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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财务重述后审计意见购买的实证研究

企业财务重述后审计意见购买的实证研究*

李青原赵艳秉

【摘要】企业财务报表重述代表财务报告的低质量与不可信，会给企业带来严重的经济后果，企业发生财务报表重述后为了获取标准审计意见往往会有购买审计意见动机，且会通过较为隐蔽的手段来实现其审计意见购买的目的。本文以2003—2010年深沪两市A股上市公司发生财务重述的公司为样本，研究其财务重述后一年的审计师变更和重述后第二年的市场反应。结果发现，企业发生财务重述后确实存在审计意见购买行为，并且其购买手段越来越隐蔽以避开监管部门和社会各界的监督。

【关键词】财务重述审计意见购买市场反应

一、引言

近年来，上市公司在年报披露之后，因先前发布的财务报告存在错报、漏报等问题导致的财务报告重新表述现象在国内外各界引起了广泛关注，而在我国这样的新兴市场国家则更为普遍。财务重述表明，企业之前的财务报告是低质量与不可信的，它会带来严重的经济后果，如导致企业的股价下滑，给投资者带来损失等。因此，企业在发生财务报表重述后往往会产生购买审计意见的动机。审计意见购买是公司管理层通过某种特定的方式影响或者操控注册会计计师决策，获得对自己有利却是低质量的审计意见。这种低质量的审计意见严重影响信息对称性，使公司管理层可以利用这种信息不对称获得私人利益，损害投资者、债权人和其他利益相关者的权益，为此企业必定会选择一些比较隐蔽的手段来实现其审计意见购买目的，给投资者、债权人和监管部门的监督带来很多困难。因此，企业财务重述后审计意见购买行为的特征研究对提高外部审计质量，加强投资者、债权人和监管部门的监督都有重要意义。

现有文献主要集中于寻找企业审计意见购买的经验证据，而没有分析不同购买方式的经济后果。Len-nox（2000）的研究表明变更会计事务所和变更注册会计师有助于改善审计意见，但是并没有继续研究采用不同方式购买审计意见带来的经济后果有何不同，而且没有挖掘企业选择不同方式购买审计意见的动机。本文以2003—2010年深沪两市A股上市公司发生财务重述的公司为样本，观察了企业财务重述后审计方式与审计意见之间的关系和不同审计方式带来的经济后果。研究结果表明，企业财务重述后更换注册会计师和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增加超过10%后，都对审计意见具有改善作用，而更换事务所则对审计意见的改善没有明显作用，同时重述后企业越来越多地通过增加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来购买审计意见。随后，通过连续观测企业财务重述年报披露后第12周的累积周超额回报率，进一步发现在财务报表重述后通过增加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获得标准审计意见的企业不仅超额回报率明显高于其它方式获得标准审计意见的企业，其市场波动也较小。

本文的主要贡献在于：第一，在Lennox（2000）和Francis（2011）等关于审计意见购买经验证据研究的基础上，深入研究企业财务重述后不同审计意见购买方式带来的不同经济后果，进一步丰富了审计意

*李青原，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邮政编码：430072，电子信箱：qyli@https://www.wendangku.net/doc/b719044731.html,；赵艳秉，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博士生、武昌理工学院。本文得到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项目（项目批准号：NECT－120432）、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项目批准号：71272228、71072103）和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项目批准号：10JZD0019）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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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购买行为的研究；第二，重述后企业购买审计意见的方式越来越隐蔽，且较为隐蔽地审计意见购买方式确实可以成功地逃过投资者、债权人其他市场参与者的眼睛。本研究结论为投资者、债权人和监管部门及其他市场参与者的监督提供了重要依据。

二、文献回顾

学术界关于审计意见购买行为的研究很多，但并未得到一致结论。目前主要从三个方面来研究审计意见购买行为：变更注册会计师与审计意见；变更事务所与审计意见；审计费用与审计意见。

国外学者的研究如Lennox（2000）构建了一个审计意见预测模型，检验审计意见与注册会计师变更以及审计意见与事务所变更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企业通过的变更注册会计师和变更事务所都成功地实现了审计意见购买。但是Chow和Ｒiee（1982）研究发现企业变更会计师和变更事务所并没有实现审计意见购买的目的或者并不是为了获取标准审计意见。关于审计费用和审计意见的研究，如Francis（1987）等的研究表明，增长审计费用与审计师审计报告的改善正相关。而Craswell等（2002）的研究指出，审计费用的依赖度对于注册会计师发表非标准审计意见并不产生影响。Francis（2011）研究发现，自2001年以来，美国上市公司的审计费用由于萨班斯法案而增加超过了50%，但却没有足够证据表明审计费用的增加给审计质量的提高带来积极影响。

国内关于审计意见购买的研究不多，审计意见购买的经验证据也较为微弱，耿建新和杨鹤（2001）研究发现企业变更事务所后，其审计报告中标准无保留意见显著多于非标准无保留意见。李爽和吴溪（2002）发现，上一时期被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公司，在下一时期变更注册会计师以及事务所后收到非标准审计意见的概率，略低于不变更注册会计师可能收到非标准审计意见的概率，但显著性水平较低。吴联生和谭力（2005）运用修正的Lennox（2000）审计意见估计模型研究表明，事务所变更并不能显著改善审计意见。朱小平等（2006）研究发现，在不变注册会审计师时，企业审计意见收买意图与审计费用增加显著正相关。唐跃军（2007）研究发现，审计委员会对管理层的审计意见收买行为的正反作用相互抵消，缺乏制衡，上市公司可能通过审计费用的异常增加实现审计意见的收买。

综上，国内外关于审计意见购买的研究并未得到一致结论。这些研究主要集中于寻找企业审计意见购买的证据，并没有涉及不同的购买方式会给企业带来不同的经济后果。理论上讲，企业通过变更注册会计师、变更事务所和大幅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的审计费用都有可能实现审计意见购买的目的，通过哪种方式来达到目的取决于这种方式带来的经济后果。因此本文运用2003—2010年深沪两市A股上市公司发生财务重述的企业为样本，研究这些企业如何实现审计意见购买目的和随之带来的经济后果。

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财务重述是对前期财务报告存在问题的事后更正或补充行为。重述行为表明企业之前的财务报告低质量和不可信，还可能存在管理层或董事会的操纵行为，会严重打击投资者对企业的信心，降低企业市场价值（US General Accounting Office，2002）。审计意见是注册会计师在实施审计工作的基础上对上市公司年度财务报表发表的看法，为利益相关者提供了上市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的合理保证。审计意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企业财务报表的会计信息质量，发生财务报表重述的企业为了挽回财务重述给企业带来的不良市场反应，往往会通过采取特定方式来获取标准审计意见。所以我们提出假设：

H1：企业在发生财务重述后具有审计意见购买行为。

市场参与各方尤其是投资者、债权人和监管方都期望注册会计师和会计师事务所能够在提高上市公司会计信息质量、保护中小投资者利益和改善上市公司治理等方面发挥应有的重要作用。然而，上市公司与注册会计师和会计师事务所之间的冲突日益增多，其显性的表现是会计师事务所变更频繁发生。会计师事务所变更往往被理解为审计意见购买，事务所变更后的审计意见问题自然成为监管部门关注的焦点之一。所以，事务所及注册会计师为财务重述后企业出具审计意见往往会非常谨慎。财务重述后企业如果想通过更换事务所来实现审计意见购买必然需要付出很大成本和承担较高风险。故而，财务重述企业往往不会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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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更换事务所来实现审计意见购买。

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审计意见购买行为往往会体现于审计费用。不论收买现任注册会计师还是下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都会大幅提高。对于重述企业而言，提高审计费用与现任注册会计师合谋相对更换注册会计师而言更隐蔽，更不容易被监管部门及各市场参与者发现。所以我们提出假设：H2：企业财务重述后往往会选择比较隐蔽的方式（如提高审计费用收买现任注册会计师）实现审计意见购买，而不会选择更换事务所。

基于信息不对称理论，投资者及债权人、监管部门和其他市场参与者并不知道企业是否确实发生审计意见购买行为，他们只能通过年报中披露的信息来进行判断。根据信号传递原理，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立即更换事务所或者非正常更换注册会计师会给投资者和债权人等市场参与者传递一种不可信信号，尤其是更换事务所往往被视为审计意见购买行为，这种审计意见购买嫌疑会导致投资者和债权人及其他市场参与者对企业的不信任，从而给企业带来较大的市场波动。而通过提高审计费用收买现任注册会计师则相对隐蔽的多，不容易被发现。所以我们提出假设：

H3：企业财务重述后通过提高审计费用来收买现任注册会计师比通过其它方式购买审计意见更能获得较高超额市场回报和引起较小市场波动。

四、研究设计与样本选择

(一)基本模型

1.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的审计意见与变更注册会计师、变更事务所和大幅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之间的回归方程为：

it =α

+α

i（t－1）

+α

lev

+α

roe

+α

loss

+α

size

+ε

依据假设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具有购买审计意见动机，故我们对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的审计意见与变更注册会计师、变更事务所和大幅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之间的相关性进行检验。控制变量的选择参考了吴联生和谭力（2005）的研究，控制了上一年度审计意见（op t－1），本年度的资产负债率（lev）、净资产收益率（roe）、企业是否亏损（loss）、资产规模（size）等。

2.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第二年的超额回报率与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第一年度变更注册会计师、变更事务所和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之间的回归方程为：

it =β

+β

i（t－1）

+β

i（t－1）

+β

i（t－1）

+β

lev

i（t－1）

+β

roe

i（t－1）

+β

loss

i（t－1）

+β

size

i（t－1）

+η

企业发生财务重述后，信心受损的投资者会对企业更换注册会计师、更换事务所及提高审计费用等行为具有敏感性。模型控制了企业上一年度的资产负债率（lev）、净资产收益率（roe）、企业是否亏损（loss）、资产规模（size）等。

(二)变量说明

表1变量说明

变量说明具体定义

it审计意见如果上市公司被出具标准审计意见则为1，否则为0 OP

it－1上一年度的审计意见如果上市公司上一年度被出具标准审计意见则为1，否则为0

it注册会计师变更如果上市公司发生了注册会计师变更则为1，否则为0 SA

it事务所变更如果上市公司发生了事务所变更则为1，否则为0 AF

it大幅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若现任会计师的审计费用提高超过10%，则该变量为1，否则为0 LEV

it资产负债率年末总负债除以总资产

AＲ

it个股周超额收益率股票周收益率与沪深综合周市场收益率间之差LOSS

it当年是否亏损如果当年净利润小于0则为1，否则为0

ＲOE

it净资产收益率当年净利润除以年末总资产

SIZE

it公司规模年末总资产的自然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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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数据来源及样本选取

本文以2003—2010年我国A股市场上市公司中发生财务报表重述的企业为样本，研究上市公司在发生财务报表重述前后，变更注册会计师、变更事务所和大幅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对审计意见的影响以及下一年度引起的市场反应。公司审计相关数据来自CSMAＲ数据库，财务数据来自色诺芬数据库。研究中剔除了相关变量缺失的公司，最终得到450个观测样本。

五、样本描述性统计

表2事务所及注册会计师更换的样本统计分析

事务所及注册会计师更换重述年重述后一年

样本数

437423

公司数更换率公司数更换率

△更换率T值

更换注册会计师31672.31%26362.17%－10.14% 3.183＊＊＊更换事务所11025.17%9522.46%－2.71%16.860＊＊＊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10924.94%14133.33%8.39% 2.710＊＊＊注：△更换率=重述后一年更换率－重述年更换率

表3企业审计费用大幅增加（超过10%）的样本统计分析

审计费用增加超过10%

重述年重述后一年

公司数百分比公司数百分比

T值

更换注册会计师11737.03%8431.94% 3.95＊＊＊

更换事务所3430.91%2122.11%0.289现任注册会计师继续审计4238.53%5236.88% 1.694*

表4审计意见标准率的样本统计分析

审计意见标准率重述年重述后一年

样本数437423

△标准率T值审计意见标准率87.41%91.25% 3.84% 1.822*换师后审计意见标准率88.92%92.02% 3.09% 1.252

换所后审计意见标准率87.27%89.47% 2.20%0.487

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增加后审计意见标准率83.33%86.96% 3.62%0.474

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增加超过10%后标准率86.21%92.00% 5.79%0.666*注：△标准率=重述后一年审计意见标准率－重述年审计意见标准率

从表1可以看出，不论企业在财务报表重述当年还是重述后一年，企业更换（注册）会计师比率都远远高于更换事务所比率，结合表4，可以发现相比更换事务所而言，更换（注册）会计师更有助于改善审计意见。再从审计费用（表3）来看，更换（注册）会计师的企业中大幅提高审计费用的比率明显高于更换事务所的企业。更换事务所和大幅增加审计费用都通常被视作是购买审计意见的标志性行为，当一个企业两个同时发生这两种行为时，势必会引起监管部门关注。所以，重述后的企业在增加审计费用的情况下，不会再同时选择更换事务所来购买审计意见，而是选择较为隐蔽的更换（注册）会计师。这也正好支持了我们的假设，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往往不会选择更换事务所来实现审计意见购买的目的。

从表4中可以看出，除了更换（注册）会计师外，通过大幅增加现任（注册）会计师的审计费用同样可以明显改善审计意见。而且，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一年的改善情况明显高于报表重述当年。而通过比较表2中财务报表重述企业重述当年和重述后一年的（注册）会计师和事务所更换率又发现，重述后一年的（注册）会计师和事务所更换率都明显下降，只有现任（注册）会计师继续审计的比率大幅增加。

401

再结合表3中审计费用的使用情况，发现重述后一年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的企业中大幅增加审计费用的企业比重更是远远高于更换（注册）会计师和更换事务所审计的企业，这说明迫于监督压力，越来越多的财务重述后企业通过大幅提高审计费用收买现任（注册）会计师来实现其审计意见购买目的。

这刚好支持了我们的假设，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购买审计意见的方式越来越隐蔽。

图一

周超额回报率时间序列图

基于表2、表3、和表4中的数据和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我国上市公司财务报表重述后确实存在审计意见购买现象，而且，企业迫于报表重述后各方面的压力，其审计意见购买手段越来越隐蔽，由原来更换事务所转向更换（注册）会计师，并正在向收买现任会计师转变。

我们选取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第一年出具标准审计意见的企业为样本，观

测企业在重述后第二年年报披露后（0，12）的周超额回报率，比较其上一年度不同审计方式对周超额回报率的影响。由图1可以看出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第二年年报披露后大幅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AF ）情形时市场波动相对较平稳，而注册会计师变更（SW ）情形时则市场波动较大。从表5中也可以看到，企业财务重述后相对于更换（注册）会计师和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而言，更换事务所会带来更低的超市场回报率。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企业在财务重述后会越来越多地选择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来购买审计意见，这种较为隐蔽的手段确实更容易成功实现审计意见购买并且不被投资者及相关部门发现。

表5

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第二年累积周超额回报率

SA AF 均值－0.019－0.024－0.023中位数－0.026－0.024－0.031最大值0.2640.2190.304最小值－0.263－0.437－0.437方差0.0900.0940.137偏度0.148－1.348－0.600峰度 3.8327.823 5.425观测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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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前后更换注册会计师、更换事务所以及大幅增加现任注册会计师的审计费用对审计意见的影响

表6企业更换注册会计师、更换事务所、大幅增加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对审计意见的影响

变量（1）OPit

（2）OPi （t +1）

Coefficient t －Statistic Coefficient t －Statistic SWit 0.052 1.3860.0020.059SAit 0.049 1.418

0.0160.656

OPi （t －1）

0.241 4.380＊

＊＊

0.4339.874＊

＊＊

AFit

0.001

0.0140.052

1.183

续表

变量

（1）OPit（2）OPi（t+1）Coefficient t－Statistic Coefficient t－Statistic

LEVit－0.180－3.633＊＊＊－0.001－0.164

ＲOEit0.007－1.992*0.061 2.336＊＊

LOSSit－0.237－5.248＊＊＊－0.17－4.426＊＊＊

SIZEit0.053 1.4640.0120.479

Intercept0.2620.760.434 1.798*

观测值336348

Ｒ20.2730.331

表6中（1）OP it表示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当年的检验结果，（2）OP i（t+1）检表示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一年的检验结果。由表中结果可以看出，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当年和重述后一年更换注册会计师、更换事务所以及大幅增加现任注册会计师的审计费用都会影响审计意见。比较两年的检验结果发现企业报表重述后一年审计意见与审计方式的相关性比重述当年更为明显，说明企业在财务报表重述当年和重述后一年都具有审计意见购买行为，而且重述后一年的审计意见购买现象更为严重。这是因为企业购买审计意见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实现，当问题较为严重时，事务所和注册会计师出于风险因素考虑而不敢轻易更改审计意见。相对于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当年，重述后一年企业财务报表中的问题相对较小，所以，企业财务重述当年审计意见购买的成功率应低于重述后一年。

比较两年的检验结果，我们还发现对于购买审计意见方式上，企业在财务报表重述后一年大幅增加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的回归系数（0.052）远远大于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当年大幅增加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的回归系数（0.001），而且t值明显高于重述当年的t值；再看更换事务所的回归系数，企业财务重述后一年明显小于财务重述当年。这些证据都表明，企业在财务报表重述后为了避开众目睽睽的监督，越来越多地用大幅增加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来实现审计意见购买目的，而不再选择更换事务所。

（二）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一年变更注册会计师、变更事务所与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带来的市场反应

选取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一年获得标准审计意见的企业为样本，观测企业在重述后一年产生变更注册会计师、变更事务所与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行为时，下一年度即财务报表重述后第二年年报披露后（0，12）周的周超额回报率，并对其检验，实证检验结果如表7。

表7SW、SA、AF对下一年超额收益率的影响

变量Coefficient t－Statistic

i（t－1）

0.0020.171

i（t－1）

－0.006－0.435

i（t－1）

0.0010.066

LEV

i（t－1）

0.0000.320

ＲOE

i（t－1）

0.031 2.606＊＊＊

LOSS

i（t－1）

0.040 2.263＊＊

SIZE

i（t－1）

0.0070.539

Intercept－0.089－0.759

Ｒ20.035

观测值301

601

由表7可以看出，当企业发生财务报表重述后立即更换事务所与企业超额收益率负相关，而更换注册会计师和大幅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则对超额收益率有正面影响；而且更换事务所对超额收益率的影响程度最大，更换注册会计师次之，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则影响微弱。说明投资者对企业更换事务所最敏感，对企业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的敏感性最弱。可见，财务报表重述后企业更换事务所确实会给投资者传递一种不好信号，投资者也会根据这种不好信号作出反应；而大幅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引起投资者的关注则弱的多。所以财务报表重述后企业越来越多地选择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来实现其审计意见购买的目的，而不会选择更换事务所。

七、结论

运用中国上市公司财务重述样本研究发现：首先企业发生财务重述后，为了挽回投资者信心确实存在审计意见购买现象。其次企业在财务报表重述后更换会计师和大幅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可以改善审计意见，而更换事务所则对改善审计意见没有积极作用。第三，投资者对企业审计意见购买行为的信号具有敏感性，其中对更换事务所最为敏感，对大幅增加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的敏感性最弱。第四，目前企业财务报表重述后购买审计意见的方式主要趋于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这种较为隐蔽的方式确实可以使财务报表重述企业顺利逃过监管部门和投资者的眼睛而达到成功购买审计意见的目的。

主要参考文献：

耿建新，杨鹤.2001.我国上市公司变更会计师事务所情况的分析［J］.会计研究（4）.

李爽，吴溪.2002.审计师变更的监管思想、政策效应与学术含义［J］.会计研究（11）.

陆正飞，童盼.2003.审计意见、审计师变更与监管政策［J］.审计研究（3）.

吴联生，谭力.2005.审计师变更决策与审计意见改善［J］.审计研究（2）.

吴联生.2005.审计意见购买：行为特征与监管策略［J］.经济研究（7）.

伍利娜，王春飞，陆正飞.2013.企业集团审计师变更与审计意见购买［J］.审计研究（l）.

朱小平，郭志英.2006.不更换会计师事务所条件下审计费用增加的信息含量研究［J］.审计研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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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irical Study on Audit Opinion Shopping after FinancialＲestatement

Li Qingyuan Zhao Yanbing

Abstract：Financial restatements indicate that the financial statements are of low quality and not credible，which will bring serious economic consequences to the company.Therefore，the company will often have a motive to shop audit opinion in order to obtain the standard audit opinion，and often shops audit opinion by more hidden methods. Using data of A-share listed companies in Shanghai and Shenzhen stock exchanges from2003to2010，the paper discusses the change of auditors and the market reaction in the second year after the restatement.We find that after financial restatements company will shop audit opinion by more hidden means.

Keywords：financial restatements，audit opinion shopping，the market re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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