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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语义指向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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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语义指向分析

陆俭明

关键词:语义指向、层次切分法、句法结构、语法意义

§1. 引言

1.1 以布龙菲尔德(L.Bloomfield)为代表的美国描写语言学的语法研究,重在对某一种语言或方言的语法规则作细微的、静态的描写;乔姆斯基(N.Chomsky)所开创的生成语法学则重在从理论上探求人的语言机制和人类语言的普遍语法,并解释这个普遍语法如何在一定的条件下生成为各种各样的人类自然语言。这是两种不同的研究路子。这两种研究不应该是对立的,就研究对象来说,它们也有所交叉。因此,彼此应该互相吸取,相辅相成。在这里我特别要指出的是,不可忽视描写语法学的存在和价值。描写语法学还有它存在的价值,并有进一步发展的必要,而在发展过程中它也会不断吸取其他语法理论的合理因素。应该看到,在对某一具体语言的语法规律作深入、细致的挖掘和描写上,它还会作出其他语法理论所无法完全代替的贡献。

目前中国大陆的语法研究还是以描写语法学为主,主要还是对汉语普通话或某一种方言的语法作细微的、静态的研究、描写,虽然现在也开始出现了对汉语普通话作宏观的、解释性的研究。本文所说的语义指向分析就是描写语法学里所运用的一种分析方法。这是中国大陆在八十年代开始出现的一种新的句法分析方法。

1.2 什么叫语义指向?不妨先看个实例:

砍光了

砍累了

砍钝了

砍快了

砍疼了

砍坏了

从格式上看,以上各例都是“动+形+了”述补结构。但是,其补语成分的语义所指细分析起来会发现它们各不相同。请看:

砍光了[补语“光”在语义上指向“砍”的受事,如“树砍光了”。]

砍累了[补语“累”在语义上指向“砍”的施事,如“我砍累了”。]

砍钝了[补语“钝”在语义上指向“砍”的工具,如“这把刀砍钝了”。]

砍快了[补语“快”在语义上指向“砍”这一动作本身,如“你砍快了,得慢点儿砍”。] 砍疼了[补语“疼”在语义上有时可指向“砍”的受事,如“把他的脚砍疼了”;有时可指向“砍”的施事的隶属部分,如“砍了一下午,我的胳膊都砍疼了”。因此这是一个有歧义的结构。]

砍坏了[补语“坏”在语义上有时可指向“砍”的受事,如“别把桌子砍坏了”;有时可指向“砍”的工具,如“他那把刀砍坏了”。因此这也是一个有歧义的结构。] 以上所说的区别,就是补语语义指向的不同,即补语在语义上指向哪儿各不相同。可见

所谓语义指向就是指句中某一成分在语义上跟哪个成分直接相关。通过分析句中某一成分的语义指向来揭示、说明、解释某一语法现象,这种分析手段就称为语义指向分析法。

§2. 语义指向分析面面观

2.1不是所有的句法成分都有必要去考察它的语义指向,如“吃苹果”,我们就没有必要去考察“苹果”的语义指向。根据语法研究的需要,有下列三种句法成分的语义指向值得考察:(一)补语,如上面所举的例子。(二)修饰语,特别是状语,例如:

(1)他早早地炸了盘花生米。

(2)他喜滋滋地炸了盘花生米。

(3)他脆脆地炸了盘花生米。

这三句话,就格式上看完全相同,所差只在作状语的词不同:例(1)用“早早地”,例(2)用“喜滋滋地”,例(3)用“脆脆地”。然而其语义指向各不相同:例(1)“早早地”在语义上指向谓语动词“炸”,例(2)“喜滋滋地”在语义上指向“炸”的施事“他”,例(3)“脆脆地”在语义上指向“炸”的受事“花生米”。(三)谓语,例如:

(4)他很好。

(5)昨天还很好,今天他怎么就病倒了?

例(4)谓语“很好”在语义上指向“他”;例(5)这一复句里的前一分句“昨天还很好”虽是个主谓结构,但谓语中心“很好”并不指向作主语的“昨天”,而指向其主体“他”。“他”在“很好”所在的分句里没有出现。

以上三种句法成分虽不相同,但有共同点,那就是都是“说明成分”——补语是补充性说明成分,状语是修饰性说明成分,谓语是陈述性说明成分。

2.2 语义指向是指句法成分的语义指向,但是有些词,如副词,它只能作状语,因此有时我们也可以径直说“副词的语义指向”(意即副词作状语时的语义指向)。

2.3 对于句法成分的语义指向可从以下诸方面去考察:

一、是指前还是指后,即是指向它前面的成分,还是指向它后面的成分?例如:

(1)张三和李四都只吃了一片面包。

例(1)里的“都”和“只”都是副词,都是作状语,但是,“都”指前,即“都”在语义上指向它前面的成分“张三和李四”,而“只”则指后,即“只”在语义上指向它后面的成分“一片面包”。

二、是指向句内成分还是指向句外成分?某个句法成分在语义上通常指向句内某个成分,例如:

(2)他把饼干吃光了。

例(2)谓语中心“吃”在语义上指向其施事“他”,补语“光”在语义上指向“吃”的受事“饼干”,所指都在句内。有时所指也可在句外。例如:

(3)剩下的肉随随便便地炒了盘木须肉。

例(3)状语“随随便便地”在语义上是指向“炒”的施事,而这个施事没有在句中出现。

三、是指向名词性成分,还是指向谓词性成分,还是指向数量成分?请看实例:

(4)我只看看。

(5)我没吃什么,只吃了个苹果。

(6)苹果我只吃了三个。

副词“只”在例(4)、(5)、(6)中都是作状语,但语义指向有区别:在例(4)里指向动词“看看”,在例(5)里指向名词“苹果”,在例(6)里指向数量成分“三个”。“只”的语义指向会受语境的影响而所指不同,例如:

(7)我没干什么,只玩儿电子游戏了。

(8)我没吃什么,只吃了一个面包。

(9)面包我吃得不多,只吃了一个面包。

例(7)“只”在语义上指向述宾结构“玩儿电子游戏”,由于“只”在这里指向谓词性成分,所以如果将名词性宾语“电子游戏”删去,说成(10):

(10)我没干什么,只玩儿了。

句子仍然成立,不影响基本意思的表达。例(8)“只”在语义上指向名词“面包”,只因为这样,允许将数词“一”删去,说成(11):

(11)我没吃什么,只吃了个面包。

甚至,在一定的语境下,动词性成分“吃了”都可以删去,说成(12):

(12)我没吃什么,只面包而已。

例(9)“只”在语义上指向数量成分,所以句中的数量成分“一个”不能删去,而可以删去名词“面包”,说成(13):

(13)面包我吃得不多,只吃了一个。

甚至,可以将动词性成分“吃了”删去,说成(14):

(14)面包我吃得不多,只一个。

四、如果是指向名词性成分,那么它是指向主要动词的施事,还是受事,还是工具,还是处所,还是别的什么?例如:

(15)这个坑儿挖浅了。

(16)我挖累了。

例(15)、(16)里的补语“浅”“累”都只能指向它前面的成分,也都只能指向名词性成分“坑儿”“我”,但二者又有区别,“浅”指向“挖”的受事(严格说“坑儿”是“挖”的结果,但也可看作广义的受事),而“累”则指向“挖”的施事。

五、对被指向的成分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前面讲到的句中的某个成分在语义上是指前还是指后,是指向体词性成分还是指向谓词性成分,等等,从某个角度说,也可以看作是对被指向的成分的某种要求,譬如说,所谓要求指前,也就是说被指向的成分必须在它前面出现;而所谓要求指后,也就是说被指向的成分必须在它的后面出现。不过这里我们要说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指某些特别的要求。举例来说,副词“究竟”用在疑问句里作状语,除了要求所指向的成分必须在它后面出现之外,还要求所指向的成分必须是一个有形的疑问成分。请看:

(17)他究竟去吗?

(18)他究竟去哪儿啦?

(19)他究竟去不去?

(20)他究竟去了没有?

(21)他究竟去广州,还是去上海?

(22)*他究竟去?

例(17)—(22)都是疑问句,但是例(17)—(21)都能说,因为都含有有形的疑问成分——例(17)是疑问语气词“吗”构成的疑问成分“去吗”,例(18)是疑问代词“哪儿”,例(19)、(20)是反复问疑问成分“去不去”和“去了没有”,例(21)是表选择问的疑问成分“……,还是……”;

而例(22)不能说,因为句中不含有任何有形的疑问成分(疑问句调不是有形的疑问成分)。所指向的成分必须是一个有形的疑问成分,这就是在疑问句中作状语的“究竟”所特别要求的。

再举一个例子。副词“总共”,其特点是在语义上只能指向数量成分,所以它一定要求数量成分与它共现。但它对所指向的数量成分还有特殊要求,那就是必须是一个指明范围的数量成分,不能是一个不指明范围的数量成分。例如:

(23)总共招收了一百个学生。

(24)我呀,总共只买了一个西瓜。

(25)他大约总共买了七、八个西瓜。

(26)*他总共买了许多/很多/不少书。

(27)*他总共只买了一点儿苹果。

例(23)、(24)数量成分表示的都是整数,都指明了数量范围(即使像例(24)只是“一个”),所以都能说;例(25)数量成分表示的虽是约数,但还是有一个明确的数量范围,所以也能说。例(26)、(27)则不同,其数量成分“许多”“很多”“不少”“一点儿”都是不能指明范围的数量成分,所以这两个句子都不成立。所指向的数量成分必须是一个指明范围的数量成分,这就是副词“总共”在语义指向上的特殊要求。

总之,对于句法成分的语义指向可以从多方面去考察。正是通过对某一句法成分语义指向的多方面具体分析,达到解释、说明某种语法现象的目的。

§3. 语义指向分析法的作用

语义指向分析揭示了句法成分在语法上和语义上的矛盾,指明了句法成分之间,特别是间接的句法成分之间语义上的种种联系,从而可以比较合理地解释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之间复杂的对应关系。语义指向分析法的具体作用,大致可从以下几方面看:

3.1 可以进一步帮助分化歧义句式

歧义句式是客观存在的。怎样分化歧义句式?将因歧义句式的性质不同而方法各异。有的可通过层次切分法来加以分化。例如:

(1)发现敌人的哨兵回营房了。

这个句子既可看作是(a)一个主谓句,意思是“那个哨兵回营房了,而那个哨兵发现了敌情”;也可看作是(b)一个非主谓句,意思是“发现了一个敌情,那就是敌人的哨兵回营房了”。这个歧义句就可以用层次切分法来加以分化。请看:

发现敌人的哨兵回营房了发现敌人的哨兵回营房了

(b)

(a)

有的可通过成分定性法来加以分化,例如:

(2)我们不需要进口设备。

这句话既可理解为(a)“我们不需要从国外进口什么设备”;也可理解为(b)“我们不需要进口的设备”。这个歧义句就不能用层次切分法来加以分化,因为它不管表示哪一种意思,层次切分是一样的。请看:

我们不需要进口设备我们不需要进口设备

(a) (b)

这个句子之所以会表示两种不同的意思,只是因为“进口”和“设备”这两个成分之间的语

法关系不同,按(a)意,“进口”和“设备”之间是述宾关系;按(b)意,“进口”和“设备”之间是修饰关系。因此这个歧义句可以通过成分定性法来加以分化。有的歧义句式,层次切分法和成分定性法都无法加以分化,得用变换分析法才能加以分化。例如:

(3)山上架着炮。

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a)“山上有炮架着”,表示存在,表静态;又可以理解为(b)“山上正在架炮”,表示活动,表动态。这两种意思既不能用层次切分法来加以分化,也不能用成分定性法来加以分化,因为例(3)不管表示哪种意思,其内部层次构造和语法结构关系都是一样的。但是这句话可以用变换分析法来加以分化。原来,这个句子不管表示哪种意思,其格式都是:“NP L+V+着+NP”。如按(a)意,它可以变换为(c)“NP+V+在+NP L”(炮架在山上),即:

(a) NP L+V+着+NP(山上架着炮)→(c) NP+V+在+NP L(炮架在山上)

这时,“山上架着炮”与“门上贴着对联”属同一句式。而按(b)意,则可变换为(d)“NP L+正在+V+NP”(山上正在架炮),即:

(b) NP L+V+着+NP(山上架着炮)→(d) NP L+正在+V+NP(山上正在架炮)

这时,“山上架着炮”与“外面下着雨”属同一句式。请注意:(a)能变换为(c),但不能变换为(d);反之,(b)能变换为(d)但不能变换为(c)。正是通过这不同的变换,分化了这一个歧义句式。可是,有的歧义句式,上述三种分析法都不能加以分化。例如:

(4)你别砍坏了。

这个句子,既可以表示(a)“你别把桌子(或别的什么被砍的东西)砍坏了”,也可表示(b)“你别把刀砍坏了”。这两种意思无法用上面这三种方法来加以分化,因为无论从层次构造、语法结构关系上看,还是从句式变换上看,表示这两种意思时都是一样的,其格式都是“NP+别+V+A+了”。对于这样的歧义句式就可用语义指向分析法来加以分化,因为补语A(坏)的语义指向不同:表示(a)意时,补语A(坏)在语义上指向V(砍)的受事,如桌子什么的;表示(b)意时,补语A(坏)在语义上则指向V(砍)的工具,如刀。由此我们就分化了“你别砍坏了”这一歧义句。证明是,如果将其变换为“NP1+别+把+NP2+V+A+了”,那么“把”的宾语NP2可以是受事宾语,如:

(5)你别把桌子砍坏了。

也可以是工具宾语,如:

(6)你别把刀砍坏了。

再举一个例子(例引自邵敬敏1991):

(7)老张有一个女儿,很骄傲。

这是个复句,它有歧义,它既可表示(a)“老张有一个女儿,他很骄傲”的意思(指老张很骄傲);也可表示(b)“老张有一个女儿,她很骄傲”的意思(指那女儿很骄傲)。层次切分法和成分定性法都无法分化这一歧义句,变换分析法虽然能分化这一歧义句,但手续复杂。当然,我们也可以从省略、隐含或主题链等角度去说明其岐义。但是也可以用语义指向分析法来分化,而且比较方便。只需指出后一分句“很骄傲”不同的语义指向就行了。当它表示(a)意时,后一分句在语义上指向前一分句的主语“老张”;当它表示(b)意时,后一分句在语义上指向前一分句的宾语“女儿”。证明是,如果将后一分句的主语补出来,既可以是“老张”,如:

(8)老张有一个女儿,所以老张很骄傲。

也可以是“女儿”,如:

(9)老张有一个女儿,那女儿很骄傲。

总之,语义指向分析法为分化歧义句式又提供了一种新的方法。如果说层次切分法、成分定性法和变换分析法是属于形式方面的分析方法,那么语义指向分析法则是属于意义方面的分析方法,二者是互为补充的。

3.2 可以帮助解释某些句法结构的语法意义

语义指向分析法可以用来帮助解释某种句法结构的语法意义。举例来说,“V A了”述补结构(如“洗干净了、晾干了,锯长了、买大了,挖深了、剪短了”)可以表示两种语法意义:(a)表示某种结果的实现,如“洗干净了、晾干了”;(b)表示某种预期结果的偏离,如“锯长了、买大了”。有的“V A了”述补结构,如“挖深了、剪短了”,可以兼表这(a)、(b)两种意义。例如:

(1)你要我挖的坑儿我已经挖深了,你看这样行吗?

你的头发,剪短了好看。

(2)你这个坑儿挖深了,得回填些土。

我觉得你的头发剪短了,留长一点儿好看。

例(1)里的“挖深了、剪短了”表示(a)义,例(2)里的“挖深了、剪短了”表示(b)义。

现在我们要问:同属“V A了”述补结构,为什么有的表示(a)义,有的表示(b)义,而有的能兼表(a)义和(b)义?这当然有多种因素在起作用。首先与A的性质有关。当A为表示褒贬义的形容词时(我们将这类形容词记为A1),“V A1了”都只表示(a)义,不能表示(b)义,如“洗干净了、搞糟了”;而当A为不表示褒贬义的形容词时(我们将这类形容词记为A2),“V A2了”都能表示(b)义,而能不能表示(a)义,这就跟“V A2了”中A2的语义指向有关了。语言事实告诉我们,当A2在语义上指向V本身时(如“走快了、跑慢了、来晚了、来早了、等久了”等),或者当A2在语义上指向V的施事或受事位移的距离时(如“走远了、坐近了、踢远了、搬近了”等),都能表示(a)义。试以“来早了”“走远了”为例:

(3)你来早了,现在牙科挂号不紧张,用不着那么早来。

这次你又走远了,再往这里走几步。

(4)过去他老迟到,经大家批评后,最近他来早了。

她慢慢地走远了,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例(3)里的“来早了”“走远了”都表示(b)义,例(4)里的“来早了”“走远了”就都表示(a)义。而当A2在语义上指向V的施事或受事时(前者如“长高了、养胖了”,后者如“锯短了、锯长了、买贵了”),能不能表示(a)义就不一定了(将要受到另外的因素制约)。如“锯短了”能表示(b)义,也能表示(a)义。例如:

(5)这一根竹竿儿锯短了,只好报废了。(表示(b)义)

(6)那几根竹竿儿已按你的要求锯短了。(表示(a)义)

可是像“锯长了、买贵了”就只能表示(b)义,不能表示(a)义。例如:

(7)那根竹竿儿锯长了,还得锯掉三公分。

(8)你的衣服买贵了。

3.3 可以帮助说明某种语言单位具备不具备某种语法功能的规律

语义指向分析法也可以用来解释某种语言单位具备不具备某种语法功能的具体规律。举例来说,“动词+结果补语”的结构(一般简称为“述结式”或“动结式”)有的能带宾语,有的不能带宾语,其规律何在?当然这也有多种因素在起作用。结果补语的语义指向就是其中的一种因素。(李小荣1994)语言事实告诉我们,由及物动词充任结果补语的述结式(如“听懂、学会、喝剩、跑丢(了)”等)都能带宾语。例如:

(1)小张听懂了大娘的话。

(2)我只学会了两出戏。

(3)他们喝剩了一瓶酒。

(4)弟弟跑丢了一只鞋。

而由非及物动词(包括不及物动词和形容词)充任结果补语的述结式能不能带宾语就跟结果补语的语义指向有关。具体情况大致如下:如果补语在语义上指向述语动词的施事,这种述结式不能带宾语,如“唱红(了)、哭傻(了)、走热(了)、变乖(了)”等都不能带宾语;如果补语在语义上指向述语动词本身的,这种述结式也不能带宾语,如“抓晚(了)、打重(了)、走早(了)、住长(了)”等都不能带宾语;如果补语在语义上指向述语动词所表示的行为动作的工具的,这种述结式能带宾语,所带宾语限于工具宾语,如“撬折(了)、砍钝(了)、哭哑(了)”等都能带工具宾语(也只能带工具宾语),例如:

(5)他一连撬折了两根木棍。

(6)不会砍的,会砍钝刀。

(7)小心哭哑了嗓子。

如果补语在语义上指向述语动词所表示的行为动作的处所的,这种述结式也能带宾语,如“挤满(了)、搜遍(了)、跑遍(了)”等都能带宾语,例如:

(8)教室里挤满了听讲的人。

(9)公安人员搜遍了他的住处。

(10)我跑遍了北京城都没有买着适合他穿的西服。

如果补语在语义上指向补语本身所直接说明的主体的,这种述结式也都能够带宾语,如“吃圆(了)、叫醉(了)、哭湿(了)”等都能带宾语,例如:

(11)那马一匹匹都吃圆了肚子。

(12)一声“鲁老”叫醉了鲁风的心。

(13)她哭湿了枕头。

如果补语在语义上指向述语动词的受事的,那么这种述结式有的能带宾语,有的不能带宾语(至于什么情况下能带,什么情况下不能带,这另有规律,这里不细说了)。

3.4 为解释某些语法现象提供了一种新的角度

语义指向分析法也为解释某些语法现象提供了一种新的角度。请先看实例:

(1)到底我去哪里好呢?

(2)到底谁去北京好呢?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例(1)句首状语“到底”可移至主语“我”的后边,说成(3):

(3)我到底去哪里好呢?

可是,例(2)句首的状语“到底”则不能移至主语“谁”的后边,我们不能说:

(4)*谁到底去北京好呢?

这为什么呢?我们怎样来解释这一现象呢?运用语义指向分析法可以很好解释这一现象。要知道,副词“到底”跟“究竟”一样,在疑问句中作状语时,在语义指向上有两个特点,一是它在语义上所指向的成分必须是一个有形的疑问成分,二是它在语义上只能指向它后面的成分,不能指向它前面的成分。显然,例(1)、(2)、(3)符合状语“到底”的语义指向特点的要求,“到底”所指向的有形的疑问成分(“哪里”或者“谁”)不管是在例(1)、(2)还是例(3)里,都在“到底”的后边;而例(4)不符合“到底”语义指向特点的要求,因为在例(4)里,“到底”所指向的疑问成分“谁”跑到“到底”的前面去了,所以例(4)不能成立。(参看邵敬敏1990a)

再譬如说,“吃(了)他一个苹果”,这是一个单宾结构(带领属性定语“他”的偏正结构“他一个苹果”作“吃(了)”的宾语),还是一个双宾结构(“他”为与事宾语,“一个苹果”为受事宾语)?语法学界意见不一。语义指向分析为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一种新的分析角度。语言事实告诉我们,汉语中有一些副词在语义上可以或者只能指向数量成分,前者如“只”,后者如“总共、一共”,例如:

(5)只吃(了)三个苹果[“只”在语义上可以指向“三个”]

(6)总共吃(了)三个苹果[“总共”在语义上只能指向“三个”]

(7)一共吃(了)三个苹果[“一共”在语义上只能指向“三个”]

但有条件,“只、总共、一共”它们所指向的数量成分只能直接处于宾语位置(如例(5)—(7))或者直接受它们修饰(如“只三个”“总共三个”“一共三个”),而不允许数量成分前有限制性定语(包括领属性定语)。下面的说法都站不住:

(8)*只吃(了)红的三个苹果|*只吃(了)他的三个苹果

(9)*总共/一共吃(了)红的三个苹果|*总共/一共吃(了)他的三个苹果

(10)*只红的三个苹果|*只他的三个苹果

(11)*总共/一共红的三个苹果|*总共/一共他的三个苹果

例(8)—(11)之所以站不住,就因为数量成分前面有限制性定语。注意,例(8)、(10)“只”如果不是指向数量成分,而是指向作定语的名词性“的”字结构“红的”“他的”,那么句子能成立。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再看“吃(了)他三个苹果”。如果我们在动词“吃”的前面加上“只、总共、一共”这些在语义上可以或者只能指向数量成分的副词,则下面的说法都能成立:

(12)只吃(了)他三个苹果

(13)总共吃(了)他三个苹果

(14)一共吃(了)他三个苹果

很明显,例(12)—(14)里的“只、总共、一共”都能在语义上指向数量成分“三个苹果”,可见这些句子里的“他三个苹果”不能看作是偏正结构。由此也就通过语义指向分析说明了把“吃(了)他三个苹果”分析为双宾结构是比较合理的。这里我们需要附带说明,例(12)里的“只”在语义上既可指向数量成分“三个苹果”,也可指向“他”,而这一点跟“只”在典型的双宾结构中的语义指向是完全平行的,请看:

(15)只给(了)他三个苹果

例(15)里的“只”在语义上也是既可指向作为受事宾语的数量成分“三个苹果”,也可指向作为与事宾语的“他”。

语义指向分析也为同义副词的辨析提供了一种新的分析角度。周小兵(1991a)就曾从语义指向的角度较好地辨析了表示限定的“只”和“就”的异同。

3.5 我们看重语义指向分析还在于它能为我们提出一些新的研究课题,引起我们思考,从而有助于开阔语法研究的思路,将语法研究引向深入。

副词的语义指向问题就很值得研究。从语法功能看副词比较单纯,它只能作状语,但是它在句中的语义指向却极为复杂。(参看渡边丽玲1991)有的只能指后,如“刚、挺”等;有的只能指前,如“互相、一律、一概”等;有的则既能指前,也能指后,如“都、全、分别”;有的只能指向谓词性成分,如“亲自、悄悄、渐渐”等;有的只能指向名词性成分,如“互相、一块儿”等;有的只能指向数量成分,如“总共、一共”等;有的既能指向谓词性成分,也能指向名词性成分,还能指向数量成分,如“只”;有的在语义指向上有特殊要求,如前面举到的“究竟、到底、总共”等。单是副词的语义指向问题就可为我们提出许多研究课题。我们既可以从总体上来研究副词的语义指向问题,说明副词在语义指向上的规律,并根据语义指向的不同给副词分类;我们也可以研究个别副词的语义指向问题,譬如可单独研究副词“只”在语义指向上的规律,说明它在什么条件下指向动词性成分,在什么条件下指向名词性成分,在什么条件下指向数量成分,在什么条件下在语义指向上会出现歧解,怎样进行分化;再譬如副词“都”既能指前(他们都来了),也可以指后(他都看些不三不四的书),那么在什么条件下指前,在什么条件下指后,如果在语义指向上出现歧解,其规律何在,怎么分

化,这都值得研究。

从§1.所举的实例就大致可以看出补语在语义指向上的复杂性。补语的语义指向问题也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问题。补语在语义上到底能指向哪些方面?造成不同语义指向的内在规律是什么?造成某个述结式的补语在语义指向上有歧解,其条件是什么?这也都值得研究。

状语的语义指向问题也是非常值得研究的。张力军(1990)曾对由状态形容词充任的状语作了研究,他试图揭示造成这种状语不同语义指向的规律。他的研究虽尚有不严密之处,但给人以启迪。汉语中的状语有多种类别,每一种状语在语义上都不可能只指向某一个成分。怎样探讨各种状语造成不同语义指向的内在规律?怎样根据不同的语义指向给所充任的词语分类?这也是新的研究课题。再有,状语在语义上可指向句内成分,也可指向句外成分。在什么情况下指向句内成分,在什么情况下指向句外成分?这一问题的探讨对研究句法成分的省略也将会给以启迪。

再譬如说,上文曾说到,语义指向分析所考虑的问题之一是指前还是指后(参看§2.3)。这也可以引起我们去思考很多问题:为什么有些副词(如“究竟”“到底”等)一定指后呢?为什么有些副词(如“互相”“一概”等)只能指前呢?这指前指后是由什么因素决定的?其中有无规律可循?

以上也还都是举例性的,毫无疑义,这些研究都将会把语法研究引向深入,而且它很可能会帮助我们揭示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语法规律。

§4. 语义指向分析产生的背景

语义指向分析产生于中国八十年代。胡树鲜(1982)在《两组副词的语义特点及其多项作用点》一文中已有萌芽。文章并没有用到“语义指向”这一术语,但文章所谓的“作用点”大致相当于语义的指向。沈开木(1983)在《表示“异中有同”的“也”字独用的探索》一文中首次提到了语义关系上的“指向”。我们知道,如果没有上下文语境,“也”可有“多项指向”。文章总结了“也”字“多项指向”优先顺序的规律:“也”字指向前面的比较项而产生的潜在义排在先,指向后面的比较项而产生的潜在义排在后;如果都指向前面的比较项,那么“也”字指向全句修饰语、主语、状语(或小主语)而产生的几个潜在义,形成一个顺序,离“也”字越近越领先;如果是指向后面的比较项,那么“也”字指向动词、宾语而产生的潜在义的先后将是“宾先于动”。但是,文章也还没有完整地使用“语义指向”这一个术语。第一次完整使用这一术语的,是刘宁生(1984),他的文章标题就是《句首介词结构“在……”的语义指向》,在文章中,他分析了由“在”组成的介词结构在句首时的语义指向,指出“在……”在句法上分析为全句修饰语,但是它的语义指向并不一致,可以指向谓语(如“在您门口我们拣着她丢的一块手绢。”),也可以指向主语(如“在掌声中,第一个走进来的是蓝东阳。”)。在这之后,在语法分析中运用语义指向分析的文章就多起来了,重要的如马希文(1985)、邵敬敏(1990a.b.)、陆俭明(1990)、张力军(1990)、周小兵(1991a)、李小荣(1994)、沈阳(1994)等。

语义指向分析产生于中国大陆八十年代,这不是偶然的。在八十年代初,著名的语言学家朱德熙先生在一次小型沙龙座谈会上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了这么一段话:“语法研究发展到今天,如果光注意形式而不注意意义,那只能是废话;如果光注意意义而不注意形式,那只能是胡扯。”这段话发人深思,同时也表明中国语法学界已深深意识到语法研究必须走形式和意义相结合的路子。我们知道,从1898年《马氏文通》诞生到本世纪50年代初,汉语语法研究基本上是在传统的间架里进行的。传统语法学导源于古代希腊的传统语法的体系,按这套体系,分析语法的标准是纯意义,而不注重形式。50年代开始,美国描写语言学的

理论与方法开始逐步影响中国语法研究,先后出现了一批成功运用美国描写语言学分析原则和方法的论著。但是也有副作用,那就是又出现了只注重形式,而不考虑意义的倾向。但是我们知道,语法研究的最终目的是要探求清楚形式和意义之间的对应关系——什么样的意义用什么样的形式来表达;反之,什么样的形式可以表示什么样的意义。显然,要实现这一目的,单纯作意义分析,或者单纯作形式上的结构分析,那都是不行的,而必须走形式和意义相结合的道路。率先走形式和意义结合之路的是朱德熙先生。朱先生在1978和1979年相继发表的《“的”字结构和判断句》、《与动词“给”相关的句法问题》都贯彻了形式和意义结合的原则。值得注意的是,朱德熙(1980)提出了显性语法关系(overt gammatical relations)和隐性语法关系(covert grammatical relations)这两个概念,朱先生指出,“所谓显性语法关系指的就是通常所说的主谓、述宾、偏正等结构关系”,“隐性语法关系是隐藏在显性语法关系后边的潜在的语法关系”。例如“出租汽车”,既可看作名词性结构,又可看作动词性结构。作为名词性结构,“出租”和“汽车”之间是修饰和被修饰的关系,可是在这种关系背后还存在另一种关系,即动作和受事的关系。作为动词性结构,“出租”和“汽车”之间是述语和宾语的关系,同时二者之间仍然存在着动作和受事的关系。朱德熙先生强调指出,“‘述语—宾语’和‘动作—受事’并不是同一种关系”。同年,陆俭明(1980)则作了更加明确的说明:“在语法研究中,应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即句子成分之间总是同时存在着两种不同性质的关系——语法结构关系和语义结构关系。我们所说的语法结构关系就是指主谓、述宾、述补、偏正、联合等结构关系;我们所说的语义结构关系是指诸如动作和动作者、动作和受事者、动作和工具、动作和处所、事物和性质、事物和质料以及事物之间的领属关系等。”“这两种同时并存而性质不同的关系总是同时影响着句子意思的表达。”很显然,在语法研究中树立形式和意义结合的观点、树立句中有两种并存的语法关系的观点,这都将使我们关于语法的静态描写更加完美圆满。我们高兴地看到,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大陆发表的有关汉语语法研究的优秀论文都很好地贯彻了形式和意义相结合的原则。语义指向分析正是在这样的研究背景下产生的。它的产生将有助于语法研究更好地贯彻形式和意义结合的原则。

语义指向分析法的产生也受到菲尔墨(C.J.Fillmore)格语法(Case Grammar)理论的影响。我们知道,菲尔墨所说的“格”是指名词(包括代名词)与动词(包括形容词)之间的及物性关系,其形式标志是介词或语序。菲尔墨的格语法理论是为纠正当年乔姆斯基转换生成语法理论上的缺陷而提出来的,但是对描写语法学来说也有借鉴作用,特别适用于汉语语法研究。众所周知,汉语语法特点之一是缺乏形态,注重意合(parataxis),相关的句法成分之间往往包含着较大的语义容量和复杂的语义关系而基本上无形式标志。例如,下面所举的都是述宾结构(述语都由“吃”充任):

吃苹果吃食堂吃大碗吃老本

但是述语与宾语之间的语义关系,则各不相同:“吃”和“苹果”之间是动作和受事的关系,“吃”和“食堂”之间是动作和处所的关系,“吃”和“大碗”之间是动作和工具的关系,“吃”和“老本”之间则是动作和凭借的关系。而这种语义关系上的不同并无任何形式标志。这样,就汉语来说,说明某个句法结构是主谓关系或述宾关系,这当然需要,但仅仅做到这一步是不够的,还必须说明主谓之间或述宾之间复杂多样的语义关系。这正如吕叔湘先生(1979)曾指出过的,如果动词谓语句里出现一个或几个名词,它们跟动词的语义联系是多种多样的,这种语义联系决定它们在句子里的活动方式,因此仅仅把这个表为宾语,把那个表为主语,这是不够的,还必须查考这样的名词同时可以出现几个,各自跟动词发生什么样的语义联系,等等。显然,“格”理论适应了这个需要。所以“格”语法理论自1980年介绍到我国来以后,就立刻引起汉语语法学界和计算语言学界的兴趣,并加以吸收,来研究汉语中名词与动词之间的语义格。“格”理论确实能解释不少语法现象。例如:

(1)这批图书送北京大学。

这是一个有歧义的句子。对于这样一个歧义句式,当然我们也可以用其他方法(如变换分析法)来加以分化,但是用“格”理论来分化、说明这一歧义句,不仅比较简便、清楚,而且比较深刻。原来,例(1)所以有歧义,就因为“北京大学”既可看作“送”的与格(Dative),又可看作“送”的终点格(Goal)。证明是,当“北京大学”为“送”的与格时,“送”后可加上“给”,句子可说成:

(2)这批图书送给北京大学。

而当“北京大学”为“送”的终点格时,“送”后可加上“到”,句子可说成:

(3)这批图书送到北京大学。

指出这种格关系上的不同,使人们不仅知道例(1)确有歧义,而且明了例(1)所以有歧义的原因(当然跟动词“送”的不同意义也有关系,这里不细说了)。

“格”语法理论对描写语法学来说是有用的,但是也有它的局限性。我们知道,句子里的语义关系是复杂、多样的,而“格”语法理论只适用于说明名词和动词之间的语义关系,对于其他语义关系,它就无能为力了。“格”语法理论有局限,但它给人以启迪。正是在“格”理论的影响下,汉语语法研究中开始引进了新的分析手段——语义指向分析,它能适用于复杂、多样的语义关系。

§5. 结束语

语义指向分析的产生进一步扩大了我们的研究视野,推进了汉语语法研究,使语法研究更好地实现形式和意义的结合。

语义指向分析是结合汉语语法研究的实际产生的,但我们相信,它不仅适用于汉语语法研究,也将适用于其他各种语言的语法研究。

当然,语义指向分析法跟其他任何分析方法一样,也有它的局限性,那就是它不能解释某一个句法成分所以会有复杂的语义指向的原因。这又需探求新的分析方法来加以补充。

研究上的突破往往有赖于研究方法,包括分析方法的革新。分析方法的发展总有它深刻的内在和外在的原因。就内在原因说,每一种分析方法的产生都包含着革新的因素,但每一种分析方法又都有它的局限性,正是这种局限性,促使人们去探求新的分析方法。就外在原因说,那就是研究本身的需要,新的分析方法的产生正是适应了这种研究的需要。我们期待着在未来的汉语语法研究中句法分析方法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语义指向分析八十年代初就开始运用了,但至今未见有人对它进行全面的评论。本文希望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在本文写作过程中,沈开木先生和邵敬敏、周小兵、郭锐等诸位给了我很多帮助,张敏和徐杰在看了本文的初稿后提出了宝贵的意见,谨在此一并深致谢意。

参考文献

吕叔湘1979 汉语语法分析问题,商务印书馆。

朱德熙1978 “的”字结构和判断句,载《中国语文》第1期、第2期。

1979 与动词“给”相关的句法问题,载《方言》第2期。

1980 汉语句法中的歧义现象,载《中国语文》第2期。

胡树鲜1982 两组副词的语义特点及其多项作用点,载《四平师院学报》研究生论文专刊,后经修改又以《试论某些副词的多项作用点》为题在1985年《河北师院学报》第1期上发表。

沈开木1983 表示“异中有同”的“也”字独用的探索,载《中国语文》第1期。

刘宁生1984 句首介词结构“在……”的语义指向,载《汉语学习》第2期。

马希文1985 跟副词“再”有关的几个句式,载《中国语文》第2期。

邵敬敏1987 八十年代副词研究的新突破,载《语文导报》第2~3期。

1990a 副词在句法结构中的语义指向初探,见《汉语论丛》,华东师大出版社。

1990b 比字句替换规律刍议,载《中国语文》第6期。

1991 歧义分化方法探讨,载《语言教学与研究》第1期。

陆俭明1980 汉语口语句法里的易位现象,载《中国语文》第1期。

1990 “V A了”述补结构语义分析,载《汉语学习》第1期。

1994 八十年代中国语法研究?陆,商务印书馆。

张力军1990 论“NP1+A+VP+NP2”格式中A的语义指向,载《烟台大学学报》(社科版)第3期。

渡边丽玲1991 副词的修饰域与语义指向,北京大学中文系硕士论文。

周小兵1991a 表示限定的“只”和“就”,见《第三届国际汉语教学讨论会文选》,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

1991b “除”字句,见《对外汉语教学研究》,中山大学出版社。

李小荣1994 对述结式带宾语功能的考察,载《汉语学习》第5期。

沈阳1994 现代汉语空语类研究,山东教育出版社。

本文发表于《当代中国语言学》总第一期, 1996年

语义分析

语义分析 1.语义分析? 机器机和人不一样的地方是人可以直接理解词的意思,文章的意思,机器机不能理解。 人看到苹果这两个字就知道指的是那个圆圆的,挺好吃的东西,搜索引擎却不能从感性上理解。但搜索引擎可以掌握词之间的关系,这就牵扯到语义分析。 可参考:https://www.wendangku.net/doc/b14816989.html,/dispbbs.asp?boardID=2&ID=74541 2.为什么要使用语义分析? 我国中文自然语言处理普遍采用西基于拉丁语系的“关键词”技术,以此来分析理解中文。然而,中文本身的特点决定它与西语之间巨大的区别,所以从汉语信息处理的需要看,当前急迫需要突破的是语义问题。 可参考: https://www.wendangku.net/doc/b14816989.html,/dicksong2008/blog/item/88fb751e9ac9501a4134 17f4.html 2.1中文与西语不同决定我们无法采用西语的架构体系来处理中文,具体区别在于: 西语词间有间隔,汉语词间无间隔。众所周知,英文是以词为单位的,词和词之间是靠空格隔开,而中文是以字为单位,句子中所有的字连起来才能描述一个意思。 例如,英文句子I am a student,用中文则为:“我是一个学生”。计算机可以很简单通过空格知道student是一个单词,但是不能很容易明白“学”、“生”两个字合起来才表示一个词。把中文的汉字序列切分成有意义的词,就是中文分词,有些人也称为切词。 “我是一个学生”,分词的结果是:“我是一个学生”。中文分词就成了计算机处理的难题。 汉语形态不发达,句尾没有形态标记。英语动词、名词很清楚,加上词尾可以是副词;西语有时态,过去式、现在式等等非常清楚,中文则依靠词语或者依靠自己的判断来确定时态。 同音字多增加了机器识别的难度。 汉语语义灵活,由于形态不发达,所以语序无规律。在一次学术会议上,一位著名的人工智能专家说:“按…主-谓-宾?或…名-动-名?这一规则,计算机可显出…牛吃草?,也可显出…草吃牛?。从语法格式上看,…草吃牛?也不错,但这句话是说不通的。 人依靠自己的经验可以判断,机器如何来判断呢?

词义的分析与描写

第七节词义的分析与描写 学习要点 1. 掌握义素分析法的特点及其作用 2.了解辅助性的语素析义法以及构词析义法 3. 掌握解释现代汉语词义的四种基本方法 4. 能够比较准确地描写词语的意义 一、语义场 1、语义场是指语义的类聚,是借用物理学“场”(物质存 在的一种基本形态)的概念而来的。 语义场强调的是一个词跟全体词在语义上存在着密切的 联系,语义场必须在一个共同语义要素的支配下组成。例如: 家畜(共同义素) 牛、羊、马、猪、骡 同一词语可以依据不同的语义要素归入不同的语义场。 ?多义词根据不同的义项一般可以归入多个不同的语义场。 2、义素分析与语义场 根据语义要素建立语义场,大的语义场下面可以分出小的语 义场,义素分析法必须在最小的语义场里进行。例如: 儿子、女儿——血缘语义场 哥哥、弟弟 姐姐、妹妹 ?同一语义场的词语相互依存、相互制约,一个词义范围的 扩大或缩小都会受到周围词语的影响。 二、义素分析 ?义素的确立过程就是对一个词义进行分析的过程。 ?一个词义包含许多的义素,而义素的提取只注意那些在一组对比中有区别作用的意义要素。 (一)义素的提取 1.必须提取跟其他词有区别作用的义素。例如: “父亲”的区别义素是 [ + 男性 + 血亲 + 长一辈 + 父系 ], 这四个义素是有区别作用的本质性义素,只要其中一个义素不 同,或再加上别的一两个义素就可以与其他的词语区分开来: 母亲: [ - 男性 + 血亲 + 长一辈 + 母系 ] 舅舅: [ + 男性 + 血亲 + 长一辈 + 母系 ] 姑姑: [ - 男性 + 血亲 + 长一辈 + 父系 ]

姨娘: [ - 男性 + 血亲 + 长一辈 + 母系 ] 姨父:[ + 男性–姻亲 + 长一辈 + 母系 ] 2.要提取的应该是最小义素。例如: 习惯、习气、陋习、积气 长期形成不易改变贬义行为作风习惯 + + - + - 习气 + + + - + 陋习 + + + + - 积习 + + + + ++ 最小义素是相对的,是建立在“有区别价值”的基 础上的,也就是说要寻找最小的有区别价值的义素。 如上面这组词如果把第二个义素换成“稳定”的,就 不如“不易改变”来得恰当,因为“不易改变”除了 含有“稳定”义外,还有“改变很困难”的意思。 3.要找出一组词的共同义素,这样就能使有关的辩析建立在共 同的意义基础上。例如: 蓄谋、合谋、密谋、阴谋 “考虑”是一般的思考,范围又显得过宽。 “策划”除了思考外,还含有要作出决定、付诸行动的意义。 挑选“策划”作为“蓄谋”四个词的有区别价值的共同义素, 这样就能使义素分析进行得更准确、简洁。 (二)义素分析法的作用 提取义素到什么程度要看能否达到区别词语意义的目的。 义素分析法在分析词义的内部构成,以及词义的类聚、组 合、比较、变化、系统的关系上具有很强的实用价值。人们往 往可以根据一个共有的义素来建构一个词群。例如: 滴:[+液体 +落下 +一点一点地] 变换其中的一个或几个义素就成了“浇”“流”“迸” “溅”“淋”“喷”“溢”“漫”“滋”等。 三、语素析义法 汉语里的复合词是由两个以上的语素构成的。语素义跟词 义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语素义来了解词 义。语素相同的词构成了同族词。 以“人”为例,形成四组词群: 前族词:人民、人名、人马、人类、人力、人称、

第三节 语义关系、语义指向和语义特征

第三节语义关系、语义指向和语义特征 一、语义关系 语义关系是指隐藏在句法结构后面由该词语的语义范畴所建立起来的关系。小李吃了/ 苹果吃了 吃饭了/ 来人了 (一)动词和名词语义关系的类别 1.施事:指动作行为的发出者,也可用介词“被(叫、让、给)”引进。 小牛在吃草。/杯子被王华打碎了。 2.受事:指动作行为的承受者,也可用介词“把(将)”引进。 小花猫逮住了一只大老鼠。/他把书拿走了。 3.系事:指联系动词连接的对象。 他是学生。/陈伟成了一名画家。 4.与事:指动作行为的间接承受者,也可用介词“给”引进。 他们送母校一幅油画。/他还给我一支笔。 5.结果:指动作行为产生的结果。 她在房间里打毛衣。/我们学校盖了一幢教学大楼。 6.工具:指动作行为的凭借物,也可用介词“用(拿)”引进。 你吃大碗,我吃小碗。/王涛用毛笔在写字。 7.方式:指动作行为进行的方法、形式。 明天考口试。/他用蝶泳游完了全程。 8.处所:指动作发生的处所或起总、终点,也可用介词“在(从、到)”引进。我住二楼。/陈小玉去了师大。 9.时间:指动作行为发生的时间,可用介词“在(从、到)”引进。 他回家乡过春节。/我的课请排在星期五。 10.目的:指动作行为发生的目的,可用介词“为(为了)”引进。 他在筹备展览会。/刘玲为考大学在复习。 11.原因:指动作行为发生的原因,也可用介词“因为”引进。 他在外呆了一个月避避风头。/他爷爷因为肺病住了院。 12.材料:指动作行为所使用的材料,也可用介词“用”引进。 他在给青菜浇水。/地板用油漆涂了一层。 13.致使:指动作行为使动的对象,也可用介词“使”引进。 我们要端正学习态度。/我们要使环境更加漂亮。 14.对象:指动作的对象,也可用介词“对(向)”引进。 他在教育孩子。/向同学们表示感谢。 (二)语义关系的解释力 同一个动词,与不同的名词性词语搭配就可能产生不同的语义关系。 吃面条、吃大碗、吃食堂、吃低保 妈妈在包衣服、他们在包饺子、外头包牛皮纸、礼品包小包 同一个名词性词语,与不同的谓词搭配也可能产生不同的语义关系。例如: 买毛衣、织毛衣 打人、来人 二、语义指向

语义分析与双语词典-Read

语义分析与双语词典 南京大学钱厚生 语义分析(semantic analysis)是双语词典编纂过程中最主要的语言分析。它不仅与释义的科学性和准确性有着直接的关系,而且与双语词典结构设计有着密切的联系。积极吸收语义学研究成果,应用新的语义分析方法,对双语词典编纂很有益处。 一、词典语义分析对象 语义分析, 笼统地讲是对语言单位的意义进行分析。对于词典编纂工作来说, 语义分析就是对词语的意义作出科学的分析。 广义上讲,词语的意义包括词汇意义(lexical meaning)、语法意义(syntactic meaning)、语体意义(stylistic meaning)、语用意义(pragmatic meaning)、文化意义(cultural meaning)等。狭义上讲,词语的意义主要指词汇意义。 在词典编纂过程中, 语义分析的首要对象是词汇意义。语义分析的本质就是词义分析(lexical semantic analysis)。至于语法意义、语体意义、语用意义和文化意义, 则是语法分析、语体分析、语用分析和文化分析的对象。所有这些语言分析项目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应当分别探讨,不要混淆。 一般认为,词汇意义包括外延(denotation)和内涵(connotation)两项内容。严格地讲,内涵属于文化意义范畴,应当通过语言文化分析来解决。因此,双语词典语义分析要先集中在与词汇外延相关的意义成分。 外延意义(denotative meaning)又称指称意义(referential meaning)、认知意义(cognitive meaning)或概念意义(conceptual meaning),是词汇意义的核心部分。外延意义的把握直接关系到双语词典释义的准确性,而准确性恰恰是双语词典的生命线。对被释词语外延的界定过宽或过窄都会造成词典释义方面的失误。因此,在双语词典编写过程中,编者必须对源语词目和对应词的外延进行反复对比分析,选择最佳匹配。 二、义素分析与双语词典 语义分析方法多种多样。义素分析,又称语义成分分析(componential analysis),是语义学著作和词典学著作中经常讨论的一种。这种分析方法的基本思想是词义是由各种义素(sememe)组合而成的,正像语音是由若干音素(phoneme)构成一样。当然,语言的义素要比音素复杂得多。 义素是词语最基本的意义单位。词语的意义大多是由若干个义素组成的。例如,英语“man”的意义是 [+HUMAN] [+ADULT] [+MALE]这三个义素的总和, 即男性成年人;“woman”的意义是 [+HUMAN] [+ADULT] [–MALE], 即女性成年人;“boy”的意义是[+HUMAN] [–ADULT] [+MALE], 即男性未成年人;“girl”的意义是 [+HUMAN] [–ADULT] [–MALE],即女性未成年人。可用下列语义矩阵表示: HUMAN ADULT MALE man + + + woman + + - boy + - + girl + _ _

副词“才”和“就”的语义指向研究

副词“才”和“就”的语义指向研究 专业:汉语国际教育学号:2014134117 姓名:方皓玥指导老师:刘伶俐摘要:“才”和“就”是现代汉语使用频率较高且在用法上有所联系和区别的副词,因此针对“才”和“就”的义项作为切入点,进行语义指向分析,并进行对比,得出:副词“才”在表示“刚刚”、“量多”、“表示强调或肯定”、“表示只有在某种情况或者由于某种原因产生的结果”时为前指;表示“事情发生或结束得晚”、“只,仅仅”、“量少”时为后指。副词“就”在表示“强调事情很早已经发生”、作为范围副词时限制范围义和“就”前动词/名词有联系、加强肯定的“就+动/形”结构,强调主语已符合谓语所提要求时为前指;“立刻,马上”、作为范围副词(一般情况下)、加强肯定的“就+是(在)”结构和“就+动”结构,表示意志坚决,不容改变、表示“承接上下文得出结论”时为后指。副词“才”和“就”在限制范围量小时语义指向都为后指,而在其他情况下两者语义指向并不相同。 关键词:语义指向;副词;对比;才;就

一、“语义指向”的界定 汉语语法学界关于语义指向分析的产生有着比较一致的看法:语义指向分析产生于我国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并且这对世界语言学来说是一个贡献。 那么什么是语义指向呢?这一点学术界亦有诸多论断,不过大体是一致的。以下三个说法从不同方面对语义指向进行了说明: 周刚(1998)在《语义指向分析刍议》中指出所谓语义指向就是指句子中某一个成分跟句中或句外的一个或几个成分在语义上有直接联系,其中包括了一般所认为的语义辖域。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成分之间的句法关系和语义关系有一致又有不一致的现象。即语义指向主要考虑句法上非直接成分之间所发生的语义上的直接联系。[1] 程树铭(2013)亦在相关论文中说明任何一个句子的组成成分之间总是同时并存着两种不同性质的关系:句法结构关系和语义结构关系。但这种关系并非一一对应:其一,相同的句法结构关系可以表示不同的语义结构关系;其二,不同的句法结构关系可以表示相同的语义结构关系。语义指向分析产生的缘由首先在于结构层次分析或者说直接成分分析的不足。[2] 陆俭明(1996)指出实际上,根据句法研究的需要,只有补语、修饰语(定语和状语)、谓语的语义指向值得考察。[3] 副词最主要的语法特征即副词都能做状语,有部分程度副词(很、极—好得很,好极了)还能做补语。因此在语义指向的研究中,副词是主要研究对象。本文便选择了“才”和“就”这两个副词进行语义指向的研究,选择这两个副词的原因是“才”和“就”在语义上对立,但在一定语境下也可以意义相同进行互换,这两个副词联系较为紧密。 二、副词“才”的语义指向研究 根据《现代汉语八百词(增订本)》(1999年)和《现代汉语虚词词典》(王自强主编,1998年1月第一版),“才”的副词语义大致可以分为:A.时间副词。(a)刚刚,表示事情在前不久发生;(b)表示事情发生或结束得晚。 B.范围副词。(a)表示“只”、“仅仅”;(b)表示数量少,程度低。 C.语气

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方法的演变及原因

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方法的演变及原因 摘要:本文以特定时期著名的语法理论和语法著作为研究对象,分析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方法在一个世纪的演变与发展,并试图找出语法研究方法演变与发展的原因。 关键词:语法研究、方法 一、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概况 1898年,马建忠参阅西洋语法,写出了《马氏文通》,才标志着中国现代语法学的全面建立。1924年,黎锦熙的《新著国语文法》问世,这是以白话文为对象,全面研究现代汉语语法的第一部力作。《新著国语文法》建立句本位,打破了《马氏文通》以来的“词类本位”的传统。他把句子划分成主语、述语、宾语、补足语、形容性的附加语、副词性附加语等六种成分,第一次明确地规定了分析句子的方法,建立了完备的现代汉语语法体系。这个时期,语法专题论文较少,最重要的当推赵元任的《北京、苏州、常州语助词的研究》(1926)。1938年,陈望道等人在上海发起了关于文法革新的讨论,这场讨论的目的是“以科学的方法严谨的态度缔造中国文法体系”。真正建立起新的汉语语法体系的是吕叔湘的《中国文法要略》(1942)和王力的《中国现代语法》(1943)此外,还有高名凯的《汉语语法论》(1948)美国赵元任的《国语入门》(1948)(《北京口语语法》)等重要作品问世。1949年新中国的成立,给汉语语法学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由于党和政府的提倡,社会上很快掀起了学习语法修辞的热潮。这个

时期可以称作语法学的发展时期。毛泽东对有关人士指示:“在报上写文章及为学校写文法教科书”,要在全社会普及“文法教育”。1951年6月6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正确使用祖国的语言,为语言的纯洁和健康而斗争!》。从此开始普及语法知识,重要的著作有吕叔湘、朱德熙的《语法修辞讲话》(1951)、吕叔湘的《语法学习》(1951)和张志公《汉语语法常识》(1952)等。一些学者进行科学的语法研究,对当时及以后的语言学产生了重要影响,如丁声树的《现代汉语语法讲话》、王力的《汉语史稿》和陆志韦的《汉语构词法》等。这个时期的语法研究还有一项引人注目的成果,即教学语法。中国第一次有了全国统一使用的教学语法体系——“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统”。它划分词类是根据词的意义和语法特点,往往对每类词的语法特点都详加说明,分析句子时采用中心词分析法,在确定主语宾语时不依据施受关系,而大体依据位置的先后。到了新时期,汉语语法研究空前活跃,空前繁荣,空前深入,是语言学科中发展最快的一个部门,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吕叔湘的《汉语语法分析问题》(1979)、朱德熙的《现代汉语语法研究》(1980)影响深远。80年代以来,研究的实践越来越证明,对于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来说,“多角验证”的思路是既宽展又有效的。90年代以后,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比以往更加活跃,研究领域涉及汉语语法的各个方面,研究队伍更加壮大,取得的成果更加引人注目,新的理论、新的见解被提出来。“三个平面”理论、本位理论、配价语法、汉语的时体研究等问题都成为二十世纪末汉语语法研究的热点。这个时期,进一步加强了句法

语义场与词义的类聚

第五章语义场与词义的类聚 问题定位: 义项与义素分析是对词义的微观分析,是就词的某一个意义本身而言;语义场与词义的类聚是对词的宏观把握,讨论的是词与词之间的语义关系。 目的要求 1.掌握语义场的定义与性质; 2.掌握语义场的类型; 3.掌握同义词的辨析方法; 4.把握反义词的特征与不平衡性等问题。 一、什么是语义场(P275) 定义---语义场是指义位形成的系统。即通过不同义位的对比,根据它们的共同特点或关系划分出来的类别。属于同一语义场的各个义位含有共同的义素,表明它们同属于一个语义场,同时又含有一些区别义素表明彼此间的差别。 例如:椅子凳子沙发(类义义场) 共同义素:坐具;区别义素:+[靠背]+[弹簧] 二、语义场的性质 1.系统性 属于同一个语义场中的词,它们在意义上是互相依存和互相限制的。也就是说要确定一个词的范围,必须首先比较这个词与同一义场的其他词在意义上的联系,以及这个词在语义场中所占的位置。一般说来在一个语义场中,每增减一个词,这个场所包括的词就要作相应的调整。 例如:爱人 【爱人】原指“恋爱中的一方”;后指“丈夫或妻子”。 分析:“恋爱”一词的词义发生了转移,其原义由“朋友”“对象”代替,导致“朋友”“对象”各增加一个义项。 【朋友】①彼此有交情的人。②指恋爱的对象。

【对象】①行动或思考时作为目标的人或事物。②特指恋爱的对方。 分析:“朋友”“对象”各增加了一个义项,构成一个语义场。“爱人”与“丈夫”“妻子”构成一个语义场,并使“妻子”“丈夫”的使用频率减弱。当前随着“先生”“太太”“老公”“老婆”等词语的流行,爱人的使用频率也有所降低。 图示: 【爱人】原义:恋爱中的一方——朋友、对象(增加义项替补) (转移)现指:丈夫或妻子——丈夫、妻子//先生、太太、老公、老婆 注:【爱人】①丈夫或妻子。②指恋爱中男女的一方。(《现代汉语词典》83与96版) 又如:哥哥姐夫姐姐嫂子 在城市多以“哥哥”代替“姐夫”,以“姐姐”代替“嫂子”,相应“哥哥姐姐”的指称范围增大,“姐夫嫂子”的使用频率减低。 2.层次性 任何一种语言的语义场都存在着大小不同的结构层次: 语义总场--若干子场--……最小子场 例如: 交通工具:水陆 陆路(火车/电车/三轮车/自行车/汽车)——卡车/轿车/客车等 空中 drinks(饮料):beverages(茶类):tea(茶)/coffee(咖啡) wines(酒类): claret(红葡萄酒)/hock(白酒)3.民族性 语义场的划分要受到社会的(包括社会状况、社会认识、风俗习惯等)和语言的(交际需要、语言系统等)多种因素的制约,从而具有民族特点。目前语义场研究较为深入的领域是颜色词与亲属词。比如颜色词的划分标准有较大差异,有的按色泽的深浅划分,有的按光谱的长短划分。据某些学者考察,美洲印地安语中的那伐霍语(navajo)不区分蓝和绿,黑色用两个词表示,灰和棕用一个词表示。又如云南的德昂语有“红、黄、蓝、白、黑”等词,但无上位词“颜色”。

第五章_词义

第五章词义 第一节词汇和词义 一、词汇的定义 词汇是一种语言里全部词语的总和。词汇不论指什么样的范围,总是个表示集合体的名称,绝不能用来表示个别的词。 词汇同语音、语法比较起来是最敏感、最容易变化的。 二、词义 (一)词义的定义 语言的意义非常复杂,总的说可以分为两类。由词的语法关系产生的意义叫作语法意义,由人们对现实现象的反映以及由此产带来的人们对现实现象的主观评价,叫作词的词汇意义,简称词义。 词义是客观对象的反映,客观存在的事物是词义形成的基础。 (二)词义的构成 1.理性意义 词的理性意义,也叫词的物质意义,是指客观事物在人脑中概括反映后所形成的意义。这是词义的核心部分,是词义的基础。 2.词的附加色彩 词的附加色彩包括表情色彩、语体色彩和联想色彩。 表情色彩就是说话者对所谈论对象的评价和态度,有褒有贬有中立。 语体色彩是语言使用受言语环境制约而产生的。在语言体系的同义手段中,有的适用于书卷语体,有的适用于艺术语体,有的适用于谈话语体,有的适用于科学语体等等。 联想色彩是从词汇意义的联想而产生的。 三、词义的基本特征 (一)概括性 (二)模糊性

When the last of my fellow-passengers had gone, I put down my paper, stretched my arms and my legs, stood up and looked out of the window on the calm summer night through which I was journeying, nothing the pale reminiscence of day that still lingered in the northern sky. A .G .Gardiner: A Fellow-Traveller 当我的最后一个旅伴下车后,我放下报纸,伸伸手脚,站起来眺望旅途窗外那沉寂的夏季的,注视着那白日的暗淡余晖仍都留在北方的天空。 (三)全民性 四、词义成分分析 (一)义素分析的定义 1.义素的定义 词义的义素分析就是直接从语词的意义下手,把语词的意义分解为若干个意义元素,从而寻找出语词意义结构单位的描写单位。 2.怎样进行义素分析 义素分析就是把语义分割成最小的对立成分,从而描写语义的相互关系。 “父亲”:[+男性+直系亲属+长辈] “母亲”:[+女性+直系亲属+长辈] “儿子”:[+男性+直系亲属+晚辈] :[+男性+旁系亲属+长辈] 分析一组词的语义成分,可以采取列语义成分矩阵的方式。用竖标表示语义单位,横标表示语义成分,两标相交点用+—表示。 汉语中表示各种长辈亲属关系的语义矩阵: [男性][旁系][长辈][父方][父方兄弟][母方兄弟][兄长]叔叔+-+++- 伯伯+-++++ 姑夫+-++— 舅父+-+-+ 姨父+-+-—

语义指向分析刍议

语文研究 1998年第3期(总第68期) 语义指向分析刍议 周 刚 80年代以来,我国汉语语法研究出现了一种新的语义分析方法,就是语义指向分析。随着语法研究从描写到解释不断深入和发展,语义指向分析已经越来越受到重视。但是,对这一方法的系统探讨和研究还不多见,本文旨在对语义指向分析的演进、类型、作用和语义指向的形式标志等问题加以探讨,以期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1 语义指向分析的演进 1 1 语义指向分析的来源 关于语义指向分析的来源,语法学界已有两种说法:一种认为,(陆俭明1995)语义指向分析产生于80年代,胡树鲜(1982)在 两组副词的语义特点及其多项作用点 一文中已有萌芽,沈开木(1983)开始提到语义关系上的 指向 ,而第一次完整使用语义指向这个术语的是刘宁生(1984)。另一种则认为(沈开木1996),语义指向是由 指向 演化而来, 指向 是吕叔湘对沈开木(1983)一文审稿时提出来的,后来邵敬敏(1985)提出 语义指向 这一术语。 笔者有不同的看法。其实语义指向分析的源头还可以追溯到60年代,文炼(1960)就已指出汉语的句子在形式和意义上的不一致性,并且具体分析了这种语法现象: 他洗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他看小说看得着了迷。 第 两句的格式相同,都是 主 谓 宾 谓(重用) 补 。但是表达的语义关系不完全一样:第 句的补语是说明宾语的,而第 句的补语是说明主语的。 文章虽然没有用到 语义指向 这一术语,但是使用了 说明 一词,相当于语义的指向。接着,李临定(1963)进一步讨论了有关补语跟其他成分的语义关系问题,却也没有使用 语义指向 这一术语,而延续使用 说明 一词。语义指向分析方法至此呈现萌芽状态。到70年代末,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1979)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 在语义上A指向C 的说法: 也有这种情形:论结构关系,A应该属于B,但是在语义上A指向C,例如:(a) 圆圆的排成一个圈 (圆的圈)|(b) 走了一大截冤枉路 (走得冤枉)|(c) 几个大商场我都跑了 (都总括几个)。 吕先生提纲挈领地分析了形容词状语、定语和副词状语三种成分的语义指向,为语法研究指出了一个新的方向。进入80年代,沈开木(1983)开始使用 指向 这一术语,分析了 也 字语义上的 多项指向 问题。刘宁生(1984)首次使用 语义指向 这一术语,论述了在句首的 在 介词结构的语义指向,指出 在 句法上是全句的修饰语,其语义指向却不一致,有时指向主语,有时指向谓语。此后, 语义指向 这一术语就使用开了,运用语

语言学概论分类模拟语法(四)

语言学概论分类模拟语法(四) 分析题 1. 分析下面两个有歧义的语言片段,分析造成歧义的原因: (1)你这倒霉蛋的弟弟(2)三个艺术学院的学生 答案:(1)你这倒霉蛋的弟弟 属于组合歧义中的词义歧义,语义指向不同造成歧义。“倒霉蛋”可以指向“我”,意思是我是个倒霉蛋,我有个弟弟。“倒霉蛋”还可以指向“弟弟”,意思是我的弟弟是个倒霉蛋。 (2)三个艺术学院的学生 属于组合歧义中的语法歧义,层次不同造成歧义。“三个”可以修饰“艺术学院”,意思是有三个艺术学院,学生是这三个艺术学院的。“三个”也可以修饰“学生”,意思是艺术学院的三个学生。 2. 分析下面语段的层次,并说明其中含有哪几个词组、哪几个词、哪几个语素: 两本儿书、一份报纸我都收起来了。 答案:分析下面语段的层次,并说明其中含有哪几个词组、哪几个词、哪几个语素: 词组:两本儿书一份报纸我都收起来了 词:两本书一份报纸我都收起来了 语素:两本书一份报纸我都收起来了 3. 下面是台湾高山族阿眉斯语的一些句子和对应的汉语意义: nipatafaj kaku tiniraan. 我去陪伴他。 陪伴我他 niala tnira tura awaw. 他去拿那盏灯。 拿他那灯 u parakataj tmi. 阿麦是司机。 是司机阿麦 tku wama nimi. 阿麦父亲叫古拉斯。

古拉斯叫父亲阿麦 nitala hu kaku tmian. 我再去等一下阿麦。 等再我阿麦 niama kami tmian. 我们去阿麦那儿玩。 去玩我们阿麦 (1)写出上述材料反映的句子成分的语序。 (2)上述材料反映出来的表人专名有什么语法范畴? (3)上述材料反映出来的人称代词有什么语法范畴? (4)上述语法范畴是用什么语法手段表示的? (5)写出阿眉斯语表示宾格的语素。 答案:(1)上述材料反映阿眉斯语的句子成分的优势语序是BAC,即动词——施事——受事。 (2)上述材料反映表人专名的语法范畴有“格”,包括主格(如阿麦的主格mi)、所有格(如阿麦的形容词性所有格nimi和名词性所有格mian)和宾格(如阿麦的宾格mian)。 (3)上述材料反映出来的人称代词的语法范畴有“格”和“数”,“格”包括主格(如他nira)、宾格(如他iniraan),“数”包括单数(如我kaku)和复数(如我们kami). (4)上述语法范畴是用外部附加(ni)和内部屈折(如kaku—kaini)表示的。 (5)阿眉斯语表示宾格的语素有前加的i和后加的an。 4. 试以变换分析法说明下列句子的意义差异。 (1)墙上挂着画。 (2)台上演着梆子戏。 (3)山上架着炮。 答案:以上句子可以变换为: (1)墙上挂着画。………………………………………(1)a画挂在墙上。√ (2)台上演着梆子戏。…………………………………(2)a梆子戏演在台上。× (3)山上架着炮。………………………………………(3)a炮架在山上。√ (1)墙上挂着画。………………………………………(1)b墙上正在挂画。× (2)台上演着梆子戏。…………………………………(2)b台上正在演梆子戏。√ (3)山上架着炮。………………………………………(3)b山上正在架炮。√ 通过变换可见:“挂”的语义特征[+存现][-持续],“演”的语义特征[-存现][+持续],“架”的语义特征[+存现][+持续],即(1)墙上挂着画。表示存现、附着。(2)台上演着梆子戏。表示持续。(3)山上架着炮。有歧义,既可表示存现,又可表示持续。

语义场

(一)关于“语义场”的理论 1.什么叫语义场 语义场就是由具有某些共同义素的一群词类聚而成的场。 2.语义场的来源 “场”最早是物理学上的概念,如“电场”“磁场”“重力场”,后来将“场”引入语义学,建立了“语义场”。 3.语义场的层次 4.语义场的种类 (1)分类义场;(2)顺序义场;(3)关系义场 一语义场的性质 语义场是由语义系统中的一组有关联的义位组成的、具有一定共同语义特征的聚合体。 现代语言学认为,语义现象尽管极为复杂,但它仍是成系统的,是一个与语音和语法相并列的同属于语言系统的子系统。同其它系统一样,语义系统也是由若干成分之间相对稳定的联系性所构成的具有一定功能的整体。 语义既是一个系统,包含着整体性原则和关联性原则,那么,它无疑是可以进行结构分析的。结构是系统内成分间内在有机联系形式,或者说是构成系统的各个部分及层次间依照一定的共同性所形成的相互联系和作用的总和以及其表现形式。在语义系统中,语义的众多成分之间既相互独立,又相互依存,既相互隶属,又相互制约,从而成为一个有序的聚合体。这个聚合体具有层次化和网络化等特点,因而能从结构成分、结构关系等方面进行考察。 要分析语义系统的结构关系,必须先确定结构成分。我们把组成语义系统的基本结构成分称为“义位"。义位是语义系统中能独立存在的基本语义单位(相当于“义项"的概念)[(1)],它是以词义中的指称意义为基础,辅之以附加意义而形成的。也就是说,考察一个词义是否为义位,关键在于看它的指称意义能不能独立,能不能与其它指称意义相区别,如果能,则应算为义位;如果两个指称意义没有多大区别,那就应再分析其附加意义有无不同,如不同之处特别明显,也应分别算为义位。比如,把“枯萎"“逝世"“归天"这三个语义单位互相比较,可以看出,虽然它们均是指生物的发展过程,但前者和后两者的指称意义有明显不同,前者是指草木干枯、萎缩,而后二者则是指人的死亡。后二者的指称意义虽然基本一致,但附加意义有差别,分别带有庄重色彩和迷信色彩。因而,它们是三个不同的义位。 在语义系统中,各种各样的义位在总的方面均有共同点,服从共同语义原则的支配,各作为聚合体的有机组成部分而存在。一个义位不仅自身独立,更为重要的是,它还通过多种关系与其他义位相关联,从而取得彼此存在的价值。一般说来,这诸多联系不外是“同中之异"和“异中之同"的两种性质的联系,不外是纵的方面逐级隶属,横的方面相互对立的两种形式的联系。义位之间在语义系统中正是从共时方面由这些联系形成了大大小小、各种性质的组系化、层次化的聚合,即从结构的平面上构成了语义场。例如,具有共同语义特征“说"的义位就有“说、扯、称、道、讲、唠、聊、嘀咕、唠叨"等等,这些义位聚合成组,构成

语义分析

三、词法、语法、语义分析结合 一、实验目的与要求 在实现词法、语法分析程序的基础上,编写相应的语义子程序,进行语义处理,加深对语法制导翻译原理的理解,进一步掌握将语法分析所识别的语法范畴变换为某种中间代码(四元式)的语义分析方法,并完成相关语义分析器的代码开发。 二、实验内容 语法制导翻译模式是在语法分析的基础上,增加语义操作来实现的。对于给定文法中的每一产生式,编写相应的语义子程序。在语法分析过程中,每当用一个产生式进行推导或归约时,语法分析程序除执行相应的语法分析动作之外,还要调用相应的语义子程序,以便完成生成中间代码、查填有关表格、检查并报告源程序中的语义错误等工作。每个语义子程序需指明相应产生式中各个符号的具体含义,并规定使用该产生式进行分析时所应采取的语义动作。这样,语法制导翻译程序在对源程序从左到右进行的一遍扫描中,既完成语法分析任务,又完成语义分析和中间代码生成方面的工作。 输入:包含测试用例,如由无符号数和+、?、*、/、(、)构成的算术表达式的源程序文件。 输出:将源程序转换为中间代码形式表示,并将中间代码序列输出到文件中。若源程序中有错误,应指出错误信息。 三、实验设计 语法制导翻译模式实际上是对前后文无关文法的一种扩展。一般而言,首先需要根据进行的语义工作,完成对文法的必要拆分和语义动作的编写,从而为每个产生式都配备相应的语义子程序,以便在进行语法分析的同时进行语义解释。要求从编译器的整体设计出发,重点通过对实验二中语法分析程序的扩展,完成一个编译器前端程序的编写、调试和测试工作,形成一个将源程序翻译为中间代码序列的编译系统。 对文法G3[<算术表达式>]中的产生式添加语义处理子程序,完成无符号数的四则运算的计值处理,将输入的四则运算转换为四元式形式的中间代码。本实验只进行了算术表达式四元式的翻译。 四、源代码 1、在.h文件中添加了 //语义分析部分 #define PMAX 5//define 后面不加括号,定义产生式符号属性字符串的长度 int NXQ=0; /*全局变量NXQ用于指示所要产生的下一个四元式的编号*/ int NXTemp=1;//整型变量NXTemp指示临时变量的编号 int SentenceCount=1;//存放文件中句子的个数 struct QUATERNION /*四元式表的结构*/ { char op[PMAX]; /*操作符*/ char arg1[PMAX]; /*第一个操作数*/ char arg2[PMAX]; /*第二个操作数*/ char result[PMAX]; /*运算结果*/ }pQuad[256]; /*存放四元式的数组*/ char EBracket_Place[PMAX];//(E)的语义属性

词义分析和语义场

(一)什么是词义 客观事物(这里指人脑以外的所有事物,包括一切生物、非生物、事件以及它们的行动、状态、性质等等)反映在人脑中,产生感觉(sensation),知觉(perception),表象(representation);人脑把感觉、知觉、表象加以概括和抽象,形成概念(concept)。人们用语言形式把概念固定下来,成为人们交流思想的符号(sign),这就是有一定意义的词。也就是说,词的意义的"人"赋予它的,难怪英国语言学家帕特里奇(Eric Partridge)说过,"Words have no meaning; peope have meaning for them"(词本无义,人赋予之)。传统语义学家通常用三角图形来说明词义,称"词义三角"(triangle of significance): 意义(概念)Meaning (Concept) 词Word 形式Form……所指对象Referent 这个图形表示:第一,词有两个方向--"形式"和"意义(概念)"。"形式"首先是指词的语音形式,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发音,其次是指词的书面形式,也就是平常的说的拼写;与此相对的是词的意义(其核心部分是概念),也就是词的内容。每个词都有一定的形式和意义;这两方面缺一不可,统一在每个词中。第二,词义与所指对象联接在一起--一方面,词义在客观世界中是有所指的,另一方面,词义又是客观世界的某一(或某些)事物在语言中的反映。客观世界是无穷无尽、无限丰富的,客观世界的事物之间存在着细微的千差万别。人类语言无法完完全全地准确表达客观世界。一种语言无论词汇多么浩瀚、词义多么丰富,都不足以完完全全地准确反映客观世界。 现代语义学家对"词义三角"提出很多批评,涉及哲学、心理学等各个领域。但是如果我们从学习语言的实用目的出发,粗浅地分析词义、解释有关词义的种种现象,传统语义学提出的"词义三角"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的。 (三)词义分析和语义场 前面已经提到,词义是词的内容,每个词有一个或几个意义,每个词义又可以进一步分析成若干个语义成分(semantic compo-nents)或语义特征(semantic features)作为区别性特征(distinctive features)。叶姆斯列夫(Hjelmslev)在本世纪四十年代出版的《语言理论导论》中应用于语义成分分析了"公羊、母羊、男人、女人、男孩、女孩、公马、母马"这组词。至于语义成分分析法(componential analysis)则是美国的人类学家威廉·古迪纳夫(W. H. Doodenough)于1956年提出来的。此后,美国语言学家奈达(Nida)、卡兹(Katz)和福德(Fodor)等人进一步发展了这种方法。举个最简单的例子:man, woman, boy, girl都属于"人"(human)这个语义范围(即语义场,semantic field),以"人"(human)这一共同的语义成分为核心,以男性(male)女性(female),成年(adult 每个词的语义又可以分别通过区别性特征表示为: man: +人+ 成年+ 男性 woman: +人+ 成年-男性 boy: +人- 成年+ 男性 girl: +人- 成年- 男性 把每个词义分析成若干语义成分可以帮助我们比较完整地了解词义,以及词与词之间的关系。例如:adult和grown-up这一对同义词就可以表示为:+ 人+成年,另外再表明它们的文体区别,前者是正式用语,后者是非正式用语。又如man这个词的多义性可以表示为:它有两个词义,第一个词义是+ 人+ 成年+ 男性,第二个词义是+ 人。 词义研究的另一种理论是所谓的"语义场"(semantic field),这个理论最早是由德语言学家特里尔(Jost Trier)在本世纪三十年代初提出来的。他认为,每个词都身居其亲属概念之间,这些词相互之间以及它们特指的那个词一起构成了一个自成系统的整体,这种结构可称为"词场"(das Wortfeld)或语言符号场(das Spraches Zeichenfeld)。其实,语义场就是同一词类的词由于它们之间紧密的联系而形成的一个词汇小体系,这些词具有它们的共有语义成分,体现了它们的概念核心。属于同一个语义场的词除了具有共同的语义成分以外,还具有各种非共同语义成分作为区别性特征。按照区别性特征的不同,语义场可以分为同义、近义类义、反义等几种。同义语义场里的词的概念意义相同,关联意义有差别;近义语义场里的词的共同语义成分的含义在程度上有细微的差别;类义语义场里的词在非共同语义成分的种别上有差异;反义语义场里的词的非共同语义成分的含义截然相反或者相对。各个语义场之间也呈现着包含、并列、部分覆盖等错综复杂的关系。用语义场的概念

现代汉语语法的五种分析方法

现代汉语语法的五种分析方法

现代汉语语法的五种分析方法 很有用,请好好学习之。 北语之声论坛专业精华转贴 现代汉语语法的五种分析方法是语法学基础里 很重要的一个内容,老师上课也会讲到,我在这 里把最简略的内容写在下面,希望能对本科生的专业课学习有所帮助 详细阐释中心词分析法、层次分析、变换分析法、语义特征分析法和语义指向分析的具体内涵:一. 中心词分析法: 分析要点: 1.分析的对象是单句; 2.认为句子又六大成分组成——主语、谓语(或述语)、宾语、补足语、形容词附加语(即定语)和副词性附加语(即状语和补语)。 这六种成分分为三个级别:主语、谓语(或述语)是主要成分,宾语、补足语是连 带成分,形容词附加语和副词性附加语是附加成分; 3.作为句子成分的只能是词; 4.分析时,先找出全句的中心词作为主语和谓

语,让其他成分分别依附于它们; 5.分析步骤是,先分清句子的主要成分,再决定有无连带成分,最后指出附加成分。 标记: 一般用║来分隔主语部分和谓语部分,用══标注主语,用——标注谓语,用~~~~~~标注宾语,用()标注定语,用[ ]标注状语,用< >标注补语。 作用: 因其清晰明了得显示了句子的主干,可以一下子把握住一个句子的脉络,适合于中小学语文教学,对于推动汉语教学语法的发展作出了很大贡献。 还可以分化一些歧义句式。比如:我们五个人一组。 (1)我们║五个人一组。(2)我们五个人║一组。 总结:中心词分析法可以分化一些由于某些词或词组在句子中可以做不同的句子成分而造成的歧义关系。 局限性: 1.在一个层面上分析句子,

层次性不强; 2.对于一些否定句和带有修饰成分的句子,往往难以划分; 如:我们不走。≠我们走。 封建思想必须清除。≠思想清除。 3. 一些由于句子的层次关系 不同而造成的歧义句子无法分析; 如:照片放大了一点儿。咬死了猎人的狗。 二. 层次分析: 含义: 在分析一个句子或句法结构时,将句法构造的层次性考虑进来,并按其构造层次逐层进行分析,在分析时,指出每一层面的直接组成成分,这种分析就叫层次分析。 朱德熙先生认为,层次分析不能简单地将其看作是一种分析方法,而是应当看做一种分析原则,是必须遵守的。(可以说说为什么) 层次分析实际包含两部分内容:一是切分,一是定性。切分,是解决一个结构的直接组成成分到底是哪些;而定性,是解决切分所得的直接组成成分之间在句法上是什么关系。

副词才和就的语义指向研究

副词才和就的语义指向 研究 IMB standardization office【IMB 5AB- IMBK 08- IMB 2C】

副词“才”和“就”的语义指向研究专业:汉语国际教育学号:姓名:方皓玥指导老师:刘伶俐 摘要:“才”和“就”是现代汉语使用频率较高且在用法上有所联系和区别的副词,因此针对“才”和“就”的义项作为切入点,进行语义指向分析,并进行对比,得出:副词“才”在表示“刚刚”、“量多”、“表示强调或肯定”、“表示只有在某种情况或者由于某种原因产生的结果”时为前指;表示“事情发生或结束得晚”、“只,仅仅”、“量少”时为后指。副词“就”在表示“强调事情很早已经发生”、作为范围副词时限制范围义和“就”前动词/名词有联系、加强肯定的“就+动/形”结构,强调主语已符合谓语所提要求时为前指;“立刻,马上”、作为范围副词(一般情况下)、加强肯定的“就+是(在)”结构和“就+动”结构,表示意志坚决,不容改变、表示“承接上下文得出结论”时为后指。副词“才”和“就”在限制范围量小时语义指向都为后指,而在其他情况下两者语义指向并不相同。 关键词:语义指向;副词;对比;才;就

一、“语义指向”的界定 汉语语法学界关于语义指向分析的产生有着比较一致的看法:语义指向分析产生于我国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并且这对世界语言学来说是一个贡献。 那么什么是语义指向呢?这一点学术界亦有诸多论断,不过大体是一致的。以下三个说法从不同方面对语义指向进行了说明: 周刚(1998)在《语义指向分析刍议》中指出所谓语义指向就是指句子中某一个成分跟句中或句外的一个或几个成分在语义上有直接联系,其中包括了一般所认为的语义辖域。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成分之间的句法关系和语义关系有一致又有不一致的现象。即语义指向主要考虑句法上非直接成分之间所发生的语义上的直接联系。[1] 程树铭(2013)亦在相关论文中说明任何一个句子的组成成分之间总是同时并存着两种不同性质的关系:句法结构关系和语义结构关系。但这种关系并非一一对应:其一,相同的句法结构关系可以表示不同的语义结构关系;其二,不同的句法结构关系可以表示相同的语义结构关系。语义指向分析产生的缘由首先在于结构层次分析或者说直接成分分析的不足。[2] 陆俭明(1996)指出实际上,根据句法研究的需要,只有补语、修饰语(定语和状语)、谓语的语义指向值得考察。[3] 副词最主要的语法特征即副词都能做状语,有部分程度副词(很、极—好得很,好极了)还能做补语。因此在语义指向的研究中,副词是主要研究对象。本文便选择了“才”和“就”这两个副词进行语义指向的研究,选择这两个副词的原因是“才”和“就”在语义上对立,但在一定语境下也可以意义相同进行互换,这两个副词联系较为紧密。 二、副词“才”的语义指向研究 根据《现代汉语八百词(增订本)》(1999年)和《现代汉语虚词词典》(王自强主编,1998年1月第一版),“才”的副词语义大致可以分为:A.时间副词。(a)刚刚,表示事情在前不久发生;(b)表示事情发生或结束得晚。B.范围副词。(a)表示“只”、“仅仅”;(b)表示数量少,程度低。C.语气副词,表示肯定、强调。D.表示只有在某种情况或者由于某种原因产生的结果。 “才”既可前指也可后指,但“才”是单指向副词,即在一个句子中,“才”的语义指向只有一个。下文会讨论“才”作为副词每一个义项的语义指向。 (一)作为时间副词 作为时间副词,“才”有两个义项,当它表示“刚刚,事情才发生不久”时,既可放在单句中,也能放在前一小句,后一小句用“就”呼应,表示两件事紧接着 发生,如: (1)我才从上海回来不久。(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增订本)》) (2)你才来就走,忙什么呢(王自强《现代汉语虚词词典》) (3)这是他们在莫干山消夏的纪念品,前几天断了线,新近才换好的。(茅盾《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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