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似彩霞

木棉花开似彩霞

作者：李淑菲

来源：《南方》2009年第06期

三月，潮州滨江，又是一年木棉红。

朋友驾着私家车，车里萦绕着蔡琴的歌声，沐浴和煦的春风，迎着明媚的阳光，道路两边的绿化树匆匆而过，仅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文化古城潮州，韩江畔灿烂如红霞的木棉花，早已迫不及待地施展着娇艳的魅力，献出火红的心，游客们纷纷用相机拍下一片鲜红的色彩，留在岁月的相册里，为记忆留下纯美的痕迹。

沿着江滨小径走着，空气中总是有一种甜甜的清香随着江风轻轻拂面，我用照相机拍下一簇簇绽放的花苞，摄下一株株巍然云天的粗壮英雄树，有的独树凌空，耸立轩昂，气势雄伟；有的群株并峙，枝桠伸展。我惊讶这一大片灿烂的花之海洋，叫人目不暇给。三月初的春寒，却挡不住木棉花火热盛放，木棉花朵个儿大、肥实，硕大耀眼，红如火，艳如霞，艳丽、优雅、独特！开花的时间虽然不长，在怒放时一朵朵花儿挂满铮铮铁骨枝桠间，开花时无叶，叶在花落之后萌发，花儿开得热烈开得无牵无挂，她不用绿叶扶持，一改红花开在绿叶间之常态，怪不得清代屈大均赋诗赞美她：“十丈珊瑚是木棉，花开红比朝霞鲜”。

在花间小道悠然而行，走到湘子桥头，只见往日行人络绎不绝的桥，亭台与渡船若断若连，经反复打造又恢复了历史的风貌，站在湘子桥的亭子间眺望江滨，绵延几里的木棉花，就像一团团在枝头尽情燃烧、欢快跳跃的火苗，远望如万盏华灯映蓝空，半天绯红，真是树与天公试比高，蕴含如血别样红。她们倒映在清波里的倩影，随着流动的水涟漪而荡漾，就像一条点缀朵朵红花的彩绸在水里漂着，清丽而飘逸，岸边的花与水里的花，根连根相互映衬，简直就是一幅自然天成的画卷。隔江相望的木棉树群，像在相互媲美，花潮、花海的风姿和韵致，令人游目聘怀，在韩文公祠里有一棵高耸入云老英雄树，远远望去，就像空中飘着的红彩霞。

碧绿草坪就是落花的摇篮，在碎石小径中徜徉，零星撒落的花儿静静地躺在绿茸茸的地毯上，散发着最后的芳菲，编织出一幅幅绿地红花的大幅图案。偶尔听见落花的声音，急忙循声仰望落红的树巅，只见那欢乐的雀儿绕着开满木棉花的枝条飞来飞去，似乎围着焰火跳着欢愉的舞蹈。树上热闹，树下也不寂寞，游客纷纷到这里，或走近木棉树下，捡一两朵飘落的花朵；或拍几张靓照留念，或嬉戏于铺满红花的绿草丛中，此情此景，一幅春天的写意画跃然浮现于风景秀丽的滨江长廊。

江滨路上行人渐渐多了，但在江滨倚栏而望的游客反而少了，我们走过湘子桥，走在到韩文公祠的江边路上，这边的木棉树丝毫不比那边逊色，树龄更长久。潮州的所有景点早就让我领略够了，唯独对木棉树情有独钟，在韩文公祠前的一棵古老的木棉树下，我正要抬起头，想拍一张火树银花似的照片，“啪的”一声，一朵娇艳欲滴的硕大的花儿，就在我的眼前落地，

差点儿掉在我的头上，我弯腰捡起脚下这朵还带有树体余温的花朵，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这花儿就像毅然脱离母亲怀抱的孩子，终于走向她自己的世界。一阵风儿吹过来，一朵、两朵、三朵……可以想象，还会有千朵万朵的花纷纷飘落，《桃花源记》中说的"落英缤纷"的情形，大概也如此吧！

望着遍地是稀稀疏疏的落红，心里不由得掠过一缕缕怜惜之情。木棉花、也是英雄花，美丽的生命之花，刚才还在树梢，多么灿烂，多么惹眼！就像英雄的生命在最辉煌的时候那样！可是，谁能想到，只要是生命，就有脆弱的时候，就躲不过自然的生命之理。尤其是花儿似的人生，花儿似的命运，怎经得起风雨飘摇，许许多多花儿不是难于躲过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命运吗。令人欣慰的是，眼前的英雄花，开得艳丽，落得有声有色，甚至有味！虽然已没有多少香泽，却丝毫不减她的风姿，五花茶中就有她的一味，她的花絮还可以做枕头，真不愧是英雄花哪！我看到环卫工人将大堆大堆的木棉花装上车，拉走，总有一种不舍的感觉，无可奈何花落去，只盼来年，又见木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