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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蚕丝文化与丝绸之路论文

中国蚕丝文化历史

中国是蚕丝的发源地,栽桑养蚕制丝织绸是我国古代对世界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一项重大贡献。在漫漫历史长河中,中国蚕丝已深深地渗透到历代社会的诸多方面,对政治经济、社会组织、哲学宗教、文化艺术、生产生活等产生过重大影响,从而形成独具风格的蚕丝文化,成为中华浩瀚民族文化的重要内容。
从文化学角度讲,蚕丝文化是以一切从事蚕丝物质、精神生产的人为主体,以蚕丝物质、精神成果及相关礼仪制度为内容,以不断更新的文化观念、思维方式、行为准则、价值取向规指蚕丝社会实践为特征,以不断推进蚕丝事业发展和民族社会进步为目的,而逐步建立起的一种社会亚文化。
本文拟从起源与发展、结构与内涵、功能、现实意义四个方面对中国蚕丝文化作一粗略论述。

1中国蚕丝文化的源起与发展
1.1中国蚕丝文化起源的诱因
中国蚕丝文化发物于新石器时代晚期,至少在5000年前,桑蚕茧丝就已成为中华大地上人类先祖有意识、有心智的实践对象。蚕丝文化的起源有着生态的、心理的、宗教的、社会的诱因。
就生态条件而言,远古时代,我国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气候温湿、土地肥美,野桑资源丰富,与蚕同属鳞翅目的蛾蝶形或蛹虫形生物分布极广,这为先民由采食蛹虫到认识茧丝、再到驯化野蚕提供了条件。
当农业时代开始以后,驯化野蚕逐渐成功而成为蚕丝发明的重要里程碑。这样,生态条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经济方式,而经济方式又启动了文化模式的运动。就心理因素而言,先民求生存、图发展的意向,使蚕丝具有明确的功利性,一方面他们把桑、蚕、蛹、丝作为可直接利用的生产生活资料;另一方面因他们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无限的向往,而把桑树(桑林)、蚕作为观念意象,把它们人格化和形象化,并把它们同自己的生命活动联系在一起,如蚕祭和桑林活动。就最初的宗教情感而言,有关对蚕的信仰与崇拜源起对蚕丝的实际需要和精神依托,它虽然表现为一种文化的再创,但又反过来推进了蚕丝文化的发展,并使之在宗教神话、宗教艺术和宗教仪典中得到充分的表现和夸张。就社会因素来看,从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同为中华民族古文化摇篮的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出现了多点辉映的文化热点。从考古发现看,距今年代大致相当的仰韶文化(5400年)、红山文化(5500年)、良诸文化(5300年)分别出土有陶形蛹饰、玉蚕和蚕纹饰黑陶;龙山文化(4200年)和齐家山文化(4000年)分别出土有玉蚕和“二连罐绘群蚕图”。这表明对蚕的信仰与崇拜曾基本上是共时的文化现象,其中有共生,亦有播化。正是各文化点在历史发展中交互作用,才使蚕丝文化在中华

大地滋生蔓延起来。
1.2中国蚕丝文化发展简史
中国蚕丝文化的发展,原动力来自蚕丝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的实践活动。纵观蚕丝文化的发展过程,可以认为,以蚕纹为标志的石器时期、以玉蚕和青铜铭纹“采桑图”为标志的商周时期、以“丝绸之路”为标志的汉唐时期、以民间蚕丝风俗活动为标志的明清时期是我国蚕丝文化发展的四大高峰;其发展序列大致可分为萌生期、成熟期、兴盛期和迁化期。
萌生期指距今约4000年以前的氏族社会时期。此期野蚕被驯化为家养,蚕丝得到利用,不仅作为物质文化的栽桑养蚕、缥丝纺织技术和工具大量出现,而且以蚕图作为崇拜的象征进入精神生活的天地;同时对蚕的信仰导致的图腾崇拜及有关桑林活动、蚕俗等又构成制度文化的重要方面,这样人类可观察的三种基本文化形态都已在此期萌生。
成熟期指夏、商、周时期。此期蚕丝文化取得了大的发展,不仅在生态适应性和社会适应性方面使自己日趋丰满,而且在周代还发展到了制式化。殷墟甲骨文中蚕、桑、丝、帛等象形文字,《诗经》中的描述,《三礼》中的记载,殷商出土文物中的玉蚕,丝织残片和青铜器上的“宴乐射猎采桑图”等等都表明蚕丝文化在此期已达到成熟。
兴盛期指秦、汉、隋、唐时期。此期蚕丝文化全面继承了前期文化成果,并在此基础上取得更大发展,从全唐诗大量篇章关于蚕桑、丝绸的描写和陕西法门寺出土的、以“安乐公主绣裙”(又名“百鸟裙”)为代表的唐代丝织品来看,此期(特别是唐代)无论是蚕丝绸品种、图案纹饰,还是织造工艺、印染技术,都达到辉煌灿烂的鼎盛境界。此期蚕丝文化因子异常活跃。以宗法伦理意识为潜质,在文学、艺术、哲学、宗教和民俗方面都有突出表现。丝绸之路的凿空,促进和扩大了东西方不同民族的文化交流和融合,蚕丝文化也在兼容中取得发展,如我国西北一带出土的、具有中亚、西亚织物图案特征的唐代“联珠纹”和“宝相花纹”便是佐证。
迁化期指宋、元、明、清这一时期。此期蚕丝文化的发展走向发生了变迁与转化,即制度型文化逐渐简约、潜隐,民间性更突出。自唐以后,全国蚕丝重心南移,明清时期江南丝绸市镇兴起,蚕丝民俗更加浓郁并表现出明显的社区文化特色。

2中国蚕丝文化的结构层面和内涵
2.1表层;异彩纷呈的蚕丝物质世界
桑、蚕、茧、丝、绸是蚕丝文化的有形部分,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丝绸及织品。从丝织品种看,商代就出现了罗、线、纵、纱、络、绮、锦、绣。战国秦汉出现了织锦,宋代发展了绎丝,元代普及了缎,明清出现了妆花及大批地方品种;从色彩看,上古时期比较单纯、鲜艳,以后愈

见繁复协调;从装饰纹样看,商代图案简炼、概括,周朝以后则显工整、均衡、对称,唐代可为代表,明清重于写实,纹样栩栩如生。从白居易赞“缭绩”诗“应似夭台山上明月前,四十五尺瀑布泉,中有文章又奇艳,地铺白烟花锦雪。”可窥见我国古代丝绸风彩之一斑。物质文化的基本特征是由农业自然经济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的,在数千年的历史中,农业生产力水平逐步提高,栽桑养蚕、制丝织绸技术不断进步,蚕丝工具也不断改进,纺织等手工业曾居古代世界领先地位,从而使蚕丝物质文化异彩纷呈。
2.2浅层:博大精深的蚕丝科技体系
我国劳动人民在数千年的蚕丝生产实践中,不断总结技术成就并以文字记录传世。距今2300多年的战国荀况作《蚕赋》,表明劳动人民在那以前就已对蚕的生长发育科学道理有了较深刻的理解,从西汉《沱胜之书》开始,关于农桑的著述或蚕桑丝绸的专著不断涌现,金、元之后更多,至19世纪共出版300多种,这表明不仅生产技术日臻完善,而且科学研究也日渐深入。
随着近、现代科学的进步,博大精深的蚕丝科学技术体系已完整、严密地建立起来。蚕缥科学技术处在蚕丝文化构架中的浅层,仍属于物质文化的范畴,但它却以适应性和开拓性直接体现了蚕丝文化的意义和价值,并因之成为推进蚕丝文化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2.3中层:宗法至上的蚕丝制度文化
蚕丝制度文化是指建立在蚕丝物质文化基础上的宗法等级社会制度。宗法等级上下尊卑的社会关系渗透到蚕丝行业,给蚕丝文化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丝绸在中国古代一直被当作贡赋品,“三日开箔雪团团,先将新丝送县官”,官库内“增帛如山积,丝絮如云屯”,而蚕织人家是“年年道我蚕辛苦,底事浑身着竺麻”。丝绸服饰自周朝开始就是“昭名份,辨等威”的标志,即便在生产力水平较高的唐代,朝廷也规定“三品以上,大科绸续及罗”,“五品以上,小科绸绩及罗”,“六品以上服丝布、杂小续、交梭,“流外官、庶人、部曲、奴蝉则服绸、绢、绝、布”。丝绸色彩中的“正色”(赤、黄、青、黑、白)被当作尊贵的象征,“间色”则为卑贱的象征。尽管蚕丝制度文化所反映的宗法等级观念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但随着历史的发展,它将成为落后的、过时的文化而被新的文明和社会制度所代替。
2.4底层:内蕴丰富的蚕丝精神成果
蚕丝精神成果,作为社会意识形态,主要体现在哲学宗教、文学艺术、民俗习惯等方面。就哲学宗教而言,丝绸服饰把汉代的经学、魏晋的玄学、隋唐的佛学、宋元明清的理学,以不同的时代精神和社会时尚反映得淋漓尽致,如西汉以来丝织品上的龙凤纹就是阴阳哲学中夭地

相合、男女相交、子孙长续等观念的隐语符号。在文学方面,《诗经》、乐府、唐诗、宋词及明清小说中有大量与桑、蚕、丝、绸有关的篇章,或展示蚕丝生产技术的精湛,或吟咏丝绸织品的华丽高贵,或讴歌劳动人民的聪慧善良,或揭示“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的深刻社会内容;蚕丝在艺术上的表现始于远古时期陶器上的蚕纹及墓葬中的玉蚕,其后在绘画、雕刻及舞台艺术方面都有突出表现。蚕丝风俗主要有祭祀、禁忌、祝愿三大类,蚕祭形成于原始氏族部落,“贞元示五牛、蚕示三牛”的甲骨卜辞表明蚕被当作神祭祀,还是与老祖宗并祭。不同朝代不同地区所祭蚕神不同。周代开始,蚕祭还曾由民俗上升为朝礼,并为天子所遵循。至今许多情绪淳朴、绕有风味的蚕丝风俗仍在江浙、四川等蚕区流行。

3.1
中国蚕丝文化的功能
蚕丝文化功能的类型
3.1.1满足功能
远古时期的先民曾把桑堪、蚕蛹用来充饥,把野蚕丝及织物用来避体,即是蚕丝文化满足功能的最初体现。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这一功能在社会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科学、生活等领域逐渐得到最直接、最显性的体现,如生活必需品的服饰、团扇、屏风;环境装饰的绎丝、刺绣;文化用品的锦书帛画;民间交往的馈赠礼品;军事、祭祀、庆典中的族旗;医学上桑、蚕、蛹、蛾均可入药,丝绸还作人造血管;经济上丝绸曾充当货币;政治上丝绸曾作军资、官傣和对内对外的恩赐赏品。蚕丝文化的满足功能,实际是蚕丝物质功利价值的体现。
3.1.2整合功能
作为沟通天地、生死的神使,蚕、桑在初民观念中发挥过心理的、信仰的整合功用。初民把野桑林中野蚕化蛾飞升看作是人的生死及死后灵魂与上天沟通的向导,他们在桑林中祈雨、求子,通过“扶桑”神树与上帝鬼神达到沟通,
从而表达人们的祈求意愿。上古时期,一些圣人先哲的出生都与“桑林”有关,如商代名相伊尹、圣人孔子的出生地传说都在“空桑之地”。传承至今的神话“伏羲化蚕,西陵氏始蚕”也是整合功用的拓展。
3.1.3改造功能
在丝绸织品图案中,唐代的“遍体柿蒂花”,宋代的“灯笼锦”,清代的“百果丰硕”等图饰,或表雪花献瑞、或喻五谷丰登、或示吉祥喜庆,充分展示了蚕丝文化在生产生活层面上对丰捻、富足的追求,寄托着改造生活的强烈愿望。作为避邪消灾的护神,蚕丝文化以蚕信、蚕俗的形式强化了时人的祈攘心理,也起着“改造”的功用。如人工蚕饰(蚕纹、石蚕、玉蚕、铜蚕等)墓砖刻画等具体运用,都显示这一功用的悠远和广泛,表现着人们近福远祸的心态,并隐含着把握现世、改造生活的企望。
3.1.4标识功能
蚕丝文化标识着

一定的社会风尚、文化思想,昭示着不同时期的民族特色和时代精神。
就丝绸服饰来讲,战国的百家争鸣局面,使之日新月异;魏晋风行玄学、佛道渐盛,服饰朴质宽博,甚至袒胸不羁;隋唐繁荣,则显华贵,形制愈放;宋明之际,理学泛滥,又趋保守;清朝后期,西俗东渐,日趋适体、简便。丝绸图饰,在远古时以雄健的猛兽象征威武,以文丽的珍禽象征美好;唐宋以后,则将不同形状的图案配合在一起,或对称或曲线,反映出静与动、刚与柔、庄重与活泼、壮丽与秀美的和谐统一。
如唐代丝绸图案形象富有情感和生命力,造型敦厚饱满,色彩明快,表现出一种生生不息的宇宙精神,这正是唐代雍容大度、蓬勃向上的时代精神的投射。
3.1.5导向功能
远古时石蚕、玉蚕的出现,表现原始人已摆脱了蚕丝物质功利性,在装扮自己的同时,又显示着自己征服自然的力量。丝绸一出现就成为美的化身,丝绸美是物质美与精神美、形式美与内容美的有机结合,人们对丝绸的向往和追求,记录了人类对自然法则的认识水平,在不同时代,丝绸成了智慧、能力的代表和文明的标志。蚕丝文化正是通过丝绸沉淀了一定社会、阶级的审美意识和审美理想,又把它作为一种审美导向去改造客观世界。
3.1.6教化功能
数千年来,历朝历代都有为蚕丝物质、精神生产作出突出贡献的人物,不论是国君大臣,还是平民布衣,他们既是蚕丝文化主体的杰出代表,也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艰苦奋斗的刚健传统精神的最佳体现者,他们在创造蚕丝文化的同时,又发挥着蚕丝文化的教化功能,千古传诵的“春蚕到死丝方尽”就是人们追求事业成功的崇高写真。
3.2蚕丝文化功能的特征
中国蚕丝文化的功能具有多元性、转换性和确定性的特征。
功能的多元性来自自然界和社会生活的丰富性,它能在不同文化层次上展开,具有满足、整合、改造、标识、导向、教化等作用,它是蚕丝文化多元化的前提。
功能的转换性来自社会生活的渐进性,它能随蚕丝物质世界与人类社会的发展而适度变化,使主体在蚕丝文化创造中赢得了相对自由,是蚕丝文化发展的契机。
功能的确定性来自人类文化创造的目标性,是蚕丝文化传统定势形成的推力。正因为蚕丝文化主体的生命活动是有意识的,是顺应了自然的规律,是一种有目的、有价值、恒久不辍的创造发展,因而产生了蚕丝文化的定向运动,其传承中的一定积累便转易为文化的定势,并形成风格与传统。

4中国蚕丝文化的现实意义
中国蚕丝文化在我国文化史上具有悠久历史,数千年来,为中华文化之光增添了异彩。
随着历史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虽然蚕丝文化的某些功能已隐没或淡化,但是,凝聚着文化

要素的蚕丝物质创造和精神创造却愈来愈丰富。传统是民族心智与民族精神的聚焦,今天传统蚕丝文化的积极因素和深厚底蕴,仍是中华民族宝贵的文化财富,它的价值还有待深度挖掘和拓展。
4.1中国蚕丝文化在自身的发展过程中,曾与异族文化、境外文化进行交流、融合,这不仅使自身魅力无穷,而且使中华民族主文化得到丰富和发展。蚕丝能够成为文化的典型代表原因在于蚕丝与文化整体的同构对应关系。纵观我国五千年历史,可以看到中华文化的传播在很大程度上是靠蚕丝作为媒介和载体的,每一时代的蚕丝织品,往往也代表着那一时代文化所达到的境界。因此,正确认识蚕丝文化,有助于我们完整地理解民族文化、科学地继承民族文化、努力地弘扬民族文化,更好地建立起我们心中的文化丰碑。
4.2蚕丝文化意识的成立,首先体现为一种民族精神的贯注,体现为文化主体为寻求民族发展与社会进步的迫切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与主文化一脉相承的蚕丝文化,所表现出的自强不息、不畏艰难、艰苦奋斗、勇于进取的精神,及其功利观、价值观,已超越蚕丝行业本身的界限,而成为全民族生活依归的准则。在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对蚕丝文化的肯定和探讨,就在于唤起这种民族精神的渗透和升华,激励国人为振兴中华民族而努力奋斗。
4.3经济与文化的一体化发展,是现代化进程中的一个历史性潮流,经济领域、经济活动中的“文化力”的地位和作用,正在日益强烈地表现出来,经济与文化互动发展、协调演进,从根本上关系到市场经济的发展和精神文明的建设。今天,弘扬蚕丝文化,就是要充分发挥蚕丝文化在行业两个文明建设中的导向功能、凝聚功能、激励功能和规范功能,让具有悠久历史的蚕丝文化,永远昭示着蚕丝行业和蚕丝人保持艰苦创业的精神、为国争光的价值观、优质服务的职业道德、团结协作的优良风格,齐心协力,再创蚕丝辉煌!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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