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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音乐史概述 浪漫主义时期的音乐

浪漫主义时期的音乐

此词在音乐中一般地用以指感情明显地统治着规范法则,无论是出现在古典或巴罗克结构作品中的个别地方,或是整首作品强调这种倾向,或是大约从1790至1910年这一时期的欧洲音乐(因此有时称此为浪漫主义时期)。
1 词源及用法
Romantic一词在字面上源于Romance(罗曼语),是方言拉丁语(lingua romana),那是古代法兰西方言。从此词派生出法语romantic或romant、德语Roman、英语romaunt,用以指诗或传奇,那是罗曼语文学中最重要的部分;既然这种文学最主要的特征是冒险和放纵的想象,反过来浪漫主义一词又变成指这些作品的取材、构思和风格上的冒险性质。因此一开始就与基于古典格律的,有条条框框限制的文学形成对比。形容词“浪漫派”(Romantic)早在1659年首次出现于英国(在法国和德国是在十七世纪末),在十八世纪时已普遍使用,通常作为“野性的”(wild)或“幻想的”(fanciful)的同义词(约翰逊博士)。值得注意的是一直到十九世纪时派生词“浪漫主义”(Romanticism)才被用来指艺术和思想的一种潮流。虽然在凯鲁比尼的《埃莉扎》(1794年)中有romanesque(浪漫的,此处用法与“奇怪的”有关)字样出现,但它使用于音乐的最早年代现在已不能确切知道。无论如何,“浪漫主义”这个词在德国的普遍使用是从霍夫曼(E.T.A.Hoffmann)以后,在他的一篇关于贝多芬器乐作品的文章中议论了贝多芬的
浪漫主义。
2 背景和概况
如果浪漫主义一词有历史意义,那么确定它的使用范围是很有必要的。在巴赫的受难曲和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中某些因素有理由被称为是浪漫主义的,但是这种场合的用法仅仅意味着偏离更有法则和更严谨规范的作品的一个表现。浪漫派潮流在艺术上可能早已呈现它所追求的一些特点,而且它们被流传下来;但是真正能称之为浪漫派那只有到它的这些特点支配和指导着大多数艺术家的时期。一般可以认为这一时期是从十八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当然还有这个艺术形式发展与消亡的必要过程和与该艺术共生的反对势力。 一般认为,浪漫主义时代的明显标志可以说是本能超越理智、想象超越形式、感情超越理性、狄奥尼索斯超越阿波罗。它出自维护本性的需要,这种需要在启蒙运动中备受压制,而当理性主义提出人类运用理智能够解决自己的问题这一主张完全被置之不顾时,浪漫派发展了。有人哀叹崇尚古典规范时期所建立起来的艺术传统受到了破坏。歌德在他非常愤怒的时候声称古典主义是健康的,浪漫主义是病态的。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种传统的破坏带来

了所期望的光明。
浪漫主义的一些特色很快就显露出来了,给予音乐家和其他艺术家以具有特点的题材。其中之一,大概是许多出自卢梭思想中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对自然的一种新的热爱。过去是以城市作为最文明的人类栖息环境,因为它的有秩序的社会提供了人们在精神上有理性的交往及思想上交流的可能性。约翰逊博士认为自然这一概念意味着未开化状态或者是一个古老的神话,它本身具有一种力量,当它好的品质发挥作用时给人以善,而它没有理性的因素发挥作用时却带来破坏性。由此带来了从理性和可理解的转向为神秘的和超自然力的,两者都带有宗教性质(从基督教国家重新热衷中于罗马天主教可见其一斑),有的甚至是鬼怪色彩的。另一个特色是对过去的迷恋,特别是浪漫主义以前的时期和中世纪骑士传奇。更为重要的是新的注意力引向民族的觉醒;自从引起反响的法国大革命继之以拿破仑有力的影响后,对民族觉醒的追求导致了欧洲数十年的革命与战争;这反映了个人对个性解放的追求。这种追求越强烈、越有力、表现越充分就越好,甚至在这种觉醒中带来了暴力和破坏也在所不惜,这是一个“英雄”的时代。
无论如何,不能把浪漫主义概括为某些孤立的主要特点,特别是它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特点就是本身具有明显的矛盾性:对未来满怀向往混合着对过去魂牵梦萦;要坚决推翻旧世界同时又迷恋于它的秩序和平衡;热烈追求人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但又标榜个性,矜持地孤芳自赏而又怀有强烈的孤独感;确信人类能够自立但又苦于失去上帝。一种错误的理解使人不能认识到上述表现是果而不是因。政治、社会、宗教等旧秩序的崩溃迫使人类依靠自己的能力。不久就感到尽管自由使人心醉却又不胜其负担;人类对整个思想体系提出了疑问,现在却需要依靠他自己个人来作出答案,以达到完全的自立。但在早期明显地感觉到人类从未这样充实地生活着这一点似乎给人以新的感情,象华兹华斯说,活着是值得祝福的。歌德强调人类必须恪守他的本份;浪漫主义的理想是要超越它,而因此引起一系列的冲动和反响,不仅不同风格及时代之间的区别不复存在,就连莱辛在《拉奥孔,或论画与诗的界限》一书中所精心树立起来的不同艺术之间的界限也在这种新潮流的蓬勃发展中被践踏了。不仅不同艺术之间的联系紧密了,而且艺术与政治、哲学、宗教之间的联系也紧密了,艺术家主动取代了神父及统治者而成为人民心声的代言人,而且被视为人类积极精神的最高表现。在所有的艺术中,音乐被绝大多数的画家、诗人和哲

学家认为是最理想的形式,这种观点在德国更为盛行。这是由于音乐似乎能以最不明确的方式来表达最多的内容,而且由于它存在于时间中,因此有条件来表现感情状态中的流动、变化、发展和活动。
这种新的思想潮流在各个国家自然地有各种不同的表现,在共同的特点中各有其侧重点,音乐方面也随之而不同。在意大利,浪漫主义密切地与政治相关、与意大利的统一相关;一个歌唱家的民族(或准民族)给予威尔第的作品以意大利复兴的桂冠是不足为奇的。在德国,浪漫主义也是与统一国家的斗争密切相关,正是韦伯,在音乐中第一次生动地显示了浪漫主义的情绪,而且由于他娴熟于戏剧艺术的技巧,树立了将几种艺术统一起来的榜样,开辟了达到浪漫主义顶峰的艺术家瓦格纳的道路。在英国,由于它的音乐传统,主要是世界性的,她的最大的贡献是在于诗,文艺评论和绘画,拜伦树立了欧洲浪漫派神话的形象,司各特是正在发展中的浪漫传奇的大师。在法国的一些贡献中,主要是要求在音乐、绘画、戏剧中表现“英雄”。
3 使用于歌剧和器乐
在全部浪漫派思想中贯穿了一个假定,即对最主要问题的回答已不再被认为是一种信仰的行动或理论的探求,而实际上是由于致力于想像而形成,瓦格纳在1870年纪念贝多芬诞生百年纪念的文章中声称“音乐并不是表达世界上各种现象所包含的观念,音乐本身就是一种‘观念’,确实是一个世界的综合‘观念’,因此必然地蕴含着戏剧,而且,对于音乐来说,戏剧是足够代表世界的唯一‘观念’”。从有规范的比例和有条理的进行作为主要准则的奏鸣曲,其重点逐渐过渡到更为戏剧的、更注意体验的形式。歌剧进入一个飞速发展的时代,呈现在一批新的观众面前,特别是对于他们之中新涌现出来的中产阶级,它是这种蓬勃发展的新思潮的生机勃勃和易于适应的手段。题材包括拯救歌剧(随法国大革命的恐怖时期而产生的一种题材),凯鲁比尼的《两天》(1800年)是一个有名的例子,最杰出的是贝多芬的《菲岱里奥》(1805年);在歌剧中“自然”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象凯鲁比尼的《埃莉扎》(1794年);有关邪恶的超自然力量题材的歌剧如韦伯的《自由射手》(1821年)、马施内的《吸血鬼》(1828年);魔法题材的歌剧如韦伯的《奥伯龙》(1826年);以人与鬼神结合为题材的歌剧(受维也纳魔怪歌剧的影响)如霍夫曼的《鸟亭》(1816年);颂扬民族觉醒的歌剧如格林卡的《伊凡·苏萨宁》(1836年)、埃尔凯尔的《班克·班》(创作于1844-1852年)、莫纽什科的《哈尔卡》(1

848年)、斯美塔那的《被出卖的新嫁娘》(1866年);采用僻远地区或异族情调题材的歌剧如斯波尔的《耶格达》(1823年)、舒伯特的《菲拉布拉斯》(创作于1823年);采用古代题材(很少用古希腊、古罗马的)写歌剧的如梅于尔的《于塔尔》(1806年)和布瓦尔迪厄的《白衣夫人》(1825年)。
同时,在歌剧中管弦乐队的地位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用它能够描述戏剧的背景,突出感情和感觉的状态,说明、显示(先是动机反复。然后是主导动机有了新的重要性)和探索角色的精神状态。由于阉人歌手的衰落,主要角色一般地转向给男高音;合唱得到了新的重视,在戏剧中日益增加作用。在剧中加进流行的歌曲和民间舞蹈更为风行,以及形式上的松散和逐渐趋向于不分段的完全连续性。在所有上述所举事例以及其它的一些新生事物中,德国浪漫派歌剧跟随法国喜歌剧的道路,法国音歌剧是在法国大革命及帝国时期以及以后一段时期中所形成的。在所有它的变化中,浪漫派歌剧空前地、更加充分地打动观众的感情,这些观众是社会的新的代表,同时,政治的和道德的作用也日益增长。法国大歌剧可以反映新的、欣欣向荣的资产阶级的趣味和欣赏力,威尔第的歌剧可以被认为是从事意大利复兴运动人们的真实的或想象的政治主张,而浪任主义力量在瓦格纳身上达到它的最高峰,可以想象他的拜罗伊特剧院是一个公众盛大祝典的场所。 器乐也是不可避免地要发展新的和更加灵活的形式。奏鸣曲式常被当然地认为是一种可以赋以观念的形式,虽然这些观念与它一点也不适合。现在却证明它比想象的要易于变化,虽然需要象贝多芬这样一流的天才去成功地扩展和谐的范围而并不破坏它基本的平衡性。霍夫曼认为贝多芬是浪漫派的;贝多芬在坚决把音乐作为一种精神力量这一点上是浪漫派的,虽然在第六交响曲中并不仅仅是景物的自然模仿,而更多是写情,就此来说是明显的浪漫派性质,但他的第三交响曲和第五交响曲在本质上更是浪漫派的,因为它们描写了人类为主宰世界而斗争,至于第九交响曲,瓦格纳曾说过“贝多芬希望建立人类友善的‘观念’这个意愿引导他寻求适合于表现人类友善的‘旋律’”。无论如何,第九交响曲第一次给瓦格纳以交响曲需要诗来加以补充的印象;而且,在所有十九世纪的交响曲和奏鸣曲中,浪漫派精神在另一种器乐形式中最充分地显示了它自己。有意义的是,浪漫派交响曲和奏鸣曲趋向于加上标题,并不仅仅标示明确的或想象的内容程序,而是强调与别的艺术或感情状态有关,如一般名词的标题有柴科夫

斯基的《悲怆》(第六交响曲),布鲁克纳的《浪漫》(第四交响曲);专门名词的标题有鲁宾斯坦的《海洋》、李斯特的《浮士德》。
在艺术家充任“主人公”上,协奏曲是一个很适宜的形式,这方面有了新的重要性;从韦伯的《协奏曲》到李斯特的《死之舞》等等,浪漫派协奏曲在发展中,除传统形式的作品中炫技性因素急速增长外,产生了以文学和戏剧的观念为指导的形式。也正是李斯特本人体现了浪漫派的二重性,既是没有节制的个性夸饰,同时又追求信念的坚定性,他将建立在纯音乐形式上的管弦乐发展成有一个戏剧性标题的形式,“交响诗”这种音乐形式典型地包含了两种艺术。柏辽兹浪漫地意识到他的“艺术家”的使命,企图把大型作品按照文学和戏剧的创作方法处理;他在这方面的一些发展包括把一个标题与交响曲形式结合起来(如《幻想交响曲》),和用一种准文学的方法,有意识地继承莎士比亚的自由形式,植戏剧于交响曲中,如戏剧交响曲《罗密欧与朱丽叶》。在小型作品方面,特别是一些极为敏感的作曲家如舒曼、肖邦的创作,更容易仅仅是由于一种心情的触发而形成,例如被一种诗情画意所引起的精神感受的表达,或者仅仅是乐器的技术而引起的感受。另外,标题强调与其他艺术所引起的感情的关系,这种情况变得很普通,象夜曲、叙事诗、田园诗。从舒伯特到沃尔夫等,在艺术歌曲的伟大时代中将诗与音乐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表现力,尤其是德国艺术歌曲。有意义的是作曲家在一首歌曲的意境和形式的构成上更加重视诗的作用,而且将若干首歌在情节上连贯起来成为一种新的曲式,即套曲。
4 技术方面的情况
在浪漫派的所有表现上,最为突出的是以个人的精神感受及感情冲动来引导他的创作。因此作曲家比过去更为自由地来建立音乐的形式,按照感情上的需要来处理它。当强调以感觉来引导创作时,不仅意味着更多地依赖乐器的色彩,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和声语言方面微妙的扩展。虽然调性和声在十九世纪的和声规则上仍起主导作用,但是浪漫派的要旨是要在调性和声系统不崩溃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去将它扩展。因此,从贝多芬开始对远关系调的探索是必然发生的事;包括使用等音变换在内的更为流畅的转调,伴随着日益增多的和声节奏的变化,由于使用变化音和附加音,大量增加没有准备的和不予解决的不协和和弦,以及七和弦、九和弦、十一和弦、十三和弦的使用,调性和声扩展了。象加六度和弦这样以前作为例外和偶然使用的和弦,现在有了突出地位;减七和弦被赋予一个特

别的作用,一方面是由于它纯感觉上的特点(如韦伯的《自由射手》中萨米尔的和弦那样怪异的力量),同时用它作为中介和弦实际上可以转到任何别的调上去。在浪漫派和声的所有各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感情上的需要胜于形式上的需要。当然,这里有一个限度,在调性和声中日渐增多的变化音不致于改变它的基本结构。李斯特、肖邦、瓦格纳各自通过不同途径在他们的晚期达到调性和声的更远的边缘,有朝一日,终将在这上面建立一个新的和声原则。 如果说重点逐渐转向和声的探索,旋律也获得新的意义。歌剧和歌曲的日益被重视,激励了歌唱家,又因此使旋律从十八世纪及十八世纪以前的炫技性因素变为更多地去适应表情上的需要,这一点不论是贝利尼的意大和浪漫派歌剧中长而蜿蜒起伏的旋律,或是用之于交响乐中更大音程跨度的旋律(特别是舒伯特)。虽然“歌唱的旋律”并非十九世纪的新创造,但它的发展和突出以成为交响乐的中心,这一点是浪漫派的一个特点。象在布拉姆斯、德沃夏克的作品中那样,虽然手法不同,在浪漫派交响乐中旋律的优越地位是一个明显的要素,而柴科夫斯基把旋律放在“抒情的动力”拥样重要地位以至影响了奏鸣曲结构中展开部分的功能。在浪漫派的协奏曲中“歌唱的”因素特别强调(如韦伯咏叹调似的慢乐章、施波尔象构思一个歌唱场景那样写他的小提琴协奏曲),伴随着在歌唱性的音质中表现艺术个性的兴趣日益增长。更甚者,这种个性象是一个推动力,使演奏技巧日趋精湛,艺术家以他超凡的技艺驾驭他的乐器出现在听众面前。对帕格尼尼的崇拜部分是由于他个人所具的魅力,但是象他的二十四首随想曲那样将精湛的技艺引入作为乐曲形式的一个 有机的成分深深地影响了李斯特及以后的其他演奏大师兼作曲家。
在这种新情况下,节奏这个因素相形之下发展较小,基本上仍属于传统的八小节一段的形式。无论如何,既不满足这一形式,但又不想打破它,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了需要一种根本上新的手段,这是典型的浪漫派的方式。这种新的手段有几个方面。早期继承正规的变奏方法,把原有的音型缩短或扩展,现在则更多地使用这种手法;由于民族独立运动的高涨而引起对其他民族的民间音乐产生兴趣,促进了使用不均衡的乐句长度、节奏、甚至小节长度以获得特殊效果;和产生一种使节奏模糊的倾向,甚至实际上把它取消,这一点在瓦格纳的晚期作品中特别明显。
同样,乐队编制基本保留了十八世纪时的比例,但是范围与现模有了极大的扩展。更多地重视乐器的个性

色彩是浪漫派的特点;这种细致地辨别乐器的个性是韦伯的特点,这一点被柏辽兹和马勒各具特色地继承和发展了。另一个特点是寻求音色上圆润和精致的混合,这一点在瓦格纳身上特别明显。乐队编制的扩大是由于两种倾向的结果;从正规的莫扎特时代乐队的双木管、若干小号、圆号、鼓和一个规模较小的弦乐器组这样的编制,扩大到马勒、施特劳斯等人用一百二十个甚至更多的乐器,包括逐步增加的特殊乐器。有些是常规的乐器族系中已废弃不用的成员,如英国管和短笛;有些是个别地引入乐队使用的新创制乐器,如工业发展和机械实验时代的产物萨克斯管。所有乐器在性能上有重要的技术上的改进,既是为了适应这个时代的精湛演技的需要,.反过来又刺激它进一步的发展。最值得注意的大概是钢琴的发展,从轻的、木质框架的、皮革包裹的弦槌改进到钢质弦板、交错张弦的乐器,以求在力度、音色浓度和音域上适应这个键盘乐器演奏大师伟大时代的需要。新的乐队,其编制扩大到任何室内乐队都无法比拟的程度,从而导致了指挥大师的出现。在歌剧中,从炫耀技巧转向表现情感,在演唱上需要不同的技术,这加速了阉人歌手的没落,导致了一个新的准则,即歌唱家完美地表达戏剧的能力要相当于他的音乐表现和声音技巧的能力,这虽然常常不易真正做到。例如代夫林特(W.S.Devrient),极有戏剧天赋,但他的声音技巧稍差,正是他的表演启发了当时年轻的瓦格纳走上了作曲家的道路。
是瓦格纳把浪漫派的绝大部分特点汇合在某一形式中;他主要的才能在于他有这样的能力,即在一个包含着许多不同倾向的潮流中重新建立起他自己的法则,这种法则不是回到古典派的实践上去,而是根植于浪漫派的成就上。和声范围的扩大,配器色彩的丰富,“无终止旋律”的运用,使用动机的方法易于表现思想、形象并能够探测到感情和思想的深处,许多早期浪漫派出现的技术和思想方面的东西,现在为一致的和发展中的浪漫派世界观服务。在一个如此强有力的和有系统的艺术家之后,反对力量的出现是必然的。尽管有晚期浪漫派优秀作曲家的作品,特别是马勒那样的作曲家,在瓦格纳于1883年死后的二十年内浪漫派运动已明显地减弱,三十年内实际上已消耗掉了它的力量。
5 民族主义
民族主义运动跨越了两个历史时期,但其发端在浪漫主义时期,因此,还是把它单独作为一部分在这里回顾一下。但是仍然要强调的是:他具有浪漫主义的因素,但不归于浪漫主义。 十九世纪下半叶开始在音乐创作中的一种运动,特征是强烈地

强调音乐的民族因素及源泉。它基于这样的观念,即作曲家在他的作品中应有国家及民族性的表现,主要通过采用他本国的民间旋律及舞蹈节奏以及从他的国家的历史和生活中选取作为歌剧和交响乐的主题。因此,民族主义相对立于以前认为音乐的主要特点是它的普遍性与国际性,那些特点意味着大师们的作品没有分别地为任何听众所接受。 民族主义运动的拥护者为维护他们的主张,认为音乐在过去和将来都永远是民族的。他们指出巴赫、贝多芬、舒曼和瓦格纳是彻头彻尾德国的,斯卡拉蒂、罗西尼、威尔迪毫无疑问是意大利的,伯德或萨利文明白无误是英国的,这些主张无疑有某些真实性。虽然要指出哪些是德国的、意大利的或法国的音乐风格和表现的具体细节是困难的,或许是不可能的,也许可以指出某些一般性的特点如德国音乐“理想主义的”,意大利音乐“物质的”,法国音乐“生气勃勃的”。无论如何,这样的概括与此处民族主义的定义是毫无关系的。作曲家必定在继承某个民族语言的同时,继承这个民族的观念、观点和感情。以意大利的作曲家前辈为例“国际的”和“民族的”作曲家之间的区别在于某些人不得不讲意大利语而某些人有意识地去讲意大利语。后者就属于音乐中的民族主义运动。
民族主义运动在开始时是作为一种对德国音乐至高无上地位的反动。它起源于一些有才能的音乐家们,他们发现不得不与贝多芬、瓦格纳、布拉姆斯这样的人比赛,在他们民族的旋律和舞蹈等艺术珍宝中发现有着潜在的有力武器。由于这个缘故在德国事实上不存在民族主义运动,在法国也几乎没有。德彪西以纯粹的音乐武器进入舞台,虽然它们非常“法国的”,但决不是由于受到民族意识的鼓动。在意大利设有强烈的民族主义运动被认为由于缺乏民歌传统.更为可信的原因是意大利跟德国、法国相似,有古老的音乐传统可以依赖,不需要求助于似乎是外在的民族主义运动。
民族主义主要为那些欧洲“边缘”地区的国家所采用,在大多数场合证明他们因此首先获得提高到占据音乐舞台中心地位的机会。民族主义第一次得到充分的表现是格林卡的歌剧《伊凡·苏萨宁》(A Life for the Czar,1836),大约在1860年这一运动在波希米亚、挪威、俄罗斯得到新的推动力,即斯美塔那的《被出卖的新嫁娘》(The Bartered Bride,1866),格里格的《抒情曲》第一集(Lyric Pieces oP.12;即“民歌”Folksong,“挪威旋律”Norwegian melody),鲍罗廷的《伊戈尔王》(Prince Igor,1869-87)。在俄罗斯,一个被称为五人团(The Five)的强有力的民族主义运动堡

垒对立于柴科夫斯基和鲁宾斯坦的国际主义倾向。特别是穆索尔斯基的《鲍里斯·戈杜诺夫》是一个民族主义运动的里程碑。在波希米亚,斯美塔那的事业在某种程度上由德沃夏克所继续,而且亚纳切克更加全身心地投入(歌剧《她的养女》Her Foster-Daughter,1894-1903)。十九世纪末这一运动发展到西班牙,在那里从西班牙舞蹈的节奏和旋律的巨大财富中得到充分的营养。阿尔贝尼斯(Albeniz,1860-1909)、格拉纳多斯(Granados,1867-1916)、法利亚(De Falla,1876-1946)是杰出代表。在芬兰,西贝柳斯(Sibelius,1865-1957)起初是民族主义的热化支持者,后来转向“纯”音乐,虽然仍然保留着许多芬兰的风格特征。在英国,民族主义的拥护者有埃尔加(Elgar,1857-1934)、沃恩·威廉斯(Vaugham Williams,1872-1958),在匈牙利有巴托克(Bartok,1881-1946)、科达伊(Kodaly,1882-1967),在罗马尼亚有埃内斯库(George Enesco,1881-1955)。拉丁美洲杰出的民族主义作曲家有巴西的维拉-洛博斯(Heitor Villa Lobos,1887-1959)和墨西哥的查维斯(Carlos Chavez,出生于1899年)。
在美国,民族主义运动开始于吉尔伯特(H·F·Gilbert,1868-1928),他的作品有大量源自黑人音乐的种族色彩(《黑人狂想曲》Negro Rhapsody, 1913)。康弗斯(Frederiok Converse,1871-1940)的灵感来自美国的自然景色(《加里福尼亚》California;《美国速写》American Sketches)。在后来的作曲家中杰出的民族主义拥护者有哈里斯(Roy Harris,出生于1898年)和格什温(Gershwin,1898-1937)。
大约在1930年,民族主义运动几乎在世界各地失去了它的影响,重心转回到超国家语汇,以至于民族主义被称为“没有才能者的最后幻觉”。但无论如何,在它一个世纪的历程中,产生了一定数量无可争议的有艺术价值的作品。
图片一:为歌德的《浮士德》所绘的插图
图片二:浪漫主义早期油画《冬》(1908),C.D.弗里德利希作
图片三:巴黎的音乐会堂-皮耶大厅(1855),肖邦曾经常在此演奏
图片四:“舒伯特之夜”音乐聚会(居中弹奏钢琴者为舒伯特)
图片五:舒曼与其妻克拉拉
图片六: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剧《胡桃夹子》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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