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金融资产对上市公司业绩的影响_以中国平安为例_赵彦锋

2011 11·财务与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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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ance & Accounting

基础金融资产对上市公司业绩的影响

—以中国平安为例

赵彦锋■

基础金融资产是证券保险类企业的主要投资品种，对我国上市公司来说，主要有股票、债券、基金等。现行《企业会计准则》要求会计主体按持有该类资产的意图和能力，将其划分为交易性金融资产和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并运用公允价值计量，交易性金融资产持有期间的公允价值变动损益计入营业利润，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公允价值变动损益计入所有者权益，这意味着只要该类资产公允价值发生变动，就会影响其业绩。本文以中国平安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平安）2006—2010年的年度财务报告为基础，分析因股票市场波动而引发的公允价值计量金融资产对企业业绩的影响。

一、中国平安近5年的主要财务数据分析

2007年是我国现行《企业会计准则》在上市公司实施的第一年，这一年中国平安也顺利实现了“Ａ+H”交叉上市。5年来，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我国股票市场经历了从历史高点到阶段低点的大幅波动，这对中国平安的业绩也形成了较大影响。

（一）总体影响分析

研究与探索

通过分析中国平安2006—2010年的主要财务数据（见表1），可以窥见现行《企业会计准则》的实施对其产生的总体影响。通过比较2006年调整前后的主要财务数据可以发现，调整后比调整前均有增加，这可以说是准则本身的“增肥”效果：既能增加股东权益，又能提升企业业绩。在我国股市涨幅最大的2007年，由计算得到的主要财务数据的增减百分比可以看出，与2006年调整后的金额相比，除每股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出现较大幅度的下降外，其他均有大比例的提升，尤其是反映经营业绩的营业利润、利润总额及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增幅都在100%以上。经营现金流量净额下降的原因在于本期客户贷款及垫款净增加、存放中央银行和同业款项产生的现金净额大幅增加。与2007年相比，2008年我国股市可谓跌声一片，这对持有大量使用公允价值进行后续计量的金融资产的金融企业而言意味着灾难，计算的比较数据显示，中国平安只有总资产与每股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是增长的，其他均呈下降态势，与2007年的“业绩红火”形成鲜明对比，表现在反映业绩的指标跌幅均在90%以上，这也造成其股东权益下降

表1 2006—2010年主要财务数据 单位：除注明单位外，均为人民币百万元

年份

项目20062007200820092010

调整前调整后金额本年比上年增减（%）

金额本年比上年增减（%）

金额本年比上年增减（%）

金额本年比上年增减（%）

总资产

441 791463 288651 10440.5707 6408.7935 71232.2 1 171 62725.2股东权益

（不含少数股东权益）

36 66845 260107 234136.978 757-26.684 9707.8112 03031.8归属于上司公司股东的每股净资产（人民币元） 5.927.3114.6099.710.72-26.611.577.914.6626.7营业收入81 712107 919165 20453.1139 803-15.4147 835 5.7189 43928.1营业利润—7 71117 167122.6-2 307-113.419 581948.822 31714.0利润总额

6 258

7 73617 483126.0-2 453-114.019 919912.022 34712.2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 5 9867 34215 086105.5662-95.613 883 1 997.117 31124.7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 5 6987 32814 857102.7813-94.513 689 1 583.817 31426.5基本每股收益（人民币元）0.97 1.19 2.1177.30.09-95.7 1.89 2 000 2.3021.7每股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人民币元）

6.03

7.38

3.70

-49.9

8.49

129.5

12.70

49.6

18.52

45.8

注：因原会计准则下的会计报表格式不同，营业收入2006年调整前仅包括保险业务收入，而调整后除保险业务收入外还包括公允价值变动损益、汇兑损失、其他业务收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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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在股市回暖的2009年，各项数据都比上年同期有了一定的增长。

（二）公允价值计量资产具体项目的变动情况

中国平安是以保险为核心，融证券、信托、银行、资产管理、企业年金等多元金融业务为一体的综合性金融服务集团，投资资本市场是其主要的经营活动，因此持有大量金融资产。为分析公允价值计量对其业绩的影响，本文仅关注初始与后续计量中均采用公允价值计量的交易性金融资产及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包括债券（国债、央行票据、金融债、企业债）和权益工具（基金、股票）。

通过分析发现，中国平安交易性金融资产与可供出售金融资产之间的金额在不同年度存在“一边倒”的现象，即交易性金融资产所占比例呈下降趋势，而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呈上升趋势，其中央行票据、基金、股票变动幅度较大，这种现象在2008年及以后更为明显。具体来看，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在这两种资产中所占比例在2007—2010年依次为：67.8%、76.4%、87.9%、88.8%。由于企业财务年报对金融资产分类的披露并没有结合企业金融资产管理实际进行详细说明，故易形成如下猜想：企业是否存在为了改善企业业绩操纵金融资产分类的问题，即为避免交易性金融资产对业绩的直接冲击，而将更多的金融资产分类为灵活性较大的可供出售金融资产？

（三）公允价值计量金融资产形成的损益

虽然现行准则已转向“资产负债观”，但是利润仍然是投资者倚重的业绩指标，公允价值计量由于会影响利润而备受关注。具体来说，金融资产通过三个途径影响利润：一是计入投资收益；二是计入公允价值变动损益；三是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减值。这里主要分析前两方面的影响，具体情况见表2、表3。

表2表明，随着股市的上升或下降，两类资产相应地对同期利润及所有者权益产生了影响，这在2007年与2008年形成鲜明对比：2007年大幅提升业绩，2008年的市值大幅缩水严重拖累业绩，而其他年份对利润的直接影响则较为有限。

表3表明，2007—2010年间，后续计量运用公允价值的金融资产为中国平安创造了丰厚的利润，特别是股市红火的2007年，金融资产实现的投资收益是其利润的2倍多。与这两类资产分布及其变动情况一致，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实现的投资收益远大于交易性金融资产所实现的收益（2007年除外），交易性金融资产带来的投资收益呈下降趋势，而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实现的投资收益相对稳定，但整体来看，随着我国股市的平稳运行，金融资产对中国平安业绩的影响在减弱，表现在有关金融资产为其实现的投资收益在利润总额中所占份额持续下降（2008年除外），这是其提升主业盈利能力的结果。

二、公允价值计量引发的经济后果分析

基于行业特性，金融资产是证券、保险业的主要资产，该类资产对业绩的影响较其他资产类型较为显著，最后体现出的经济后果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增加收益的波动性

股票市场处于动态的波动中，就我国沪深股票交易市场近4年来的动态看来，经历了从2007年的历史最高点6 124点到2008年盘中最低点1 664点。如果当时公司持有较多的以公允价值计量的资产，股市的波动就会通过公允价值计量进入财务报表，这必然导致会计盈余与所有者权益的大幅波动。同时，靠金融资产赚取收益，实际上是把资产交给他人经营，失去了对资产的控制，增加了交易的不确定性，并将其转嫁给股东，使投资者面临上市公司经营与股票市场中资产交易的双重不确定性，相应加大其收益的波动。

（二）掩盖真实经营状况与成长能力

公允价值计量的运用结果为，金融资产市值的变动将直接影响交叉持股上市公司的当期业绩。但是从长远来看，公司价值源于其主营业务，在金融资产上的投资收益持续性较差。如果公允价值变动计入业绩或所有者权益，就会掩盖其主营业务的经营能力与业绩，使得投资者做出不恰当的过度反应，同时也会导致企业经营模式的改变，特别是激励机制设计中机械地以会计业绩为重心，管理层在自利动机的驱使下可能会进行短期投资行为，进而损害公司的长期利益。

（三）误导投资方向

牛市中，持有大量金融资产公司的诱人业绩吸引做实业的企业也将资金投入二级市场，试图分取资本市场膨胀的“一杯羹”。统计数据显示，自2007年来，公允价值变动损益排行榜的前十名中非金融类企业占40%左右，有些非金融企业的公允价

表2 公允价值计量项目对利润及权益的影响 单位：百万元人民币

年份项目

2007200820092010

期末余额

影响利

润额

影响所有

者权益

期末余额

影响利

润额

影响所有

者权益

期末余额

影响利

润额

影响所有

者权益

期末余额

影响利

润额

影响所有

者权益

交易性金融资产 84 938 6 645- 65 486-17 493- 29 126 1 560- 30 664-132-可供出售金融资产178 539-38 379212 236-25 960-1 327212 236-430 5 945242 884-225-540合计263 477 6 64538 379244 042-43 453-1 327241 3621130 5 945273 548-357-540可供出售金融资产所

占百分比 67.8%-- 76.4%-- 87.9%-- 88.8%--研究与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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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变动损益还超过了利润总额。这些非金融类上市公司的业绩靠公允价值变动损益来支撑，其结果一方面会影响企业正常业务活动的现金流，严重的会出现资金链断裂，导致破产；另一方面由于证券市场波动引致业绩的频繁“变脸”，也会影响其在公众中的形象。在保证主营业务所需资金的同时，上市公司如有闲置资金，适时、适当、适度地投资二级市场股票本无可厚非，只是切忌“喧宾夺主”，拖垮主业。

三、消除公允价值计量不利经济后果的思路

（一）制定公允价值计量准则及其应用指南

金融业特别是保险业持有金融资产的普遍性，决定了对公允价值计量准则的依赖性，从各界对其运用引发不利后果的指责来看，我国现行准则体系缺乏统一、可操作性强的《公允价值计量准则》及其指南是重要原因。随着公允价值计量运用范围的扩大，分层推进公允价值计量准则建设已成国际惯例。美国2007年发布统一公允价值计量框架的《SFAS157—公允价值计量准则》之后，国际会计准则理事会经过长期努力，在多次征求意见的基础上，于2011年6月发布了《公允价值计量》准则。值得指出的是，本次全球性的金融危机中凸显的非活跃、非流动市场等特殊市场条件对公允价值计量挑战在国际准则中得到了较好的处理，这为后来者制定准则及指南提供了理论支持和有益借鉴。笔者认为，应从如下三个方面结合市场动态完善公允价值计量，并用准则及指南的形式予以规范：一是科学定义公允价值，其核心是明确公允价值计量的目标；二是合理确定不同市场条件的公允价值，确保计量结果能反映市场的动态变化；三是与计量结合的公允价值信息披露，市场的复杂性决定了单一的计量结果难以对其进行全面刻画，这就需要附加描述性信息，以供复核或进一步加工。

（二）企业合理分类与计量金融资产

金融资产的契约本质，加之其受瞬息万变的市场影响，其管理具有很大的弹性，这对管理层意味着机遇与挑战。就企业主体来看，管理层处于代理人地位，具有信息优势，基于此，会计准则赋予管理层从战略高度分类的自主权，但是限制不同类金融资产之间的重分类，并且将分类结果作为选择计量方法的前置条件，力图使企业能真实反映金融资产信息。这种将“意图—分类—计量”连结的制度安排要求管理层结合企业实际做出合理分类。从上文对中国平安的分析可知，其将67%以上的金融资产划分为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四年来这一比例呈上升趋势，特别是2008、2009年该类金融资产的增长比例在10%左右，让人容易形成如下猜想：其是否存在为了改善企业业绩而操纵金融资产分类的问题，即为避免交易性金融资产对业绩的直接冲击，而将更多的金融资产分类为灵活性较大的可供出售金融资产。特别是其持有大量的未上市权益工具，由于缺乏健全的估值系统，难以形成公允价值，其利得或损失需计入其他综合收益，会对企业形成较大影响，这是我国保险业应慎重对待的问题。令人欣慰的是，中国平安从2008年开始对金融资产分别上市与未上市进行披露，在此基础上，对公允价值的确定情况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说明，自2009年年报开始，又进一步列报了公允价值的层级计量信息，即按国际通用的三个级次披露公允价值确定情况，这提高了信息透明度，为更合理地确定公允价值积累经验数据。

（三）监管部门做好公允价值信息的监管

由于环境的动态性、计量对象的复杂性，加之公允价值运用的主要领域—金融资产的杠杆效应，不力的监管将使本来就模糊的风险越藏越深。这就要求会计准则制定部门加强与金融监管部门和金融机构的沟通，了解公允价值计量对金融业的影响以及监管部门的信息需求，形成相关部门的联动。会计准则的制定应在不影响会计信息质量的前提下兼顾对风险监管的要求，减少由于制度安排的顺周期性引发的市场波动。同时，受机会主义驱动，管理层可能会有滥用公允价值计量以自利的行为，比如通过操纵金融资产的分类来提升短期业绩，从而实现高报酬，这就要求监管部门强化对公允价值计量运用的监管：一是为企业提供确定公允价值的参考标准，特别是不具有活跃市场条件的金融资产，比如未上市公司的权益工具；二是借助专业机构，对企业影响大的金融资产的公允价值确定进行复核；三是设计科学的监管指标体系，激励管理层如实反映经营业绩。

（作者单位：河南财经政法大学会计学院）

责任编辑 张璐怡

项目

2007200820092010债券

可供出售金融资产 1 054 6 242 7 900 9 178 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

动计入当期损益 667 1 440 729 445基金

可供出售金融资产 4 068 837 2 666 1 886 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

动计入当期损益11 318 1 334 722 133股票

可供出售金融资产17 75711 863 7 707 2 651 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

动计入当期损益10 971-2 555 -296 -11 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已实

现投资收益合计22 87919 43918 27313 715

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动计入当期损益金融资产已实现投资收益合计22 956 219 1 155 567

公允价值进行后续计量的

金融资产已实现收益合计45 83519 65819 42814 282利润总额17 483-2 45319 91922 347研究与探索

年份

表3 投资收益中已实现收益明细表 单位：百万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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