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习语看清末晚期背景下四川人的风俗习惯及性格特征
从习语看清末晚期背景下四川人的风俗习惯及性格特征
——李劼人《死水微澜》
【摘要】习语在语言中占有重要地位。四川习语生长在四川土壤之上，带着浓厚的四川的气息。四川籍作家李劼人将之展现在他的小说中。本文将从李劼人的小说入手，探究是否能从习语看四川人的性格特征和风俗习惯，展现四川的地域特色。
【关键词】四川习语；文化；风俗习惯；
“语言”是联系具体事物与人们理解交流的纽带。不似“科学”“社会”等被少数专业翻译家创造并沿用的词汇，习语是由大部分人创造出来的，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四川习语生长在四川土壤之上，由四川人日常生活所创造发明，并在漫长时间里逐渐筛选出最合四川人性格的习语，并渗透入四川人的生活里，甚至不知是习语体现了性格，还是性格受习语语言风格的影响。
一、风俗习惯
习语展现四川百姓生活场景。赶场是四川人极热闹的活动，而市集上出现的“红锅饭店”[1]、“阑干”[2]、“莫奈何”[3]等词再现赶场情景。四川人喜欢吃香辣食品，喜热闹，“红锅饭店”，红锅是指火旺油热，贴耳锅快要红了的意思，表示随时都可以煎炒，随时都在煎炒。体现四川人喜吃香辣食品，喜热闹的特点。四川赶场时候，女人也热闹，中年的，少年的妇女，总要在买妇女用的小杂货摊前驻足，挑拣，自赏风流的男子也会为心上人买来东西[4]。而穿的服饰中，有“阑干”。阑干是在光绪中叶，即一八九零年前后，四川女人服装是上衣下裙，上衣除青缎驼肩，绣花颜色缎挽袖外，还要通身缘一道缎锦辫子。这辫子，便叫阑干，是博古花样的，便叫响古。
习语体现四川一定时期的社会背景。李劼人在《死水微澜》[5]一书当中评价四川人说话，十分中肯。大意是四川人，尤其是川西坝中的乡下人，声音中是没有秘密的。然而他们要讲秘密话时候，也不是放低了音量，而是用指头说话或者用了术语来替代。这术语就多指哥老会[6]的术语。起源于四川和重庆的哥老会，是一个秘密结社组织。而这些术语也充分体现了四川的民俗和性格特点。例如“打流跑滩”[7]、“搭手”[8]、“对识”[9]、“烊和”[10]、“识向”[11]、“收刀检卦”[12]、“撒豪”[13]、“水涨了”[14]。打流跑滩是流荡漂流各处的意思，
1李劼人《死水微澜》p64
2李劼人《死水微澜》p107
3李劼人《死水微澜》p175木制的小儿玩具
4李劼人《死水微澜》
5李劼人《死水微澜》
6哥老会，起源于四川和重庆，是近代中国活跃于长江流域，声势和影响都很大的一个秘密结社组织。
7李劼人《死水微澜》p24
8李劼人《死水微澜》p52
9李劼人《死水微澜》p66
10李劼人《死水微澜》p119
11李劼人《死水微澜》p179
形象地表现一群自由民为生计奔波而辛劳却自由的样子。哥老会在当地类似黑社会。而从书中看来，四川百姓对于打流跑滩的虽然不十分尊重，但也是不排斥。而“搭手”，表示帮助；“对识”，表示介绍认识；这些词汇则充分体现男儿的四海为家，四海皆兄弟的豪气。“烊和”，大吃大喝，胡乱花费的意思；“撒豪”，恃强仗势，胡乱行为的意思；“识向”，看风色懂规矩的意思；“收刀检卦”是约束自己，不准胡行乱为的意思；“水涨了”，风声紧急或是什么危险临头，都叫水涨了；这些词便真正有了一个秘密结社的危险气息。结社是神秘危险的，也是强势近民的。哥老会以五伦八德为组织规法，行汉朝留下的规矩，势不奉清，在清末已经是一个半公开的组织。
另外，四川人习用语言中，态度大方，打扮漂亮，都叫做“苏气”[15]，苏是苏州，气是气象。与此相反的叫做土气，苕气，或土头土脑。间接体现四川人认为苏州是时尚靓丽，经济发达的代表。
四川习语中使用的意象，如红锅、十二象、兵器、水、渡口，船等，带有浓厚的社会气息，与诗人的风花雪月不同，习语十分接地气，又十分形象，有的词虽然粗鄙了一些，如“撒豪”，但是也实在能恰到好处表达一种豪强撒野的意思，它带有一种浓厚的鄙夷的感情色彩，体现当时哥老会重视哥们义气，鄙视攀附清朝存在的豪强撒野的行径。
二、性格特点
四川人闻名的豪爽脾气，习语中特别能见出来，同时习语中的意象丰富，。“强”[16]“说你狗”[17]“黄的”[18]“装蟒吃象”[19]“烫了他的毛子”[20]“被人提了萝卜缨儿”[21]，每一句习语都意象鲜明，给人强烈的即视感，更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体现四川人天马行空般的的想象力，热爱生活的朝气以及直接豪爽，爱憎分明，敢做敢说的个性。
习语体现四川人说话的直接豪爽。《死水微澜》一书中，“她遂向他吆喝道：“死不开眼的强东西！这样没出息！还不走吗？……看我打你几耳光！””[22]以及“说你狗”，即骂人是狗屎，又干又臭的意思。四川人直爽同时带有诙谐的性子。“烫了他的毛子”，在赌博场合上，不以正派手段，把别人银钱弄光，就叫做整猪，剥狗皮。烫毛子，就是用开水将猪毛烫去，即整猪的意思，是四川通用的一句成语。“被人提了萝卜缨儿”，只要抓住萝卜缨，便可随意的把萝卜提来提去。因此，这句话就变成被人愚弄的意思。在赌博场合上，同烫毛子同义。“黄的”是黄不酥酥的省文，是门外汉的意思，“装蟒吃象”是假装糊涂的意思，两者都是当时成都市井语。意象之丰富，语义之契合，极大增添了四川人的语言色彩。
总而言之，在李劼人《死水微澜》一书中，四川习语对人物的性格塑造以及铺陈文化背景方面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12李劼人《死水微澜》p179
13李劼人《死水微澜》p80
14李劼人《死水微澜》p217
15李劼人《死水微澜》p24
16李劼人《死水微澜》p11
17李劼人《死水微澜》p135
18李劼人《死水微澜》p179
19李劼人《死水微澜》p179
20李劼人《死水微澜》p80
21李劼人《死水微澜》p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