小说风格 学生姓名 学号 类型网络教育 专业汉语言文学 层次专升本 指导教师

日期 目录 摘要 (3) 一、绪论 (4) 二、研究目的和现实意义 (4) (一)人物创造 (6) (二)语言描写 (12) (三)意象象征 (14) 三、结论 (17) 四、参考文献 (18) 六、致谢 (19)

论张爱玲的小说风格 摘要 张爱玲是现代小说史上的重要作家。本文从人物创造、语言描写、意象象征三个角度去谈这个问题。第一人物创造,小说的成就,是以人物为准,不仗着事实。”张爱玲在创造意境时, 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当她用意象来形容人物及各种各样的场景时, 亦同样处处妙笔生花。作者创造的这些众多人物形象群像,组合在一起,完全就是作者的形象——作者通过作品再塑了自身。第二语言描写,她的思想与语言,都在古典与现代之间架设起了一座桥,同时留下了成熟的写作技巧,可供参考与学习。第三意象象征,张爱玲营造的意象,既有层出不穷的创新,又有不厌其烦的袭旧,在新旧雅俗之间游刃有余,而且,无论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无论是“月亮”、“镜子”,还是“墙”和“乌壳虫”,都是与作品"苍凉"的主调是一致的。 关键词:张爱玲;人物创造;语言描写;意象象征

一、绪论 张爱玲是一个天才的作家,天才的作家往往是孤独的。张爱玲的小说很少写英雄豪杰之类的大主题,更不会涉及敏感的政治,她只写城市小资男女的日常生活,主要是恋爱与婚姻生活。她善于在平常生活中细腻地描写人物的心理变化,却又能保持清醒,不陷入小说人物的情感中。她的文字优雅而舒畅,看起来是一种享受。读她的小说,你仿佛看到一个优雅的小资女人在冷冷地看着这个世界,嘴角挂着淡淡的嘲笑味道。可就是这样一个前半生异常成功的女人,后半生却是沉寂的,连死都是静悄悄的,不惊动身边任何人。 二、研究目的和现实意义 1920年,张爱玲降生于一个望族世家。贵族的出身使她的血液里不可避免的闪着贵族的色彩。张爱玲的父亲好吸大烟,嗜赌,浪荡成性,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而母亲却是一个时代女性,受五四影响,向往自由。两人的巨大差异最终导致家庭的破裂。这给她一个残破的童年回忆。而在她十七岁时,因与后母争吵,被父毒打并被囚禁达半年之久。这对张爱玲的影响可以说是一生的。她后来在文章中这样回忆到“我希望有炸弹摔在我们家,就是同他们死在一起我也愿意。”(见散文《私语》)

浅谈张爱玲笔下的男性形象

浅谈张爱玲笔下的男性形象 沉迷于张爱玲凄美惝浸的小说世界,看她笔下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上演各自的传奇。低低一声长叹之后,留给人们的,只是无尽的思索,以及一丝丝的无奈。每一次读她的小说总是有不一样的感受,华丽苍凉,犹如古宅中的高深天井,终日不见阳光,只觉得窒息、压抑却又充满致命诱惑。正如她所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人性的自私,卑琐、冷漠、虚伪、扭曲、变态,在其笔下一览无遗;情爱的虚假,无爱的婚姻,生命的残酷与脆弱,在其作品下处处可见,她的整个创作渗透着一种悲凉的阴气。 张爱玲独特的人生经历导致她笔下的男性形象大多是自私、虚伪,变态的。这些男性形象或者是堕落腐败的生活中压抑灰暗的男性,或者是缺少父爱而压抑变态的男性。张爱玲将其刻画得鲜活、生动、传神。这些人物性格的塑造与她的家庭影响是分不开的。 1920年9月,张爱玲出生于上海公共租界的张家公馆。这是一幢不愿意从满清王朝的参与梦想中跨入新时代的兼取中西建筑特色的官僚私宅。宅地的前主人身世显赫,其名门大族的声誉余荫与传奇佳话直到20世纪20年代依然存在。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显赫的家族里,张爱玲却没有一个令人羡慕的生活。父亲是一个典型的遗少式人物,有旧式的文化教养,会吟诗作赋。但他也有一切遗少的恶习,挥霍祖产、坐吃山空、吸食鸦片、养姨太、逛堂子、对子女缺少责任心。张爱玲和弟弟受到的待遇在更多情况下取决于他的兴致,张爱玲从他那里领略到的封建家长式的专断﹑粗暴﹑虐待多于父爱。母亲是个西洋化的美夫人,崇尚自由,并不善于对孩子的管教,因此,在本该得到母亲呵护的童年,张爱玲却没有得到一分一毫。父母的争吵,家族的日渐衰败,都给张爱玲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张爱玲与汪伪官员胡兰成历时三年有余的婚恋,以轰轰烈烈始,以决然绝去终,这场乱世之恋对她后来的作品中人物性格的塑造同样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 父亲、丈夫、母亲与家庭生活,这些本该带给她无限温暖和甜蜜爱情的人、事,却只让她看到了“丑”。所以在她的作品中,她以犀利的笔锋描绘出了一幅男性的“百丑图”。 一、卑琐自私的遗老遗少 在张爱玲的小说中,有一群没落的世家子弟,曾经靠祖上的遗产度日,不务正业,抽鸦片,逛窑子,捧戏子,可是旧的安逸的生存环境突然发生变故,他们在新的环境下无所适从,“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因此始终被一种无法驱除的危机感所笼罩,整日惶恐不安,又从惶恐走向自私。如《琉璃瓦》里的姚先生,《倾城之恋》中白公馆里的白三爷、白四爷、《花凋》里的郑先生等。 在这些人物中,最为突出的应算《花凋》里的郑先生。“郑先生是个遗少,因为不承认民国,自从民国纪元起他就没涨过岁数。虽然也知道醇酒妇人和鸦片,心还是孩子的心。他是酒精缸里泡着的孩尸。”①“酒精缸里泡着的孩尸”,深刻形象地道出了遗少们的本质特征。社会不断进步不断变革,郑先生们却仍沿袭着三十多年前的生活习惯。他们思想陈旧,对社会对家庭毫无责任感,唯一关心的只有自己。 “孩子多,负担重,郑先生常弄得一屁股债,他夫人一肚子心事。可是郑先生究竟是带点名士派的人,看得开,有钱的时候在外面生孩子,没钱的时候在家里生孩子。”“说不上来郑家是穷还是阔。呼奴使婢的一大家子人,住了一幢洋房,床只有两只,小姐们每晚抱了铺盖到客室里打地铺。”“为门第所限,郑家的女儿不能当女店员,女打字员,做‘女结婚员’是她们唯一的出路”②无疑郑家经济是拮据的,可拮据的同时郑先生还是摆足了阔架子。不管有钱还是没钱,日子照旧。抽鸦片、住洋房、坐汽车、看电影,偶尔还养养姨太太,全然不顾家庭经济现状、子女的上学。因为门第不允许,女儿长大了也不能就业,只能当“女结婚员”—挑选有钱有势的女婿做依靠。 二、虚伪变态的“好男人” 《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佟振保是这一类人的典范。“侍奉母亲,谁都没有他那么周到;提拔兄弟,谁都没有他那么经心;办公,谁都没有他那么火爆认真;待朋友,谁都没有他那么热心,那么义气,克己。他做人做得十分兴头;他是不相信有来生的,不然他化了名也要重新来一趟。”“整个地是这样一个最适合理想的中国现代人物”③张爱玲用讽刺的笔调掀开了这个“好男人”脸上的面纱,露出了灵魂深处的卑鄙,冷酷变态,自私与好色,展示了一个灵肉分离,表里不一的“两栖人”的心理世界。 佟振保与朋友的妻子王娇蕊恋上了,但一听王娇蕊说要与丈夫离婚,他就慌了,他便怯懦得要死,连

张爱玲作品中“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蕴

张爱玲作品中“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蕴

张爱玲作品中“月亮”意象的文化底蕴 引言 在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中,月亮是辉映山河的“万川之月”,位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前人围绕着“月亮”这一意象,创造了丰富多彩的月亮神话,诸如:蟾蜍食月、白兔捣药、吴刚伐桂、仙人乘鸾等,其中最让人们熟悉的就是“嫦娥奔月”了。在诗歌的国度里,众多诗人都是因月生情、以月表情,使得千姿百态的月亮被意识化、被人格化、被诗化了。在《古诗十九首》中“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以及《诗经》中“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几乎已成为了中国古代诗歌中寄托游子思念情怀的原型。根据弗莱的理论,所谓“原型”,即“一种典型的、反复出现的意象”。据统计,月亮意象在《唐诗三百首》中出现了90余次,出现次数超过日、星、风、云等自然意象。这其中,唐代诗人李白是把月亮描述得最多、最好的代表之一,其与月相关的诗作高达330余首,留下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等众多著名诗句。而宋词中,写月的作品亦是数不胜数。苏轼以“月有阴晴圆缺”来喻“人有悲欢离合”,将月亮的自然现象与人世间的情感万千完美对应和贴合。纵观古今,“月亮”一直是中国传统文学中亘古不变的经典意象之一,其代表的文化底蕴也源远流长。 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她选择了将月亮意象作为其作品中的主要意象之一,无疑与我国文化传统中的月文化有着紧密的血脉传承关系。而作品中每一次月亮的出现,都有着不同的、特殊的象征意义与其浓厚的文化底蕴。弗莱在他的原型批评中提出,所有阅读活动中无意识地发生的心理过程,都需要将我们所遇到的意象扩展并延伸到文学的传统原型中去,这种意象“注定要把许多作品扩展到作为整体的文学的原型象征中去”。(1)张爱玲作品文本中反反复复出现的月亮意象,就是月亮意象这一原型在文学传统中的“扩展延伸”。张爱玲在继承月亮意象的文学传统的同时,也接受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影响,灵活地进行现代性转换并激活了月亮这一原型,建构起自身对于月亮意象的独特艺术话语,实现了对中国月亮意象文化传统的继承、发展和超越,构成其月亮意象的独特文化底蕴。 一、诗意的文本灌注——对月亮意象文化传统的继承 作为一个变化多端的自然物象,月亮具备各种各样的色彩和形态。月亮不仅拥有不同的月相,在不同的自然环境下,还可变幻出缤纷多彩的颜色。因此,月亮通常会成为寄托着各种思想情感、承载着不同文化底蕴的一个经典象征。 展开浩如烟海的诗卷,咏月诗词俯拾皆是,名篇佳作更是流芳百世。从最早的诗经中《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就已将月亮的皎洁和美人的靓影互相映衬,唐代诗人李白一句“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用明月来寄托离愁别绪,杜甫的“露从今夜

张爱玲小说语言特色研究

本科毕业论文 论文题目:张爱玲的小说的语言特色研究 指导老师:赵小华 学生姓名:张火宝 学号:W361609123680001 院系:网络教育学院 专业:汉语言文学 写作批次:2011年2月

原创承诺书 我承诺所呈交的毕业论文是本人在老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查证,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若本论文及资料与以上承诺内容不符,本人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毕业论文作者签名:_张火宝___ 日期:2011 年3月20日

目录 摘要 (4) Abstrac (5) 导言 (6) 一、色彩的名字 (7) (一)植物色彩的名字 (7) (二)动物色彩的名字 (7) (三)矿物色彩的名字 (8) (四)其他非生物类色彩的名...字 (8) (五)客观色彩主观联想的名字 (8) 二、冷意的黑、白、灰 (9) (一)厌恶、嘲讽的白 (9) (二)静寂、悲哀的黑色 (10) (三)忧郁、苍凉的灰色 (10) 三、张爱玲小说的色彩效果 (11) (一)因人设色,色如其人 (11) (二)以色言情,情蕴色中 (12) (三)以色观心,心色相印 (15) 四、张爱玲的色彩语言的形成原因 (16) (一)受《红楼梦》等旧书的影响 (16) (二)对色彩的天分和偏爱 (17) (三)独特的人生经历 (17) 五、总结 (17) 参考文献 (18) 致谢词 (19)

摘要 张爱玲是中国近代文学上的一朵奇葩,她以女人细腻心理、奇特的语言,描写出了她看到的那个时代芸芸众生的悲哀、苍凉的人生。张爱玲的因为了解所以慈悲。本文从张爱玲小说的语言里的色彩、节奏特征,浅析张爱玲小说的语言特点。 关键词:张爱玲色彩苍凉

论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角色

论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角色 [摘要]:在张爱玲所刻意营造的凄迷惝浸的小说世界里,形形色色的市井男女上演着他们各自的传奇,在流连辗转一声喟叹之后,留给人们的是无尽的思索。张爱玲在体验生活、洞察社会、品味人生之后,在她笔下,隐藏在社会或人生外部现实之下的内容现实和内心得以浮出水面。张爱玲作品中男性都是丑陋不堪的。本文从张爱玲具体的作品出发,对男性的角色形象进行分类,概括出他们虚伪、自私、贪婪、压抑、变态等特点,挖掘了张爱玲小说男性角色形象创作的根源;以及张爱玲的家庭,特别是她父亲对其作品男性角色形象的影响。 [关键词]:张爱玲、男性形象、自私、压抑、家庭影响。 谈到张爱玲,我们都知道她是一位独特、带有传奇色彩的现代女作家。在四十年代的大上海,张爱玲红极一时,那是个属于她的时代。张爱玲的小说华丽苍凉,犹如徽州古宅中的高深天井,终日不见阳光,窒息、压抑。欣赏完她的作品,的确让人感到“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 鲁迅小说有多篇是以“我”的口吻叙述的,而张爱玲则始终使用第三人称,她用冷静的笔调娓娓述说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张爱玲小说中的世界始终迷漫着一种令人低徊不已的悲凉气氛.不论是嘲弄、讽刺还是调笑,都只是这悲凉的点缀和铺设而已。小说多以女性为女人公,故事多为悲哀或痛苦的过程和结局。她用华丽的词藻深入地描写了人性的扭曲、压抑,这在《金锁记》中的曹七巧身上达到了极致。女性在张爱玲笔下尚且如此,男性更是一无是处。张爱玲笔下的男性多是封建上流社会中的遗老和遗少,他们生活在封建社会荒凉的、令人窒息的夹缝里,深受封建社会落后文化传统熏染,沾染了一系列不良习气。 一、张爱玲小说中男性的分类

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

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 (一)、长袖善舞——高超的写作技巧 “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沉香屑—第一炉香》) 1、华美的语言和缤纷的意象——天才之翼 (1)、纷繁的意象和出色的描写技巧 “卷着云头的花梨炕,冰凉的黄藤心子,柚子的寒香……姨奶奶添了孩子了。这是他所怀念的古中国…… 院子正中生了一棵树,一树的枯枝高高印在淡青的天上,像瓷上的冰纹。长安静静的跟在他后面送了出来。她的藏青长袖旗袍上有着浅黄色的雏菊。” (《金锁记》) 时至今日,我们应当承认,从五·四新文学诞生以来,就描写城市生活、人生情感的当代小说作家,很少有人像张爱玲那样能够以其完美圆熟的技术、文字的功力、深刻的人生观、犀利的观察与丰富的想像力,即是以炽烈迸发的才情成就于文坛。在那个垦荒与洪流的时代,许多作家的文学语言尚处在胡适之、郭沫若自五四时期创造的直抒胸臆的白话诗体,对创作技巧抱着鄙夷的态度,而象张爱玲这样优美畅达、厚积薄发的文字是很少见的。应当说,张爱玲是避于我们文学发展的潮流之下,向我们展示了文学的另外一些层面的。上述特点可以说是张爱玲作品呈现的最主要特征,在四十年代即被评论家所承认。 文字表达中,对意象的扑捉,精当的描写,用比喻通感来写情状物以推进情节和烘托人物心理是张爱玲作品最突出的方面。这其中,包融了她对生活细致的观察,丰富的想像力以及对作品写作背景、人物塑造上的经验和总体把握。这在她的中短篇作品中得到了出色的表现。如在《沉香屑·第二炉香》中的一段情景描写: “……墙里的春天延烧到墙外去,满山轰轰烈烈开着野杜鹃,那灼灼的红色一路摧枯拉朽烧下山坡子去了。杜鹃外面,就是那浓蓝的海,海里泊着白色的大船。” 这里不单是色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观者一种眩晕的不真实的感觉——处处是对照,各种不调和的地方背景,时代气氛,全是硬生生地给搀揉在一起,造成一处奇幻的境界。这不是客观性的描摹,而是以主观意识和想像加入其中,来对作品主题和人物进行环境映衬和心理烘托,表现出主人公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时模糊的意识和恐惧的心理。它完全是与作品融为一体,不但起了烘托,而且用于行文的转折(这是主人公在路上的一段情景描写),起到提示和暗示作用。做为作者初期的创作,象《沉香屑·第二炉香》这一时期的作品显然在意象的扑捉、情景的烘托和情节的暗示上过于看重和强调,有些吵,有较重的刀爷痕迹,但另一方面,却显示出了作者在这一方面过人的能力。有些描写于细微处见精神,却又起伏跌荡,如虹飞碧落,给人目不瑕接之感。如《倾城之恋》中一段风的描写: “只有那莽莽的寒风,三个不同的音阶……三条骈行的灰色的龙,一直线向前飞……叫唤到后来,索性连苍龙也没有了,只是三条虚无的气,真空的桥梁,通入黑暗,通入虚空的虚空。 ……风停了下来,像三条灰色的龙,蟠在墙头,月光中闪着银鳞。” (2)、深刻的心理刻划和充满灵性的通感运用

试论张爱玲小说《金锁记》的艺术特色

摘要:张爱玲笔下有着无数充满个性色彩的意象。在《金锁记》中,象征女性命运的月亮意象反复出现,点染出人物的命运和心理。此外,华美的语言、出色的人物刻画、细腻的心理描写、比喻、通感也在其小说中如鱼得水。《金锁记》的语言技巧就是非常高妙的。 关键词:意象;语言;心理 《金锁记》写于1943年,是张爱玲最出色的中篇小说。傅雷称为“张女士至目前最完满之作,颇有《猎人日记》中某些故事的风味,至少也该列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 ①张爱玲以过人的写作技巧与想象力、洞察力和对生活、对人性近乎残酷地剖析,把她对人生、对世界的独特感悟诉诸笔端,给后人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本文旨在从意象、语言、修辞、心理描写等几个方面,试着对《金锁记》的艺术特色进行探究,力求通过分析、论述,更加全面深入地了解张爱玲的艺术风格。 一、意象 读张爱玲的小说感受最深的就是她笔下众多的意象。在《金锁记》里就有白团扇、月亮、酸梅汤、longlong ago的调子、长安那美丽而又苍凉的手势等众多缤纷的意象。所谓“意象”就是包含着隐喻、象征等深层意蕴的一个个有着色彩、光泽、声音的物象形态。张爱玲的小说大都有着鲜亮的视觉效果,她善于运用意象化的手法,使许多原本抽象的东西具有具体的形态,如人物的命运、心理、情绪、感觉等像一幅幅流动的画面,从而给小说带来浓郁的诗意。她在进行小说创作中意象艺术的探索实践,所使用的意象都是人所共见、俯拾皆是的,但她却能够在意象的运用上匠心独运,获得了超越意象本身的意义内涵,使作品中的数量众多的意象从不同角度丰富了小说的内涵意蕴,将小说的题旨传达得更为含蓄、隽永,给读者留下无限广阔的探索和思考的空间。 (一)月亮意象 《金锁记》开篇便是:“三十年前的上海,一个有月亮的晚上……”②如今,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永远沉下去了,然而半个世纪前的张爱玲笔下的月亮却在人们心中永垂不朽。直到今天歌手品冠还唱:这月色有点张爱玲。张爱玲的月亮不会衰亡,它是她意象世界里一盏奇异的灯,又是上帝的眼睛和夜晚的太阳。今天我们打开《金锁记》惊喜于其中竟流淌着一条动人的月亮河。在这里月亮统领全部的其余意象,显示了故事的悲剧性和悲剧的深刻性。全篇九处写到月亮,有些言简意赅,一笔带过,有些则浓墨重彩,精雕细刻。 作品开头一段:“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③这段文字历来为评论家们所称道。傅雷曾认为是“新旧文字的糅和,新旧意境的交错”,④“这一段引子,不但明月的描写是那么新颖,心理的观察那么的深入,而且轻描淡写地呵成一片苍凉的气氛,从开场起就罩住了全篇的故事人物。”⑤以后月亮这个意象又多次出现。

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形象

论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形象 摘要:张爱玲的小说,上起清末,下至解放初期,着力刻画了一个变动的时代、社会中人的处境及其人性弱点,尤其是对父权体质的颠覆。美国社会学家约翰逊曾说过:“男权社会,就是男性中心主义社会,指一个社会由男性统治,是认同男性的,以男性为中心的。”而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统治中,男性始终是社会的核心,是力量和兴旺的象征,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和支配权。在传统的文学作品中,男性一直以“主角”的身份存活在作品中,而且他们的“主角”地位相当坚固,从而也引领着整个文学作品的方向。张爱玲小说世界中的男性角色精彩纷呈。大致可以分为三类:[一]封建没落家族的遗老遗少;[二]新旧兼杂的都市男人形象;[三]混迹洋场的绅士。他们身上都有着人性的劣根性,自私自利、虚伪、残忍、游戏人生。他们对待女性有着本质的相似:寡于情、陋于质、趋于利、薄于义。本文就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形象进行分析和讨论,并探究作者塑造这些形象的内在动因。张爱玲是我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一株奇葩,她的小说和散文历来备受关注,尤其是她的小说集《传奇》一直是人们关注和研究的热点。《传奇》中大致存在的三类女性形象:无母爱的扭曲者形象;有自我意识的反抗者形象;无自我意识的顺从者形象。每一类女性,她们的女性意识觉醒程度深浅不一,但是都折射出作者明确的女性意识。她在批判男权社会予以女性的苦难的同时,更多的将审视的目光投向了她所关注的女性自身,去挖掘女性自身的“劣根性”和“奴性意识”,对男权社会的荒淫腐败进行嘲弄和贬抑。这些都体现出张爱玲警示女性和消解男性权威、解构男权社会的女性主义意识。 关键字:张爱玲;男性世界;心理积淀;童年经历

简析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

简析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 程兰兰 [摘要] 张爱玲的一生可谓是一段传奇,而她所写的小说更是一个个风格独特的“传奇”故事。张爱玲的成功,不止在她传奇的一生,也不止在她笔下的“传奇”故事,更在于她独特的小说艺术。她描写了一系列女性的生存悲剧,心理分析出神入化,同时还能巧妙地运用意象手法,展现给世人的是在那个衰颓的时代,所独有的悲凉和深刻的苍凉感。 [关键词]张爱玲小说艺术特色 Analysis the artistic features of ZhangAiLing novel ChengLanLan Abstract:ZhangAiLing's life is a legend, and the novel she wrote is a unique style of "legend" story. Zhang AiLing's success, not only in her legendary life, also more than in the "legend" of the author's story, more lies in her unique novel art. She describes a series of women's survival tragedy, psychological analysis and ration, and able to skillfully use image technique, is presented to the world fail in that era, and unique to sad and deep sense of desolation. Keywords: ZhangAiling Novel Artistic Features 一、鲜明夺目的意象 (一)象征女性沉浮的月亮 在《张爱玲传》中,就记载着年轻的张爱玲曾说的:“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可是我一天都不能克服这种齿咬性的烦恼。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爬满了蚤子。”○1从这一句便可以看出她对生活对生命的独道见解。小说《金锁记》是以月亮始,以月亮终的,月亮具有非常强的结构作用。不同的环节,对月亮意象的书写也有不同,试看以下几段: “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带点凄凉。”○2这是小说的开端,以月亮来写时光流转,并无新意,但将“三十年前的月亮”转到“朵云轩信笺”上的泪珠,洇得“陈旧而迷糊”,这样的意象果然带上了岁月的沧桑感。它已奠定了小说基本的调子:凄凉。 “天快亮了。那扁扁的下弦月,低一点,低一点,大一点,想赤金的脸盆,沉了下去。”○3月亮沉下去,而七巧的故事,开始了。但开始也就预示了结局。 “......窗格子里,月亮从云里出来了。墨灰的天,几点疏星,模糊的缺月,像石印的图画,下面白云蒸腾,树顶上透出街等淡淡的圆光。”○4这是七巧的女

论张爱玲的小说创作

论张爱玲的小说创作 赵艳 (xx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 论文摘要:内容 关键词:内容 On Zhang Ailing's Novels zhaoyan (xx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 论文摘要: 关键词: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称得上让人惊艳的女作家着实不多,但张爱玲算得上一个。她寂寞的生,寂寞的死,却为人类留下了永不寂寞的文学精品。 张爱玲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作家,她的名字在四十年代的上海,只一夜之间,就迅速征服了上海滩。在她的文学创作中留下了《传奇》,《流言》和《十八春》等无尽的论说与回味,她卓著的才情,逼人的灵气使人们对于她的关注越来越深。在她成名的那个混沌的年代中,她的文字,她的故事仿佛一次夜晚的烟花,只对世人匆匆一瞥,就足以让人们永远无法忘怀她的美丽。解放后,由于她与胡兰成的恋情使然,她悄然离开大陆,她的名字和作品便在大陆上沉积下来沉寂

下来,从此?不见于目前的中国现代史?,但是这却?毫不见怪,国内卓有成就的作家,文学史家,比比皆是?,比如沈从文。然而,历史是公正的,?张爱玲文学上的功过得失,是客观存在,认识不认识,承认不承认,是时间问题。?今天,她能拥有大量?张迷?,其中有不少是作家,这完全是因为她小说创作的独特魅力在中国现代文学世上的熠熠光辉。 张爱玲是个彻底的悲观主意者,她的小说创作弥漫着浓厚的悲剧色彩。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悲剧感叙述着一个个悲凉的?传奇?,让男男女女如鬼魅般在读者眼中进进出出,人性的自私,卑琐,冷漠,虚伪,扭曲,变态,在其笔下一览无余;情爱的虚假,无爱的婚姻,生命的残酷与脆弱,在其作品中处处可见。所以我们说张爱玲的小说创作充满了悲剧意识。 (一)张爱玲小说创作的悲剧意识表现在对人性的探索中。 对于人性,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中作过这样的阐述?我发现弄文学的人向来是注重人生飞扬的一面,而忽视人生安稳的一面。其实,后者正是前者的底子。他们多是注重人生的斗争,而忽略和谐的一面。其实,人是为了要求和谐的一面才斗争的。强调人生飞扬的一面,多少有点超人的气质,超人是生在一个时代里的。而人生安稳的一面则有着永恒的意味,虽然这种安稳常是不完全的,而且每隔多少时候就要破坏一次,但仍然是永恒的。它存在于一切时代。它是人的神性,也可以说是妇人性。?所以她的作品都表现了斗争中的安稳,在安稳中展示生命的悲凉,人性的悲哀。她站在悲凉的基石上冷

张爱玲写作风格

一、在主题思想上,她的作品弥漫着浓厚的悲剧色彩。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悲剧感叙 述一个个悲凉的传奇,内省、孤傲以及都市人的优越感与孤独感交织起来形成她对时 代“荒凉”特色的心理感受。张爱玲在塑造小说人物形象时无意识地迎合了亚里士多 德关于悲剧主人公的美学理论。这与她的身世密不可分的,张爱玲出生于上海一个封 建化和西洋化畸形交织的家庭。这样的家庭环境和文化氛围使张爱玲过早的成熟,并 形成了她怪异顽强的性格和自立于世的人生态度。这对其创作心态的形成产生了直接 影响。由于她悲凉的家庭经历和特定的生活环境,她的作品弥漫着浓厚的悲剧色彩。 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悲剧感叙述着一个个悲凉的传奇,成为中国文学史上一道奇异的 风景线。 由于张爱玲社交范围窄,朋友不多,知心者更少。她沉默寡语,冷眼审视人生,在这 样的创作心态支配下,其笔端写出扭曲的人格,变态的灵魂。把读者逐步引入她营构 的苍凉世界,同时,也展示了其小说独特的艺术美。在那个“肮脏、复杂、不可理喻 的现实中”,[2]张爱玲似一颗彗星划下一道美丽的轨道,在浩渺的宇宙瞬间辉煌而过,留下了《传奇》和《流言》,留下了无尽的论说与回味。她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悲剧感 叙述一个个悲凉的传奇,营造了一个阴气森然的世界,男男女女如在鬼蜮进进出出。 人性的自私、卑琐、冷漠、虚伪、扭曲、变态,在其笔下一览无遗;情爱的虚假、无 爱的婚姻、生命的残酷与脆弱,在其作品中处处可见。她的整个创作渗透着一种悲凉 的阴气。张爱玲的悲剧意识表现在对人性的探索中,她站在悲哀的基石上冷冷地掀掉 华美的生命袍子,露出人性深处的阴暗、自私、虚伪、孤独、冷漠。通过张爱玲的作品,我们触摸到了“人性恶”的一面,人的灵魂阴暗与丑陋的一角。张爱玲笔下的人 物苍白、渺小,没有高尚的情操,没有善良的心,也没有质朴、憨厚的性格。他们在 习俗的挤压下沉沦,精神苍白,人与人之间缺乏真情、互助,哪怕是父子母女、兄弟 姐妹、妯娌叔嫂;他们在物欲、情欲、性欲的倾轧下,人性变得恐怖不堪,令人不寒 而栗,他们全是现代社会“病”了的人。张爱玲从人的“虚伪性”来揭露“人性恶”,人的“靠不住”。张爱玲笔下不同阶层的人,尤其是生活在名门世家的遗老遗少、公 子哥儿、太太小姐等上层人物,一旦掀去了罩在外面的面纱,剩下的是便是赤赤裸裸 的虚伪,“爬满了虱子”的尴尬。比如《红玫瑰和白玫瑰》的男主人公佟振保,事 业成功,提拔兄弟,办公认真,热心待友,侍奉母亲,“他做人做得十分兴头”, “整个地是这样一个最合理想的中国现代人物”。他先后爱过两个姑娘,玫瑰是个混 血姑娘,振保爱她,“她和振保随随便便,振保认为她是天真,她和谁都随随便便, 振保认为她有点疯疯傻傻”,这样的女人,在外国或是很普遍,到中国就行不通,把 她娶来移植在家乡的社会,那是劳神伤财,不上算的事。后来,振保又同朋友的妻子 娇蕊恋上了,对方一旦要与丈夫离婚,他便怯懦得要死,连那他与娇蕊偷情的公寓也“像大得不可想像的火车,正冲着他轰隆隆开过来,遮得日月无光。”他又“疑心自 己做了傻瓜,入了圈套”,他怕毁了自己的前程。在世俗和功利的进攻下,他萎缩了,他不愿“堕落”,他要做一个“好人”。于是,他便把“真人”隐蔽起来,匆匆忙忙 选了一个好女子烟鹂结婚。婚后,她成了他眼中一个“很乏味的妇人”,他开始宿娼,回来则砸东西打妻子,他尽情的发泄着他的冷酷、变态。但他仍戴着面具做他的“好

相关文档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