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库 最新最全的文档下载
当前位置:文档库 › 孙文辉高中语文经典文本解读8篇

孙文辉高中语文经典文本解读8篇

孙文辉高中语文经典文本细读

1嘘,听地坛一声不响

——《我与地坛(一)》景物描写意蕴管窥

2无人会,登临意

——辛词教学中一个被遮蔽的情结

3《念奴娇·赤壁怀古》的主旨辨析

4如临其景如历其事

5诗性的言说心魂的呓语

——《我与地坛(一)》教学设计

6施蛰存小说:规范罅隙里的欲望蠕动

7叙述何以动人

——由《奶奶,晚安》谈开去

8郯子何许人也

嘘,听地坛一声不响

——《我与地坛(一)》景物描写意蕴管窥多年以后,我领着学生再读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一)》,不禁纳闷:地坛如此安静,如此冷落,如此沉默,它于冥冥中究竟给了“我”怎样的生命启悟呢?想着,想着,先前还确凿分明的地坛景物竟然渐渐模糊起来,仿佛遁入了禅家所谓“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地。无独有偶,在《私人大事排行榜》里,史铁生也曾宣称:“由于我的出生,世界开始以一个前所未有的角度被观察,历史以一个前所未有的编排被理解,意义以一次前所未有的情感被询问。”一度荒芜废弃的地坛大概就是如此,在史铁生的持续凝视与冥想中,它已由一座古园主观化为一处心园,或者说,地坛成了史铁生彼时彼地的心魂外壳。

这种物我互融的情状绝类庄周梦蝶,时时透着一个迷人而又玄奥的探询:“我在地坛吗?还是地坛在我?”(《想念地坛》)或许,这只是两者借助无数尘世因缘相互走近、逐渐敞开、彼此成全的过程。一如史铁生在《我与地坛》开篇次段所描述的:“地坛离我家很近。或者说我家离地坛很近。总之,只好认为这是缘

分。……我常觉得这中间有着宿命的味道:仿佛这古园就是为了等我,而历尽沧桑在那儿等待了四百多年。”可以说,这是一场既无从抗拒又无可质疑的相遇,它从根本上确立了“我”与地坛的异质同构关系。字里行间所弥散开来的“宿命的味道”更是沾满了地坛的角角落落:

它等待我出生,然后又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四百多年里,它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这时候想必我是该来了。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摇着轮椅进入园中,它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那时,太阳循着亘古不变的路途正越来越大,也越红。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

历尽沧桑的地坛等待着“我”的到来,或者说,失魂落魄的“我”预感到地坛的出现,反正一切“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借着这种玄冥的精神默契,史铁生似乎发现了地坛的某种真相。“四百多年里,它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缓缓地念诵着这些词句,犹似伏尔加河上的纤夫拉着长长的纤绳,引动着一股愈拉愈沉实的力量。这一方面固然仰仗于“剥蚀”、“淡褪”、“坍圮”、“散落”之类极具销蚀力量的动词,另一方面则要归功于作者大胆而又独到的动词语序排置。就现代汉语语法而论,“剥蚀”、“淡褪”、“坍圮”、“散落”这些动词之后,不能直接带宾语(动作的对象),类似于英语语法里的不及物动词。也就是说,按一般的现代汉语表达习惯,上句应表述为:“四百多年里,它那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剥蚀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淡褪了,一段段高墙坍圮了,玉砌雕栏也散落了。”然而,诗性语言不同于实用性语言,它以凸显、深化人对世界的主观感受为鹄的,常常为了增强语言表达的陌生化效果而不惜“扭断语法的脖子”(艾略特语),使人们真切地感觉到事物,而非仅仅知晓事物。因此,原句让不及物动词直接跟宾语,亦即作者对语法规范的有意识冒犯,并以此破坏言语形式的表达惯性,激起读者对躲藏于琉璃、朱红、高墙、玉砌雕栏背后的各个动作的高度关注。另外,动宾结构较之于主谓结构更可突出动作的主动性与力量感。譬如,说“琉璃剥蚀了”,重心在“琉璃”,“剥蚀”不过是对象的结局,好似落花之于流水,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味道;而“剥蚀了琉璃”,重心在“剥蚀”,“琉璃”充其量是借以表现动作的工具,这样,时光那所向披靡的侵蚀力就活生生地刻画出来了。其余的“淡褪”、“坍圮”、“散落”诸词,莫不如此。

那么,史铁生攒足气力、逆反规范运用这些动词,仅仅是为了表现四百多年的光阴施予地坛的深刻影响吗?值得深思。“它等待我出生,然后又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忽地残废了双腿。”待地坛里的一切剥蚀、淡褪、坍圮、散落了之后,“想必我是该来了”。很明显,地坛的沧桑与“我”的遭遇是彼此映衬、相互明发的。作者用“忽地”一词来形容双腿残废的事实降临己身的情状,颇有举

重若轻的气魄,仿佛“我”的遭遇只是上帝随意而又轻盈的一个点击,透着几许荒唐,沾着几分诡谲,正如史铁生后来悟得的:“无缘无故的受苦,才是人的根本处境。”(《活出爱》)然而,由“最狂妄的年龄”至“残废了双腿”,真的能凭“忽地”一词轻轻巧巧地过渡吗?从地坛“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的用心来看,所谓“忽地”不过是世间足够多因缘集聚待变的一个临界点,此前命运漫长的酝酿过程则隐喻于地坛四百多年的风霜变迁中。透过“剥蚀”、“淡褪”、“坍圮”、“散落”这些鲜明有力的动词,史铁生直观地看到了自身命运细微、持续而又无可扭转的变化过程。于是,“忽地残废了双腿”的际遇就由无缘无故的受苦转变为有因有果的遭灾。

值得注意的是,史铁生叙述这场灾难的语调,舒缓,深沉,从容,荡净了事发之初绝望的狂躁,氤氲着一派平和、静远的气象。据此品味地坛的沧桑,殊无破落颓败之感,反添返璞归真之意。四百多年的光阴里,地坛剥蚀了“浮夸”的琉璃,淡褪了“炫耀”的朱红,去除了所有不必要的外饰,呈现出朴拙而又凝重的本相。而这也恰似史铁生那被命运锤击之后的生命形态,卸落了“最狂妄的年龄”的甲胄,“一个无措的灵魂,不期而至竟仿佛走回到生命的起点”,“重新过问生命的意义”(《想念地坛》)。这样,有因有果的遭灾就褪去了浓浓的冤屈味,看似难以承受的灾难也不过是生命形态的另一种变化而已。不仅如此,“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地坛放弃了昔日的荣耀与奢华,也就摆脱了装饰或者被装饰的累赘,赢得了了无挂碍的大自在。“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史铁生开始明白了地坛的呓语:万物之变无法抗拒,顺应变化方能获取生存的自由。园子里的草木虫露无不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

“园墙在金晃晃的空气中斜切下—溜阴凉,我把轮椅开进去,把椅背放倒,坐着或是躺着,看书或者想事,撅一杈树枝左右拍打,驱赶那些和我一样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世上的小昆虫。”“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蚂蚁摇头晃脑捋着触须,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瓢虫爬得不耐烦了,累了,祈祷一会儿便支开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树干上留着一只蝉蜕,寂寞如一间空屋;露水在草叶上滚动,聚集,压弯了草叶,轰然坠地,摔开万道金光。”“满园子都是草木竞相生长弄出的响动,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片刻不息。”

一言以蔽之:“园子荒芜但并不衰败。”不过,这话很容易被读浅了。过去,人们常以为园中万物虽然身处逆境(荒芜),却依然顽强不屈(并不衰败),对于痛失双腿的史铁生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恰切而又强劲的激励。殊不知如此一来,史铁生好不容易从“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中领受的生存启悟就被一笔勾销了,不甘屈从的人与云谲波诡的命运(变化)则架起了一副不可调和的对峙阵势。现在看来,这甚至可算是一种严重的误读了,它武断地将“这一个”史铁生泯然于“身残志坚者”的行列。其实,只消读上一两句,我们便能深切地感受到作者与命运之间的和解气氛。“园墙在金晃晃的空气中斜切下—溜阴凉”,现出了一个静谧、适意的所在;“我把轮椅开进去”,自然而又自如,仿佛“我”的

相关文档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